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神- 第597节

秦歌从上万米的深坑中，走了出来，站在地面上，身体里所抢夺到的规则，都和天地规则完全相融，若是让现在的秦歌再对付白衣男，当是一拳，随意灭之。

且秦歌的灵魂，也强壮到能承受铁锤打击，丝毫不受影响的地步！

这其中的代价无人可以体会。

然而，不等秦歌喘下一口气，打铁人又吐出了两个字：“锤命！”

1050不信命！信自己！

1050不信命！信自己！

“锤命！”

听到这两个字，刚刚经历过锤魂之关的秦歌，傻眼了，锤皮、锤血、锤精神力，就是锤灵魂，秦歌都清楚，但这命，秦歌真是不明白了。

命，是什么东西？

秦歌不知！

因为，秦歌根本不信命！

命要他死，他偏不死！

如今，打铁人却要锤他的命！

“命是什么？”

秦歌面对那把放出玉玺之光，已然浓郁到比太阳光还要热烈，正急势砸下来的铁锤，定定问来，打铁人说道：“命，就是命运。”

“不可捉摸的命运？”

“命，就是命程！就是命理！就是命途！就是天命，就是地命，就是人命！”

“我不信命。”

“你能在大东山碰到他，那就是命！你能得到龙牙米，那就是命！你能进入云罗城堡，那就是命！你能得到云罗玉玺，那就是命！你能遇到我，那就是命！”

打铁人一字一句说来，那一记铁锤，狠狠地砸了下来，秦歌没有感觉到任何痛楚，但是，他却有股冥冥之中的意识，有些东西，似乎变了。

是有什么变了。

可秦歌仍是不理会，反驳着说道：“如果我没有跳下悬崖，就不会碰到魂老！如果没有魂发现那戒指，也得不到龙牙米！如果不是我兄弟受困，我也不一定会进入云罗城堡！”

“没有如果，那个如果，也是命！”

第二锤砸下，秦歌那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如果都是命中注定，那还需要我打拼做什么？我躺在床上，抱着女人，这些好处，不就都跑到我身边来了吗？”

“命，也是一个修炼，修到那一步，才有那个命！”

“不管你如何说，我还是，不信命！”

“知道为什么他们会知道你要到小天门，又为什么会知道你出现在冰原吗？就是因为命，他们能推断你的命，从而知道你的命点在哪里！”

“那又怎样？我仍，不信！”

“那就要看你的命，够不够硬！”

打铁人厉声喝来，似乎对于秦歌的回答，非常不满意，所以，那铁锤如狂风卷地般，狠狠地砸在秦歌的身上，秦歌仍然没感觉到痛，但是，有什么东西，确实是在离他远去。

就像一棵郁郁葱葱的树，忽地枯萎了。

一座正壮大着的高山，忽地垮了。

一滴正落下来的水珠，忽地散了。

毫无理由！

秦歌细细感觉着，他不信命，但他也想搞清楚这个命，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毕竟，他不希望自己的所做所为，都在别人控制之中，那样很不爽。

“命还是很多东西，但归根结底，命，就是生命！生命在，一切之命，皆可改；命不在，不能改，一切皆废！你的命，足够硬吗？”

“男人，怎么能不硬？”

秦歌言之凿凿地答来，他认真感觉了，好一段时间，却仍是没搞明白命，到底是什么存在，秦歌的身体，却莫名地虚弱起来，仿佛要崩裂、毁灭。

“还是不信命吗？”

“不信！”

秦歌一声大喝，搞不清楚这个攻击来自于何处，可他开始反击了，用他所有的手段，包括灵魂，开始攻击着铁锤。

“不信，那就接着。”

“就算有命，我也要把他抢了。”

在秦歌的大喝声中，十八式战技毫无差别地攻击出去，也不知道攻击到哪里，他身子虚弱的状况，还真就有些好转。

但是，这个好转，在铁锤再一次凶猛砸下后，立马如同潮水一样被淹灭了。

没花多少时间，秦歌就被打倒在地，虚弱到极致，他的这个虚弱，是非常奇怪的虚弱，能量明显还凶猛，精神力仍然还汹涌，灵魂依久强大，可是，他确实就是虚弱。

秦歌拼命坚持着，没有倒下，可他直立着的身体，却被狠狠地砸进了泥土里面，只留下一颗脑袋在外面，铁锤又狂暴砸下。

锤到头顶，仅离咫尺。

打铁人问道：“信命吗？”

“不信！”

一锤砸下，秦歌眼睛流出一些东西，呈黄色，甚是触目惊心。

打铁人再问，“信命吗？”

“不信！”

又一锤砸下，生命气息已弱矣！

“信命吗？”

“不——信！”

……

每一次问声下，都有一记重锤，秦歌的生命气息，越来越弱，这种弱下来的生命，就连生死规则，能化死为生的规则，都帮上不半点忙。

可是，哪怕下一瞬间就要死去，秦歌的回答，仍然是“不信”二字！

打铁人的脸色更冷了，问道：“那你信什么？”

他没有浪费时间等待秦歌回答，问声刚下，铁锤已砸出，生命气息弱到极致的秦歌，还是没有放弃反抗，而听到打铁人的问题，他脑海里，很突兀地浮出了以前魂老问他的问题。

那时，魂老在为他讲述，怎样破局，鱼从水里跃起，就能破局，可鱼总不能早早脱离了水，魂老随后便问道：“鱼不想当鱼了，那你说鱼会当什么？”

对于那时那刻的秦歌而言，这个问题，他回答不出来，但在经历这么多后，在听到打铁人问他信什么，他想起这个问题时，秦歌有了答案。

鱼不想当，它想成龙！

鱼跃龙门！

不管是脱离水面，还是跳上大地，都不是真的破局之法，只有鱼龙变后，成为了真正的龙，才算是破局，当鱼时，鱼要依赖于水，为鱼一日，它就永远不可能缺了水。

而为龙之后，水对它而言，根本不是必需品，水困不了它，相反，还要期待于龙来降水！

对于鱼来说，成为龙，就可破局；可对秦歌来说，要破局，破除命这个局，成为龙还远远不够，因为龙也在局中，他要成为的，能成为的，有且只有他自己。

所以，秦歌回答，“我信我自己！”

“信自己？你有强大的内心来支撑吗？你有足够硬的命，来支撑吗？”

“我连命都不信，又怎会管他硬不硬？”

“不信命，信自己！你想要当无命之人吗？”

“无命就无命，又能奈我何？”

“很好！”

打铁人吐出这两字，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无比灿烂的笑容，在笑容如鲜花盛开中，那把铁锤，又再次像狂风暴雨灌注在秦歌身上。

1051因为你是她的孩子

1051因为你是她的孩子

这一次打铁人的攻击，虽然很猛，却和以前不一样了，那些东西，称之为命的东西不仅仅是碎了，而且是被锤打得消失了；与此同时，还有新的东西，新的命，灌注于秦歌，紧接着，又被砸碎了。

而秦歌的生命气息，却是慢慢恢复过来。

越来越强大。

秦歌在惊讶之时，却猛地发现，铁锤上面的玉玺之光，越来越弱了，他体内玉玺，却在变强，变大，仅三锤而已，就涨了相当于融掉五块云罗玉玺的面积。

更有那把铁锤，锻造出了黑枪，朴实无华却又强大至极的铁锤，也开始变了，变得越来越小！

随着秦歌的强大，秦歌还清楚地觉察到，打铁人的能量，愈加地弱，第一次在秦歌面前，不再是给他高深莫测的感觉。

相反，好像是冬天到了，打铁人像棵草一样，要被冻死了。

他的生命气息，以比秦歌之前弱得更快的速度，令人心惊地弱下去。

秦歌很不对劲，心中问道：“魂老，他这是怎么了？”

魂老沉默，没有回答。

秦歌连问了几遍，都没有得到一声回应，只得作罢，可秦歌不知道，魂老在暗中念叨道：“你先走一步，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来了。”

虽然没有得到魂老的提示，秦歌心中涌出奇怪的感觉，不想看到打铁人这样弱下去，不由猛地从大地里蹦出来，喝道：“停下！”

“你真以为我弱了，你就可以不死了吗？就能打得过我了吗？给我下去！”

打铁人很愤怒，铁锤很威猛，这一砸，毫无悬念地将秦歌砸进了大地里面，秦歌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那么虚弱的打铁人，怎么会有如此强悍的实力！

只不过，铁锤更小了，生命气息更弱了。

真的是在锤命！

却是在用他的命来锤！

可打铁人还是厉声喝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就永远不是我的对手，所以，好好被我虐待吧！也好解一解我心中的仇！”

秦歌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打铁人的仇，这是种什么样的仇？

不将斩杀，反而将他敲打得更加厉害！

真的，秦歌想阻止住打铁人，可确如打铁人所言，他只要还有一口气，秦歌就反抗不过，秦歌都怀疑，这个打铁人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战神。

这个疯狂锤打的时间，被打铁人无比痛苦的，却又硬生生地支撑了九天！

九天之后，铁锤完全消失。

打铁人倒下了。

那么强壮的身子，倒在地上，却是如同一张纸片，那么轻，轻得引不起一颗尘埃！

秦歌很突然地，无语泪流，一下子冲在打铁人面前，一把抱起打铁人，就像没有抱住什么东西一样，秦歌大声喊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是打铁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要打出一块铁！”

“那用得着你的命来打吗？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你姓秦。”

打铁人的声音，很轻，很无力，却是没有一点断意。

“明明你可以杀了我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别告诉我是为了拯救玄天大陆，小爷没有那么伟大，你也没那个必要，要去拯救，你自己去。”

“我拯救不了，因为我走到了极限，可你还有很大的空间。”

“为什么偏偏是我？”

“因为，你是她的孩子。”

打铁人说到“她”字，语调是那么的温柔，就仿佛那一块万炼之铁，瞬间变成了一捧清泉。

“谁的孩子？她是谁？她为什么要丢下我？”

秦歌一问接一问，此刻，他忘了所有的一切，只想着他从未见过面的爹娘，打铁人说道：“不要恨她，她也不想丢掉你，当年她丢下你，只是为了引开追杀之人！我知道，这些年，你很苦，但她比你更苦，那种苦，你不亲自体会，永远理解不到！孩子，变强一点，去救她，她很苦！”

“她在哪里？在哪里？”

“不知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你这么厉害，不可能不知道的。”

“如果我知道，我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我早去救她了！孩子，去天地相接之处，找回黄家，找到他，虽然我很恨他，但不得不说，他能找到她。”

打铁人没有说出一个名字，秦歌却是能理解得清清楚楚，泪水如大雨，滂沱在脸上，打铁人说道：“虽然你是他的，但你这块铁，今天却是我打出了雏形！这世上，还有很多人在打铁，他们的铁，都很好，很不错，都是为了拯救玄天大陆而打，而他们都看不起你这块铁，但是，我看得起！在真正的好铁面前，三百年份也比不过三十年份的！不管你想不想做拯救玄天大陆的铁，你都要比那些铁厉害，还要将那些铁，全变成你的！不为什么，只因为你是我打的铁，我打的铁，怎么能比他们弱？更因为，只有这样，你能救回她。”

“我会的，我会比他们强的，我是最硬的铁！”

“不信命，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