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步惊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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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步惊龙- 第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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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胖汉子嘿然道:“朋友倒是光棍得很,亮刀!”

君箫一手撒下缅刀,催道:“时间宝贵,咱们还要赶路,我看三位还是一齐上吧!”

断眉汉子狞笑一声道:“不错,咱们兄弟正要掂掂你的斤两。”

这时瘦削脸汉子一抖手掣出一根粗如鹅卵的七节钢鞭,矮胖汉子同时亮出了宽达五寸的厚背锯齿刀,各自跨上一步,正好把君箫鼎足围在中间。

君箫自然看得出,这三人的兵刃相当沉重,武功决不会差,这一瞥间,他也同时看到驾车的王小七,抱膝坐在车座上,眼看自己被三人围在中间,即将动手,居然神态悠闲,毫无紧张之色。

这三人之中,矮胖汉子是他们大哥,他没有出手,其余二人不敢出手抢攻,这时只听矮胖汉子抱刀喝道:“云朋友,咱们让你先发招,你还客气什么?”

奇君箫笑道:“在下是保镖,三位是劫镖的,按追理说,劫镖的人该全力抢攻,护镖的人要全力抵抗,三位不攻,在下如何抵抗法子?”

书矮胖汉子听得一呆,沉笑道:“好吧,朋友那就接招!”

他心头微有怒意,声出刀发,锯齿刀一翻,使了一招“猛虎当道”,刷的一声,刀势斜劈,凌厉刀风,逼人而来,锋寒似水!

他一出手,左边的瘦削汉子,右边的断眉汉子一鞭一刀也跟着出手,夹击而至。

君箫身形一侧,先让开了断眉汉子的单刀,随着缅刀一封,嗒的一声,就压在矮胖汉子的锯齿刀上,身形接着一旋,左手已从腰间抽出那支铁箫,手腕朝外一扬,迎着瘦削脸汉子七节鞭硬砸过去。

他压住锯齿刀使的是四两拨千斤的巧劲,一下就卸去了锯齿刀劈来的沉猛之势,但左手铁箫砸向七节钢鞭,完全是硬碰硬的打法,当然,他在这一记上,最多也只使了三四成力道,并没施展全力。

铁箫和七节鞭骤然一接,登时发出一声震耳的金铁交鸣,只见瘦削脸汉子被震得退开了一步。

断眉汉子一刀落空,口中大喝一声,单刀划起一道寒光,朝君箫拦腰扫到。

矮胖汉子跟着突然跨进一步,锯齿刀一招“开门见山”,刀光扩及五尺,迎面推出。

君箫急速斜退半步,缅刀一挥,刀锋从侧面攻向矮胖汉子执刀右肩,这一招使的是剑招“白鹤亮翅”,刀势如电,轻快无匹!

矮胖汉子急忙收刀旁跃,君箫却在他跃开之际,左手铁箫却以一记“移山填海”,朝断眉汉子拦腰横扫的单刀上磕去。

这一记又是硬打硬砸,在铁箫上,又用了三四成力道,铁箫和单刀接触,又是铛的一声金铁狂鸣,断眉汉子同样被震得后退了一步。

这时刚才被震退的瘦削脸汉子一退即上,七节钢鞭猛向君箫头部砸到,被逼收招的矮胖汉子大吼一声,锯齿刀一招“铁骑突出”,幻作一道凌厉长虹,电射卷来。

君箫身形一矮,左手一抬,铁箫笔直点向瘦削脸汉子脐下“阴交穴”,一缕劲风,挟着破空轻啸,嘶然有声,先箫而发!

瘦削脸汉子不防君箫内力如此深厚,急急往后跃退。

君箫右手缅刀趁机疾发,使的是“横槊中流“,朝前架去。

要知他这柄缅刀,狭长如带,锋薄如纸,乃是一件轻柔的兵器,但矮胖汉子使的厚背锯齿刀,刀背足有五寸来宽,算得是重兵器了,虽然同样名之曰“刀”,在份量上就相差甚远。

矮胖汉子使用这种厚背刀,自然是自负臂力过人,最喜和人强攻硬拼,此时眼看君箫举刀硬架,正合他的胃口。

不,他心中暗暗冷嗤:“这小于当真不知死活,居然敢用缅刀来架我刀势,我若真要取你性命,这一刀下去,你还有命?”

双方一来一往,势道何等快速?

矮胖汉子连念头还未转完,一厚一薄两柄刀已然交,接上了,他耳中听到“噹”的一声金铁交鸣之声,手臂也同时感到猛烈一震,但觉脚下浮动,身不由己地后退了一步。

君箫在动手之际隐约可以感觉到马车上,正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在偷偷地觑伺着自己,不用说,那一定是姬红药了!

她昨晚从墙头飞掠上假山,一身轻功就显得不弱,轻功有如此火候的人,武功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君箫更不愿让她看出自己武功底细,眼看对方三人,自己只要用上三四成力道,就可把他们一一震退,也就益发没把三人放在心上,只是一味的和他们缠斗。

这三个汉子中只有使锯齿刀的矮胖汉子,被君箫又轻又薄的缅刀震退,心头暗暗惊凛,对方这年轻人一身功夫,极为深厚,心中已经存了戒心。

其余两个汉子虽然也曾被君箫震退过一次,但他们总以为双方动上了手,兵刃交击,被人震退一步,也是常有之事,对方内力,和自己也不过在伯仲之间,自己有三个人联手对敌,岂会落败,因此不把君箫放在心上。

他们心中都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速战速决,纵然不取他的性命,也要尽快将此人击败。

这三个汉子,武功实在也算得是一把好手,不大一阵工夫,就已联手和君箫打了二三十手,锯齿刀、七节鞭和一柄单刀,尽量的配合出击,此退彼进,交织来去,如穿梭织锦,合作得绵密无间,重重刀光鞭影,将君箫紧紧地裹在其中。

君箫依然右刀左箫,不时地轮流着把三人中的一个人逼退出去,因为每两招之中,只要有一个人被逼退,他的缅刀和铁箫,就永远只要对付两个人就好。

这一来,和他们对敌的虽有三个人,但实际和他动手的,却只有两个人。

这是取巧的打法,但如果你武功不高出他们三人甚多,就无法使得如此得心应手,要逼退哪一个,就把哪一个逼退出去。

这一点,在动手的三个汉子来说,是绝对感觉不出来的,这叫做当局者迷,他们一直自以为一退即进,扑攻之势,丝毫未懈,而且三人也丝毫没有落败的迹象。

局外之人,当然也不易看得出来,因为在激战之中,谁都会忽进忽退的,三个汉子兔起鹘落,进退如风,着着进攻,气势毫无馁退之象,反而君箫右手缅刀,左手铁箫,有时显得十分忙碌。

在局外人看来,那支铁箫,是君箫从唐门弟子手中夺来的,他因对手有三人之多,他手中只有一柄缅刀,恐怕无法应战,才把这支铁箫临时派上了用场,不是自己趁手的兵刃,使来总有些不大习惯。

当然,这所谓外人的看法,只是指一般普通人的看法,如果此时有一个武功相当高明的人在场,一眼就可看出君箫只是戏弄三人而已。

却说君箫和三人打到快近五十招的时候,忽然缅刀护身,往后跃退,口中大声喝道:“住手。”

三个汉子闻言停住,断眉汉子单刀一收,冷冷地道:“云朋友可是胆怯了?”

“笑话!”

君箫傲然道:“三位可知已经打了多少招么?”

瘦削脸汉子道:“咱们并未约定多少招就该停手。”

“不错。”

君箫笑了笑道:“但五十招之中,三位并未胜得过在下。”

断眉汉子怒声道:“小子,你也没有胜过咱们兄弟。”

君箫大笑道:“三位可知在这五十招之中,在下随时随地,都可取三位性命?”

矮胖汉子不服道:“云朋友一身武功,极为精纯,如论单打独斗,洪某承认不是云朋友对手,但咱们的目的是劫镖,劫镖只讲手段,不讲江湖过节,在咱们兄弟联手之下,云朋友想取咱们性命,未免言之过狂了。”

君箫又是一声朗笑,说道:“好个劫镖只讲手段,就凭阁下这句话就够了,在下在五十招之中,真不该处处手下留情,不忍赶尽杀绝……”

断眉汉子听得大怒,拦着厉声喝道:“小子,你够狂……”

“在下一点也不狂。”

君箫左手一举,凛然道:“三位看清楚了,这是什么?”

他把铁箫朝断眉汉子一指,接着道:“这是四川唐门天毒星唐友钦门下弟子用的兵刃,你们就算没有听说过唐门‘夺命飞芒’,方才也总亲眼看到过箫中暗藏的飞针,在下和三位对敌之时,只要中指往下一按,飞针就可应手而发,三位自问躲闪得过么?”

唐门“夺命飞芒”,他们自然听说过。

这支铁箫,一点不假,正是四川唐门之物,而且方才也确曾看到任剑秋从箫中射出过一蓬细如牛毛的蓝芒——“夺命飞芒”!

他们对自己有多少能耐,当然最清楚不过。

君箫在动手之际,真要发射出“夺命飞芒”来,他们能不能及时躲闪得开,自己当然也最清楚了。

断眉汉子看他箫头指着自己胸口,一时不由得脸色大变,一声不作,急急往后倒飞出去一丈来远。

君箫微微一笑道:“朋友不用胆怯,在下若是真要发射飞针,十个阁下都已经躺下去了,还等到现在么?”

断眉汉子方才说君箫胆怯,故而君箫也用“胆怯”二字回敬了他。

矮胖汉子忽然纳刀入鞘,朝君箫拱拱手道:“云朋友恕在下兄弟冒犯,告辞了!”

说完,朝其余二人打了个手式,一起转身跃上马背,飞驰而去。

君箫耸耸肩,收起缅刀,然后又把铁箫插到腰间,回身朝马车走来。

姬红药果然醒过来了,她春花般脸上,还是红馥馥的,星眸如水,从车帘中探出头来,喜形于色地道:“云惊天,你的武功真好,一下把三个毛贼打跑了。”

君箫道:“这三个不是普通毛贼,而且也不是我把他们打跑的。”

姬红药问道:“为什么?”

君箫道:“这三个人武功很高,在下未必能把他们打跑,他们是给在下吓跑的。”

姬红药问道:“为什么?”

姬红药道:“是啊,我只看到你用箫指了指,他们就吓跑了,这是为什么呢?”

原来她车停得较远,没听到他们说些什么。

君箫道:“这支铁箫,是四川唐门的东西,四川唐门,你知不知道?”

姬红药道:“四川唐门,以毒药暗器名闻天下,我自然知道。”

君箫道:“这支铁箫里,装有四川唐门最厉害的‘夺命飞芒’,只要一按机括,就可射出一大蓬喂过剧毒的飞针,他们自知挡不住,才吓跑了。”

姬红药咭地笑道:“真好玩,所以你要把他的箫夺下来,喂,你快上来,给我瞧瞧。”

君箫道:“二小姐酒已经醒了,在下还是骑马的好,坐在车里,闷气得很,我可不习惯。”

他自顾自弯着腰,去解拴牲口的绳子。

姬红药道:“我就是一个人坐在车里闷气嘛,所以希望你也坐在车上来,好和我聊聊。”

君箫解开绳子,一跃上马,笑道:“在下是替二小姐保镖的,保镖的人,哪有坐在车厢里的。”

姬红药道:“现在不用保镖,他们不会再来了。”

君箫骑在马上,悠然道:“在下说过我不习惯坐车。”

姬红药娇艳的脸上,渐渐绷了下来,重重哼了一声:“臭美。”

“哗”的一声,用力放下车帘,不再说话。

君箫也没再去理会她,回头朝王小七道:“喂,小七哥,咱们可以赶路了吧?”

王小七年纪虽轻,却紧闭着嘴唇,一向很少说话,这回也不例外,一声不作,只是一抖缰绳,扬起长鞭,向空中一挥,发出“噼啪”一声脆响,两匹马立时撒开四蹄,往前奔去。

傍晚时分赶到高安,这里已是邻近省会,城中商肆林立,十分热闹。

此时天色虽未全黑,每家商店门口,都已点上了灯,当真是万家灯火,行人熙攘,车马往来,更显得夜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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