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不语。
她继续说，“顾老夫人有一句说的是对的，顾氏是你爸爸的心血，顾家真的这样败落，他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的！”
他指尖稍用力，捏碎了指尖的烟。
心语蹙眉，她知道他对顾家不是没感情的，那样懂感情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冷血。只是顾家予他太多痛苦的回忆，他只是选择封存自己的情感。
她从背后抱住他，心细细的刺痛，她心疼那样孤单，那样隐忍的他！
“我没事。”
心语抱紧他，“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顾天承抚上她脸颊，他不是她的救赎，她才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救赎……
**********
酒吧内，DJ放着最动感的音律，挑起舞池内一浪浪回应。暧昧的灯光下，男女热舞，陌生的肢体也可脱离世俗。
“倒酒！”顾少卿将空杯从桌上滑过去，手撑着额头，短发凌乱。
“先生，您喝醉了！”酒保眉微促。
顾少卿掏出钱包，扔到他面前，“现金不够，还有金卡！”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先生，您真喝醉了！”酒保双手将钱包递还给他。
顾少卿起身揪住他的衣领，“我倒是想醉，可我他妈的就是醉不了！”
“哟，这不是那个盛气凌人的顾少嘛！怎么，借酒消愁？”过来三四个男人，挑衅看着他。
顾少卿不想理会，拿了钱包，转身要走。
男人故意堵住他的去路，以前没少受这位少爷的鳖气，逮到这么好的机会，还不好好羞辱他一番。
“滚开！”
“啧啧，都成落水狗了，摆威风给谁看呢！”
顾少卿抬眸，“你他妈以前哭着喊着要给老子提鞋，老子都不要，我还需要在你面前摆威风？”
男人恼羞成怒，很快又压下来，冷笑，“想不到顾少还是个多情种呢，为了一个女人，弄得这么狼狈。原来多情是会遗传的，听闻顾老爷子也是在外处处留情，顾老夫人独守空房，恐怕也是耐不住寂寞……”
男人还没说完，顾少卿的拳已经落在他脸上，顿时血流如注。
尖叫场，痛呼声……场子一时混乱起来。
“妈的！”男人捂着鼻子起身，“来人，把他给我架住！”怒火冲天。
两个随行扭住顾少卿胳膊将他制住。
男人上前就是两脚踢到他腹部，他顿时嘴角渗出血渍。
“呸！不过是老女人在外偷情生的野种，还端什么顾家少爷的架子，你到现在怕是连自己是谁的种都不知道，真是可怜啊！”
顾少卿冷笑，“我再怎么样也比你这种狗/娘/养的强！”男人暴怒，“好，嘴还挺硬，哥们，给我打！”
腿弯被人从后面踢了一脚，身子倒下，三四个人围着他拳打脚踢。
旁边看热闹的人都不敢管这种闲事。
“住手，别打了……”秦雪从人群中挤出来，脸吓得惨白。
众人停手。
男人上上下下打量秦雪，目光贪婪在她身上游走。
“顾少的女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正！”
秦雪护着顾少卿，他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躺在地上起不来。
“你们再动手，我报警了！”因为害怕，秦雪的声音微微在颤抖，她一家一家酒吧找顾少卿，好不容易找到他，却被人打成这样。
男人笑起来，“报警？”指着自己鼻子，“是他先动手的，这里所有人都可以为我作证，我还要告他，一定告得他坐牢！”
“不要！”秦雪慌了，“对……对不起，他喝醉了，我代他跟你道歉，请你放我们走！”
男人的眼睛一直停在她高耸的胸上，走近她，“放你们走……也不是不行，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
“你去包厢陪我喝一杯，我什么都不追究，放你们走！”
“不行！”秦雪怎么看不出他不怀好意。
“不行是吧？好！”示意随从，“打电话报警，我今天不告得他顾少卿坐牢，我跟他姓！”
“不要！”秦雪彻底慌了神，顾家的情况，根本无法与人对抗，只有任人鱼肉的份，爸爸已经给她下了严令，不准再跟顾少卿来往，她今天都是偷偷跑出来的！
“美女，我的耐心可是有限了，等我失了兴致，你哭着求我都没有用了！”
“好！”秦雪起身，“我陪你喝杯酒，你放我们走，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过后不准再找顾少卿麻烦！”
男人笑得淫肆，“当然！请！”作了个请的手势。
秦雪收紧拳，往里面走。
男人看了一眼地上的顾少卿，幽幽开口，“弄醒他，带到包厢门口。”
随从会意淫笑，“明白！”
顾少卿被两个人架在包厢门口，被泼了两杯冰水，清醒不少。
“你干什么……放开我……救命……”包厢里断断续续传来女人的哭声。
秦雪！顾少卿扬扭动胳膊，无奈被两个制住，动弹不得。
“啪啪啪……”耳光响亮，接着是衣服撕裂的声音。
“啊……”
“叫，大声叫……”男人的声音很亢奋，“大声叫，老子就喜欢听女人叫床，啪啪……叫……”
“啊……”
“畜生！”顾少卿剧烈挣扎，想挣脱钳制住他的手。
背后挨了一脚，硬是被两个人压得跪趴在地上，“老实点！”
里面秦雪的声音哭叫得嘶哑，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顾少卿的胳膊都被扭得麻木了。
包厢门开了。
男人扣上皮带，讥笑着蹲下身子看着顾少卿，“顾少的女人果然与众不同，不玩还真的不知道，连叫床都***啊！”
“畜生！”
男人直起身子，“哼，你顾少做过的畜生事那是不胜枚举，我这儿算什么，小巫见大巫！今儿个的事就是要警告你，变成落水狗不要紧，变成落水狗还充大爷就得教训！哦，对了，顾少这个名，你怕是担不起，好好回家问问你老娘你是谁的种！”
“我们走！”
制住他的两个人推开他，三人扬长而去。
顾少卿撑起身子，推开包厢的门。
满地都是衣服碎片，秦雪赤裸着身子抱成一团缩在墙角。
顾少卿感觉胸口闷得厉害，口里尝到了血腥味，缓缓走近她。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秦雪身子颤抖得厉害，手臂上全是青紫掐痕。
顾少卿拉下桌布，包住她，“是我，雪儿，是我，别怕……”声音沙哑得厉害。
秦雪慢慢抬起脸，双颊红肿，嘴角破了，额角也破了，流出的血已干涸结成珊瑚状，很是吓人。
他僵硬着抱起她，实在看不下去，大步往外走，“没事了，我带你回家。”
秦雪在他怀里哭出来。
顾少卿抱紧她，原来他顾少卿真的成了落水狗，任何人都可欺凌他。手收紧，这一刻他才有白，什么都不重要了，什么深情、真爱，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抓在手上的权利、财富，只有这些最可靠，只要有这些别人才不敢欺负他！
**********
落地钟敲了十二下，顾老夫人被惊醒。
管家上前，“老夫人！”
她看看了窗外，“少爷还没回来吗？”
“嗯。”管家点头。
沉重叹了口气，都怪自己太过保护他，从不让他经历磨难，遇到困难，总是她暗地里帮他解决，他长这么大都是顺风顺水，突然遭这样的变故，她真的怕……
门外听到有车进院的动静。
打开门就看见顾少卿抱着秦雪下车，进屋。
顾老夫人脸沉下去，“你还敢带她回来，秦家现在是我们的头号敌人！”
顾少卿不说话，到光亮处，顾老夫人才看清他脸有伤，大惊。
“你和人打架了！”
顾少卿径直上楼。
顾老夫人跟上去。
“妈，请您在楼下等我，我有事要问您！”他停下脚步，背对母亲。
顾老夫怔住。
顾少卿上楼，将秦雪放进大床，替她擦干净身子，又找了医药箱给伤口上了药，做完这一切之后，轻轻带上门。
下楼，顾老夫人坐在客厅等他。
他到母亲对面坐下。
顾老夫人看着他如此狼狈的样子，痛心疾首。
“为什么跟人打架？你是地痞流氓吗？顾家的家教你都学到哪里去了……”
“那个人说我是野种！”顾少卿平静出声，定定看着母亲。
顾老夫人张开的嘴僵住，脸一点一点白起来。
“我当然不会信别人胡说八道！妈，我要亲口告诉我，我是不是顾家子孙，是不是爸爸的亲生儿子？”
“当然是！”顾老夫人突地站起来，大吼，手却是不觉握成拳，轻轻颤抖。
“你要相信妈妈，你是顾家子孙，是顾家正牌的接班人！！”
顾少卿似松了口气，起身，“有您这句话，我就知道怎么做了！”转身。少卿……”
“嗯？”
顾老夫人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奇怪，似乎很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良久……
“……送秦雪走！”
顾少卿依旧平静看着她，“秦家是我们的敌人，也可以变成朋友，甚至可以是东山再起的筹码，只要我能牢牢掌控住秦雪！”
顾老夫人惊愕看着儿子，她的儿子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少卿……”
他没有回头，一直上楼，消失在楼梯转弯处。
顾老夫人似被人抽走了主脊骨，瘫软在地，她明白，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始终包不住火，可她真的不甘心，不甘心输给那个贱人，多年前她已经输了丈夫的心，现在连名份也要输了！
顾少卿推开房门，秦雪裹紧被子，缩在床角。
他走近，“雪儿！”温柔出声。
秦雪看清是他，扑进他怀里，“少卿，我好怕……”
顾少卿抱紧她，“有我在，没事了！”温言细语，眼底却是冰冷。
秦雪抬起脸望着他，“对不起，我不知道爸爸会……”
“嘘——我知道不关你的事……”捧住她的脸，轻吻，“我也知道，这世上最爱我的人只有你！”
“少卿！”秦雪热烈的回吻他。
“只是……”顾少卿推开她，“我现在已经是一无所有了，你跟着我什么都没有，我不想拖累你，何况你爸爸那关也过不了！”
秦雪握紧他的手，“以前，我也以为，我是爱你，但更多了是为了顾太太的位置，因为我是孤儿，我吃过的苦不是你能理解的，所以我想做人上人，想要荣华富贵……可是，我得到这一切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我一直想要的只是你，那个深爱着我的顾少卿！”
顾少卿拥紧她，“对不起，雪儿，是我对不起你，我不配你这样为我！”
秦雪摇头，“少卿，不要再不要我好不好？”
“不会了，永远都不会了！可是，你爸爸那里……”
“他是我的亲生父亲，不会看着我自杀都不理！”眼中有种坚定。
“雪儿……”他眼眶湿润起来，看着她，“你越是这样，我对你的愧疚就越深！”
秦雪抱紧他，她终于是抓紧这个男人了，她这辈子唯一爱上的男人！
顾少卿唇角微翘，笑得阴冷，从现在开始，所有欺骗他，对不起他的人，通通都要得到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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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宅
“大少，这边请！”佣人恭敬引路。
顾天承进去，何铭在花园闲闲品酒。
“何少好兴致！”顾天承淡淡开口，在他对面坐下。
何铭笑，“大少这是第二次光临寒舍了，真是蓬壁生辉！只是不知，大少这次所为何来？”
顾天承亦笑，“来跟何少谈笔交易。”
何铭笑出声来，“哦？不知大少现在还有什么资本跟我谈！”言语锋利起来。
顾天承依旧淡然，“顾氏这么容易就被打垮，你不觉得奇怪吗”
何铭微促眉，“你想说什么？”
顾天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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