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美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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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美眉-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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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不回宿舍了,我们直接去三教吧。”他开锁,取车。
越临近冬天,阳光就愈发可爱: 明亮却不刺眼,温暖却不灼人。我们经过三教平台时,崔英杰忍不住说: “我们在这里坐一会儿吧——不能辜负了这么好的午后阳光。”
我正迟疑,崔英杰已经脱下了那件藏青色的“Nike”连帽衫,把它叠得四四方方,放在了石凳上,说: “坐吧!这样既暖和又干净——呵呵,虽然也干净不到哪里去,我上一次去野三坡春游就穿了这件衣服,一直没有洗过呢。”
“啊?”我惊愕地叫道,然后为自己的失态抱歉地一笑,说,“看来男生都一个样,听说你们在宿舍从来不叠被子。”还有一句话我没有说出来: 臭男人,臭男人,不臭怎么做男人。
“没错。这我就不懂了,你说被子有必要每天叠吗?反正晚上又得睡。”崔英杰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我。
“当然了!不叠被子多难看啊!按照你的逻辑,你每天都会饿,有必要吃饭吗?”我从小就被妈妈灌输: 做人一定要保持整洁,尤其是女人。
崔英杰似乎很鄙夷我的想法,摇了摇头,说: “逻辑混乱啊……我吃饭是因为我饿了,是因为不吃我就没法活下去。请你告诉我,不叠被子我会难受吗?我会死吗?再说了,叠被子也不见得就好看,我可以把被子团成一件艺术品。”
我一时之间理屈词穷,目瞪口呆地望着他。正在这时,我听见有人在大声叫我: “舟舟——”
我顿时毛骨悚然。能这么变态地非叫我“舟舟”并且故意把这两个字念得像“猪猪”的,只有我们宿舍的DBT(大变态)蒋蓉了。
我一回头,果然是她。而且不止她一个,她身边还有睡我上铺的“兄弟”高小楠和她们班几个女生。蒋蓉的神色似笑非笑,故意盯着崔英杰看了又看,然后意味深长地说: “怪不得我们的大美女整天不回宿舍,原来是——咳咳,比较忙呀……”
我心中暗暗叫苦,朝她做了个鬼脸。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居然让蒋蓉撞了个正着。这下我可要忍受宿舍里的轮番轰炸了。
蒋蓉她们嬉笑着走了,我坐下来,找话掩饰心中的不安:“Jackson,她们都认识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这么出名?难不成又是因为军训时候的那份检讨?”崔英杰不笨,一语中的。
军训的时候,人文学院一百零八个学生组成了一个小小的连队——十三连。给我们军训的教官特别严厉,并且有一个残忍的嗜好: 罚我们写检讨。迟到一分钟要写检讨,走正步没对齐要写检讨……崔英杰比较不走运,在站军姿的时候被蚊子咬了一口,刚伸手挠痒就被连长逮住了。
连长雷霆大怒,劈头就给比他还高一个头的崔英杰一掌,说: “明天三千字检讨交来,当众宣读。”
崔英杰的检讨成了人文学院原创史上的一段佳话。它通篇文言文,《岳阳楼记》式的虎头,《滕王阁序》式的豹尾,中间则是波澜壮阔的上下五千年、纵横交错的中外十万里。典故、神话、轶事,一件件信手拈来,书袋掉得有种肆意嘲弄的味道在里头。读书少的人多半就听得云里雾里了。
我们在底下听得直笑,先是憋着气小声地笑,后来演变为集体的宣泄的笑。连长一定觉得这样的笑太具讽刺意义了,所以当场撕了崔英杰的检讨,命令他明天再写一份三千字的检讨,并且不合格还得写。连长摧毁了这份本可以留名史册的手稿,也成就了我们人文学院9字班的第一个悲剧英雄。
我和崔英杰沉浸在回忆里,禁不住哈哈大笑。我真想告诉他,当我在大师实验班面试的考场外看到他时,我就有预感我们以后会走得很近。因为,我们都很特别。
命运真怪,有时我不得不信。
晚上回宿舍时,我心中特别紧张,不知道要面临怎样的“三堂会审”。推门进去,发现一切风平浪静。高小楠戴着耳帽趴在床上写信,她总是把音量开得很大,我一进门就听出她放的是任贤齐的《伤心太平洋》。罗曼懒懒地靠在床头,和男友杨青峰卿卿我我地煲着电话粥。蒋蓉不知道去了哪里,希望她不要回来了,我巴不得。
我整理好书包,就一手拎水壶一手拿脸盆去水房洗漱。回到宿舍时,灯已经熄了。我将湿湿的脸颊轻轻拍干,抹上爽肤水和乳液,然后拉上了床帘。我半倚着身子,借着应急灯的那点微亮,继续看《福尔赛世家》。
蒋蓉回来了,兴致很高的样子,也不去洗漱,站在床边向我们描述她今天的上网经历。原来她又去泡水木了,在聊天室里遇上了一个比她还BT的高手,昵称KFC,说是离了肯德基就没法活的人。
罗曼“哼”了一声,不以为然: “你都是清华第一变了,还有比你更变的?”
“那是!”蒋蓉“嘿嘿”地笑了,说,“他是北大第一变!听莫嵩南说,KFC虽然才来水木两周,可水木所有的站务都差不多认识他了,就因为他变。”
“怎么,现在把莫嵩南丢一边,要追这个KFC了?”我见蒋蓉没有要安静的意图,只好放下手中的书,说。
“我靠!”她大惊小怪地说,“有没有搞错啊!KFC可是我弟!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他有恋姐情结,可我怎么忍心带坏人家纯洁的小孩子呢?”
“他比你小几岁?”
“比我大,不过我只认弟弟不认哥。”蒋蓉怔了怔,立即满不在乎地说。
“真变态。”我隔着床帘笑骂。
我的床帘被掀开了,蒋蓉的脑袋伸了进来,一边挠我痒痒一边说: “好你个猪猪,敢来惹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老实交待,今天和你在一起的帅葛格是谁?”她照例把“舟舟”念作“猪猪”,把“哥哥”念作“葛格”。
“什么帅葛格!不就是我们班的崔英杰嘛!”我心中乱了阵脚,但还是面不改色地说。
“别赖哟!小楠可以作证,你们俩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真是相看两不厌!”蒋蓉使劲摇了摇高小楠,大声地问,“对不对?”
高小楠肯定还戴着耳帽,所以声音格外地响:“就是就是!”
“哎,真金不怕火炼,清者自清。”我嬉笑着把蒋蓉推出我的私人领地,重新拉上了床帘。
“安舟,你就别死撑了!这种事情瞒不了多久的……”罗曼也在一旁坏笑。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死撑!”我讽刺地笑了两声,说,“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刚进清华的时候,罗曼就宣称她大学四年绝不谈恋爱。我们越不相信她就越急于证明,还说什么“如果谈恋爱,就去跳主楼”。可我今年九月份返校的时候,蒋蓉就神秘兮兮地向我透露了罗曼的罗曼史。我当时死活不信,以为又是蒋蓉变态。后来,我在水房里洗衣服,罗曼也来洗,我就笑嘻嘻地和她开玩笑: “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呢?”她立刻露出了尴尬的笑容,说: “没有瞒你,只是没来得及说。现在你不是知道了……”
可惜当初没用录音机录一盘原声带,不然现在至少可以让罗曼shut up了。
罗曼不吭声,高小楠笑着说: “反正啊,我只等着你们一个一个嫁出去,一个一个食言而肥!”
“你别说得那么绝对!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你。”我不甘示弱地说。
“是啊,把你嫁出去了,我们以后就可以天天吃肉加馍了。”在小楠的问题上,我和罗曼总是一条阵线。我们衷心希望她嫁个有钱老公,天天用肉加馍犒劳我们这些“娘家人”。
“你们两个不学好,尽学蒋蓉变态!”高小楠被我们气得大呼小叫。
“冤枉啊!”蒋蓉惟恐被忽视了似的报以更高的嗓音,“我很纯洁的!你不要破坏本姑娘的名誉嘛……偶还是黄花闺女呢……”说完,她张牙舞爪地去掀高小楠的被子。
高小楠吓得不断躲避,我只觉得床在猛烈地摇撼: “拜托,小楠,别摇了!”
“Sorry!都是蒋蓉这个变态。”高小楠恶声恶气地对蒋蓉说,“小心我踢你下去!”
“请你们小声一点好吗?我们明天有考试。”对门的“自命不凡”站在门口,语气里极力压制着不满。
蒋蓉关上门,说:“大家得收敛一点了。”
“我们本来早睡了,谁让你人来疯!一会儿KFC一会儿莫嵩南的……”罗曼关了她的应急灯,说,“我要睡了。”
我忍不住说:“你们有没有发现对门的人现在客气多了?”
“那是当然!我们又不是刚进来的大一女生,任人宰割。我们现在谁怕谁啊!文科女生也不是好欺负的。”罗曼在床帘里慢悠悠地说。
记得军训那阵儿,我们总要很晚才能回宿舍,有时候睡不着就开始聊天,对门的“自命不凡”常常找上门来,警告我们“要有公德”、“不要妨碍他人休息”……那时候蒋蓉还没来我们宿舍,我们三个大一女生在清华又都是人生地不熟,不免噤若寒蝉。其实清华宿舍楼最热闹的时候就是熄灯以后。很多时候我们宿舍都关门睡觉了,外面却还人声鼎沸: 打电话的打电话,侃大山的侃大山,尤其是对门那个“自命不凡”,总能听见她在教别人该怎么站、怎么压腿、怎么减肥……罗曼和“自命不凡”都是舞蹈队的,只不过罗曼是特长生,“自命不凡”是二队学员。“就她那样还教别人!自命不凡!”罗曼对她嗤之以鼻。“自命不凡”的绰号应运而生。
“等我们大三大四的时候,就是元老级人物了,为所欲为,笑傲清华!”蒋蓉的语气里充满了由衷的神往。
我的心一紧,丝毫没有蒋蓉的那份自豪,我只觉得时间和命运一样无情。进清华的那天仿佛还是昨日,可如今我已是大二了。不久的将来,我就要离开学校独自生活了。我不知道自己会漂泊到何处,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未来明明就在不远处,我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You need a break!我捂住狂乱的心,告诉自己。我把《福尔赛世家》插回书架,关了应急灯,我仰面躺好,塞上耳机,摁下了play键。熟悉的旋律响起,那个哀婉的女声缓缓地倾诉着衷肠: “When I was young I'd listen to the radioWaiting for my favorite songWhen they play I sing alongIt made me smile……”
 
第三章 舞 舞 舞 



     

我隐约意识到只有活得更好才是对敌人最大的报复,自怨自艾不过是痛了自己快乐了别人。

我特别不愿意在熄灯以后接电话,尤其是女的打来的。因为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的,通常是公事。如果是女的,那多半就是我师姐周丹。
我不情愿地拿起电话——周丹在电话那头和蔼可亲地说:“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了!明天我系里有个会,我想让你去学生会负责处理那些有关澡堂的调查问卷,我会在九点半以后去学生会……你明天晚上没事吧?”
“没事……”其实,即使我说“有事”她也无法分清真伪。我缺的不是借口,而是说谎的勇气。
每次我想找借口的时候,总是自己先把自己否决,觉得那些借口破绽百出,是个人就能看出问题来。
其实,不是人人都“心比比干多一窍”的。借口不一定是要用来骗人,只要看起来合情合理,让双方都能有个台阶下,目的就达到了。
就好像我们班有些人总是喜欢翘课,偏偏有些教授就喜欢点名。如果点到一个名字无人应答,教授肯定会一脸愤慨地让班长转达“清华的规定是两次不来上课该课就没有学分”;如果底下有人告诉教授“某某病了”,教授就不吱声了。其实,正常的人怎么可能三天两头闹病?想来教授也是做学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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