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门宴【1】
夜幕降临,彩灯高悬,将金碧辉煌的昭宫照耀的光辉四溢。
悠扬的美乐,婉转绵长,散播在夜色中,将整座皇宫笼罩得喜气洋洋。
听到外面的乐声,睡了一天的唐宁也悠悠转醒。
不知为何,从今早吃过早饭后,她就觉得浑身乏力,头晕脑胀。
琢磨着可能凉着了,也没有让珠莲璧和去请太医。不想,这一睡,全身倒更加酸软无力。
抬眼看了眼窗外越来越黯淡的天色,勉强着爬了起来,朝殿外扬声,唤来珠莲璧和。
珠莲璧和进来见她睡了一天仍是一副神情恹恹,无精打采,都有些担心,围拢着她嘘寒问暖:“娘娘,奴婢去请太医来看看吧。”
唐宁摇了摇头:“我没事。”随即问道:“什么时辰了?是不是该准备了?”
采和见她实在难受的紧,上前劝道:“娘娘,您要是不舒服今晚就别去了。”
唐宁略一思考,最终还是摇头。
这里的人对丰裕节很看重,它就像中国人对春节一样,是万众翘首的大日子。
就连一向对什么都淡漠的朝歌今早也是一脸喜气。再说,她若不去,朝歌也会记挂她,这大好的日子,不想他败兴。
她振了振精神,吩咐珠莲璧和帮穿戴整齐,再多涂点胭脂水粉,掩盖掉萎靡恹恹,才带着四人前往云澜殿。
此时,云澜殿里的贵族和官员差不多都到齐,连昭皇和皇后也已驾临。
本是热闹的场面,随着唐妃娘娘的驾临,忽然安静了下来。
歌舞声停,闲谈声止。
大家静默地注视着款款步入的唐妃娘娘,面对这位传奇式的宠妃,每个人的表情都出现一些细微的变化。
唐宁神态优雅端庄,目不斜视,在众人的注目下来到帝后的面前,福礼道:“臣妾参见陛下,皇后,陛下万岁万万岁!”
“爱妃平身!”唐宁话音刚刚落下,头上便传来凤朝歌柔和的声音。
鸿门宴【2】
然而,还未等唐宁站好,皇后却忽然发难道:“唐妃好大的架子,这么重要的宴会还敢姗姗来迟。”
唐宁身后的珠莲璧和听到皇后的指责,脸色同时一变,四人眼神一交流,采和就要上前为唐妃解释一二。
不料想,唐妃娘娘却先在她之前,对皇后谦恭的回道:“皇后训斥的是!”
珠莲璧和愕然,唐妃娘娘抱恙,理由充分何必忍气吞声?
对唐宁的识大体,凤朝歌看在眼中,喜在心上。他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地截住皇后的发难,与她和颜悦色的说:“爱妃入席吧!”
唐宁中规中矩的应是,在珠莲璧和的引领下走到皇帝左侧席列的首位端庄入座。
凤朝歌见她落座后,才对朗善下令道:“起乐!”
“遵旨!”
皇后本想借题发挥再刁难唐妃几句,竟被昭皇不动声色的袒护过去,再看昭皇的四名心腹侍女全围着唐妃一个人转,这心底的妒火烧得更旺,时不时瞟向唐宁的眼神都含着怨怼。
对于这位皇后大人,唐宁很无语,想宫斗也不挑时机,在这么隆重的场合,谁胜谁败,都只会给昭皇抹黑,叫人平白看笑话。
难道她不知道,让男人失颜面,只会把他从自己的身边越推越远?!
无视皇后投来的凌厉,唐宁始终淡然,安静地吃着珠莲璧和为她布施的菜肴。
逐渐地,唐宁发现除了皇后的“注目礼”不停地投向她,对面还有几道视线也不时地横扫而来。
她缓缓抬眸,正好撞见对面两名宫装的女子投来的审视目光。
看她们衣着装扮应该就是凤朝歌冷落掉的潇贵妃和云妃。
因为初次见面,所以唐宁对她们多打量了几眼,还别说,凤朝歌的妃子各个都是美人。
潇贵妃玉面红唇,水灵的大眼睛目光坦荡,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人很直率。在与唐妃的目光相遇时,她也很大方地露出一记浅笑。
鸿门宴【3】
而云妃则属于小家碧玉型,纤柔娇媚,眉心锁着的几许哀愁,更使她看起来我见犹怜的楚楚。
与唐宁的目光相接的瞬间,她便别开了眼,自然地流露出几分疏远。
也是,后宫的宠妃走到哪儿都是不招人待见的,要是不招人嫉妒才有问题呢。
唐宁微微哂然,然而这一刹那的认知蓦地叫她脑筋打了个咯噔,视线不由又扫了一眼对面的潇贵妃。
甚至连唐宁自己也不清楚,这会儿为什么会看向潇贵妃。
然而,还未等她细细琢磨,突然,歌舞升平的大殿爆发出一声怒骂。
“抚远侯,你别欺人太甚!”随着这句喝吼,大殿骤然安静下来。
紧接着,一声深沉的声音响起,这人话音不重,却字字带着浓浓的挑衅与不屑:“武将军,这话该是老夫说才对!分明是你管教不严,老夫替你教训何错之有?”
那位先出声的武将军听后,更是火冒三丈,军阀的火爆脾气彰显无遗,也不管场合,扯着嗓子嚷嚷:“你放屁,你算老几敢管老子的兵!”
见下面突起争执,唐宁望了眼首位上的昭皇,发现他依然是一副泰然自若,悠哉地品着酒水,漠视着下面的吵闹。
抚远侯听到武将军的叫骂,微微一笑,慢吞吞站起身,走到昭皇面前,躬施一礼,不疾不徐地说道:“臣恳请陛下为臣主持公道!”
武将军见他此举微微愣了愣神,随即也走上前,抱拳对昭皇说道:“那就请陛下裁定。”
与抚远侯表面的恭敬不同,武将军神态硬气得很,似乎有股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狂傲。
听到他二人的话,昭皇终于放下杯盏,语调悠扬沉缓地说道:“今日是举国欢庆之日,两位爱卿还是以和为贵吧!”
昭皇的安抚显然不能解决问题,下面的两人同时不甘,不约而同地再次出言请皇帝陛下裁决,大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架势。
鸿门宴【4】
眼看着昭军最大的两支军阀在那边狗咬狗,众人都有几分不屑之意。
看他们真是平时作威作福惯了,芝麻绿豆大点的事也敢在殿上喧哗。
可更令人诧异的是,一向冷峻严苛的昭皇今儿不但任其胡闹,居然还当上了和事老。
君心深似海,实在无法揣测。
座上群臣只得默然观望,表情各有迥异的静观其变。
凤朝歌扫了眼下面较劲的人,似稍加斟酌,才徐徐开口道:“既然两位爱卿执意,那就当着百官的面说一说各自的理由吧!”
“臣遵旨!”
抚远侯率先领旨,先发制人,娓娓道来:“启奏陛下,臣要告武将军管教不严之罪。他不但纵容士兵行凶,事发后还杀人灭口,企图掩藏罪行……”
“你放屁,老子什么时候杀人灭口了?你个老乌龟,你别含血喷人,分明是你的手下干的,反倒往老子头上扣屎盆子,你真卑鄙!”
听到抚远侯的刁状,武将军当场发飙,朝他一顿吼骂。
凤朝歌轻轻咳声,缓缓道:“武将军,稍安勿躁,所谓清者自清,你且让抚远侯把话说完,如若有异议,再说不迟。”
昭皇句句在理,武将军虽极不情愿,倒也不得不暂时压下火气。
怒哼一声,站在一旁环抱双肩,双眼望天。
抚远侯得到昭皇指示,一派大义凛然的继续凿凿说道:“臣的属下因看不惯他们威武军的恶行,出面主持公道,反倒被他们打成重伤,臣迫不得已,找他理论,他不但包庇罪犯,还扬言道他威武军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着。”
抚远侯这席话可够狠,含沙射影指出了武将军藐视君威,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
武将军硬朗的神态也不禁打了个楞,汹汹气势不得不稍微收敛了一些。
昭皇听完抚远侯的陈述,转首对下面的武将军,沉缓地问道:“武将军,抚远侯说你包庇下属可是事实?”
鸿门宴【5】
唐宁听得凤朝歌断章的询问,眉心突地一跳,目光不由扫向正在起争执的二人席位。
看到他二人相邻的座位,再琢磨着他们的身份,脑中忽然想起凤朝歌曾说的那句“都长大了,翅膀硬了”。
唐宁顿时豁然开朗,原来今儿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鸿门宴啊。
殿下的武将军听到昭皇的询问,明显一怔,随即实打实的回道:“是抚远军先动手伤人……”
“武将军是承认有此事了?”凤朝歌不疾不徐地打断了他的辩词。
武将军脸色一窘,紧咬着牙,倒也干脆地点了点头。
昭皇微微颔首,继续说道:“那也就是说,你确实管教不严,才导致兵将之间发生冲突!”
武将军到底是个武夫,没两个回合就被狡猾的昭皇绕进套里,被人牵着鼻子走。
他脸色愈发难看,但在事实面前又无言以对,张张口,想要为自己辩解两句,竟然又不知道该说啥。
最后他脸色一沉,眼一翻,保持傲气的缄默。
殊不知,沉默就代表默认。
看到武将军桀骜硬气的姿态,昭皇笑得和煦如风,好似极其公允地向武将军施恩道:“武将军,你若对抚远侯的话有意见,可以为自己辩解一二。”
武将军也是狂傲的过头了,加上平时是大老粗一个,只会带兵打仗,哪儿懂得文人的弯弯绕。
见昭皇说话慢声拉语的也没个痛快,早就不胜其烦,烦躁地摆摆手,不耐道:“臣无话可说,也懒得与他这种小人计较。”
昭皇对他飞扬嚣张的态度很宽宏大量,依旧笑得温和:“无话可说,可是代表承认?”
狗急了还跳墙呢,武将军真被逼急了,不假思索的直言道:“没错,承认又怎样?臣这么多年为我昭国立下多少汗马功劳?昭国大半的江山都是臣的弟兄打下的,犯点小错有什么大不了?这么点小事唧唧歪歪,还有完没完?”
惊变【1】
听到武将军叫嚣的言辞,抚远侯的嘴角倒微微扬起一道轻蔑的弧度,他走上前一步,正色地向昭皇请示道:“请陛下明察!”
凤朝歌扫了他们一眼,态度公允的裁决道:“武将军身为大将军纵容下属滋扰百姓,破坏军纪,有损军威,官降一级以示惩戒。”
昭皇的裁决刚刚落音,武将军就暴跳着抗议道:“臣不服,臣为昭国出生入死,凭什么降臣的职?”
“藐视君威再降两级!”凤朝歌瞟了他一眼,声音云淡风轻,却饱含着不容违抗的威严。
两句话一连降了三级,所有人全傻眼了,只有抚远侯一人得意。
这回武将军也跟吃了哑药似的,睁着牛眼不可思议地瞪着昭皇,好半天才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你来真的?”
凤朝歌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轻描淡写道:“君无戏言。”
抚远侯见武将军心不甘情不愿,连连质问昭皇,便在一旁煽风点火道:“武将军你再质疑圣意,可就不是连降三级了!”
看到昭皇冷肃威严的表情,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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