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的另一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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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的另一半脸-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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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他在开玩笑于是顶了句回去,我说是我病了你的珠子怎么会发黑啊?斐麟摇摇头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它就是变黑了。     
  那以后,每次我遇到小毛小病,斐麟的电话准会如约而至,他甚至可以通过颜色变化的程度来推断我的病是否严重。     
  我开始神神叨叨地把他当成一个超能力者,软磨硬缠地要他替我算算什么时候会发财,可是斐麟死活都不同意,几乎每次都要把我鄙视一顿。     
  现在,我站在斐麟家的门口,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倒抽了一口冷气,琢磨着他会不会真出事了。aLon站在一旁,不时地用他那双顽皮的眼睛瞄我,可是我实在是无暇理会他。     
  正当我急得毫无头绪的时候,手机又开始拼命地振动起来,我看了看屏幕,是个不认识的号码,我一边求菩萨保佑不要是从什么医院或者警察局打来的一边接了电话。     
  “依然。”我一听是斐麟的声音,于是稍稍放了点心。     
  “什么事啊?你这么急着找我,我回来又找不着你人,该轮到我报案了是吧?”我没好气的朝他嚷嚷。     
  得知他没什么事之后,我心里的大石头好像也落了地,忍不住又和他贫上了。     
  “依然――”,斐麟的声音很哽咽,叫了我的名字后迟迟不见有下文。     
  “有什么事你就说啊,到底怎么了?”     
  “阿亮――,被抓了。”     
  “什么?什么被抓了?”我手抖了抖,手机差点掉地上,我冲着斐麟叫道,”阿亮怎么会被抓了啊?你说清楚点!”     
  “你先过来吧,陶子,刘奇他们都在。”斐麟给了我地址后就匆匆挂了电话。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我想我是反应不过来了,什么叫阿亮被抓了?     
  阿亮――,阿亮――     
  aLon见我站那儿不说话,于是拍了拍我肩膀,用眼神询问我出什么事了。我一下没忍住,又觉得这好像是谁和我开的玩笑一样,于是趴在aLon的身上眼泪一个劲的流。aLon见状一下慌乱了起来,用半生不熟的中文开始安慰我。     
  “我朋友出事了,我得去公安局一趟,实在抱歉,可能我做不了你的导游了。”说完,我从aLon手里接过行李头也不回地就朝最近的一辆taxi奔去。     
  10.     
  刘奇是斐麟的同事,跟他在一个办公室里干活,是个长得相当精干的小伙子。他的每句话都是掷地有声不容置疑的,因为长斐麟几岁,所以平时几乎都挺罩着斐麟的,时间久了,也经常跟我们这帮人出去happy。     
  我对刘奇的第一印象很不错,他长得很斯文,戴一副金边眼镜,很有一副领导的派头,但是他从来不骄不躁,每次遇到突发状况的时候最冷静的是他,最让对方避之惟恐不及的人,也必定是他。             
  刘奇在饭桌上说的最有价值的两句话,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他说,一个成功的男人,只要做到两点,就当之无愧。     
  斐麟阿亮他们都问他是哪两点。刘奇一口饮尽杯里的啤酒,说,第一,要处事不惊。第二,要坐怀不乱。     
  我记得当时阿亮第一个就跳出来了,他说刘奇,你说得不对,处事不惊的那是死人,坐怀不乱的,那叫柳下惠。     
  我们听了都哄堂大笑起来。我想那个时候或许是我们还太年轻,刚刚脱离校园里那种清新随意的氛围,一个个在学校里嚣张惯了还跑去社会上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那是否是众人口中所谓的年少轻狂呢?     
  刘奇的那句金玉良言在那会儿,就像是一颗石子丢到苍茫一片的海里去一样,任何回声都没有。直到现在,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再度回想起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刘奇那时教给我们的这句话,竟是我们这一辈子都能受用的。     
  有一年里,我和斐麟他们几乎都不太来往,也不知道他们都变成了什么样,都遇到了些什么事,我依旧懒散地一个人生活,纵容自己在那些情啊爱啊中漫无目的地游荡。若不是斐麟后来用”找一天出来聚聚看看谁做了爸谁做了妈”来做借口,我想我是不会有机会再跟他们有所牵扯的,当然,就更不可能认识那群肝胆相照的男人们了。     
  和他们聚到一起的时候总是很快乐,大家围着一张桌子吃饭瞎侃的时候,什么话都说,什么事都提,不分男女,也不分彼此。     
  我觉得和他们在一起挺实在的,不用再端着个什么架子故做纯情。这个小小的腐败阵容从一开始的4个人慢慢扩伸扩伸,到最后居然有了12人之多。     
  那些后来参与进来的人基本上都是斐麟的朋友,而我,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来,席间,我从来不多说话,只是沉默地听他们说些自己的事情,发泄一下对领导的不满或者感叹这世道钱真他妈难赚之类的调调。     
  我在那些饭局上认识了很多人,他们在不同的地方工作,做官儿或者做老百姓,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够义气,陶子曾这么形容过他们之间的感情,说是兄弟似手足,女人如衣服,你动我手足,我穿你衣服。结果被我们几个罚了N杯酒,撑得他往厕所里来来去去了好几回。     
  那群人中有个户籍警,姓朱,长得挺英俊的,走起路来呼呼生风,那时候《斗鱼2》播得火热,于是斐麟他们就把”小猪”的爱称送给了他,他也不气不恼欢欢喜喜地接受了。     
  我刚知道小猪是警察的时候心里挺毛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天生就对警察比较感冒,有时候走路上,迎面来了两个阿Sir,我就会心惊胆颤地往一边挪,就差没有稍息立正了。     
  这种恐惧我从很小的时候就有了,现在回忆起来也模模糊糊地记得个大概,就是因为那时候我穿着一条短得只遮得住小屁股的白色连衣裙在房间里转悠的时候,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伸出只皱巴巴毛茸茸的手,朝我脸上狠狠地捏了下去,一边还眯着眼睛打量我,我吓得傻在了一边,连哭都不敢。     
  我想可能就是那时候我开始对人民公仆忌讳起来的吧,这种内心深处的惧怕一直陪着我,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好转过。不过后来跟小猪认识时间久了,觉得他这人大大咧咧的一副热心肠,而且长相跟那时候捏我脸的那个丑得要死的男人完全大相径庭,于是我也开始慢慢跟他熟稔起来了。     
  小猪有个很漂亮很爱他的女朋友,有时他把她带来一起吃饭的时候,我都会忍不住多瞧几眼那一对恩爱的小俩口,我想,什么时候,也会有个人对我露出那样宠爱的眼神呢?     
  跟他们那群人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一副豪迈的样子,不把自己当成女人,跟他们一起猜拳,一起罚酒,我的酒量或许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     
  斐麟每次看到我举杯就喝的时候,总是皱着眉头看我,然后试图想夺走我手里的杯子,我总是笑着阻拦他,我对他说,兄弟敬我酒,我不喝就是不给他面子!     
  斐麟从来都管不住我,压不住我,就像他以前说的那样,我和他之间很早以前就签订了一份不平等条约,所以每次一和我较劲儿,输的总是他。     
  很久以前,我总是认为斐麟是一个悲情主义者,因为他老是喜欢说一些很深奥却又很煽情的话,像是那些电视剧里一成不变的暧昧对白一样,对感情,对爱情,对生活,他似乎总有很多惆怅。     
  说实话,我挺讨厌他那个样儿的,总是成天一副哀愁的样子,有时候,连我都会不知不觉地跟着他唉声叹气起来。     
  刚认识他的那会儿,还觉得他这人挺重情重义的,比较符合我当时心目中那些琼瑶式爱情的角色,但是日子久了,叹气叹多了,我就越来越觉得他是个放不开的男人,是始终无法有所作为的。     
  因为我记得有个电视里说,纠缠在情啊爱啊中的男人,注定是成不了大器的。     
  直到后来,越来越懂事的我们才开始学会惺惺相惜,才明白感情的起伏都是有原因的,都不是凭空捏造的,我也总算搞明白一件事,不是所有的人都配有兄弟,像斐麟,像阿亮,像刘奇,像我身边的这群人,他们才是值得拥有价值连城的友情的人。     
  他们付出,所以他们拥有,他们为彼此两肋插刀,所以他们有别人用钱都买不走、用刀都割不断的兄弟情。     
  和他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里,我分明感受到那些深入骨髓、刻骨铭心的情谊在我的内心深处屡屡来回游走,震撼得我为止动容。对于我这个从来不坚信世上有恒久不变的友谊的人来说,这份感情叫我感动。     
  我和阿亮重新在一起后,斐麟的性情转变了很多,有时候和陶子他们出去玩,斐麟总是话特别多,词不达意,而且抽很多烟喝很多酒,喝醉了就哭,抱着阿亮,或者是陶子。在我去桌球房找他谈判之后,似乎有一点效果,用阿亮的话来说,斐麟终于戒了女色,他不再和那些打扮怪异的女孩子勾肩搭背,或者当着我们众人的面吻来吻去的了。     
  但是我总是觉得斐麟在越陷越深,他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面的一切嗤之以鼻,我们都在外面看着他,但是他却依旧自顾自地堕落。             
  我们曾一度以为斐麟完蛋了,但是事实证明,斐麟还是具备一点“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野草精神的,到我们所有人都对他快要绝望的时候,他居然自觉地洗心革面,痛改前非起来了。     
  原因我是知道的,也可能我是唯一一个知道原因的人。     
  11.     
  我赶到公安局的时候,看到刘奇和陶子坐在接待室的凳子上,低着头抽烟,一言不发。我进去的时候,陶子看了我一眼,我发现他眼框有些红。     
  刘奇站起来给我让位子,我看到他的两眼也有一些略微发红。我想可能真的出大事了,认识这么久,刘奇在我心里一直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子汉,就是遇到多大的坎儿都是不会轻易落泪的那型,可是现在这个局面……     
  我没坐,我径直走到陶子面前问他,”怎么回事?阿亮怎么了?”     
  没等陶子回答,斐麟就从传讯室走出来,面色苍白,神情颓废,我看到他红肿的眼睛藏在那些垂在额前的发丝里,躲躲闪闪,我伸手拉了他一下,他朝我摇摇头,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句,”不可能的”。然后坐在一旁再也没吭声。陶子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斐麟靠在陶子的衣襟前泪流满面。     
  传讯室里又走出两个穿着制服、仪表堂堂的高个子警官,其中一个朝我打了个手势,示意我跟他一起进去。     
  我进房间之前回头看了一下,另一个警察用正义的言词依样画葫芦似的向斐麟等人交代了一些传训期间的事项,包括关于那些口供的真实性,还有一个月内不许离开上海、随时等待传训之类的话。我听着心里很别扭,但是我什么都没说,因为刘奇他们也什么都没说。     
  传训室里一片漆黑,桌上的台灯一下子亮起来,那个警官帽子上铮亮的警徽”唰”的反射出一道银光,我把手遮到额前才能完全的睁开眼。     
  “姓名,年龄,家庭住址,都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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