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往事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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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往事的往事-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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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了,我和小树走进了附近一家破破烂烂的小餐馆。

  “您是哪的人啊?”小树问我。

  “我H市的,东北人。”我说。

  “哦?感情咱也算是老乡啊,我也在东北那边上过学的,咱都是东北银(人)。”小树翻翻眼珠给我来了这么一句东北话土话。我呵呵的笑着,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小树坐在我对面翻着菜谱。

  “今天一天也没什么事干挺郁闷的吧?刚来都这样。”小树说。

  “没事,我挺得住。”在市局实习已经锻炼出来我的抗无聊能力,就算头两周都无事可做也没人跟我说话,我也能挺得住。想想这也算是在那儿唯一的收获。

  “你多大啊?”我点燃一根烟。

  “我属兔的。”小树回答。

  “你不能比我大一轮吧?”我说。

  “我有那么老么?”小树皱着眉望着我。

  “那我估计你比我还小一岁。”

  “你是属虎的?”

  “恩。”

  “那就对了,不用估计了。”小树笑了。

  “你在这干多长时间了?”我问。

  “我们校拿证早,我毕业就来了,在这干了快半年了。”

  从小树口中,我得知自己被安排在了技术部,小树告诉我所谓技术部,就是负责出治污方案的。所谓方案主要就是提取之前的经验加以整编,所谓整编就是瞎编,而瞎编正是我的长项。也就是说我的工作就是结合前人瞎编的结晶开拓创新,目标是编的更像,编的更真,编的使之看起来更加高深。

  这顿饭到底还是我掏的钱,饭后小树给我领到了单位的宿舍。跟我说她的宿舍就在楼上,有事就上去找她。我把她这句话当作了一句无关痛痒的客套话来听,首先我不认为我一个大男人能遇到什么问题,其次就是遇到问题也不见得是她所能解决的。小树走后,我推门进了屋。我暂居的寝室本来是三人寝,另外俩人一个八成得罪了领导常年被发派在全国各地督导工程。另一个已经成家立业,倒插门,住在女方家里,基本不回来住。但是这两人的饭票单位还是照给不误,于是我可以独得我们屋每天的9张饭票和三张床。可惜我一天只能吃三顿饭,睡觉也只用一张床。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三、新的生活?(2)
我收拾完毕之后,躺在床上发呆。我不禁又回想起了不久前我还是学生的哪段岁月,三个月前我还和高羽仲亮还有梁馨在高羽那儿打麻将,那晚梁馨手气特棒,要什么来什么,简直让人防不胜防。打到半夜十二点,梁馨实在有点困了,吵吵着散局睡觉。我们三家都输,当然不甘示弱,高羽倒是无所谓,毕竟她俩关系特殊,谁赢了无非是钱放在自己家哪件衣服的口袋的问题,我和仲亮则不然。我们翻盘已然无望,究竟输了多少就完全取决于牌局什么时候结束,于是梁馨只好叫路露陆接着她打。路露陆说不太会玩,梁馨说没事,输了算她的。

  路露陆虽然冰雪聪明,但是对于麻将很明显实战经验过少,不到一小时,已经输垮了梁馨苦心打拼的半壁江山。路露陆额头明显已经有了汗珠。高羽和仲亮不仅在牌面上不依不饶,后来还发展到了在精神上恐吓路露陆。由于路露陆很难上听,经常出现我们三家都扣了,只有路露陆一家还站着的局面。

  路露陆再次摆出她招牌式的表情,抿着嘴,皱着眉头,捏着一个五万战战兢兢不知道该不该打。想来想去还是换成了六万,一下子拍在桌子上。高羽说你想好了,我可要胡了啊。路露陆赶紧抢回自己的六万,拿出五万扔了出去。仲亮眼睛一亮,得意的比划出个胡了后摊牌的动作。路露陆脸色大变,又赶紧拾起六万,硬着头皮拆开一对七条打出。

  于是,我胡了。

  路露陆看到我胡了牌,不仅没有失落,反而还有几分得意的望着我,我读出她的表情大概冲我说着:“怎样,还是我让你胡牌的吧?”然后冲着另外二人嚷着给钱。

  “你俩他妈不是串通好了的吧?”仲亮懊丧的扔出几张纸币说道。

  “我们这叫心有灵犀。”路露陆第一个从梁馨累计的“柴火垛”里掏出钱递给我。

  “上阵两口子,赢钱小夫妻。”高羽表面笑着,暗地里我发现他正在目测梁馨赢得钱还剩多少。

  “刚才你和梁馨也是心有灵犀吧?”仲亮不服气的说,“麻烦,感情你们都一对对儿的来欺负我孤家寡人一个。”

  “没有,不能!”路露陆在桌子下拍了拍我的大腿,我望着她,心里竟有种说不出来的高兴,并且和赢钱与否无关。

  那天最终以路露陆/梁馨团体大败而归而告终,之前我们三家输的钱也基本都完璧归赵,只有我账面上略有小亏。因为我看路露陆连输实在不忍心,每次路露陆一上听,我都会尽量配合她,力争点炮。可惜天意弄人,那晚我记忆中路露陆始终好像只胡了一次,还是自己摸宝,但是摊开牌我们一看,竟然是诈胡。路露陆一脸难过,无精打采的洗牌。

  散局后,我和路露陆萎靡在客厅的沙发上。

  “后来我故意给你点炮你知道么?”我说。

  “我知道啊,我又不傻。”路露陆搂过我,弯过我脑袋的手臂玩弄着我的耳朵。

  “可惜没点上,我有几次从头到尾挨个儿出牌,你都胡不上,你还真是点儿背!”

  “谁说的,你才点背呢,我好几次都能胡。”路露陆说。

  “那怎么没见你胡呢?”

  “因为我不想让你输啊!”路露陆亲了我的鼻尖一下。

  一转眼路露陆已经离开我三个月之久了,我又开始无休无止的想她。每次想她都好像雪崩一样,瞬间掩埋一切,包括时间。

四、重逢?(1)
我的北京上班生活就这样展开了。

  在来的路上我还下定决心要好好干争取打拼出一番名堂,可让我自己都感到失望的是,我还是像上学一样开始了混日子的生涯。在我有天看了一篇描写资本家如何剥削劳动人民的文章之后,彻底丧失了打拼的欲望。我明白了我只是给人家打工而已,虽然现在每天坐办公室摆弄电脑,实际上我跟H市夜里站街上跟路过的行人招手的*本质上是一样的,都是出来卖的,而且卖的还都是自己。我丝毫找不到创造和经营的感觉。我倒是觉得自己每天好像在挖矿,而矿又象征着自己,说白了就是自己挖自己,终有一天我腹中屁都挖不出来一个的时候,我也就算是彻底完了,只剩下一副臭皮囊,从此我将无人问津,被闲置到世界末日也说不定。

  我想尽力强制抵住我的消极思想,我寄希望于我熟悉工作后能尽快的爱上工作,我觉得这玩意儿的原理就像追姑娘一样,有些姑娘虽然看上去不是那么招人疼爱,相处时间长了总难免会产生点感情。我天真的以为我缺的就是这一点时间,但是要知道让自己爱上姑娘容易,让自己爱上工作却难上加难。因为在和姑娘相处时,我是主动出击的一方,而面对工作我则是勉强招架罢了。说白了就是我可以操姑娘,却操不了工作。相反工作则是日复一日的拼命*,每个月的那点工资就是工作操完我所付的嫖费。尽管我现在还没看到一分钱,但已经能体会到挣这笔钱的心酸。

  就目前情况来看自己究竟能否干好工作说到底还是未知数,我就像在赌博,如果几年后事实亲自给我教训。证明我不是干这行儿的料,那我就算彻底输了,我想只要不是这种结果,其他怎样都该算我赢。尽管如此,这种赌法还是让我心里没底,但我已经下注了,就在我决定来北京的时候。

  说实话,工作方面小树帮了我不少忙。这么说有点不妥,乍一听好像我是小树的领导,而她是我的秘书。实际上恰恰相反,为了应付工作我只能是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回忆着学校所授的知识,可能想起来的只有那一张张小抄小条。此刻真正能帮上我的是给小树买的零食和饮料,说白了我是在靠人民币创造价值换取人民币,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我很高兴自己不算聪明的脑袋还能想出如此般妙计。

  我的“小师傅”小树每次收到我买给她的食材之后总是惊讶的说,大伟你这是干嘛啊,我不能要,你以后也别买了。这时我就趁热打铁把工作上编不明白的问题拿给她看,她就会微笑着帮我解决问题,而我这就将东西摆在她桌子下最不醒目的地方。

  混也好,不混也罢,我以为我的工作就会这样继续下去。我没法说在学校和单位混日子哪个难,在学校除了考期难过点以外,平常基本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就是“为所欲为”!而上班之后虽然平日的生活有点拘谨,但是只要不犯大错误,你就可以这样干一辈子,工资只能涨不能降,直到你下岗退休那天为止。最重要的就是上学得花钱,上班能挣钱。既然能挣钱,好歹工作时干的也能有点劲头,每当我坐在办公室那张旋转的电脑椅上实在受不了忙碌或者空虚的时候,支撑我继续下去的不是社会主义或者共产主义,而是那月底的一点微薄的工资。

  一周之后的一天,我却被告知工作上业务有所变动。

  那天一早,尤总气急败坏的走进办公室,来到我面前。看他的表情,我就意识到有事情发生。不出意外,昨天夜里单位的通勤车撞了。司机在马路上上演了一幕电影上才能一见的特技镜头,当然我们的通勤车司机不是特技驾手。好歹车没毁,除了司机也没有人员受伤。那位遇难司机当场被送去了医院,至今也没有脱离危险。我临危受命成了那位倒霉司机伤病阶段的替补队员,开三两天通勤。尤总知道我会开车。

  我没想到我考下的驾照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我整个下午都在单位大院里临阵磨枪的熟悉着驾驶。好歹刚拿下驾照不久,手感还在。尽管如此当傍晚下班一车人坐在我车上时,我如果说不紧张那绝对是扯淡。小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又成了我的导航员,我按着她所指领的路线把一个个平日不怎么说话的同事挨个安全送到家,每当一个人下车,我就松一口气。毕竟那么多人的生命安全如今已经全系我一身,然而他们不但不感恩戴德,反而嫌我车开得慢。我没有争辩什么,因为确实平日里堵车也就开一个半点的车程被我足足开了将近三个钟头。

  当车上只剩下我和小树二人的时候,我完全出于放松状态,解除了一路上我们两人不相上下的紧张情绪。

  “就剩咱俩了,我们回单位吧。”我把车靠路边停下来,熄火点上一支烟。

  “得了吧,照你这速度,咱们回单位,大门都锁了。”小树埋怨我说。

  “速度诚可贵,生命价更高。你不觉得我第一次实际上路能把咱们活着拉到这已经很不容易了么?”我说走了嘴。

  “啊?你是第一次开车?早知道我说啥也不做你的车,还不如去挤地铁呢!”

  “那你就做地铁回去吧。”

  “我做地铁回去了,你能记得回来的道么?”小树问,我摇头。

  “明天你能保证在原路把一车人拉回来么?”小树又问,我只能还是有气无力的摇头。

  “那我还咋回去啊!你开车吧,咱去个地方对付一宿。”小树坐好,等待我启动汽车。我马达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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