《七步惊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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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步惊龙-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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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箫道:“在下从南山来,到四川去。”

他说过师父是南山全真道士。

李从善问道:“何处南山。”

天下叫南山的上很多,他自然要问问清楚。

君箫道:“天台。”

李从善道:“去四川何事?”

君箫道:“在下奉家师之命,前去四川,恕在下无可奉告。”

李从义道:“看来君公子确是途经曹娥,并不知道了。”

李从善微微一笑道:“君公子既然只是途经曹娥,怎会知道袁坤山查兄等人已死之事?李从义看了君箫一眼,说道:“家兄就是为了调查袁坤山,和查天禄等人的下落,君公子如果知道,就请提供资料,此事对君公子应该并无为难之处?”

君箫深悔当日拦住两个七星会的人,说出查天禄等人已死之事,但话既已说出口,看来只好据实说了。

心念一动,这就说道:“这是在下目击之事,但内情如何,在下就不知道了。”

李从善目光一注,问道:“你如何目击?”

君箫道:“当日在下路过曹娥,在一家酒馆打尖,遇上三个青衣汉子,正在酒馆之中,打听孝女庵瞎眼佛婆,而且查问的极为详细,引起在下注意,当时还以为那三个人不是善类,因此在晚餐之后,就暗中赶去孝女庵……”

李从善道:“那是袁坤山他们了。”

君箫续道:“在下赶去之时,那三个青衣汉子已经和一个黑衣老者在庵前不远处动上了手……”

“黑衣老者?”

李从善道:“那是什么人?”

君箫道:“当时在下躲在林中,距离较远,没有看清楚那老者面貌。”

接着就把当时情形,大略说了一遍。

只是未提铁伞天王的名字,也没提到瞎眼佛婆。

只说查天禄发出火器之时,那黑衣老者把身上着火的衣衫,朝查天禄当头罩落,引发了查天禄身上火器,黑衣老者击毙几人,投入火堆,就长笑一声,腾空而去。

当然他说的虽然半真半假,但全部过程,也确是事实。

李从善用心谛听,直等君箫说完。一手捻须,浓眉微蹙,沉吟道:“能挡得住查天禄一身火器之人,武林中寥寥可数,这黄衣老者,又会是什么人呢?”

说到这里,突然目中精芒迸射,沉声道:“君公子说的,全是实情么?”

君箫泰然道:“在下当时藏身林中,因距离较远,又在黑夜,看的并不清楚,后来查天禄发出火器,山前火光熊熊,就较为清晰,大致就如在下所说,自然全是实情了。”

李从义道:“大哥,君公子说的,大致上差不多,他如果站的较近,别说瞒不过黑衣老者,就是查天禄也会发现了。”

“好!”

李从善道:“老夫相信你,老夫心中但仍有一点疑问……”

君箫道:“前辈请说。”

李从善道:“你既和孝女庵瞎眼佛婆不相识,何以在萧山遇到本会杭州分会弟兄之时,要把事情揽到身上去了?”

君箫冷笑一声道:“在下在萧山酒楼上,正好和贵会二人同桌,听他们谈话口气,似乎贵会依然不肯放过一个双目已瞎,孤苦无依的佛婆,在下一时出于义愤,才略予告诫。”

“好个出于一时义愤!”

李从善嘿然沉笑道:“君公子真的不知瞎眼佛婆来历,不知内情么?”

君箫道:“前辈之言,好像认为在下隐瞒了什么吗?”

李从善道:“不错,老夫认为君公子想必知道瞎眼佛婆的去向。”

君箫愕然道:“她不是在孝女庵么?”

李从善道:“她如果仍在孝女庵,老夫也不用请君公子到敝庄来了。”

君箫心中暗生警惕,忖道:“原来瞎眼佛婆已经离开,他们敢情找不到瞎眼佛婆,才找到自己头上来了!”

心念转动,正容说道:“在下说过不认识瞎眼佛婆,怎知她去了那里?”

李从善一阵嘿嘿冷笑道:“老夫一生之中,阅人无数,君公子方才和老夫说的话,避重就轻,难道老夫还会听不出来么?”

口气一顿,目光转向君箫续道:“君公子如肯据实相告,李某既请阁下而来,仍当恭送阁下离开风云山庄,如若阁下不肯相告……”

他拖长语气,不再说下去,这口吻,自然含有威胁之意。

“在下无可奉告。”

君箫随着话声,缓缓站起身子,抱抱拳道:“在下已经一再声明,只是路过曹娥,不知内情,自然更不知瞎眼佛婆去向,大庄主既然不肯置信,在下不愿浪费唇舌,告辞了。”

说完,举步向外走去。

李从义忙道:“君公子请留步。”

君箫回身道:“在下多留无益,贵庄要找瞎眼佛婆,与君某无干。”

“站住!”

李从善大喝一声,虎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厉声道:“风云山庄,岂能容你说走就走?”

君箫脚下一停,冷声道:“大庄主那是要把君某留下了?”

李从善一张红脸,已是隐含杀机,沉声道:“不错,瞎眼佛婆在逃,如今你是唯一的线索,老夫岂能容你轻易离去?”

君箫脸色一变,但瞬即恢复了镇静,说道:“在下一再向大庄主声明,只是为了师命在身,不愿为不相干的事,多惹是非,并非怕事,大庄主成名多年,应该是明理的人,幸勿相逼。”

就在此时,只听阶前传来一声狼嗥的笑声,说道:“李大庄主正在会客么?”

话声入耳,两条人影,已经翩然走入大厅,这两人步如流水,不但轻,而且稳,一眼就可看出不是寻常之辈!

走在前面一个,生得又矮又胖,腹如履盆,身上穿一件宽大绸袍,像个大腹贾,脸上也挂着笑容,只是声若狼嗥,听来十分刺耳。

后面一个中等身材,双手特长,短眉小眼,脑后见腮,脸上平板得木无表情。

李从善抱抱拳道:“钱护法,孙护法恕兄弟失迎。”

矮胖老人拱着手失声笑道:“大庄主好说。”

接着又朝李从义拱手道:“二庄主好。”

李从义也向二人拱了拱手,含笑道:“钱兄,孙兄远来,快请上坐。”

矮胖老人授量了君箫一眼,又道:“看来,兄弟二人,到的还正是时候,这年轻人,大概就是那个姓君的了?”

李从义暗暗皱了下眉。含笑道:“这位正是君公子。”

一面朝君引介道:“君公子,老朽给你引见,这一位是七星会的钱护法,孙护法。”

君箫觉得李从义为人较为温和,他既然替自己引见,只得点点道:“在下久仰。”

钱护法(矮胖老人)笑嘻嘻的问道:“小伙子,那瞎眼佛婆那里去了?”

钱护法讶异的望望李从善,说道:“大庄主,可是他不肯说么?”

李从善道:“老夫正在问他,但他一直不肯承认。”

钱护法仰首发出狼嗥般的笑声,说道:“小伙子,你大概没吃过苦头,真要不肯说的话,我老钱就让你吃些小苦头,到时那怕你铜浇铁打,也会承受不住,识时务的,还是早些说出来的好。”

君箫心头甚是忿怒,但还是忍了下来,轻哼道:“你想严刑逼问?”

钱护法尖笑道:“我老钱又不是名门正派的掌门人,还怕江湖上非议不成?小伙子,我再问你一声,瞎眼佛婆现在在那里?”

君箫剑眉一轩,朗声道:“在下还是一句老话,不知道,阁下有甚么绝活,在下倒想瞧瞧。”

钱护法胖脸上笑容未泯,目光炯炯,逼视着君箫,失声道:“好小子你这是跟我老钱挑战?”

君箫道:“在下不愿惹事,但也并不怕事。诸位一再相逼,无可理喻,那就只好诉之武力,各凭武功,一决胜负了。”

孙护法阴恻恻道:“好狂的口气!”

他从进入大厅,一直都没说过话,但这句话,却说得又阴又冷,简直不像出于生人之口!

“好!”

李从善面现郁怒,沉喝道:“君箫,这是你逼老夫出手了,老夫十招之内,如是胜不了你,你可安然离去,风云山庄决不会再有人留难于你。”

李从义叫道:“大哥……”

李从善截着道:“你不用多说。”

钱护法又是一声狼嗥般的大笑,接口道:“割鸡焉用牛刀,对付这小子,何用劳动宫主出手,十招之内,交给兄弟,就把他拿下来。”

话声出口,右手一探,直向君箫肩头抓来。

他出手如电,五指如钩,抓的是君箫肩胛关节,手指未到,五缕尖风,已然袭到,别说被他抓中,光是这五缕指风,已足可截经取穴!

君箫看他出手就有这般凌厉,心中不禁暗暗凛骇,但他少年气盛,岂肯服输,口中冷笑一声道:“十招之内,阁下未必能把君某拏下。”

身形一侧,脚下移形换位,从旁闪出。

这一下他好像只是极为简单的侧身一闪,就轻而易举避开了钱护法凌厉的一抓之势,身法轻快已极!

钱护法出手一抓,就落了空,他只觉眼前人影一闪,就被君箫闪避开去,目光斜睨,只见君箫依然神态悠闲的站在左首,一时不禁呆了一呆!

要知他外号拏云手,不但以七十二把“拏云手”,独步江湖,精擅擒拏手法,尤以两柄飞抓,百步取人,号称向无虚发。

如今居然出手第一把就抓不住君箫的身子,心头自然微生惊凛,轻敌之意,登时消失,尖笑一声,点头道:“小伙子,你身法果然滑溜得很!”

他在说话之时,暗暗提聚功力,右脚倏地踏前半步,右手蓄势,左手箕张,突然横抓而出,右手半屈,随身疾进,紧接着扣拏君箫左手关节。

你别看他身躯矮胖,腹如履盆,但欺进的身法,配合他左手横抓,右手扣孳。,双肩左右摆动,两招齐发,快速绝伦。

君箫这回并没躲闪,随着对方欺来,脚下斜退牛步,凛然道:“在下已经让你一招,阁下现在小心了:

“双手扬起,食中二指直竖,捏了两个剑诀,右手条地划出,指风嘶然,迎截钱护法抓向他右肋的左腕。左手剑诀,迎着对方箕张右手,疾向掌心点去。

因为他已经退后半步,故而使来从容不迫,十分潇洒自如。

李从善虽未亲自出手,但他两道炯炯目光,只是凝着君箫身上。方才看到君箫闪避钱护法的身法,看似简单;但钱护法岂是庸手,若非内蕴奇奥,如何能躲闪得开?

但这也是心中暗暗思索而已,因为他也并未看得出来。

这回君箫双手扬起两个剑诀,他却看得清清楚楚,但依然有不解之处!钱护法身形如风,出手如电,明明先发制人。

快速到了极点,君箫扬起双手,明明在钱护法之后,照说应该钱护法是抢攻,君箫是封架!

但君箫双手捏着剑诀扬起之时,钱护法还未攻到,直等君箫右手剑诀划出,左手剑诀点出之时,钱护法才刚刚攻到。

好像钱护法出手之后,中间停了一停,等候君箫出手,才攻过去的。

钱护法出手之后,当然不会在中途停手的。

那么是不是君箫出手比钱护法快?

也不是,君箫出手,决不会比钱护法快。

游龙李从善久经大敌,见多识广,疑念在他脑际一转,突然间,他想通了!

君箫比钱护法出手要迟,手法也没有钱护法快速,而他竟能在出手之后,反而抢到钱护法之前,完全是他后退了半步之功。

钱护法在出手之前,不是也踏上半步么?

君箫跟着后退半步,按照常理,也抢不了先机,但他居然占了先机,这是他半步后退的身法上有了古怪。君箫的身法,几乎别有奥妙,令入不可思议!

李从善心头暗暗一凛,忖道:“他这是什么身法?”

这真是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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