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市的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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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城市的迷离-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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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在他乡(3)
情急之时,难料的是,陈武林也带了三人赶来了。这下势均力敌了,哪知对方有人大喊“操家伙”,那边的人纷纷从毛草里抽出砍刀钢管。陈武林硬是替唐夏扛了两刀,陈武林的人还有一个身负重伤拖去了医院。

  本来唐夏跟陈武林没有什么交集的,陈武林很仰慕唐夏的仗义和胆识,老早就想交他这个朋友。所以得知他有难,立马出手相救。自那以后,只要陈武林在外面出了事,唐夏二话不说,拉不到兄弟只身也要前往相助。久

  而久之,陈武林把唐夏当作了兄弟。

  那时陈武林和熊雄已有多年交情,都由廖丰伟照着。廖丰伟也很看好唐夏,把他也拉到了自己旗下,此后三个人交情日益深厚,后来结拜了。但是在一起,唐夏从不随他们在外面做些见不人的勾当,甚至会在他们面前替受欺的弱小学生说情。后来他的声望在车埠一带青少年口里迅速传播开来。

  讲到这里,韩鲜有个疑问,插问道:“刚说的余伟,后来是不是进了赤北一中?”

  白雪樱说,他有个堂哥,在赤北有点名气,势力不小,余伟初三就在车埠消失了。

  接着刚才的,白雪樱说那时在同一个班,自己一直暗恋着唐夏,而隔壁班的陈武林对自己穷追不舍。

  “后来呢?后来呢?唐夏有没有知道?……”听到这里,韩鲜开始神经过敏,激动不已。

  白雪樱说那时她给了很多暗示,但唐夏态度一直很平淡,当作什么也发生。等了将近一年,心里很憋屈。某

  天下午放学,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自己没有带伞,估计他也是,两个人就在教室里转悠,很多人共一把伞,教室都快空了。那时的自己困在里面很烦闷,心想,如果他心里有自己的话,说什么也会有反应,哪怕走近安慰几句也好,可是等了那么久,他没有。就在这时陈武林从后门叫住了自己,说他有伞,一起下去当然,见到唐夏,也叫了他。那时唐夏以一个借口推脱了。气急败坏的自己假装欢欣地蹭到陈武林身边,说了句“你终于来了,等死我了!”然后和陈武林共一把伞走了,自己有意转过头看了看,却见到他站在门口神情低落地望着自己和陈武林走远,一直到校门口,当自己再次转过去,他还站在原地,看上去特忧郁特感伤。

  白雪樱说那是头一回她可以去验证唐夏心里其实有她的遐想,也是唯一的一次。初二暑假一来进入初三,不知为什么,唐夏在学习上开始特别用功起来,但是依旧顾及兄弟朋友之间的情谊。后来只有他中考差赤北一中分数线最少,他父母出了几万送他进去了。

  “这之后我知道,后来你怎么跟陈武林真的好上了啊?”

  白雪樱说,其实后来在一起久了觉得跟他一起的感觉很好,慢慢地真的成了他女朋友。只是有时想起来觉得挺对不住一个姐妹的。当时自己的一个好姐妹很喜欢陈武林,也和他同班。陈武林只是把她当作妹妹,后来看到自己和陈武林交上了很伤心,连中考都没考就离开了。

  韩鲜问:“那她后来呢?还有联系麽?”

  “听说现在在沿海哪个夜总会当服务生。”

  韩鲜听了也很惋惜。

  “其实陈武林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我和唐夏之间的事,好多年了,只对你提到这事,希望以后大家都不要提到,算是过眼云烟了。”白雪樱补上,脸上是提起往事又放下后如释重负的表情。

  韩鲜点头应允。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七章·流星雨(1)
时至黄昏,韩鲜随唐夏到他家。暮色下,几栋平房卧居山沟,三面环山,竹林翻滚,向南方无限绵延。几缕薄雾缭绕山林之上,偶尔一声狗吠打破了宁静,吠声淡匿远方,山沟里会显得愈发冷清。唐夏家在沟深处,欠装修的墙层暗淡失色。

  韩鲜深受唐夏爸爸妈妈的优待,特别是他妈妈,像是接待未过门的媳妇儿一样,又是端茶送水果,又是嘘寒问暖,一家人关怀有加,不失体面,起初,让韩鲜反倒是不自然起来,渐渐习惯,也随便了,感到无比温暖。有爸爸在的家庭就是不一样,韩鲜多少次在这样的气氛里痛思自己的爸爸,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到过,也很少听妈妈提到过。为此,她替唐夏感到幸福。

  吃晚饭前,韩鲜无意中看见他妈妈热水口服了一种丸子,感到好奇,又不便问。晚上,她趁机看到了,他妈妈服用的药,冠通片,还有速效救心丸与参滴丸等,都放在紫木柜台一角。韩鲜查看了使用说明,都是些冠状动脉、粥样硬化、心肌梗塞、心绞痛等字眼,当注意到速效救心丸后,韩鲜才恍然察觉他妈妈的病种,顿时,周身好似天崩地坼,似乎就要触及死亡。

  第二天,唐夏带韩鲜到野外走走,在竹林里穿行,起起伏伏。林里的岩石突兀,白如堆骨。由于四季常阴,人处其中倍感寒凉,寂清中,两个人晃晃走过了重重山峰。韩鲜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规模的竹林,走在里面,方圆笼罩一股森冷的气息。与风泉的山林景象全然不同,风泉的山林,冬日里漫山荒芜,萧条却依然蓬勃。

  一直向南,到了竹林边缘,唐夏牵起韩鲜的手,放眼广袤的茶园。起伏的丘地向遥远的天际铺展开,淡蓝的天,深绿的地,在视野尽头融嵌为一体。刺杉夹逼的过道成网状编织着整片的茶园。

  两个人坐在茶地突起的山包上,下午微弱的太阳照射,身边的世界一片祥和。

  唐夏说,上小学的时候,每年清明一过,学校都会组织学生来这里采茶。那时,男生都很期待这个季节,不是因为喜欢采茶,而是喜欢结成群满山跑。有时也钟情于发现鲜有人采摘的茶地,一般是竹林与茶地交接地带的灌木丛中,那里的新茶往往很繁茂。弄不好,为了抢占领地还会动起武来,很多时候,自己都会照顾着弱小者。因为人高马大,整个年级没有多少斗得过自己,但是从小深受父亲的教导,做人一定要正义,不可欺软怕硬,因此,自那时起自己的人缘就很好,身边总会围着一帮人。有时,茶地的飞禽走兽会牵动大批人追赶。初春的蕨菜和春笋是采茶的同时不可不采摘的野菜。中春的映山红、暮春的栀子花和黄杜鹃,这些花都会在这片地上盛开,点缀葱翠的大地。

  韩鲜说,那些花她喜欢映山红,也就是传说中美丽的杜鹃花。韩鲜问唐夏喜欢哪种,唐夏凭印象选择了栀子花。

  唐夏说有一年傍晚见到了流星雨,那时一群孩子在茶园偷到了最后走,夜幕降临的时候,头顶偏北的上空有无数星光射落,消失在了赤北以北遥远的天际,足足维持了半来个小时。

  韩鲜惊喜地说她也见到了那场流星雨,忘了是什么座的了。那时,是方远在家门口第一个发现的,于是跑到家里来喊她和韩朝,记得那是读小学五年级的事。

※第十七章·流星雨(2)
唐夏看着她,曾经就是那对水灵灵的眼睛和天真灿烂的笑容打动了自己。

  那是高一刚进校的艳阳高照的九月,军训在操场上拉歌,唐夏在三班,韩鲜在九班,两个班所在的连进行拉歌比赛。女生都在前排。唐夏在连队的最后面,由于个子高,坐在草地上能穿过人群望向对面的女生。那时韩鲜在最前排的正中间。唐夏无数次注意到那对眼睛隔了几排人闪烁着的光芒,总是水汪汪,仿佛挤满了泪水,脸上绽放的笑容经久不散。那时每个人的脸上晒得黑如焦炭,那双光芒四射的瞳仁就显得更加熠熠夺目了。

  此后在校园里无意中就会注意到那双眼睛,只是一直没能说上话。直到高三两个月前的秋季运动会上。最后的项目是20*60男女混合接力赛,唐夏和韩鲜都参加了,唐夏所在的三班和韩鲜所在的八班抽签正好在同一组相邻的赛道,唐夏和韩鲜都是最后一棒。韩鲜在唐夏前面接过最后一棒,把其他班级远远摔在了后面。唐夏接过棒后追赶,绕过对面的标杆时候就并肩了。可是,后来唐夏就没有加速超越了,和韩鲜同时冲过了终线。在人群与掌声中,韩鲜蹲下腰,气喘嘘嘘望着唐夏,没有笑,两眼依旧水汪汪、光芒四溢。“你让我的!”韩鲜开口说,吐词有些急促。唐夏笑了,笑容挤碎了脸上刚毅清晰的线条。

  那是两年来韩鲜对他说过的第一句话,打破了生疏,后来两个人渐渐走得近了。唐夏偶尔约她在望江边走走,通过几次接触,了解了她的身世。在一个夕阳染红了半边江面的傍晚,韩鲜把自己的家境和从小到大的快乐与忧伤彻底告诉了他,讲得很平缓。唐夏听完,擦掉了眼角的泪迹。韩鲜见状狠狠地踢了他一脚,骂他假慈悲。唐夏竟然上去紧紧抱住了她。韩鲜在他怀里乱得不知所措。那次大雪天,唐夏从超市里出来,在门口正好碰到韩鲜倒在地上,二话不说就抱起她往医务室赶。此后,唐夏经常来找她,会发自心底给她很多关心。可唐夏好似刻意隐瞒着自己的身份,对过去和家境很少提起,在学校里低调做人,不义气行事了,话少,接触他的人不多,一个人往来自由。从小到大很少受到男孩子如此热切的关怀,也许在唐夏身上找到了散失多年的父爱,韩鲜对这份感情是从奇怪、抵触到习惯,再到接受,进而产生依赖,最后甘愿成为他女朋友。

  冬日的太阳像是隔着模糊的云层,轮廓氤氲,温度撒不下来。坐在山包,冷气开始从地底流溢而出。

  韩鲜从唐夏描述的童年时光里走出,抬头望了望余辉下那张冷峻的脸庞,心里其实一直不安适,好像纠着一个结,就是关于他妈妈,可是不便问及。很可能,白雪樱说到关于他的变化也与这有关吧。那一刻,韩鲜真正察觉到身边这个一直关爱着自己的人也是一个有着深沉故事的人。

  韩鲜在他手臂里,把头轻轻靠向了他的肩膀。

  
  圣诞节、元旦这两个国际性大节日总会闹腾大半个中国。处在内陆的赤北,腾飞的经济也带了节日文化的昌盛。因此,十二月份也成了赤北一中文化氛围最浓重的一个月。

  很多班级为了在月底元旦文艺晚会中取得成绩、提高声望,月假一来就开始筹备节目,定期排练。校园里节日的气氛早早地洋溢起来了。这段时间也正是活动积极分子大显身手占尽颜面的时候了,在学习上享受不到盛誉,在活动方面总拿得出亮点,而这类人中,姚梦泽会被排除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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