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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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爱情-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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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多的时候,单青回宿舍,室友却都不在,想想不对,打了电话过去一问,果然是和谭正纪在一起。

那天雨下得特别大,单青在食堂找到喝得酩酊大醉的谭正纪时,心里被难过的海水浸润,咸涩,酸楚……

她收起伞,随意抹了把手臂上的雨滴,羽绒服上留下深深浅浅的水痕。到了谭正纪身前,她平静地开口,刻意忽视他脸上的哀伤和泛红的双眼。

“快起来,我送你回去。”

谭正纪不应,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然后再僵持中低下头去,继续大口喝起桌上的啤酒。室友投过来的眼神让杀青更加的如芒刺在背。她也担心啊!她比她们都清楚他对她的好,而他的胃,更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单青忽然就莫名地生气,胸口堵得厉害,咬了咬牙,留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了!”

室友们见这样,立刻跑过来拉她。单青停住脚步,听到身后“哐”的一声响。谭正纪踉跄着向单青走过去,一边甩着单青室友欲扶他的手。到单青跟前站定,他扯着笑说:

“你不用送我,快回去吧!”

说完继续往外走,室友拉不住他,只好撑伞替他挡雨。单青看得有气愤又心疼,面上的表情越来越冷却始终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撑了伞走在他后面,隔开一段距离。谭正纪晃着身子向后面摆手招呼她们回去,被雨淋得十分狼狈。单青的室友们满脸焦急,推着单青让她说话,几个人站在路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单青的视线从谭正纪脸上滑过,简短地说了句走吧,听了让人觉得无端的冰冷。几个人都正在原地,反应过来看见谭正纪冲出去,拉住走在前面的单青猛地将她扯转身紧紧地抱住,单青的伞掉落在雨里。

谭正纪呜咽出声,一遍遍重复着让单青不要走,让单青相信他;一遍遍地说着一切都会好,一切都会好的……

路过的人都回头看着这一幕,或指指点点,或满脸疑惑,还有小姑娘一脸的羡慕,男生则是一脸的不屑。

室友为两人打着伞,这么大的雨有哪里能遮得住,空着的手不停地擦着脸上淌落的水滴

单青站在路上,雨水打湿了她的刘海贴在她的额上,水滴不断地滑过眼睑,模糊了她的视线。两只手臂被谭正纪箍在怀里,紧得有些疼。她挣扎不动,又觉得冷。是啊,她素来是最怕冷的,他总是让自己把手放到他的袖子里取暖,会从包里拿出冻疮膏给自己细细地涂抹,会大清早起来去给自己占暖气室的自习位置……

单青的身子发着抖,连牙齿都开始打颤。冬天冰凉的雨水不断地滴落到衣领里,身上唯一的一处热源便是脖子边谭正纪深埋着脸的地方,有热热的东西不断地滑过,还有他急促的呼吸,不断萦绕在耳边的呜咽。

……为什么……为什么我连自己喜欢的女孩都留不住……为什么都留不住……为什么……

眼睛不断被雨水冲洗,又涨又涩就要睁不开,鼻涕也像是被雨水带动一个劲地往外流。

终于,单青缓缓地抬起了僵硬的手臂,抱住谭正纪渐渐下滑的身子,手掌捧着他完全湿透的脑袋,喃喃地唤了声:

“正纪……”

谭正纪一只膝盖跪在了地上,手仍是紧抱着单青的腰,脸埋在她肚子上发出含糊的呜咽声。

这次分手没有分成,事后单青被室友数落了个遍,谢姑娘知道后更是戳着单青的脑袋骂她蠢。

“多好的一棵苗儿,怎么就扎根在你这片沙漠里了呢!”

单青听了这话苦笑不得,但心情却并没有因此而放松。

经过这次分手的事情,两人的感情也进了一步,那一晚的一幕幕都烙在单青心上,每想一次,心便软一分。谭正纪对单青更是无所不依,什么都是单青说了算,每周必问单母的情况,再忙也会抽时间陪会儿单青,平常就是为了约会等得在久,他也不抱怨。

单青吃着他从市区带回来的核桃,看着他坐在对面剥却始终没有吃,心里沉甸起来,对谭正纪说:

“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对我差一点,随便一点吧,那样比较好……”

他笑起来,露出齐整的牙,拍拍单青的脑袋。

“人家都是让自己男朋友对自己好点的,哪有像你这样的!乖啊,别瞎想。”

单青低下头,抿着嘴笑。

祸不单行,好事成双,两场变故没有等来甘霖琼露,却等来了另一个噩耗。

单青接到消息的时候很生气,气自己,气家人。当初单母发现甲状腺肿瘤时,单青坚持要先做一个全身器官功能检查,做了穿刺之后再手术。医生说与原先的癌无关,只是肿瘤手术没什么大问题的,家人也就没怎么重视。单青虽然坚持,但母亲自己也说只是一个普通的肿瘤小手术,不用担心,她也只好作罢。

可是手术的结果却是甲状腺癌。单青没能忍住,眼泪哗啦啦地下来,告诉自己要冷静。上网查了资料之后又让阿姨去询问具体情况。初步诊断结果癌细胞种类的恶性程度低,单青也就放心了,安心地准备考试等回去了再说。

一周后,阿姨却打来电话,病例诊断的最终结果为髓样癌,并非原先的那种,且已发生了淋巴结转移,需要再次手术。单青拿着手机说知道了,考完试就回去。手术在省肿瘤医院动,先安排着,差不多自己能在手术的时候赶到。单青说得很冷静,阿姨应声去办。

单青收起电话,心里空起来,一边笑一边流眼泪。那天她一个人在学校闲逛到熄灯才回去。

谭正纪就要大四了,最近忙着实习的事并不在校内,单青也没有告诉他。晚上接到电话的时候,心里明了是室友担心自己才打电话告诉了他。

“青青,你为什么不说呢?唉,我怎么就在这时候走了呢……你不要太难过,有我在,一切都会好的!青青,有什么事就要说……”

单青打断他,让他别担心,自己没事。

单青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她把水开到最大,溅在身上犯疼。

……有我在,一都会好……呵!怎么个好法?

那么一瞬间,单青心里满满的恨,一切都是空的,都是空的……

她闭着眼,仰头用水冲刷着泪。

可是,不一样啊!有了你,我就会不由自主地去依靠,依靠了才发现原来一切都还是那么糟糕。

不是我太要强,而是我太害怕软弱。为什么你不在呢?我也想问啊,为什么你不在……等化验报告的这一周很难熬,真的恨难熬,可你却不在,在我想要依赖的时候……你看,习惯了……

但你在了又怎样呢?什么都不会改变,这种现状真的很糟糕,糟糕到我想甩开它呢……

单青在教室外接完电话,转身见到了黄导,笑着打招呼。黄老师向她招招手,是以单青跟着自己过来。单青的家庭情况黄导是知道的。单青对于这位老师一直心存敬佩感激,对于她的提问,单青从不隐瞒。这位老师的存在让单青觉得是上天给予她的另一种幸运,在这困窘的时候。

之前一次和谭正纪提出分手的时候,室友因为担心单青向这位老师发了邮件。后来混熟了,基本是无所不谈。感情的事,黄导说她相信单青能自己把握。所以这一次黄导问起自己的家庭和感情情况,单青直接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我现在只能负担起自己的未来,至于其他,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谭正纪时贫困生,平时的开销都是自己勤工俭学赚来的。他给单青买的每一件小东西,单青总是很感动。可如今的事实是,两人将来绝对不会走到一起。对他,她的家庭状况是一种拖累;对她,她想要给母亲更好的物质生活,至少不用因为钱而耽误治疗,增加各种心理负担。而现在,他每说一次有我在,一切都会好,便让单青更疼,疼到开始怨恨。

其实,他什么都不能做,除了追问我家里出了什么事,除了说有我在……

单青也对谭正纪坦言,这一次像上次,单青完全不留任何余地地戳出真相,告诉他自己的疲累。

“你现在所占的位置,必须空出来,无论是谁。不要说什么有你在这种话,你的存在只会让我更贪图一时的依恋,然后变得软弱,变得想要更多,变得更痛!其实你什么都不能做!现状就是现状,如果你还要说什么以后会好,那么请你以后再来。现在,你必须完全退出我的生活……”

电话那端的谭正纪急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一开口就被单青打断,最后只在单青挂电话前匆匆留下一句:你等我……

可是那一次,她终究没有等他,他也终究没有等到她。离别的车站,只是一个人。

随后,单青换了联系方式,除了黄导,她没有告诉任何人。留下QQ心情:朋友们,我很好,勿念!

这个暑假,单青拖着行李箱走进了母亲的病房。

之后,单青大三,谭正纪大四。

黄老师对单青说:“你是个难得的好孩子,你总能做好。其实正纪也是个不错的孩子……但你懂,世事太多无奈,有舍有得……”

单青知道黄老师和谭正纪谈过,但也不细问。她不知道黄老师用了什么方法,说了什么。之后,除了偶尔的几条慰问短信,两人之间再无其他。

世界可大可小,见与不见而已。

第二十九章

雷磊牵着单青的手带着她熟悉新居,每打开一扇门,单青总要进去转一圈,仔仔细细地看。他倚着门看她,嘴角的笑意染得眸子亮晶晶的,随着单青的身影一动。

单青的心跳简直快得不行,以往强作正定的各种方法现在都不管用了。她只希望时间过得慢些,能捱多久是多久,每一个房间她都要逗留一会儿,看看这个,摸摸那个,直到又转回到门口,对上雷磊溢满笑意的视线才将手放到他伸出的手掌中,被带着走到下一间房。

眼看着要走完了,单青的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磨磨蹭蹭地拿着各种小物件把玩。

雷磊双手插在裤袋里,看着越来越局促不安的单青,摇头无奈地笑。果然,是给她的空间太多么,让她到现在都没能适应他的存在。他站直身子走过去,搂住单青的肩膀往外带,嘴角勾起,眼睛斜睨着单青。

单青满脸通红,走路的步伐都显得呆滞,看到眼前门被雷磊推开,走廊上的灯光泄入,皮质的大床映入眼帘,她听到自己异常清晰地心跳声,尴尬地耸耸肩,想要离雷磊远些。

雷磊打开灯,轻轻推了单青一把,说:

“怎么,这次不好好看看了?”

单青回头看了雷磊一眼,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迈开步子向室内踱,目光依依扫便室内的装饰器具。

雷磊看单青站在卧室中间,最终将目光停在了中央的大床上一脸的疑惑,看过去后差点就忍不住笑出来。于是装模作样地走过去打开衣橱,拿出早准备好的衣物放到床上让单青先去洗个澡。

“今天也累了,先洗个澡,早些休息。”故意顿了顿,顺着单青的视线拿起床上的几个小玩意晃了晃,“这是妈放着的,老人家就折腾这些东西。”

单青走进,拿过雷磊手里的红色毛绒物件,上下翻看,怎么也没能看出个名堂来,又是婆婆放着的,只好开口问。

“这是什么?”

雷磊手上递过去单青的睡衣,一本正经的开口:

“啊,早生贵子嘛!妈买的,说是摆着喜庆,年纪大了都这样。”

单青将视线转回到床上放的齐整的其他三件小物什,一股热气冲顶。可不是么,做成毛绒玩具的红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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