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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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城-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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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姜还是老的辣,我妈说,你是不是还要说,你和我们就爱天涯关系清白得跟白牡丹花儿一样?她说“清白”俩字的时候,还特意将小童往我们眼前一送。
    江寒很诚实地补上,说,是啊,妈。你别误会。小童不是我跟他生的。
    我老妈一手抱小童,一手甩开五指山,一巴掌打得我眼冒金星,她气咻咻地说,你这个蠢丫头啊,你不是跟他生的,你跟谁生的?然后,她就自顾自地嘟哝,这混小子推脱责任就罢了,你这个蠢丫头跟着胡扯什么!
    江寒这下着急了,知道自己篓子捅大了,连忙说,阿姨,小童是我跟别人生的!
    我老妈一巴掌又挥在了江寒脸上,指着江寒的鼻子骂道,你还有良心没有?和我女儿在一起,又跟别的女人生孩子?生了孩子还要养着,喊我闺女妈妈?你这小子侮辱我们老艾家都侮辱到什么地步了!
    江寒这个清高惯了的大少爷,显然没有想到我老妈的五指神掌如此彪悍,居然如此青红不分、皂白不辨地砸在了他的脸上。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我,妈已经抱着小童出门去招兵买马去了。

    当夜,我妈将我和江寒扔到了一间屋子里,锁住。那架势就好像在说,闺女,既然你们俩早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在咱们家,老娘也豁出这张老脸,不怕丢人现眼了,煮成锅巴、煮成爆米花为娘也认了!
    我内心悲号,我那神奇的老娘啊,你这是毁你闺女清白啊!可怜我那神奇而自以为是的老娘是听不到我内心的嚎叫的。
    江寒原本是要逃的,可是他的宝贝儿子小童一直被我老妈给抱在怀里。再说一走出我家大门,十余个彪形大汉、威武后生在门外列队,手里拿着不知道在哪里沉睡了N年的铁锹和锄头。他只能委曲求全,和我关在一个屋子里。
    我在想,我老妈是从哪里招集的这些少年俊才啊?看他们一个一个打着哈欠、强装生龙活虎的样子,很显然就是刚在网吧上通宵上多了。
    江寒看到这些人就倒吸冷气,他对我说,看不出,艾天涯,你这颗恨嫁的心是这么强烈,居然伙同你老妈来逼婚!
    我也恨恨,心想要不是你来捣乱,这个天能塌成这副模样?于是咬牙切齿地说,去你姥爷的!你这泡狗屎!老娘压根就对你不感兴趣!
    江寒轻蔑地看了我一眼说,告诉你,老子早已将财产公证了,你要是真喝老子结婚了,你处了能得到一张结婚证书和一张离婚证书你什么东西都是空想!
    我说,呸!猪才会跟你结婚!你这个患有被害狂想症的神经病!
    江寒冷笑说,老子跟猪结婚都不会跟你结婚!
    我也以牙还牙,道,猪要是知道跟你结婚的话,它是宁可自杀也不会苟活的!
    江寒笑了,他眼里闪过了一丝邪魅的表情,说道,哎呀,猪的心理,天涯姑娘怎么就这么清楚?难不成你就是猪本尊?你这个披着人皮的猪!
    我一时气结,只能大叫一声:你……

    角声寒,夜阑珊。
    小区的歌舞厅隔音效果分外美,整个小区都被它的低音炮轰得乱颤。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江寒这个贱人将我的整个床给霸占着,并摆出一个极其优雅的睡姿,如同一个企图猎食的豹子一样,眯着眼睛看着我。
    可怜的我,只能占领者地板,抱着被子,内心不住地哀嚎。
    江寒大概忘记了他被人逼婚之事,很闲情雅致地看着我笑,像一个古代嫖客一般,用着文绉绉的语气,热情地邀请道,天涯姑娘,要不,一起到床上来?
    我冷着脸说,想得美。
    江寒笑,说,哎呀,我还真没想什么美事儿。天涯,难道你有什么想得很美的事情?不妨说来,我也听听,我也跟着美美。
    我翻了翻白眼,不理他。
    江寒大抵是兴致很高,他说,天涯,你大脑就拿点儿水平啊,一句话就可以将你堵个半死。你那点儿智商,平日里怎么搞文字创作啊?抄袭?还是找枪手啊?
    我心里那个恨啊,心说,你全家都抄袭!你全集都抢手!
    江寒根本就不在意我沉默,他继续自娱自乐,他说,天涯啊,你写了那么多故事,里面那些多金的男主角儿,是不是也就我这个样子啊?
    我一口鲜血涌到嗓子眼里,我心想,苍天啊,你能不能让这个姓江的公子不自恋啊!丫一天不做宇宙中心丫就活不成了是不是?
    江寒似乎没有意识到我的沉默,他继续说,其实吧,我觉得男人做到我这份儿上,挺辛苦的,时时刻刻被人逼婚,时时刻刻有无数女人对你投怀送抱穷追猛打,对你怀着恨嫁之心,简直生不如死……
    我终于爆发了,我说,那你就干脆去死!
    江寒先是一愣,然后又笑,脑袋前倾,眼神变得幽深起来,他说,哎呀,艾天涯,原来你想我今夜暴毙在床上啊?那你今夜得多辛苦多劳碌啊!
    我一听,脸腾地红了起来,我几乎有抓着被子憋死他的冲动,暗夜里,我咬着小银牙说道,江寒,你一日不色情,你会死啊?
    江寒耸耸肩膀,从床上探身起来,笑得眉目漂亮到可憎的地步,他的唇角轻微一张,如同午夜中盛开的兰花,柔软而妖冶,他说,色情吗?我不觉得。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冲我招招手,示意我靠近一些。
    我皱了皱眉头,问他,干吗?
    
    江寒说,不干吗。过来我跟你说句心里话呗。人生苦短,我们俩好歹也是一夜之交。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江寒说这个一夜之交的时候,让我很不纯洁地想起了另外一个词言:一夜情。不知道是因为江寒这个白痴给我以色情的印象太深,还是我本身已经有往色情狂发展的倾向,总之,那段年月里,我的大脑变得异常复杂。
    青春是一场禁忌,我们在这场禁忌里过着对“情色”既清高地批判又乐在其中、不与外人道的生活,直到终老。
    我看江寒那么虔诚,以为他要对我这个一夜之交说的所谓心里话是什么人生哲理,于是探身过去。
    有句话说的好啊,江山易改,本性难易!江寒居然在我耳边,用一种顿悟的口气说道,其实吧,作为一个男人吧,这一生最大的荣耀,不是战死沙场,就是战死在床上。
    我一时间只觉得血脉逆涨,满脸火烧。而江寒依然在哪里沉吟,很显然,我无法战死沙场,于是只能战死……
    我直接用手捂住他的嘴巴,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这种人生抱负是在太远大了,老子没办法达到你这么高的人生境界,你还是留着回去跟康天桥和周瑞他们沟通吧!
    我的手落在他兰花一般的嘴唇上,甚至还能感觉到他嘴角那似笑非笑的弧度,还有热热的呼吸。
    江寒看着我,眼眸深沉,如同弥漫的夜色一般撩人。
    
    我收回了手,他也收回了目光。
    气氛突然变得黏人,他突然不再说话,安静地躺回床上,调整呼吸。两个习惯了在言语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人,是不习惯这种暧昧的沉默的。尤其是江寒,打击我似乎是他人生的一大乐趣,他哪里肯和我和平共处一室呢。
    
    寂静的夜晚。
    寂静。
    寂静地只有呼吸的声音。
    
    江寒说,你怎么还不睡?
    我睁大眼睛百无聊赖地说道,防火防盗防色狼!
    江寒起身,冷笑得特张狂,几乎一脸鄙视地看着我,说,我看是色狼防你吧。没胸没屁股的短腿儿!
    我那个气啊,大叫道,江寒,你这个色狼!
    江寒下床,冲我竖起食指,轻轻一“嘘”道,小声点儿,外人听到了,我无所谓,你一个小姑娘会被人戳脊梁骨的。啧啧。说完,他就开始脱衣服。
    我紧张地看着他,说,你要干吗?
    江寒看了看我,俯身下来,颈项柔长撩人,他笑了笑,说,你想我干嘛呢?然后他微微一皱眉头,很努力地思索道,我要是说我脱衣服是为了和你共度春宵……你信吗?
    我下意识地扑到床头柜处拿剪刀,江寒一把拽住我的胳膊,说,别玩了。又是剪刀!你当是拍电视剧还是写小说啊,老套死了!你应该直接咬舌自尽算了!
    就在我快哭了的时候,江寒一把将我放开,自顾自地脱去外套,直奔洗手间,头都不回地道,说要和你共度春宵,你居然会信?你太自我感觉良好了吧,我就是和猪也不会和你!
    简直是天大的侮辱,我也恨恨道,老子就是和猪也不会和你!
    江寒打开水龙头,浴室之中,水气四溢,隔着门,他不忘打击报复我,说,那你就去找猪吧。老子手持春宫图给你现场指导!
    ……
    神啊,赐予我力量吧!帮我斩除这个妖孽江寒吧!
    我发狠地想着,有种想把枕头吞掉的冲动。
    
    江寒出来的时候,头发湿漉漉的,黏在他光洁的额头上,他横披着我的加菲猫浴巾,身材颀长,站在我眼前,活脱脱的一副湿身秀打扮。
    他指了指浴巾上的加菲猫,对我说,瞧你那点儿出息,就知道个加菲猫!
    他一屁股坐在床上,用毛巾擦着脑袋叹气道,我还真是中邪了,居然横穿了地球,然后又横穿了京港澳高速路前来找你算账。结果,帐没算成,变成这样。你说我是不是神经了?
    我白了他一眼,说,要不是你在那里混淆视听,我妈能误会成这样?
    江寒说,好吧!我的错。不过,艾天涯,现在我们俩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的手机可被你妈给弄去了,我就是想拨打110告发你老妈抢夺民男,也没电话啊。
    我说,呸!你害得我们家丢了脸面,你还有脸说。
    江寒笑,说,你的意思是……需要我以身相许才能补偿你们全家的面子喽?
    我极度无语,有气无力地看着江寒,我说,你能不能说点儿除了“以身相许”这种话题以外的事情啊?
    江寒叹气,说,感情你认为你老妈大半夜将你我孤男寡女锁在一个房间里,是想让我俩畅谈人生理想、相互提问英语单词的?
    ……
    又是一次争执。
    直到凌晨三点,我和江寒才达成了人生共识,那就是——他的人生还处于花红柳绿的春心荡漾中,压根就没有结婚这一伟大梦想,更不想娶一村姑;我虽然对婚姻充满了无限幻想和期待,但是誓死不想嫁一花花公子!
    于是,我们俩决定明天一大早爬起来后,就好好跟我老妈说道一番,交代这场误会的真相;实在说服不了她,就带着小童去检验DNA,力证我是清白无辜的。
    最后,江寒总结了一下,其实可能也不必检验DNA这么隆重,只要他带着小童成功逃逸,那么,也就可以成功“逃婚”。而且,扯结婚证这个事情,好歹也得男女双方到场才行的。好歹也是法治社会,难道还没王法了吗?
    于是,我听后,甚是宽慰,就含笑睡过去了。
    结果,第二天残酷的现实告诉我们——在麻纺厂,我老妈她就是法制,她就是王法。
    一大清早,当我和江寒一个睡在地上、一个睡在床上睡得死去活来天上人间的时候,我老妈领着一群人“突突突突”冲了进来,拉起我和昏睡的江寒噼里啪啦地拍了一通相片,还没等我们俩清醒过来,她又率领着那帮人“突突突突”地跑了出门。
    江寒一看,我的闺房门被打开了,觉得自己逃跑有望,于是四处寻找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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