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大学的快乐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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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大学的快乐女孩-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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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灌溉、要保护的,只能是那唯一的花朵——*主义的红蔷薇。可这支乐队的人一点也不听话,个个披肩长发,奇装异服,干着*行径,唱着叛逆音乐,摆明要和人民政府对着干,成了布拉格之春运动的急先锋。布拉格之春被苏联的十几万大军剿灭之后,捷克重建了傀儡政府,宇宙塑料人也被抓进了监狱。可他们仍旧不老实,牢里牢外的,四处煽风点火。终于,老百姓的心被他们唱醒了,唱野了,不得人心的捷克政府也就此倒台。如此一支传奇乐队,怎不让老K热血沸腾,心向往之。我当时还未懂得摇滚的伟大,只觉得摇滚极为吵闹,让人听后有砸东西的欲望。老K却说,这就是摇滚的目的。在老K眼里,法律是用来保护贪官污吏的,让我们没有权力去杀掉他们,老K愤世嫉俗的,接着说,我原以为这世界是个可爱的小嫚儿,可它却是一个恶心的人妖,我要杀了他!

  老K不但自己又听又唱带着嚣张的流氓气焰的The Sex Pistols,还积极向我传播摇滚精神,开始给我一些比较柔和的重金属摇滚唱片。我断然拒绝,不听!老K只好又找来一张风格更软的X…Japan的唱片,扔给了我,说,你听听这个,这是专门给娘们儿听的摇滚。我当即愤怒,与老K展开论战。不许叫我娘们儿,这是侮辱!瞎扯,我们不也叫爷们儿。你怎么能喜欢摇滚这种东西!因为这世界上有恶人。你喜欢日本歌,你这个大汉奸!你韩雪佳也看日本动画片,真是虚伪。你叛逆!你愚昧。你反动!是自由。你暴力!是激情。我口干舌燥,还是争不过老K,只得气鼓鼓瞪着这个大毒草,哼,人民的江山万年红,你闹去吧,早晚让人民政府给毙了。老K嘿嘿一笑,又把X…Japan的唱片塞给我。我坚决不接,咱是一中国娘们儿,不听日本鬼子歌。老K便忽悠我说,你瞧这名字,X…Japan,在Japan上打了一个大错号X,意思是日本错了。哦?日本错了?我喜欢这个名字,我急忙抢过唱片,我听!就这样,在老K的引诱下,我听起了摇滚。从阴柔的X…Japan开始,慢慢接触了Queen、Led Zeppelin、Def Leppard 、Guns N’ Roses、Metallica,成了一个重金属摇滚的痴迷者。听了如浓茶烈酒一般的摇滚,再听无病呻吟的流行歌,感觉像白开水一样索然无味。我便戒了流行歌,整天哼哼着The Beatles的Yellow submarine和Kiss的See you tonight,满学校晃悠。同时,我对吉他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便向老K学弹吉他。

  一开始,老K的热情极高。我一说要学吉他,他立马就同意教我了,还跑到新华书店,给我买了好多的图谱和教材。老K对我寄予厚望,说要把他的生平所学,尽数传授给我,说得就跟他自己快要死掉了似的。可教了半年之后,老K怒了。他气急败坏,咆哮说,韩雪佳,你这头猪,蠢猪!见过笨的,没见过你这么笨的!我不是一般的笨,特笨。老K教给我的那些五线谱,曲里拐弯的,让我眼花缭乱,头疼不已。我学了忘,忘了学,花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才大致搞明白了这堆小蝌蚪和豆芽菜的含义。吉他的基本功,爬格子、找音阶、按和弦,我更是练得旷日持久,艰苦卓绝,那叫一个缓慢。学了大半年,我仍旧不会自己调琴,连个泛音都弹不好,更不知“减七和弦”与“#G=BA”为何物。每次听我把吉他弹得嘣嘣乱响,支离破碎,老K总在一边极力忍耐,听得眼皮直跳,脸都绿了,特遭罪的样子……他指着我的鼻子大吼,你这也叫弹吉他!你的右手哪里是弹呀,那是刨!老母鸡刨地找虫子!我教你?我真瞎了眼了!说完,老K便悻悻的,摔门而去。老K不愿教就算了,玩不了,大不了不玩了,我还懒得学呢。虽然不会弹琴和书法,但我好歹也精通五子棋,还会画鸡蛋。不管怎么说,琴棋书画,我也能占两样,也算一才女。我这人,知足常乐。

  高中里,老K组织了一支摇滚乐队,名叫萤火虫。我问他,为什么叫萤火虫?老K一本正经说,我们都是小虫,但我坚信我是一只萤火虫。萤火虫没有多大本事,可至少不是黑暗的同谋!我咂摸了半天,心说,照这么说,还不如叫电灯泡呢。萤火虫乐队走的是视觉系重金属摇滚路线,追求花里胡哨,浓妆艳抹。因此,老K在那几年里性别不明,总是一头长发,穿红戴绿,模样忽男忽女的,人称K公主。为了萤火虫,老K可谓煞费苦心。他曾先后两次逃学,带着乐队成员,混进美发店学做头发和化妆,又去裁缝店学如何做衣服。老K自己还一个人跑去青岛话剧院,研究舞台布景、灯光、音响、道具。学完理论知识,老K便买了电线灯泡钢筋木板,苦学木工和电焊技术,硬是自己搭建出了舞台。我美滋滋听着老K的芝加哥交响乐团的唱片,嚼着花生米想,幸亏老K的志向不是两弹一星核潜艇,不然,就凭这劲头,非让他折腾出来不可。

  偶尔,我也去看看老K的乐队的演出。不过,我只听他们翻唱的歌曲,他们自己写的歌,节奏做得像切菜,难听得一塌糊涂。每次演出之前,“萤火虫”们要花费好长时间做头发。尤其是老K的,每根头发都要直立起来,就像刚刚被雷给劈中了似的。有一次,老K专用的喷发剂用完了,帮他化妆的人只好另找了一种喷发剂临时代替。因为不是专用的那种,所以费的时间也就更长。这个大烟鬼觉得无聊,便开始抽烟。正当化妆师冲着他喷出一团气雾的时候,老K恰好吸了一口烟,结果,轰的一下子,老K的脑袋化为了一个大火球。我听到响声,急忙转头看,黑烟滚滚的,根本就见不到老K的影子。我心里一紧,该不会炸飞了吧!等到黑烟散去,只见灰头土脸的老K仍然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嘴里叼着烟,面无表情地自言自语说,这是天堂的礼炮,还是宇宙的春雷?我哭笑不得,这厮炸傻了。

  化完了妆,这帮反动的“萤火虫”们,就鸡飞狗跳地蹿上台去,唱一些大逆不道的歌曲,还喊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比如,国王死了,国王万岁!我们什么也不懂,我们懂了也没用!你们爱祖国,可是祖国爱你们吗!我对他们的烂歌和破口号丝毫不感兴趣,我一直盯着他们穿的大袍子,闪闪发光的,非常漂亮。我也想穿上臭美一下,便跑去问老K要,哥,我要穿袍子玩。老K脸一沉,说,你的话当屁处理!我不死心,揪住他的大袍子不撒手,不,我就要穿这件!老K怒了,这是寿衣改的,别碰!我眨巴着眼睛,问,啥是寿衣?老K哼了一声,说,就是死人穿的衣服。我一阵恶心,赶紧逃跑,回去连洗了三次手。我这才明白,每次他们唱到最后烧的那些代表“毁灭和绝望”的花,都是从死人用的花圈上拆下来的,而他们讽刺贪官时撒的漫天钞票,就是传说中的冥币……至此,我对 “萤火虫”已经没啥好印象了。

  除了玩摇滚,老K的日程,总排得满满当当的,像什么拉帮结伙,寻衅滋事,打架斗殴,调戏女生,酗酒飚车,染发纹身……丰富多彩的,除了好事,什么都干。整个学校,也让老K给搞得乌烟瘴气的。如果说学校是一锅纯洁的小米粥,那老K就是这粥里的一粒高毒性的老鼠屎,还是带辐射的。一次学校的期中考试,老K竟然提前搞到了全套的考试试卷,他把标准答案贴得满学校都是,连女厕所都有。结果,期中考试被迫推迟了一个星期。因为大姨父是全国人大代表,又财大气粗,在青岛跺一跺脚,市政府也要晃三晃,学校只象征性地让老K写了一份检查,就算处罚了。可老K连这点面子都不给,直接懒得自己动手写,草草打印了一篇《为人民服务》的课文,交上了事。校长忍气吞声,冲着老K竖起大拇指,说,好觉悟!老师们也被气得七窍生烟,都说,这个金磊,长大了,肯定是一祸害。

  别看老K有些七除以二,不三不四,可他的女人缘极好,老K也真的特花心。仅从老K的三个外号,、大种马、变心金刚,便可见一斑。杰克&;#8226;凯鲁亚克曾经说,没有*过,就等于我们没有年轻过。照此推断,老K真可谓革命人永远是年轻。*的老K,女朋友换得比我的鞋子还勤,我在他面前都不敢眨眼,我生怕一眨眼的工夫,他又换了女朋友。如果把他的女朋友全部叫来,足可以站成一亩挪威的森林。高中三年,平均每一个月,我就要认识一个新嫂子,光记她们的名字和脸蛋儿,我就快应付不过来了。走在校园里,遇到个漂亮的女孩子,我多半儿就得点头哈腰地迎上去,毕恭毕敬喊上一声,嫂子好!如果花心要判刑,老K早就被拖到大街上枪毙八次了,我想。刚开始,我还特纯情,傻乎乎的,给老K讲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朱丽叶这四大爱情伟人,甚至还搬出《烈女传》里面节妇贞女的故事,苦口婆心,颂扬爱情的忠贞与圣洁,想让他幡然悔悟,洗心革面。结果,吧唧一声,我就被他提溜着脖领子,扔到了垃圾桶里。后来,我见他改造无望,不可救药,也就懒得再管。再往后,我干脆就堕落成了他的帮凶和爪牙,替他在学校里物*孩子,还帮他送情书、玫瑰花、巧克力……人家暗地里总戳我脊梁骨,说,看,那个韩雪佳,对,就是那个吃花生米的矮胖子,又在介绍未成年少女卖淫了。

  老K人帅气,家里又有钱,那把吉他一响,女孩子呼啦就围了上来,野猫见了臭鱼似的,赶都赶不走。那些女孩子明明知道,不出一个月,老K肯定甩掉她们,但仍旧是飞蛾扑火一般,蜂拥而来,前赴后继的。我琢磨着,要是老K这样的花花公子再多几个,恐怕也就没其他男人什么事了。若不是采取了有力措施,这个大色狼恐怕早就孩子一大堆,叽叽喳喳的,满街乱跑了。更可恶的是,每次老K和女孩子分手,总是让我去帮他擦屁股,处理善后事宜。自然,作为老K的全权代表,我会被人家骂个狗血喷头。不过,完事之后,老K总会带我去大吃一顿作为回报,我可不是免费劳动力。慢慢的,我就发现,这真是一件蛮不错的差事。我不再被动挨骂,反过来,我也和她们一起痛骂老K这个大乌龟,而且,怒气冲天,咬牙切齿,骂得比她们都要凶。诧异之余,她们便以为我是替她们打抱不平,夸我心眼好,对我肃然起敬。其实呢,嘿嘿,真解气。回到老K这里,这个冤大头,像迎接英雄凯旋,千恩万谢的,把我视作大恩人,一口一个,好妹妹,辛苦辛苦,委屈你了。我嘴角一咧,眼泪立马就在眼眶里打转儿,气嘟嘟说,那可不,我委屈大了,赶紧带我吃饭去!骂老K,还有饭吃,何乐而不为。

  老K真是个奇怪的人。老K自己穿得花里胡哨,惊世骇俗,头发染得像孔雀开屏,百花绽放,戴墨镜,挂项链,追女孩子也专挑那种特*前卫的类型,可他却从不许我臭美,一星半点都不行。有一次,我染了咖啡色的头发,结果第二天就被老K给逼着染了回去,我哭都不管用。好好的头发,别乱染,跟个小狐狸似的,他说。还有一次,我涂了指甲油,特鲜艳的那种红色。老K发现之后,嗷嗷叫着,穷凶极恶的,硬给我擦掉了。我都怀疑,他那时会不会拿钳子把我的指甲盖都给夹掉,我给他看我的伤疤也不管用。好好的手指甲,弄得这么恶心,你别学*,他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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