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烁其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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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烁其词-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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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好以后的我精神振作,长期的挫折感在病痛期悄然潜入我的心中,令我精神一直处于沮丧,这种不良情绪无从解决,让我觉得我的生活中只有失败,我只能以加倍的勤奋地学习来排斥这种失败感,即使到来休息日,我也是闭门不出,抵抗睡眠、美食、女人的诱惑,读书、思考,也算是忙得不可开交。

  我试图从自己身上找到令自己满意的地方,先前不相信自己,后来试图做点什么简单的事情让自己信任,这个工作艰苦而又卓绝,但我激烈、倔强的性格帮帮助了我,我把自己当作人生前进的阻拦着,狠下心和自己铆上劲,不去羡慕别人,不对任何享乐主义抱幻想,认真地对待枯燥的生活,努力把它变成财富和珍宝。我抵抗着一切合适不合适的非分之想和懒惰情绪,扼杀所有卑贱恶劣的欲望。像个苦行者一样。

  这种情况并不长久。大概有半月之久。因为一次成才的到访,和他说了一晚的话,以消解他对生活的失望,但效果极差,不但没有成功,反而让我对生活在对失望起来。又因为生活琐事令我无从解决,我的脾气越来越坏。

  愈演愈烈的是高谦去法院听审的时候认识法院的一位帅哥,那是师大的毕业生,谁知道是不是也同样隐忍着,只待人生有个机遇,能够起驾青云。也是准备考什么乱七八糟的司法考试,高谦便和此人联系上,时常当着我的面打电话,打电话的时候还有模有样,好像真的是在讨论法律这种严肃的问题,但是看高谦的样子。为此高谦还给我买了一个昂贵的耳机,说是游戏的声音吵了她看书,但是我玩游戏的时候倒是听不见她们打电话的声音了。

  在他的教导下,高谦开始意识到我们早前的争吵多么的可笑,时常对我开玩笑说是在勉强她以后挣孩子的奶粉钱。我一直认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也没有任何感谢之心,甚至觉得此人心怀不轨。至于高谦早前毫不理会我为她做的一切,反而因为外人才能体会,让我心里颇多失落,没有任何欣然,反生不快。

  她更经常地说我岁数老大不小了,却没看出一点能力,整天吊儿郎当。并以法院帅哥为比较,颇有一种自己奇货可居的沾沾自喜,还说等她成了海归,找到好工作,买了大房子,让我尝尝寄人篱下的滋味,以前我们也说这些玩笑话,但不知为什么,现在听起来却十分刺耳,我想这主要是高谦在说的时候语气发生了变化,她开始当真进入一种强调自我的状态,这令我觉得说不出的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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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高谦看上去有点志得意满,看到我经常玩网络游戏,便督促我和她同样学习,我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她便化督促为打击,话里话外不忘记提到那个家伙,这些话听来听去,总算叫我听出讽刺意味,总结起来也不过就是我少不努力,前途渺茫,可气的是,这结论的参照者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和她的法院帅哥。

  “你看人家,跟你差不多,都是本科毕业,本科生算什么啊,你还是学中文系的,什么证儿都没有,以为自己得天独厚,不事努力,以后怎么办啊,难道以后还要我养你?”一天,她竟这样口若悬河地对我说,说的时候,抑扬顿挫,好像自己现在怎么说变成功人士似地,一种奇怪的尴尬在语气里显露出来。

  “你以前不是不想去留学么?”

  “以前我傻,就想和你混在一起,现在明白了,跟着你是死路一条,说不定以后还要养你,我得多学点东西,能多赚点钱,以后孩子奶粉钱说不定都是我出呢。”

  也就是在四级考完没几天,我就遇到了传闻已久的法院帅哥,那天是亮子请客,搭上亮子这条线,饭是蹭定了。我们对亮子的待遇不无羡慕,又因为没有女孩,喝酒成为主要内容

  我们一行人说说笑笑的进了朱翔家的酒吧。我们找到一个包厢,正待进入,忽然,朱翔扯扯我的衣服跟我说:“那不是高谦么?”

  我朝亮子所指的方向望去,高谦一个人在那里坐着,模样耐人回味,旁边还有一个酒杯,估计是在等人,我心里立马跳出一个人来。我让大家先进包厢,自己走到高谦的身后停住,一身打扮让我差点没有认出。

  “怎么?不会是我最近没陪你,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吧?”

  高谦听到我的声音,下意思立马转头,这回脸上的笑容竟有些尴尬,她磕磕巴巴地问:“你怎么在这儿呢?”

  “别问我啊,我觉得自己最近对你言听计从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呢?”我装着糊里糊涂,一屁股坐在她的对面。

  她看见我二世祖的模样,眉毛一挑,一脸毫不在乎地说:“你管我呢?”

  这时候一个西装革履的家伙已经走到我的身边,想来是她的同伴已经回到桌边,我的出现让他从容地站在一旁,礼貌的向我表示这是他的位置。

  “不好意思,我想我骚扰到你朋友了。”我识相地离开座位,脸上带着笑容,理解为自嘲也相当合理,站在高谦旁边的男人似乎对我的友善感到厌恶。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大概是把我理解为专在酒吧寻求*的变态。略略欠身为我让出道路,躲闪我的步伐,对于我侵占他的位置,到没有做出任何表示,只是对着高谦装扮出无奈的笑容。

  坦白地说,对于这样男人,我向来缺少好感。抛开我臆想的情敌关系,这个人相貌清秀,从戴在他那清瘦脸庞的精致眼镜,颇能看出书生的斯文,这个男人让我讨厌的原因就是他那满身浓厚的男性香水气。

  在我转身走向包厢的时候,我听到高谦在我背后干巴巴地说:“他是我男朋友。”

  就在高谦忙于她的司法考试,她的英语能力培训,她的英语,她的书本,她的未来,她的高质量的一切的时候,我也真的意识到自己无可救药,带着一种愤世嫉俗的不满情绪,推掉手头所有的学习任务和爱情生活,踏踏实实投入一大帮人无聊、空虚、苍凉、单调的聚会,这也就是在我们这个小圈子里,聚会的场所多得要命,台球室、健身会所、酒吧,一切关于朱翔的生活场所。这些聚会,你去了一次,下一次他们就会叫你再去,又是那么的具有诱惑性。总之,我忙着跑到外面混,和高谦呆在一起的时间少得出奇,我披星戴月,出入在一个又一个聚会,或是亮子家里,经常是连手机也不带,行踪飘忽不定。

  十二月底的一个晚上,我打完台球回家,把从楼下买的四个五牌里包子往饭桌上一扔,走到床边,高谦正在打电话,看到我,指了下旁边的镜子,我走过去,看到自己那张浮肿发绿的脸,眼睛里充满血丝,头发凌乱不等我说什么,高谦就把电话挂掉,看都不看我一眼地说:“别理我!”

  “你又怎么了?这两天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吧?”

  “你自己想去?”

  “想什么啊?”我凑了上去,“媳妇你是不是又碰到什么好事?”

  她不耐烦地打断我:“你现在真的自暴自弃了,后果你可得想清楚?”

  “什么自暴自弃?什么后果?”

  “你说你四级考试的时候,竟然没有带铅笔,你这像话么?你四级不行,我也没有说什么,你看看你现在,天天在外面混,你都大三了,你说后果是什么?”

  “说跟你说的?”

  “别问谁跟我说的,你这样就是坠落,比堕落还可怕!”

  “什么?”我特厌烦这种问题,不得不狡辩,“谁像你说的那么糟糕!”

  “你——点你名呢,就是说你,听没听见?”她动作粗暴起来,恶狠狠地用手指捅着我的脑门儿。

  “听见了!”我被高谦的话语惹怒,此人毫不在乎我的感受,本来能够语重心长,并使我感受温暖,痛改前非,即使指桑骂槐,也能打草惊蛇,偏偏是她这般说话。我也旧事重提,指责此人故意惹我吃醋,但却找个脂粉男人。

  很快,我们转换话题,开始唇舌之战,从一个人不关心另一个人到什么是关心,从脂粉男人到爱情的真诚,我们就这些问题争执起来。高谦指责我不好好学习、努力上进,而我则攻击高谦犹豫不定的留学问题,我们不得不解释这样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毫无希望,看不到未来。

  后来想一想,这是个和好的机会,推心置腹地说了很多埋藏的心里话。不幸的是我们俩并没有意识到,都错过了,相互指责再次开始,我用我狡辩的口才将一切责任推到高谦身上,高谦则强调我应该用辩证法好好考虑自己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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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之间发生了些问题,作为男人,冷静以后,我开始妥协,然后哄她。

  有时候需要一哄再哄,才能让事情平息。

  对于心情不佳的我来说,这一切,显而易见得成为麻烦。

  我经常能接到高谦母亲的电话,看上去她把我当作了自己人,话里行间没有半分生疏,他们谈论最多的就是高谦。归根结底确实高谦芬兰留学的事,高谦故意做出不明朗的态度,含含糊糊,让人摸不清楚,所以高阿姨每次都会在挂电话的时候对我说:“有空帮我说说。”

  对我打击最大的一次是我算了算账,我竟然合计欠了外债一千多块钱,这让我自己都感觉惊讶。我觉得自己是个无能的人,一旦想到无能,我觉得任何跟我在一起的人都是倒霉蛋,只是我是个大倒霉蛋,因为和我在一起,他们也不得不倒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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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的晚上,偶尔我们也会如胶似漆,高谦最喜欢问我的就是我到底什么时候在他眼皮底下勾搭上别的女孩子的。有一个晚上我们就在绕着月亮岛散步,我当时装疯卖傻得承认,就是在她住院那一阵,有一个大一的学妹,水灵灵的,腰细胸大臀肥,忍不住心动,好不容易你住进医院,我便时常和她腻在一起。

  我边走边说,忽然发现高谦没有和我齐头并进,转身一看,高谦还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站着,霓虹灯下,高谦的眼珠在打转,水汪汪的,十分可怜。我走上前去,并不解释,心中萌生一种恶意,以至于我铁石心肠,我对高谦的表情视而不见,默不作声,我盯着她,大滴的泪水顺着高谦的面颊无声地向下滚落。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落泪,我仅仅是这么一说,这种笑话,我们本来就应该有默契的。

  当然我也意识到,我伤害她了。

  每次吵架,也都不过是小打小闹,不过半小时,定然能尽释前嫌。

  吵完架之后,我们都能过上一段相对平静的日子,我决不牺牲两人可在一块的时间出去鬼混。我会买好饭菜等高谦,有时候她还会眨着眼睛让我喂她,她仍然爱和我一起吃饭,依然爱和我在一起。

  由于各种考试的失利,更让我觉得高谦和我混在一块,对高谦来说是一件没有希望的事情。好日子不会太久,不过三两天,我便会劝她,让她不要和我厮混,既然留学已经报名,培训费也交了,便应该一心扑在上面。我说:“老跟我在一块,不会有好结果,多忙活自己的事。”

  屡试不爽,高谦听不得我说这样的话,我不紧不慢,语调哀婉,沉着悲痛。既非吵架,也不想改玩笑,这些话让高谦不知所措。我知道这些话会让场面尴尬,气氛凝固,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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