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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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叶红了-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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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开了。“是小刘同学哦。请进,请进。”宋叔叔和阿姨一起往房里让刘晓楠。

  “宋叔叔,阿姨,对不起,我把一件毛衣落在这里了。”

  “是吗?我们还没收拾到,找找看。”

  刘晓楠找到毛衣,打算告辞。宋叔叔叫住了他:“小刘同学,你就是刘晓楠,佩华称你为刘哥?”

  “是的,宋叔叔。”

  “谢谢你给她那么多帮助。”宋叔叔说着还郑重其事地握了握晓楠的手。

  “没什么,宋叔叔。我们这些年龄大的大男人,理应照顾小弟弟小妹妹同学们。”

  “你有个老乡,……”宋叔叔欲言又止。

  刘晓楠看出来了,心想,不如趁这时候跟他们作些解释吧。于是,刘晓楠就直言不讳,“宋叔叔,我猜到你想说什么。如果可以的话,我就跟二老多说几句?”

  “好吧,好吧。坐下慢慢说。”阿姨端过来一张凳子。

  “宋叔叔,阿姨,我是个晚辈,话不一定说得合适,你二老就请耐着性子听完,有不恰当的,二老再指正。”刘晓楠就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刘晓楠自己与黎民余从小就是好朋友,一起读小学,读中学,现在又一起读大学。自己对他的家庭、为人、性格都是知根知底的。就自己的观点看,黎民余的确是个好青年。

  对于宋叔叔和阿姨这样的老知识分子来说,不管有意无意,对工农底层总难免有些陌生和隔阂。事实上也是,在社会的底层,文化素养差些,粗鲁甚至近乎野蛮的人和事并不少见。这些,就给所谓的上流社会阶层和知识阶层,留下了心理上的反感和防范的理由或口实。但是,社会底层人民无论从总量上还是从整体人格上,都是我们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基石和脊梁。

  自己和黎民余都是从这个阶层走出来的。难能可贵是,身处社会底层十几年,又是在那样是非颠倒的时代,我们非但没有堕落,没有沉伦,也没有被底层的不良习气浸染异化。而是在社会底层吸取了中国劳动人民的优秀品德,并以此作为自己人格的基础,十几年来坚持正直、积极、勤奋的人生追求,特别是顶着压力和困难,孜孜不倦地吸取了人类文化养分。所以,当国家需要时,我们理所当然地成为最优秀的人选。

  如果说,一直在上流社会或知识阶层社会里成长起来的人,让知识分子的父母比较放心的话,那么,在社会底层大熔炉里锻炼出来的人,更可靠,更具有辨别和抵御不良影响的能力。经过困难考验的人更能让人放心。

  如果说,复杂的人生经历有可能让人染上多种不良习性,形成复杂的思想性格,那么,一直在象牙塔里长大的只知家门校门的青年,则可能更加缺乏社会免疫力。因为,孩子长大后最终总要走进社会的。那时候,显然有免疫力的比没免疫力的更可以让人放心。

  最后,民余与佩华目前只不过是好朋友,或者说是学习上互帮互补的好伙伴。佩华从民作那里学习历史知识,开启和强化自己对于历史地理学的领悟;民余也从佩华这里补充了地理知识,丰富自己对历史事件的地理理解。从知识总量和能力看,可能佩华受益更多些。

  同时,刘晓楠也没忘了提醒宋家父母,学校也是个社会,尤其是有了一批复杂的大龄学生后,无疑增加了学校社会的复杂性。有些事是可能被人搅起的,是可能与事实不相符的。智慧的宋叔叔和阿姨应该能够有所觉察,应该能够辨别得出来。

  刘晓楠的一番长话后,宋家父母似乎有所认同了。毕竟,女儿过了年就十八岁,作父母的不可能再严厉禁止她的事,是应该站在孩子的角度,站在这一代特殊的大学生的立场上,来考虑问题了。。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十五章  相亲,相亲(1)
刘晓楠的师傅来信了。当然,信是师傅口述,小育萍写的。

  信上说,公司现在实行定额考核、多劳多得的劳动管理办法,大家的工作干劲都上来了,基本上没人像以前那样偷懒了,除非他不想要钱。现在技术好,肯干的年轻人收入可高了,就连我们作业班最不会做事的,一天也能砌一个多立方的混水墙,得三块多钱的奖金,加上本来的工资,一天可以有四五块钱的收入。师傅的意思,趁着现在还做得动,想尽量多做点,攒点钱,让育萍考大学没有后顾之忧。

  信上有一段是这样写的:“几十年辛辛苦苦做过来,劳模都当了,但那时候不挣钱,一辈子没攒个什么钱。现在老了,政策让挣钱了,自己又快做不动了”。晓楠一看,这一定是小育萍自己加上去的,师傅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反正育萍欺负老父亲不识字,把自己的意思就加进来了。

  是啊,这时候自己若还在师傅身边,可以和师傅搭成一个组合,帮师傅一起做,师傅就轻松些了。凭自己一天能砌三个多立方混水墙的功夫,怎么也能帮着师傅多挣点。唉,师傅你就自己悠着点做吧,保重身体最要紧。小育萍读书还有我嘞,不要太操心了。刘晓楠只能这样想想了。

  信上说,现在公司不少子弟心也散了。老辈人都希望孩子们向晓楠学习,好好读书,考大学。但有些孩子不听话,只想到工地上去做工,一天挣个几块钱,吃吃喝喝的,说是什么潇洒。育萍也有点动摇了,学习没以前专心了。要晓楠回信时好好教育教育她。

  接着,信上又有这么一段:“其实,育萍学习还是不错的,只是每个礼拜到工地上去做一两天,一个月倒也还能挣得二三十块钱,管得了家里的菜钱了。这样,我的工资就基本上可以攒起来了。”显然,这是育萍在为自己狡辩。不过,她也实在是不想让老父亲太辛苦了。这个,晓楠是知道的,育萍这孩子从小懂事。

  是啊,整个国家从过去那种僵化的体制下走出来,政策上给出了不少新的方向和路子。人们突然发觉,通过自己努力,有可能摆脱过去那种近乎苦行僧式的生活。这时候,苦怕了的人们第一反应就是刻不容缓地,尽快地努力改善经济状况。这时候,谁愿意放弃眼前每日每月可以兑现的实实在在的经济收益,去追求那还需苦读四五年的事业呢?毕竟,大家都是普通的劳动者,当下的生活是第一位。这一点谁也无可指责。

  是啊,大家也都明白,全国科学大会期间说的,一个国家要真正富强起来,有赖于教育和科学的发展。但那得有个过程。对于大多数普通劳动者来说,这个过程的第一步,应当是让自己的基本生活得到最起码的改善。

  刘晓楠相信,只要基本解决了吃饱穿暖的问题,工人农民们和他们的子弟们都愿意多读点书,多学点文化。刘晓楠曾经是他们中的一份子,完全知道他们的思想和追求。

  最后,信上说,公司现在正在试图扩大业务规模,既为公司的发展,也为职工们创造更多的增加收入的机会。听说,有种打算是向省城发展,已经派人到省城寻找承接工程任务的机会了。如果成功的话,我们这个一直钻山沟的军工型工程处,就可能开进大省城了。

  刘晓楠想,那就好了,自己可以利用礼拜天到公司的工地上,帮着师傅加加班,让师傅也能轻松点。

  在民间手艺人中,师傅是称作师父的。师父,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刘晓楠与自己的师傅之间,就是这么种感情。

第十五章  相亲,相亲(2)
刘晓楠和黎民余这两个老朋友的人生还真有点默契。

  那边,晓楠才接到单位上师傅的来信,引发了沉重的思绪,这会正遥遥地陪着师傅的心思一起担忧。

  这边,民余也收到了来自单位的信,正对着信在犯愁。不过,民余本不应该犯愁的,因为他收到的信传来的是好事,是喜事,是矿长的女儿写信来向他求爱了。

  矿长的女儿当过工农兵学员,学医的,在矿医院当医生。当年机修厂发生安全事故,张师傅受了重伤,民余和工友们把他送到矿医院时,接诊的值班医生就是她。张师傅伤势太重,没能抢救过来,民余这个高大的汉子,竟当场哭出声来了。当时,她走过来安慰民余,还把自己的小手帕放在他手里,要他擦擦泪水。

  那以后,两人就相识了。但一个是工人,一个有干部身份,也没什么多的交往,只不过都在矿部的圈子里上班,路上相遇时点个头,打个招呼。偶尔,民余去医院开点药,两人见了,会说上几句话。仅此而已。

  矿长的女儿,在矿上是公主的身份,主动给民余来信,不一般。

  信上说,现在矿上也开始搞活生产经营,可以多劳多得了,有些岗位上还实行了定额计件工资管理,只要肯拼着命干,一天就可以挣得小半个月的工资。人们拼命干活,拼命挣钱,都快挣钱挣疯了。还有些小妹子找男朋友,竟然是谁挣得多就嫁给谁。

  是啊,大家都穷怕了,哪有见钱不动心的,可以理解。民余心里这样想着。

  “我不这样认为。国家要搞活经济,当前这种困难条件下,当然只有先释放一线劳动者的劳动积极性,用提高人工的劳动生产率的方式打开突破口。但是,国家经济和人民生活要想有真正的实质性突破和发展,必须要依靠科技进步。这不是全国科学大会上都讲明的道理吗?所以,国家的未来,包括个人生活的未来,必将掌握到知识和人才的手里。所以,我作为一个有知识有理想的新女性,在这样改革开放的年代,应当为自己的未来去追求知识,追求人才。”矿上公主在信里说得头头是道。

  民余想,还真想不到,一个学医的女孩子,居然对国家、对未来能有这么有见地的认识,大概是受她矿长老爸的薰陶吧。看她下面怎么说。

  “不过,一般女孩子以挣钱为标准找男朋友,也无可非议。其实,谁不想找个有知识、有学历的男友,尤其是现在的大学生可香着嘞。但对于大多数女孩子来说,无处可求啊。全国一年才招收这二三十万名大学生,平均一个县才有那么一二十个。将来毕业了,先让机关事业单位抢了,基层生产单位哪还能有啊。”

  民余乐了,这位公主如此吹捧我们大学生,要干什么啊?往下看信吧。

  “黎大哥你就是个大大的香饽饽啊。我们矿山连干部职工带家属,上万的人,就出了你一个这样的正牌的新大学生。实话告诉你吧,只怕全矿的女孩子都想着你嘞。但是,她们都没这福气。只有我,老天在三年前就给我埋下伏笔了。所以,我现在可以大大方方地,以三年老朋友的身份给你写信,向你倾诉一个姑娘当前的理想、心态、情感和对于人生伴侣的追求。”

  民余晕了!不知是被捧晕了,还是被突如其来的爱情砸晕了,还是因为公主的大胆表白与自己心里即有的情感撞车,把人给撞晕了。

  其实,二十六七岁的黎民余,有关男女之情的意识已经在心底里萌动十来年了。但这么多年来,不管是在部队还是在矿山,自己都有意无意地封闭着个人情感的这一扇大门。为什么?自己也说不清。只是朦朦胧胧觉得,自己这驾人生之车尚未能找到方向和归宿,如何还能拉一个人一起来盲目地同车呢?

  自从在大学校园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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