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是哪边派来的，怎么进来的不敢兴趣。”
毫无人体温度的声音，比电子合成音还要冰冷，温暖的浴室中的空气仿佛坚冰一般，羽的周围孕育着浓厚的死之气息。
“本来泡澡的好心情被你这么一搅，完全没有了啊。”
喀嚓——清脆的骨裂声，嘶哑但并不响亮的喊叫。男人的肘关节瞬间粉碎，断裂的白骨冲出肌肉，冲击着基拉的视野。
“你剩下的价值就是教会这个笨蛋真理的良好教材，好好发挥吧。”
侵入者的脑袋被强行面向上方，羽的声音像诅咒一样在耳畔响起。以最后的力气挪动视线，死神的面孔被天花板洒下的柔和灯光照亮、揭露。
瞳孔散发着耀眼的红色光辉，那嘴型就像夜空中持有两对刃的月亮——新月，描绘着优雅的弧形。
至高无上的、开朗的、孩童一般的、纯洁无暇的，笑颜。
“去死吧。”
侵入者知道了，他，不是死神。
少年抓着男人的头发，将那个人的脑袋砸向浴池壁，一下又一下。
“去死吧。”
这个人，是恶魔。
“这么脏的血也能开出这么漂亮的花来，真让人意外呢。”
松开手里那团分不清是头发、是肉块还是骨头碎渣或者脑浆的东西，羽用欣赏的语气评价着浴池壁。
墙壁的红色液体异常的妖艳，就好像是娇艳欲滴的美丽花朵。
浴池里的水一并染成了赤红，站在血池里脸上带着无邪笑容的羽，仿佛迷醉、仿佛堕落。
呯哐！！浴池的门发出刺耳的响声，水渍和足印一直延伸向更衣间。
“哦呀哦呀，承受能力意外的低下嘛。”
看着还在晃荡的大门，羽用不仅仅是讥刺的声音说着。
基拉一把推开更衣室的大门，努力的朝垃圾桶里贡献着胃里的消化物。
他不是没有见过尸体或者亲眼看着别人杀人，但他从没想到杀人这种事情可以这么血腥、这么残暴。
没有交战规则、没有国际公约、没有道德底线，只剩下最原始最简单的杀戮……不，那已经不是杀戮了，那根本就是尽情的虐杀！
这是CE时代，虽然交战双方经常做一些违反交战规则或者国际公约的事情，但这种事情……别说看过，连听都没听过。
好恶心、好可怕。
又吐了，除了些胃酸，什么也吐不出来了。
“如果知道你的承受底线的话，我会做的稍微干净点……嘛……教训深刻呐。”
循着那种无法产生任何好感的语气，倚靠在更衣室门框的羽进入了基拉的视线。
“结果弄得自己也没法泡下去，需要检讨啊。”
地狱一样的玩笑，玩笑一样的地狱。
怪异。
怪物。
非人者，
古老的的单词，用于区别正常之外的单词，和眼前的少年混淆、融合。
“你怎么能那么做？！！！！！！”
来不及擦去嘴边的污物，基拉咆哮起来。
“因为我能。”
自信和傲慢，模糊的界限，模糊的回答，肯定的语气。
“就算他是侵入者，你完全可以把他制服，以你的能力那是很简单的事情吧？！！”
“教育素材。”
“这是什么鬼教育啊？！！！”
“‘不先动手就会被人杀’、‘与其被人杀，不如先杀人’，就是这么简单。”
“收起你的流氓思维！！！”
“不是流氓逻辑哦，只是凌驾于苹果会从树上落下来的真理。”
“别给我灌输你那套逻辑！那是人啊！活生生的人啊！不是供你虐杀的玩具啊！”
闪电般的速度，基拉最后一个字刚结束，就被羽击倒在地。
压住基拉的身体，两个人的面孔贴近到了毫发之间的距离。
冷漠的眼神，看不出羽的情绪。但基拉感觉得到他在生气。
很生气。
“给我听好了，我从没指望我能改变你脖子上的榆木疙瘩。但我讨厌你的生活态度！讨厌的让我想把你的脑袋轰成满是洞的奶酪。玩具？没错，我是个烂到不能再烂的人渣。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想给自己来一枪。但是，你给我听好了。我杀的每一个人，他们的样子，活着的样子、死前的样子、死后的样子全都在我的脑子里，没法忘掉任何一张脸孔。”
不同于基拉的大吼大叫，羽说话的速度很慢也很低沉，但却让人战栗。
野兽的气息，低沉的咆哮。比大声吼叫更加的危险。
基拉的面颊能够感觉到羽的呼吸，冰凉的吐息。
“所以奉劝你别总把自己的想法往别人身上套，我还没豁达到容忍别人质疑我的生存方式。对我来说，那种家伙比评议会的财政会议还要让人厌恶。只能让我想把他的脖子扭断，你最好采取一些有助延长寿命的态度。”
“如果想杀的话就动手吧！但我还是会说，这样滥杀毫无意义！愚蠢！”
“喂喂，我前面的话都和牛讲了吗？只要我想的话，你就会和那家伙一样啊。”
“那就动手啊，这种事情你很熟练吧。”
红色的、紫色的眸子相互对视着，空气似乎也随之凝结了。
“……真让人不舒服，偏偏像那种眼神。”
敛去杀意，羽松开了基拉。
“有2个不杀你的理由出现了，高兴一下吧。”
“你只是把自己的理由强加给别人。”
“那只是一半，一半而已。”
“你察觉的到啊！还有，为什么是一半？！”
“很像啊，那个眼神，挺让人怀念的感觉。为什么会想起来呢？真是奇怪……”
“你在听别人说话吗……”
“没意义的话我听不见。”
“真是既了不起又方便的听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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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尸体的工作进展得很迅捷，拉警戒线，拍照、取样……处理方式和警察处理凶杀案区别不大，只是国家秘密警察们的执念比较深，那些工作狂在翻完最后一颗石子儿并给它测绘拍照之前，这个浴室还没法展开清洁工作。
所幸两名当事人在“效率高超”的盖世太保赶到之前用淋浴设备解决了洗澡问题，否则他们现在还要找公共浴池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穿着浴袍在舒适的主舱里休息。
“洗澡也不能让您尽兴，真是抱歉。”
爱娜拿着托盘，一脸的歉意。如果不是之前的换装事件，基拉真的会觉得爱娜是贤妻良母中的贤妻良母、“神所选中的贤妻良母”。
作为夫妇，除了对服装的恶趣味和工作狂的特性之外，几乎没一点相似的。
暗黑腹黑男和阳光善良少女……果然只有菩萨才能容忍恶鬼吗……
“外子身边的麻烦事太多，所以这里代他向你道歉。”
“啊，没关系的。爱娜小姐不用这么自责。”
“外子并不是讨厌人，只是……觉得‘和别人打交道很麻烦’。”
“爱娜小姐很了解他吗？”
“怎么会呢？我到现在也只是努力了解着外子，作为新娘的修行啊。”
“感觉那个人很难啊。”
茗了一口红茶之后，基拉长叹了一口气。这里很难并不是说羽的处境，而是对爱娜而言——羽的攻略难度。
“是啊，我们真正接触的的日子并不长。”
并没有太长时间的交往。
因为上个月、然后这个月，确实是在一起度过了谈话密度比较大的两个月，几乎都快忘记了，
他们之间的交流仅限于这两个月的事实。
不过是两个月。
自己的人生已经走过17年了。
因为一部扭曲的法律而走到了一起的人生轨迹。
“我和外子并不是所谓的一见钟情，最初我们都是打心底里的抵制。一直都好像陌生人一样”
有意识的，无意识的反抗着这段强行嫁接的婚姻。
“但是看着那个人每次拼命的工作、拼命驾驶MS出击作战……所以才、想要、更多地、和他说话。”
想要，更多的在一起。
为了了解那个人。
为了爱上那个人。
“人与人的接触并不是只有理念交流着一种，基拉先生和外子的不同之处很多，相同之处也不少，所以交流起来比别人更劳累吧，嘛……说起来，阿斯兰也是这样的。”
“阿斯兰……”
“冷静的、认真的和外子交谈一次如何？虽然整天绷着一张脸，但外子并不是不近人情。”
爱娜的脸上毫无疑问的，是善解人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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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红茶？酒精饮料？还是别的？”
羽头抬了一下，然后又投入自己的事情里去了。一旁的缪拉等着基拉的回答。
咖啡虽然是好东西，但对基拉却是某种意义的噩梦。毕竟就算某人调配出129种以上的口味，天天喝那玩意儿，味蕾也会被全部杀死的。
红茶刚刚在爱娜那里喝了不少了。
酒精饮料更不行，基拉对自己的底线有自知之明。
“别的吧。”
毫无挣扎的高举白旗，希望羽不会拿出什么奇怪的饮料。
“400ml牛奶。”
办公室里剩下的两个人立即陷入了安静，并且用一种非常囧rz的目光向羽行注目礼。
“怎么了？牛奶很奇怪，还是牛奶也被列入管制资源了？”
“只是觉得……有点意外。”
“是吗？牛奶有助于身高增长，我希望自己至少比我哥和阿斯兰高。”
“……”
还真是伟大的愿望。
“不如你帮我看一下我未来的身高吧，你不是可以用腰部曲线来区分女孩子吗？”
“我怎么不记得有表现过这种特殊能力？”
“哦？是吗？没有吗？”
“不要做出好像很惊讶的样子！！”
“‘你有一副坐姿出色的好骨盆，肯定是安产型，一定能生个有活力的宝宝，帮我生个小孩吧。哇卡卡卡卡卡卡——’你不是对凯瑟琳技术员这么说过吗？”
“那是上了年纪的变态混蛋才会说的话吧！！！！”
基拉确信自己没遇到大事才不会哇卡卡卡卡卡卡的笑，另外那个女孩的腰部形状也不像安产型的样子。
“嘛……缪拉，待会儿把这个寄到Deceber6的乔治。格雷恩高等小学的马丁内斯老师，洛佩兹。波旁。马丁内斯（Lopez。Bourbon。Martínez）老师，不要偷懒通过邮局，让人事科本土办事处的施瓦本（Schwabe）直接交到对方手上。”
“是信吗？直接发送信息不是更快……而且这么重。”
“一封警告信外加几颗子弹和一颗手榴弹。”
“威胁老师！！！！！你的养子们成绩糟糕到毕业困难吗？”
“成绩方面当然没有问题，问题是那个西班牙姓氏的天主教混蛋不止一次的发信息到我这里胡言乱语，如果他再不闭嘴的话，我就在他脑袋上开个诗情画意的窟窿用来呼吸。”
“这也能算老师和家长之间的沟通吗……”
缪拉战战兢兢的拿着那封交流信或者说恐吓信的玩意儿退出了办公室，空旷的房间只剩下了两个人。
“爱娜和你谈过话了吧。”
“你窃听了？”
羽不是盖世太保，但出于对羽那缺乏道德感的认知，基拉还是怀疑了起来。
“我们是夫妇，即使只是法律强行婚配的，最低限度的互相了解还是有的。”
“抱歉，我失言了……”
“没关系，在本土的一些家庭里，血亲、夫妻之间告密或者盯梢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能不能别用那么理所当然的语气说这种事情……”
基拉的要求不算过分，只是对羽属于一个麻烦。
“那么，你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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