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妻若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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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妻若慈-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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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你从来没有让我等你,因为你从来都没说过会回来娶我,因为你不爱我……
  三年间,无数的等待和期许早已落空,她心已死,嫁给谁,又有何区别。
  情爱如是枉然,方休。
  夜已深。即使知道又是一个不眠夜,还是觉得心累的难以支撑。
  她刚脱下外衣,想要吹熄蜡烛时,耳边响起缓重不一的敲门声。略带迟疑,拿出帕子擦了擦脸,披上外衣去开门。
  是……你。
  站在门外的司徒宇,手里端着笔墨纸砚,在她犹疑讶异之时,已经向桌边走去。
  她吸了一口气,关了门。
  “过来坐。”他抽出桌前的凳子,望向她。
  眉心聚拢,但她还是依言走了过去,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却莫名地从他身上觉察到一种特别紧绷的气息。
  “我……今天晚上去得月楼谈了笔生意,所以没有回来吃饭。”她点了点头,这……是他想说的……晚饭前他已经差小厮回来说过了的。
  “这笔墨纸砚是拿给你的。”他一顿,“我想跟你谈……谈谈,你……写在纸上就好。”
  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可谈的……
  淡下眉眼,拿笔蘸了墨,却没有看他一眼。
  “我听晴儿说了,你……差点和他们走丢。”他一回来,就把已经入睡的小妹叫醒,询问下午他们的情况,他曾特意嘱咐小妹留心她喜欢什么,满心以为会得到什么消息,也以为她看见丝绸庄里的上等雪纺会喜欢,小妹却告诉他,他们连去都没有去丝绸庄,只逛完花市她就执意回府,期间还差点走散,她好像很不安……他没有再继续听下去,就无法忍耐的来找她了。
  ……
  走丢。
  人群之中,异样的侧目,除了惊恐,再无其他。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连个孩子都不如。
  片刻,她抬手写下一个“是”字。
  “以后,你不要出门了。”他脱口而出,语气不容置辩。若是没有人在身边,她一定会相当不便,一个自小养在深闺的小姐,还……总之,她会不安全。
  她心一紧,没由来的发涩,抿着唇,睫毛染上泪水,宣纸上有了氤氲的痕迹,从什么开始,自己变得如此软弱。
  一阵静默。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毕竟是我司徒宇的夫人,这样在外……抛头露面的不合适,你……你别哭了,我……”他在语无伦次中努力的寻找思路,不知所措的望着她,她的泪水却没有停下,反而越来越多。
  “你……要是想出去,以后我陪你出去,……我只是担心你走丢了害怕,……我……”他越加慌乱,像是失了主张。
  担心她会害怕……
  她泪眼摩挲看着他,摇着头,困惑而心悸,片刻,她在纸上写下:娶我,权宜之计。
  六个字,让他哑口无言,瞪视住她,气息凌乱。
  她深吸一口气,抹去满脸的泪痕,这一天的遭遇让她心瘁无力,没有办法再跟他纠缠下去。
  只求互重,互不牵涉。
  她又重新写下那个信约,然后收笔,起身。
  忽地,他一把抓起那张纸,撕成粉碎,她一脸惊悸望向他,没有丝毫表情的脸上,一双黑眸深邃无底,凛冽无声。他倾身,将她狠狠地箍进怀里,她僵直身子无法反应,他便低下头,吻住了她。
  清新甜润入口,他体内像是被突然点起一把火,罔顾她的挣扎反抗,只想探的更深,拥的更紧,“我要毁约”,唇齿之间,在呼吸和吻的缝隙里他抵着她的额头哑声道。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渐渐失去了抵抗的力气。
  他横抱起她,朝床榻走去。
  他在她耳畔喘着粗气,一字一顿的对她说,“我后悔了,我要你。”
  *
  芙蓉帐,销魂榻。
  意乱情迷的男人将头埋进她颈间,轻吮着白嫩的耳垂,手指挑开她胸前的罩衣,蓦地,他闻见一阵若有似无的撩人香气,不若腻人的胭脂粉气,这样的清新淡雅,好似一朵兀自盛开的花,引人入醉,”你好香,”他喃道,唇舌在她身上流连,整个人像是跌进花丛,沉沦其中,任翻涌的欲火在体内燃烧。
  自破身之后,他就不曾再有过女人,在性事上,他有洁癖,鲜少有女子能入他的眼,但此刻他就像着了魔般,黑瞳灼灼着迷地凝视着身下的佳人,以略显拙劣的吻和触摸一寸寸膜拜,汲取芳泽。
  她的颊边染上嫣红,水眸半闭,软软的任他摆布,早已失了哭泣和挣扎的气力,身体被陌生的情欲探访,微微战栗,心底的空洞却在无限扩大,如同一只即将被卷进漩涡的舟,无法交付的心魂,难以靠岸。
  瞬间,一道几被撕裂的痛楚传来,她睁大眼睛,下意识的咬住男人的肩头,男人全身的肌肉绷紧,滚烫的视线落进她的眼底,”对不起”,用尽最后一丝克制,男人低首吻住红唇,深嵌交合,每一下都撞击着某个无法回头的点……
  疼痛并没有缓下,却不似初时那么难以忍受,她紧紧抓着锦被,迷蒙的感受着这一切……
  不能恨,因为今夜太过凄冷,而他的侵袭在某种程度上抑制了她的空虚,幻灭了她的孤寂。
  无法爱,她心底的惊恐还在,清晰的感知到痛楚,旧伤未愈,又被撒了一把盐。
  可不可以,让爱恨情仇,皆成空……
  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
  一夜之间,花开荼靡。
  鸡鸣。
  晨光。
  好像是天亮了。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着,梦里梦外,都被蒙上一层纱,凌乱无着,百转千回,始终看不清梦里人。
  她能感觉到自己置身于一个暖实的胸膛,感觉到不属于自己的温热体温,甚至能感觉到落在她额头上的鼻息……
  很久以前,她就习惯浅眠,这一次她却倦极,无法让自己醒来,抑或,不敢醒过来。
  凝视着怀中的娇颜,他嘴边浮起一丝模糊的笑意。
  她并非心甘情愿,只是无力抵抗,她在他怀里睡得不安稳,整夜频着眉,像是做了噩梦,又像是不曾睡去。
  “但是,你是我的人了。”他在她耳边施咒般的沉声道,黑亮的眸深邃无底。
  生意场上最讲求一个“信”字,商家无信不立,司徒家在他手里蒸蒸日上,除了精明的手腕,他最紧奉的便是这个“信”字。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毁约。
  他本该为昨晚自己的一时冲动使强而心疚,可是现在他不但没有后悔,反而觉得满足,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还要美好,她的人,她的心,他都要得到……他不愿深究这种强烈的占有欲望是怎么产生的,唯一确定就是他不后悔,不后悔对眼前的这个女子…动情……
  “方若慈,我愿娶你为妻。”如同宣誓般的再次吻上红唇,低首间,又闻见那阵若有似无的芬芳,“你果然是朵花”。
  ……
  她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自嫁到司徒家后,她从未起的这么晚过,身子像被碾过,每一寸骨肉关节都酸疼难耐。
  锦被滑落,一股凉意袭上胸前的肌肤,她这才发现自己未着寸缕,抿唇一思,一抹红艳爬上耳根,眉心蹙拢,心神顿时慌乱。
  自从洞房花烛夜之后,她就不曾想过,司徒宇会……更没想过,要真的成为他的人……
  昨夜的一幕幕走马灯似的在她脑海里划过,心中五味交杂,揪扯混乱。
  她草草的穿妥单衣,强忍着浑身的不适下了床,门外便传来敲门声,“夫人,奴婢是香菱。”
  香菱是她的陪嫁丫鬟,一直跟着打理她的起居。
  她略迟疑开了门。
  “夫人,您要沐浴吗,早上少爷吩咐过您起床后,为您准备澡水。”
  她脸一红,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热水,毛巾,香夷,花瓣便准备妥当。
  香菱上前帮她脱衣,看见她身上的点点星红的吻痕,不由一愣,稍顿。她低首,颊边微烫,立马阖上衣襟,示意让香菱先出去。香菱一笑,躬身道:“是,奴婢给夫人去拿换洗的衣裳。“暗自忖道,怪不得少爷吩咐他们不要叫夫人起床,还要准备澡水,原来……小姐,您终于是堂堂正正的司徒夫人了。
  水气薄氲,花香几许。
  她用力的擦拭,却洗不掉他留下的痕迹,不论是留在身上的,还是在心上的,都仿佛已经成了烙印一般。
  我要毁约。
  我后悔了,我要你。
  ……
  强悍凛冽的气语,灼热的眼神,那一刻,她看见属于司徒宇的霸气执着,刹那的迷惑后,她无力的决定承受。
  能有何法,他要,她就得给。
  嫁给他的那一天起,她就已经认命,成为棋子也好,忘记前尘也罢,除了一颗心能握在手里,什么都不是她的。
  心底的波澜又渐渐归于沉寂。
  花开荼靡,落尽芬芳。

  同床共枕

  镜中的女子有静好的容颜。
  淡然黛眉,精巧的口鼻,肤色皙白。
  若论皮相,倒也并非绝色佳人,只是一双似是会语的眸和身上温婉的气质相得益彰,引人迷离。
  夜阑人静。
  丫鬟将她挽起的长发散至腰迹,拿出泛着檀香的木梳小心翼翼的梳理,黑缎般的发在烛火下泛着光,镜中人锁着眉,映出淡淡愁绪,心神飘渺,对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并无察觉。
  丫鬟望见来者,刚要躬身请安,“少……”
  一脸俊邪的男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丫鬟下去,接过木梳,掬握一把青丝,轻轻地为尚不知晓的女子梳发。
  片刻。
  杏眼圆睁,脸上的惊乱一览无余,女子还是发现了他,想要起身,却被他按回,“别动。”
  恍然一悸,女子稍稍踟蹰,依言坐回,镜中与男人四目相接,又迅速低了头,显得局促不安。
  男人顾自继续为她梳发,嘴边噙上笑意。
  他俯身贴近她,气息灼烫,在她耳边道:“还不习惯我出现在这里?”
  她摇摇头,躲避着男人越来越近的气息。
  蓦地,男人捏住她的下巴,吻了她。
  探入她口中的舌贪婪的攫取甜蜜,她终是闭上眼睛,不再反抗,也无法回应,任男人乱了呼吸,将她抱到床上,褪去彼此的衣……
  激情方休,男人仰躺着,像是头餍足的兽,微眯着眼,一只手依然在细滑嫩白的背上游走,翻过身,香馥的女体入怀,他贪婪的深吸了一口气,“你身子的香味让我上瘾。”
  怀中人闻言一阵,敛下眉睫。
  男人凝着她酡红的脸颊,情思攒动,又心猿意马起来,不规矩的手由后至前,抚上酥胸,在她讶然之际,欺身压近,燃起又一轮火热缠绵。
  更深,露重,夜浓。
  ……
  她一直睡的不实。
  自从,枕边多了另外一个人。
  这人的睡态并不好,将她死死的箍在怀中,鼻鼾声在她耳边环绕,偶尔还有一两句梦呓。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那样古老的誓言,她曾弩定的信奉,以为这世间最亲密的憧憬便是和另一个人同床共枕,携手百年。
  如今,她却对这句话充满疑惑和忧虑。
  若是异梦,同床共枕眠,就能逃过遗憾挣扎么,除了被动的承受,还有选择的余地么……
  自那日之后,司徒宇便让下人把带走东西从书房搬回了主卧,而他自己也重新睡到这张床上。算来,已经将近两个礼拜,但她依然没有适应。
  他以丈夫的姿态进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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