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进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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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进行曲-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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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精打彩地带着小江去赴局,工作上的朋友,不应酬不行。小江真比姚翔差远了,一脸北京男人光说不练的自以为是劲儿,虽然他也会像姚翔一样给自己开电梯门车门,可是细节出卖了他——他根本就不知道过马路的时候应挡在车来的方向以保护女性。姚翔的体贴是全方位的,由内及外的,自然发散的,小江不过是个赝品,算了,聊胜于无吧,不带个马仔实在不显身份。
  到地儿方总才知道这局是为了迎接一个刚回国的哥哥。应该是哥哥,这圈儿老总里方总一贯把自己当妹妹。“大海归”刚下飞机,贾总正接了他往这儿飞奔呢。
  方总恹恹地夹了两口菜,听见有人笑她:“方总,饥饿成这样儿了?”靠,挤兑谁呢?当人听不出来“饥饿”和“饿”的区别么?
  她撇撇嘴只做听不见,门“哐当”一声大开,贾总一脸亢奋地进来,“看看看看谁来了?!”说完还带头鼓起了掌。方总放下筷子,定睛望去,就蒙了。
  不认识。
  但却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在哪儿见过呢?噢,在梦里。
  几乎就在张魁出现的第一秒,方总就忘了那块儿叫姚翔的牙垢,同时她飞快地下了个决心:一定要把这人弄到手!已婚则拆之无婚则加冕!
  张魁的眼睛极亮,当他看谁的时候会令人不由自主端正起来。因为他的眼神呈散射状,简单地说就像训练有素的职业明星,面对公众时所有角度的人都觉得他在看自己。比如方总就认为他看自己的目光颇有深意并且是只对自己有深意。
  张魁微微笑着,下巴上短短的胡茬儿显示着他的风尘仆仆,高挑清瘦,眼角有几道很深的皱纹,但是一点儿不减分,西服太熨帖了长途飞行后也没一点褶子肯定是杰尼亚坐的还是头等舱——太好看了!太成熟了!
  众人纷纷站起来与魁哥有的拥抱有的握拳击打在肩头,一轮儿示好后,贾总看见矜持
  地等人介绍的方总,连忙说:“魁哥,介绍个新朋友,这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方总,方晴小姐,‘奥尔’在北京的首代,女强人啊,这位是……”
  “我叫张魁,请多指教。”随着温柔低沉的声音递过来的,是一只修长骨感的手,方总定定地看着那只手,脑子里想的却是给这样一只手戴上婚戒该是多么美。魁哥见她不回应,稍有点儿干。小江连忙轻咳一声,方总回过劲儿来,看着张魁,哗地就笑了,“千万别说我是女强人,这可不是什么好词,好多人根本不把女强人当女人。”
  “呃,最起码我不会。我知道,女强人,首先是女人,其次才是强人。”
  这一来一往,把大家都听不好意思了。方总哪见过这个,脸腾就红了。
  姚翔一想起十年前刚卖马桶那会儿,就觉得不堪再往下想了,用老林的话说:“但凡看见马路边儿挖坑,都要过去问问要不要马桶。”
  三个人笑成一团,笑得脚都收回来了,捏脚的服务员只好微笑着等待。
  然后姚翔说:“到现在我也不认为我们是卖马桶的,我们也卖浴缸啊,我们是搞建材的。”
  “不过姚翔,你跳槽跳到非洲品牌,不是给自己找困难吗?非洲品牌,听名字就不给人信任度,为什么不出来自己代理啊?”
  姚翔认真想了想,轻描淡写地答:“还不是时候吧。”
  “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啊?自己做代理挣得多啊。”
  “我再想想吧,除非我特别缺钱。”
  老林乍舌:“你还不缺钱?别硬撑着,又结婚又装修的。”
  姚翔叹口气:“是。不过新国贸那单子我谈得差不多了,马上就能签了,要不然以陆思蔓这等不懂事,让我把他们家也一块儿装了,我还真盯不住了。”
  老屁提醒:“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这行怎么挣钱,就看你敢不敢了。”
  姚翔嘿嘿一笑:“咳,为这两个房子,还用不着铤而走险……小姐你停一下,我去上个厕所。”
  等他出了房间,老林才说:“甭替他操心,他这还是不缺钱,要是缺钱,他脑子比咱俩好使,他知道怎么办。”
  正洗手,姚翔听见身后某个隔断里传来“扑通”一声,有个人随即骂了一句“大爷的”,他情不自禁地笑了。
  在他烘手的时候,那人从门里出来,还骂:“什么玩意儿呀。”
  姚翔十分门儿清而斯文地问:“秽物入池,反溅起的水花会落在臀部吧?”
  来人被这种语言惊呆了,反应了一下才明白:“是呀,你说多恶心呀。”
  “这种马桶本身设计就不合理,就不应该推向市场。服务性场所,不仅人的服务要优秀,硬件,也就是服务的装备也要精良,不过很多人意识不到这一点,他会觉得我们是捏脚的,我们是饭馆,我们不管客人上厕所舒服不舒服。”
  此人好奇地问:“请问您是做什么的?”
  姚翔一笑:“我是专家,所以我基本上不在家、公司和四星级酒店之外的地方大方便。”他的手干了,整整衣服往外走,这人却拦住他,“哎,你别走啊。”他伸手想与姚翔握,又觉得刚拉完屎实在不合适,赶紧收回来,“我是这家店的股东,鄙姓张,张魁。”
  姚翔顿时不好意思了:“哟,刚才还批评您了,太不合适了。”
  “没关系没关系,你批评得对,你是哪家洁具公司的?”
  姚翔摸出一张名片递上,“小姓姚,姚翔。”
  魁哥觉得有点儿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他有个写字楼马上要招标洁具,很想和这位职业的小伙子聊聊。
  姚翔眼珠转动的频率大了起来,随时保持职业性就是好啊就是好。魁哥说:“你在哪个房间?我让服务员给你打个折。你捏完再过来吧。”
  姚翔简直要乐疯了,他就知道——有素质走遍天下!伯乐指不定会从哪个墙角儿窜出来往枪口上撞呢!但他是非常严肃地回了自己的包间,一进去直接拿包,扭身往外就走,嘴里匆匆交代着:“我有点急事,账我到前台结,你们俩别管了。”
  当那俩人捏完脚出来看着姚翔依然停在外面的车,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他们断定,肯定是不懂事的陆思蔓又出幺蛾子了。
  陆思蔓怎么回忆怎么觉得和姚翔能走到今天是件怪事。
  他们是在思蔓四重奏的大堂认识的,当时姚翔被大堂经理何生着急忙慌地召来修马桶,思蔓和金娜拎着琴盒走过,跟何生打了声招呼,何生见姚翔眼神有异,连忙介绍三人认识。姚翔当时也没说什么,后来就总来,点杯咖啡,坐一晚上。谁也扛不住这种长期的存在性骚扰,思蔓也就不拒绝出去吃个饭什么的,姚翔借机清楚介绍了外企建材行业高回报的特质,充分展示了上海男人腻腻歪歪的体贴,全面讲述了“贵人不顶重发”的民间传说以及秃顶的种种好处一时间让思蔓简直以为他是因为洁癖才不留头发的。这种大于友情小于爱情的状态胶着了很长时间,姚翔暗地里着急,向何生求教。何生说:“追女孩不能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就得趁着脑子热的时候把她晕住。一旦她想明白的时候,发现你的缺点的时候,已经不习惯身边没你了。”那怎么办呢?“打听打听她最怕什么,她最怕什么,你就带她干什么。”
  姚翔就以“海里学游泳快”为名拉着思蔓去了北戴河,事儿事儿的扔给思蔓一皮垫子,美其名曰“试试你的水感”。天助姚翔,思蔓在水里笨得惊人,刚漂出去十米,皮垫子就翻了,姚翔披波斩浪游到她边儿上,又站了起来,因为水实在太浅。还是旁边有人看不下去,说你倒是把这垫子掀开啊,他掀了之后,思蔓抱住他的腿哇哇大哭。而这样的肌肤之亲,竟令两人真就好了。
  思蔓知道真相时感情正热乎着,竟也没和他急。
  见家长也不顺利,是有一次姚翔送思蔓回家,在车里磨叽时被红书看见了。红书离得老远没看清楚,以为思蔓找了一老头儿,喝令思萁把他姐叫回家来审问,姚翔在此时表现出一个男人的担当,和思蔓一起回了家,自吹自擂了一通“外企高管收入美金一切尽在掌握”, 以为能唬住陆家人,谁知被思萁一句“原来你是卖马桶的啊”打回原形。他走后陆家召开了激烈的辩论会,主要针对的是一头发二工作三上海人,可他们疏忽了思蔓宅心仁厚的性格,他们越说姚翔不好,思蔓越坚定地站在姚翔一边。其实她也没细想过姚翔有什么好,还是天生骨子里有种“投我以木桃报你以琼瑶”的教养。陆志刚当时问了一句:“你们俩好多久了?到吹了心疼的地步吗?”思蔓眼前顿时浮现姚翔坐在大堂端着咖啡眼巴巴的样子,闷声闷气地说:“会。”
  金娜带来一个好消息:“同桌的你”让姚翔陆思蔓直接进复赛了。思蔓觉得这事简直顺利得不符合生态平衡的规律。金娜说不是你们顺利,是“同桌的你”他们杂志太背,到现在只收到廖廖几篇征文,根本凑不齐人进复赛。
  思蔓一想到复赛要才艺表演就又愁了。她在音乐学院出名靠的就是“晕比赛”,当年学院选她去德国参赛,上了台她的小宇宙就失控了,结果漏拉了一段,直接淘汰。金娜听了笑:“你还真拿这比赛当专业的了?谁懂啊?你甭说漏拉一段了,你全拉错了也没人听得出来。”
  红书忙了一头汗,看见思蔓进来,连忙招呼:“哎哟喂闺女,你可回来了,来搭把手。”
  客厅中间放着一堆型号不一的纸箱子,柜子已经快被搬空。思蔓纳闷地扒拉着箱子问:“这是要干吗呀?都不要啦?”
  红书白了女儿一眼,说:“不要了我就直接扔了,能打包好了再扔吗?跟谁这么客气啊我?搬家不收拾行吗?”
  “往哪搬?”
  “往姚翔家呀!”红书发现这闺女是越来越呆了:“咱家不是要装修吗?咱们不能住工地上啊。也不用都搬,先把大件都放你弟那屋,但是随身用品咱得搬走啊,还有这些值钱的,万一磕了碰了……”
  思蔓这下是真呆了,半天才问出一句:“姚翔知道咱们要搬到他家去吗?”
  红书不解:“为什么不知道?那天吃饭的时候不是说了吗?”
  思蔓抿起了嘴,脸涨得通红:“妈,搬到别人家之前,是不是应该先让对方知道啊?”
  红书停了手,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那行,那你现在给他打个电话吧。”
  “我打?”
  “那我打。”
  “那我打吧我打吧。”思蔓连忙抓过电话。
  见她迟迟不拨号,红书问:“想什么呢?”思蔓有点迟疑:“人姚翔要是不愿意呢?”
  红书陡然变色:“不愿意?将来他娶了你,还得管我叫妈呢,他愿意吗?”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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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蔓怎么也没想到,姚翔会这样直截了当地对红书说:“阿姨,你别装了。”
  屋里的空气登时凝固,思蔓的心揪得紧紧的,脑子里飞速地想着接下来要怎么拉架。
  红书的眼神由狐疑变得凌厉,陆志刚的脚有隐隐退向厕所的动向,思萁沉下脸叉上了腰,而姚翔,看上去是那么镇定而勇敢。
  “阿姨,你别装箱子了,这是重体力活,别把您累坏了,明天我叫人来装吧。”
  凝固的空气顿时裂了,陆家人当时就会不好意思了。姚翔一脸严肃继续说:“我是搞建材的,认识很多搬家公司的人,他们装起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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