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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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拟爱人-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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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佟总经理在失去曾部长四天又一个上午的时候,琢磨到最后,总算是悟出来了:原来一直以来频频在暗地里给他使绊子,让他诡计总是无法得逞的坏种就是雷鸣这小子。如今,狐狸身后的老虎皮暂时拿去干洗了,看他再怎么在他面前狐假虎威,有种他去找他的曾部长啊,有本事他把他的干姐姐从昆明给拽回来啊,否则难受的可就是他了,谁叫他那么缺德的,上班来的时候,他老妈没教会他“成人之美”四个字吗。  
  佟磊想到最后,一阵舒心地喘息。他决定了,临时任命企划部的美工雷鸣去防损部增援,任命即刻生效,至曾部长回来销假之时结束。  
  据秘书室白秘书的小道传播,防损部长也是雷鸣的一拜,同时也是某董事的外甥,公子哥看起来纨绔跋扈,实在不具备防损部门职员所应有的基本素质。据说,这只是个跳板,是某董事在退役离任奔火葬场之前为他的外甥搭桥架路,至于准备将外甥跳到哪个部门去腐败,暂时还没有定论,但显然是小人之心的白秘书还是在佟总经理面前失宠后,无比阴毒地在私下散布此公子有可能是金大商都下任总经理的人选。  
  雷鸣给曾缯打手机的时候,她正在总台订机票,雷鸣还以为是姐姐要回家了,赶紧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痛诉佟磊对他的迫害,咬牙切齿地让姐姐回来给他报仇。没料到,曾缯在电话里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暂时先不回去——”  
  雷鸣险些从防损部的窗户里蹦出去,好不容易收住脚,赶紧问姐姐不回来那去哪儿。曾缯笑,说去北京,然后解释说她要去跟几家影视公司接触一下。雷鸣这才遮遮掩掩地说:“姐姐的真实身份,我都从网上瞅见了……”  
  曾缯呵呵笑,说那又怎样,不还是我吗。雷鸣说那可不一样,然后一大喘气,说至少在佟总经理那里不一样。曾缯这时就不笑了,说你暂时忍一忍吧,他现在在气头上,把你打进防损部都算是手下留情的了,我还以为他要把你给派到保洁部……话还没说完,雷鸣就开始问候佟磊的姥姥,末了可能觉得还不过瘾,又加上他的曾姥姥。  
  曾缯在电话里以一种老姐的口气教训他,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平日里对他那么不尊重,换作是我也忍不下这口气啊,所以我说他还是挺手下留情的,你有空多去参加一些同学聚会,看看过去的女同桌嫁人了吗,要是没有你就赶紧加油,听姐姐的话,别再去招惹白秘书了,那是佟磊的人……  
  雷鸣这个气啊,对着话筒放大嗓门嚷嚷道:“哎!我就跟他佟磊没完了!哎!我偏就要上他的女人!怎么样?不信?老姐,我保证等你回来时,他佟磊就站在金大商都的大门口给你拉门,做门童!”          
虚拟爱人 
虚拟爱人  那天,白秘书在佟总经理的办公室发挥了很久,估计连她在小学时学的词汇都搜肠刮肚想起来了,各种修辞用法也运用得淋漓尽致,以至于把本来就郁闷不已的佟总经理刺激得当场手脚哆嗦,口吐白沫。据说,四个保安架着他往别克车里塞时,他连发动机的钥匙孔都找不到了。  
  北京一直都是曾缯向往的城市。  
  直到两岁半时,曾缯还住在北京,在和平里,父母单位宿舍楼里,幼时的记忆都是胡同里的故事,从小一口地道的京片儿,会用“丫”来骂人。后来,不知怎么,跟着父母工作调动,糊里糊涂地来到了河北邯郸,恰是童真绚烂的时候,又赶上了唐山大地震,于是儿时的记忆里又多了住防震棚的刺激经历。直到现在,曾缯都会时不时地重复着一些儿时的梦境:在防震棚里好奇地看着大人们脸上紧张不安的表情,趁他们不注意,一不留神就跟着姐妹们跑出去玩,害得大人们跟打狼似的四处号叫,以为她们真的被野狼给叼走了。最惨痛的一次经历莫过于临离开邯郸的时候,跟小伙伴们追逐玩耍,一头撞在门框上,额头被撞出一个大口子,血流如注,被父亲的同事抱着狂奔到医院,小脚姥姥跟在后面又哭又叫,据说当时流掉了身体内三分之一的血液,以至于现在动不动就贫血,脸色苍白如纸。  
  来到江苏的时候,曾缯已经到了该入学的年龄,但是这个城市的方言却是她从小都抵触的,直到现在,她还是只能说一口并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既不会说家乡话,也不会说这里的方言。在她的内心深处,总有那么一块是留给北京的,曾经属于她,她灵魂深处赖以寄托的一个城市。  
  十四岁时,跟着团市委的夏令营来到了北京,临上火车前,母亲还特地在她的旅行背包里塞进一封写给北京同事的信,千叮咛万嘱咐,说要是迷路了,找不到老师同学了,就去找信上的叔叔阿姨。好在那次她并没有与众人走失,但她总觉得自己还是迷失了一些东西,有种错过的感觉,她和她热爱向往的城市在背道而驰,一个向北,一个往南。  
  成人后的曾缯无数次地来到北京,或是出差,或是旅游,甚至有几次是为了回家而四处看房子,准备在这里扎根落户了。平日里跟朋友聊天时,对北京的房地产的信息是信手拈来,难怪有人奚落她道:“要是混不下去了,赶紧上北京去做售楼小姐吧!”一席话说得曾缯眉开眼笑,那可是,一个人有空时多琢磨点事情,弄不好最后还能当一个临时饭碗用呢。  
  书市临近尾声的时候,王编辑问曾缯下一步怎么打算的。她略一沉吟,然后答道:“随缘吧!”王编辑喜得两只小眼都成一条缝了,说到底是高兴啊,话到嘴边留一半,谁要是真正能琢磨透你的心思,那才叫本事呢。曾缯笑,不置可否道:“其实我哪有你们想象得那么神秘?我只不过是在做我自己,可是你们总是认为我是在刻意掩饰什么,我可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过去的十年我可能比你们还循规蹈矩,小心翼翼地生活,期望生命平淡的结束,而现在呢,我的初衷仍旧没有改变,只不过呢,想在心已成灰之前再憧憬点什么。”  
  王编辑就说:“那就跟我们一起回北京吧!”  
  曾缯对他话中这个“回”字特别感兴趣,幼时,北京曾是她的家,可是现在那个城市对于她而言,已经是一个遥远的异乡。对于王编辑这些长期工作在北京的外地人来说,那可能会是一个家,可是对于现在的她,北京已经是一个搞不清楚究竟是出生地,还是叶落归根之地的城市了。  
  订机票的时候,曾缯刻意跟王编辑他们错过航班时刻,他们早上飞,她就中午飞。到北京国际机场的时候,谁都没有打招呼,坐着机场大巴就直奔酒店。曾缯一贯生活朴素,在金大商都做白领那会儿,就没在耳朵上脖子上手腕上手指上挂过什么金银饰品,进了金大商都穿黑色制服,出了金大商都就换休闲装,翻来覆去就那几个中档牌子:真维斯、佐丹奴、班尼路,搞得跟学生阶层的消费群一个档次,引得佟磊有事没事就逮着她那身学生打扮一阵奚落。  
  这次去昆明做著名的网络作家“高兴”,她还是白色休闲毛衣、亚麻色休闲裤、同样浅色的休闲鞋,就连头上戴的休闲帽都是白色的,还都是一个牌子的,甚至连钱包、手上拉着的旅行箱包都印着“佐丹奴”的标志,知道的是此女懒于逛街多走几家店铺挑选服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佐丹奴”的活广告呢。  
  下了机场大巴,改坐出租车的时候,唾沫飞扬的的哥一个劲地给她介绍华侨饭店一类的五星级酒店,都被她干脆地一口拒绝了,直截了当地说自己还是个学生,见对方有些怀疑地从内视镜里打量自己,不紧不慢地补充道:“在校自费研究生!”刻意将“自费”二字加重语调,这才博来了的哥一片同情,二话没说就将她拉到位于菜市口的一家三星级酒店。  
  在总台订了一间标准间,总台小姐问她还需要什么额外的服务,她颇有些惊奇地望望对方,心想不会是给她介绍异性按摩吧?想到这就突然想到了佟磊那张英俊而哀愁的脸,忍不住在心里一阵哈哈大笑,冲总台小姐摆摆手,就拉着旅行箱进电梯了。  
  雷鸣刚跟白洁提到曾缯离开昆明,去北京了,白洁奔儿都没打一个,就踩着高跟鞋噔噔地跑到总经理办公室,添油加醋地描述给佟磊听。  
  那一会儿,佟磊就跟被白洁施了魔法一样,一动不动地坐在老板椅里,连眼皮都没眨。白洁怀疑地打量着,试探道:“你——没事吧?”连续问了五遍,对方才缓过劲来,冲她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白洁又惊又气,说:“你搞清楚!我是好心提醒你!可不是给你通风报信!曾部长这么做的用意你还看不出来吗?她不想回来了!你就别做白日梦了!你和她之间能有什么结果啊?人家在金大商都的时候连个正眼都没给你!你就别给自己找难看了……”  
  那天,白秘书在佟总经理的办公室发挥了很久,估计连她在小学时学的词汇都搜肠刮肚想起来了,各种修辞用法也运用得淋漓尽致,以至于把本来就郁闷不已的佟总经理刺激得当场手脚哆嗦,口吐白沫。据说,四个保安架着他往别克车里塞时,他连发动机的钥匙孔都找不到了。  
  四个保安累得吭哧吭哧地回来后,雷鸣就问:“你们就放心让他一个人开车啊?”保安甲说:“那怎么办?他那辆宝贝别克除了他可没别人碰过,他毛病着呢!”雷鸣说:“那也不行啊!那可是金大商都的公共财产,要是给他撞坏了,多没劲!”保安乙说:“想有劲你帮他去撞塔楼啊!准保连人都散架!”雷鸣这才一脸的眉开眼笑,连声说道:“好主意!好主意!”  
  白洁跑进来,指着雷鸣的鼻子骂道,说你这熊孩子最帕耍想杀人不见血是吧?老娘怎么就上你的当了?我告诉你,回头佟磊要是给我小鞋穿,我就让你比死都难受。  
  一屋子的保安听得目瞪口呆。雷鸣咂着嘴叹道:“白洁啊!白洁啊!难怪佟磊不要你,瞧你那德行!整个一泼妇样!难为你那张脸了!”最后一总结,“比起我老姐,你们可都差远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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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拟爱人  曾缯为人处世的虚虚实实总会被佟磊主观地认为是一种历经人世风尘,已经磨炼到一种境界的圆滑,功力之深不在他之下。就像武打传奇小说里的那些隐匿在孤岛魔域里的高人,以内功深厚见长,杀人不见血,一颦一笑间就人头落地,比小日本的邪教头麻原彰晃的毒气还阴毒,一气灭方圆百里活口,连家禽都不放过。佟磊注意到,曾部长走起路来无声无息,两条纤细的长腿踩在金大商都富丽堂皇的地板上,就像《钢琴课》中那位女教师在键盘上跳动的手指,几个连续八分之一音符的跳跃就让人立马窒息了。  
  王编辑说十一假期在王府井还有一场签售,问曾缯还准备曝光不。  
  曾缯犹豫了一下,对着电话那边的王编辑说道:“再说吧!”王编辑问曾缯在顾忌什么。曾缯努力思考了一下,说没顾忌什么,就是怕到时有事。王编辑笑,说还有什么事比你签售更重要吗。曾缯觉得王编辑说得有道理,但是她心里始终有一个小小的疑惑:这是她最想做的事吗。  
  当初之所以煞费苦心地弄一个“高兴”出来,就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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