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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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抹月光- 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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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了座,他只管喝茶,汤瑾琛倒也当真有本事,温温柔柔地看不出一点气急败坏来,倒是唐剑琛笑着看他一眼,“七公子,你这跑来跑去的忙,我们都没好好聊过,什么时候找个机会我们好好叙叙?”

他自然是答应,眼角扫过,罗督军微微笑了一下不说话,父亲却是抿了抿嘴角。晚会后,父亲叫他过去,开口就问,“你和杜家的那个丫头怎么样了?”

他坐直身体,“父亲,我们已经结婚了。”

战锋皱了皱眉,倒也没有多惊讶,只是叹了一口气,“你姑姑也是为了大家好,这件事情你不要弄得太尴尬。”

他轻笑笑,“父亲,有什么尴尬?含糊才是尴尬。这算什么事?难道我从了汤家那个六小姐就东瑾就没事了不成?”

战锋看了他一会,“汤剑琛似乎是对清江很感兴趣,倒似有放我们一马的意思。”

战子秦心里一紧,“他愿意,未必总统也愿意,我们这里的事情要按我们的意思办,他能做的了主?”

战锋沉默了一下,“你有把握?”

战子秦冷笑,“父亲,姑姑有把握卖了我就能保大家安宁?”

战锋拍了桌子,“你给我收起这副嘴脸来,家里的事情只要到了你这里便有问题, 你赶紧把杜家的丫头安置好,不要闹出事情来。”

战子秦猛然站了起来,“安置?父亲,她是我妻子,我要怎么安置?也好,我原本也没打算让她过来看你们的脸色,是你和姑姑非逼着我留在东瑾,那你们要是尴尬我也没有办法了。”

掉头就走,战锋只觉得心口一阵绞痛,血腾地涌上了头,怒吼一声,“你给我站住!”

战子秦掉头,从脖子上一把扯了那块徽牌出来,“父亲,你忘了?这是您亲手给我的,我不是当年那个小七了,您就是打死我也别想让我妥协了。”

战锋只觉得心口闷得上不来气,太阳穴上血管砰砰地就要爆裂一般,战子秦手上那个牌子摇晃着闪过一丝刺眼的亮光,他猛吸一口气,“小王八蛋,你。。。。。。你这个。。。。。。你看看那牌子上刻着什么字,你要是不姓战,就只管胡闹去,战家的男人没有你这样没有担当的。”

“什么担当?父亲?夏月是我妻子,我作为丈夫的担当就不是担当?战子秦没看见父亲的脸色,只管一个劲地说下去,“要是四哥当年娶王秀琳就是您说的担当的话,那您不妨再让他担当一次,我看那个六小姐和四哥也挺相配的,四哥向来是您的好儿子,比我和她般配得多了!”

只听见扑通一声,战锋颓然倒在地上,战子秦呆住,奔过去扶起父亲,只见脸色苍白如纸,唯独一双眼睛却似要冒出血来一般,豆大的冷汗滚得水泼的一样,枯柴一样的大手僵直地颤抖,竟是已经说不出话来,他心头猛震,高声叫人,赶紧掏了父亲胸前口袋里的药丸给他含了。徐馨闻声进来,立刻白了脸色,侍从官赶紧进来扶起战锋送了去医院,战子秦立在原地,半天才缓过神来,书房里已经空无一人。他醒了醒神,开车赶到医院,只见几个大夫围着父亲在忙,战锋脸色虽然依旧惨白,却已经不再那么狰狞,旁边的大夫轻声嘱咐道,“总司令,您的血压不稳,千万不能激动。。。。。我看您最好休息一段时间吧。。。。“话还没落,战锋已经看见战子秦,眼里立刻冒出火来,指着他,嘶哑着嗓子吼,”滚!“

徐馨赶紧拉了他出去,他只觉得心里憋得要命,问旁边的侍卫要了烟,狠狠地吸了一阵才缓过神来,徐馨出来恨恨地看着他,“你怎么就这么能气你父亲?”

他心里烦,起身扔了烟,“妈我先回去,免得父亲看见我生气。”逃也似的走了。

回到福厦路的家里,夏月已经睡了,床头只有一盏小灯留着等他,他忍不住抱住她亲吻,她迷迷糊糊醒来,娇嗔着摸摸他的脖颈,“你又抽烟啦。”他的心里才慢慢松软了一点,也不管她抱怨,深深地吻上去,夏月揪揪他的领子也就环上他的脖子,乖乖地让他抱着。

第二天醒来,夏月难得也肯和他一起起床,一边梳头发一边给他挑袖扣,美丽的眼睛偷偷地瞄他,她就是他命里的魔星,他的情绪总是瞒不过她,抱她到自己怀里,“宝贝,我父亲生病了。”

夏月摸摸他的脸, “啊,这样啊。是不是要你回家去?”

他摇摇头,“不是,我只是难过。”

夏月皱了皱鼻子,“难道是你气得你父亲生病?”

他苦笑着吻她,她挣出来看着他,“是因为我们的事情?”

他心里一痛又摇头,“不是,和你没有关系。”

夏月看着他不说话,叹了口气,“怎么的都和我有关系了。”

他抱住她,“宝贝,你只管乖乖的等着我,等我忙完了就带你去清江去。”

夏月在他怀里蹭了一下,搂住了他的腰,他心里颤抖了一下,短期他是不可能去清江了,姑姑的刻意的留难不说,父亲这个样子,他不能再刺激他。可是夏月怎么办?他瞒不住她的。他会害她难过,轻轻吻一吻她柔软的发丝,她在他怀里呢喃,“你就说起你父亲的时候品性最好。”他抱紧她,不是,他只有对着她的时候品性最好,她要是离开他,他会该怎么办?

82

夏月喜欢四公子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夏月的爱情观念受她父母的刺激很是脆弱,别看她长得那么漂亮,走到哪里都有男人围着她转,可是那些看她的男人她谁也不放在眼里,她只渴望她得不到的那些东西。

夏月小时候一定活的很不愉快,一个终日哀伤的母亲,一个终日酗酒的继父,后来回到生父身边,却又有了一个恨死了她的继母。自己的哥哥迷恋她的美貌,父亲却只让她承担最不堪的真相,她在欧洲游荡,孤独而惊恐,她不是那种能够承担独立和痛苦的人,因此值得回到家里接受父亲过于偏执的看管。那个家让她窒息,她认为回到祖国,回到一个可以堂而皇之依赖家里又不用完全受家里制约的地方她会幸福。她对我说,她和我和哥哥一起在城里游荡的日子是她二十几年来最快活的日子了。这样的夏月其实是很脆弱的。所以她喜欢四公子并不出奇。

他沉默、他爱护她,他隐忍着自己的不幸福,这些都是诱惑夏月犯罪的诱饵,夏月像是宿命使然一样被他吸引,因为他不幸福,因为他有一个他不爱的美丽温婉的妻子。因为他像她心底里可以给她母亲幸福的父亲,她太过渴望被给予无私的幸福,固执得认为只有在痛苦中被给予的幸福才是珍贵的。所以身边那些殷勤的男人,包括无所不能的七公子她全都不爱,只是一天天地被四公子这颗毒药所迷惑。

都说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从贺青阳身上我便能知道夏月喜欢四公子什么?贺青阳沉默,却让人感觉温暖而值得依靠,我第一次见他是和夏月一起去寻找那个传说中鳝丝面最好吃的面馆,夏月明显不记得他了,他略有尴尬地自报家门,似乎是为了缓解紧张情绪地对我也点点头,清秀文静的脸上微微有些红晕,我第一次觉得有人比我哥哥还可爱。

我一向只认为哥哥可爱,因为他正直朴实,有着强烈的男人的自豪感和自尊心,虽然沉默寡言,却是让人本能地想要依赖,贺青阳比哥哥漂亮,比哥哥高大,比哥哥温柔,他和我说了不多的几句话我就忘记不了他。

再有,贺青阳从来不闹什么矫情浪漫的花招,他的陪伴是平和而沉默的,我们去爬山,他摘刚开的山茶花给我,是因为他真喜欢那花,所以给我,如果是街上卖玫瑰的,他只会问我,今天是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是不是也要送朵花给我。有一次,我故意逗他,问他是我漂亮还是夏月漂亮,他看了我一眼,微笑着说夏小姐漂亮,我白他一眼,他给我挑糖炒栗子,黑掉的,糊掉的,扁掉的全部不要,一颗颗剥好了放在纸袋子里给我,说夏月是娇养的玫瑰花,只有七公子那样人养得起,我还是不高兴,狠狠地咬着栗子,在前面走得飞快,说难道我就是狗尾巴草?他笑着跟着我,不说话,他不说话,我发脾气也没用,那天爬山,我们走得太远了,他弯腰背我下来,好像背个小娃娃,他送我回家,说我是他的蔷薇花,其实他这样送我回来,我就是一株狗尾巴草又怎样?我不需要他说什么,他为我做的就已经足够了。

四公子对于夏月也是一样,夏月见惯了围着她刮刮叫给她送花送小玩意的男人,却没见过送她一桌子面的。像七公子那样重金购买一块和她丢失了的表一样的表讨她欢心的她不稀罕,她在意的是肯花时间陪她一寸寸翻开草皮把表找回来的那个人。若是四公子那日能抓住机会接受夏月的邀请出去吃饭,也许夏月也能用友谊的幌子骗骗自己忘记了他。但是他还是拒绝了夏月。于是他成了夏月得不到东西。

我理解夏月,虽然总为她迷恋上有家室的男人而为她觉得遗憾,但是我理解她的爱情,并祈祷她的幸福,直到我发现夏月一天天憔悴下去,并开始有酗酒的倾向的时候,我开始担心起来。

夏月最大的悲哀就是她的感性,她迷恋四公子的一切,回想他在战场上运筹帷幄,挥斥方遒,他站在汽车的发动机盖上稳定学生的激昂,号召学生把激愤投入到军中,他在漫天的炮火中将她保护在他怀里,也留恋他的怀抱,他的陪伴,他的深情的注视,但是当她从战场上回归到平静的城市中的时候,她才冷静下来意识到,这些都不属于她,她连恋慕都是有罪的。于是她很痛苦,越是迷恋越是痛苦。

所以我也开始改变,我希望夏月不要这样憔悴下去,她应该是娇艳的玫瑰,她不应该这样背负着罪责,隐藏着眼泪生活。

夏月的爱情真是悲剧,我劝过她,四公子离婚也不一定全是因为她,而是因为他的家庭需要他有一个完美的婚姻作为他的政治资本,所以她大可以不必为四公子的离婚那样自责。她却依旧哀伤,王秀琳找人泼她鸡血,她就更觉得自己有罪,甚至开始检讨她是不是能给爱人带来幸福,我觉得气愤,爱到她这个样子不是自虐是什么?她每天这个样子诚惶诚恐地自怨自艾,每天夜里对着上帝忏悔,谁会为了这样的爱情感到幸福?

七公子一向是我比较不齿的那一类人,倜傥潇洒下面是傲鄙万物的轻狂,喜欢漂亮女人追求漂亮女人,厚颜无耻,不择手段。贺青阳说我小孩子气,怎么所有人都像四公子,我不以为然,一看七公子就讨厌。虽然他为了追求夏月很是讨好我,但是我的立场是坚定的,他这个人骨子里傲慢固执,这样人怎么懂温柔,怎么会真心喜欢一个人?夏月要是被他追求到了那也是一大悲剧。

可是他作为一个祸害人间的妖怪,也有妖怪的本事。他为了请夏月出来见一面,在路上看见我也能扔下公务停车来和我说话,允诺只要让夏月出来见他一面,我什么要求他都给我达到,我气急了,说我要那天打伤我同学调戏我和夏月的那两个警察受到惩罚,他二话不说就让他手下的董震去办,我目瞪口呆,斥责他怎么这样无耻,那两个人难道不是听了他的命令才冲散学生的游行队伍?他毫不在意,说只要我满意,也没什么不可以的。我气愤,他们是你的部下,你怎么这样推卸责任?他只管笑,说他的部下怎么会得罪他的宝贝,说我想怎么出气只管和他说好了,我无语,他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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