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行必有我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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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行必有我夫2-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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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略直直盯着她,森然道:“我问你,昨晚,你对颜三哥说了什么?”
    “我……”宇文子婴张了张嘴,低声道,“我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你还敢说没有!“楚略身躯轻颤,厉声吼道,“若不是因为你言语不敬,他们又怎么会一大早就急匆匆告辞而去?你知不知道,那是我最好的兄弟,你伤害他们,便是在我楚略心口上狠狠刺上一刀!”
    宇文子婴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吓白了脸,哇哇大哭起来:“楚略……你吼我……你欺负我……你们都不是好人……我可是公主……是天宇王朝的公主……”
    “你……”楚略胸口起伏,咬牙道,“陛下说得对,我真不该留你下来,我这就带你去追他们,让他们护送你回宛都去!”
    说罢,怒然转身,大步走向栓在门柱前的骏马。
    一向沉稳的男子,终于被激出一丝与平常不同的情绪,这样的变化,实在说不上是好是坏。
    君浣溪暗自叹气,开口唤道:“楚略,你冷静下——”
    “不要,楚略,你不要送我走!”宇文子婴顿时慌了神,扑过去,从背后将男子的腰死死抱住,嚎啕而哭,“求求你……楚咯……我什么都没有了……父皇不喜欢我……母妃扔下我……就连你都不要我了吗……”
    楚略身躯一震,缓缓转身,看着那惊惶无助的少女,大手伸过来,将她狠狠按进自己怀中:“子婴!”
    这一回,他叫的,不再是公主,而是子婴。
    子婴……
    
    
    卷三 水月镜花 第十四章 近水楼台
    那一声子婴过后,楚略没有再提离开之事,一切不了了之。
    只是从那以后,宇文子婴变得敏感而多疑,一点风吹草动就惊慌失措,性情也是沉默了不少,成天都坐着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君浣溪却是已经顾不上再为她调解矛盾,分析情形,因为,宇文明瑞的脉息渐弱,寻药救人,已经是不能再拖了。
    好在这茅屋周围的山林中已经寻到好几味相关药草,按照那东夷秘笈上记载,那一味主药还魂草,就是被其环绕而生,以吸收天地灵气,偌大的山林,却不知是藏在何处,须得细细查寻才是。
    于是每天一大早,楚略就起来砍柴挑水,洗衣做饭,将屋前屋后的事情尽数弄好,君浣溪却是负责为宇文敬煎好药汤,针炙按摩之后,方才背上个竹篓,两人相携而行,一同上山采药。
    而宇文子婴,尽管央求了无数次,楚略还是执意将她留在家中,以便照顾父兄。每日见得那并肩步出的身影,少女的脸上神情郁郁,自是咬唇不语。
    过得几日,楚略又提出将天子二人移至中间大屋,由自己负责夜间守护,君浣溪虽然大肆反对,他却是不为所动,无奈之下,只好搬入小屋之中,和宇文子婴各住两头,待遇相同。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安眠熏香已经重新制成,经过改造,效用又好了一些,而那救命药草还没一点着落,宇文明瑞面色更加青白,君浣溪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整个人都是瘦了一圈。
    “君丫头,别着急,吉人自有天相,瑞儿一定会没事的。”
    出言安慰的,却是天子宇文敬:“你和楚略已经很努力了,不必自现,放心去做吧。”
    君浣溪惊得一跳,即是左右环顾,见得周围无人之后,方才轻轻点头:“陛下最近气色也不太好,烦心的事情,大可不必去想。”
    “朕不是圣人,皇位旁落,子嗣相残,离宫弃城……如此种种,怎么可能置之不理,抛诸脑后——”宇文敬叹一口气,面色沉痛,摇头叹道,“这些,是在惩罚朕当年冷血残忍,无情无义!报应啊,都是上天给朕的报应啊!”
    君浣溪放缓手上按摩动作,一阵默然,帝王家的江山霸业,哪个不是靠兄弟阋墙,铁腕政权,在血肉白骨与权谋杀戮之中打造建立起来?
    一朝天子,为君之道,自然不允许自己有所私情,从而成为掣肘负累。
    沉思之际,又听得他喃喃道:“泽儿,也不知道在宛都怎么样了?”
    君浣溪心头一惊,低声问道:“陛下,二皇子勾结外戚,逆天而行,如此行径,陛下还挂念他?”
    宇文敬苦笑道:“这逃亡数日,朕在昏睡与清醒中辗转反侧,想到朕的前半生,想到朕的皇儿们,还想了许多……骨肉亲情,血浓于水,这个看似简单的道理,朕好不容易才想明白,子不教,父之过,朕就是对……心存歉疚,才转而将一番疼爱转向泽儿和翔儿,疼爱变为溺爱,结果使得他们一个专横跋扈,冷酷无情;一个随心所欲,飘忽不定——说到底,都是朕的过错!”
    “陛下……”
    君浣溪低唤一声,实在想不到一向精明的天子竟会道出这样的话来,一时也不知怎样劝慰,只默默为其按摩穴道,不再说话。
    过不多时,宇文敬忽然出声:“朕……什么时候能够上山走走?”
    君浣溪呆了一下,见他怔怔望着窗外出神,于是随口答道:“再等些日子吧,等到这熏香安眠的疗程过后,各种症状再稳定一些,臣就带陛下出去,游山玩水……”
    “带朕游山玩水?好没诚意的话,朕根本不指望——”宇文敬瞪她一眼,轻哼一声,忽又喃喃道,“听说楚略母亲的墓就在那后山上,你去看过没有?”
    “这个,倒是没有。”
    君浣溪垂下眼睑,静静动作。
    一一要带,也是带别人去,跟自己有什么相干。
    宇文敬看她一眼,呵呵笑道:“放心,那个小子会带你去的。”
    君浣溪张了张嘴,正要说明情由,忽然又想到他对于那两人恋情的执意反对,只得住了口,另换话题。
    简单闲聊几句,便是完成治疗,匆匆告退。
    屋外院坝上响起噼里啪啦的砍柴声,随意瞥去,只见那男子仅着单衣长裤,正在挥动斧头劈柴,动作说不出的流畅好看,旁边,是码得整整齐齐的柴火,堆成了一座小山。
    如此情景,却令得她想起过去与老师童儿住在山谷里,家里没个壮实劳动力,一到冬日,就靠着采摘药草和出门看诊得来的银钱,去向谷外的农家买些柴火来烧,断粮缺柴的日子常有,经常是一家人靠在一起冷得直打哆嗦。
    那个时候,自己曾经起过一个荒谬的想法,等到这个身子长大一些,就在外招赘一名青年男子上门,一起服侍老人,照顾童儿……
    并肩看夕阳,茅屋话桑麻,平淡如常的生活,也是一种幸福吧?
    “浣溪,早饭已经做好了,热在厨房里的,你这就去吃吧——”不知何时,男子已经停下动作,站到身边,朝她展颜一笑,“等我去把缸里的水挑满,然后我们就上山去。”
    君浣溪点了点头,摸一下空扁的肚子,转身进了厨房。
    实在想不到,这个楚略,操持家务倒是一把好手,厨房里虽然简陋,却是收拾得干干净净,揭开锅盖,那热气腾腾的汤饼也是香气四溢,比起只会炒蛋炒饭的自己,不知强到哪里去了!
    舀了一碗汤饼起来,蹲在灶台处,端着碗正吃得高兴,忽见门口人影一闪,却是那宇文子婴捧着一只茶杯走了进来。
    这个娇贵公主,今日怎么起得这样早?
    眼见她一脸恍惚朝灶台方向走来,就要去揭那锅正在烧着的滚水,君浣溪赶紧站起身来,出声相唤:“公主,等下……”
    “啊一一”宇文子婴不妨斜地里冒出个人来,倒退一步,一个不稳,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瓷片摔得粉碎。
    君浣溪急急扶她一把,又俯身下去捡拾那一地碎片,边做边是好笑道:“我不过是随口一唤,竟然让公主受惊,真对不住。”
    宇文子婴咬了咬唇,面色有些发白,搅动着衣柚,半晌才嚅嗫道:“我没事,只是过来倒口水喝。”
    当朝公主亲自进厨房倒水自饮,这事若是放在当初,却是不可思议,对楚略,她确实是放弃了太多……
    君浣溪轻叹一声,另外取了茶杯倒了热水递过去:“公主今日怎么心神不宁的,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等下我给你看看……”
    “不,不用了,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宇文子婴眼光游离不定,只接过水杯,匆匆而去。
    那背影,纤弱得似是一阵风都能将之吹倒。
    君浣溪怔了一下,继而摇了摇头,最近一段日子她对自己的疏离,真是瞎子都能看出来,也难怪,身为情敌,总会有些相互敌视,心照不宣,就算自己此时是男子身份,亦是如此。她却不知道,那一声“子婴”,已经是将自己最后一点希望都生生破灭,只因为自己在一旁听得分明,那样性情深沉的男子,如若不是真正失悔痛心,发自肺腑,是绝对不可能发出这样的声音来的!
    人在局中,都是不予自知的见……
    吃过出门,楚略已经收拾妥当候在院中,仍旧是一件墨色衣袍,宽宽的腰带裹住结实的腰身,竹篓背在身后,带着一身的乡土气息,却依然是俊朗不减,气势凛然。
    “浣溪,我们这就走么?”
    “好,走吧。”
    这样养眼的男子,看着真是心安,踏实。
    君浣溪微微一笑,收敛心神,大步行了出去。
    这一日,走上了另一条山路。
    握着把楚略给做的小药锄,走走停停,在寻觅还魂草之时,顺道也挖了有用的药草丢在篓中,不知不觉竹篓装了小半,而最终目的还是隐然未见。
    奇怪,这数日来已经是寻遍了各处山林,所有相邻药物都已经找到,偏偏就是没看到那一棵还魂草,到底是书上记载有错,还是自己寻觅不力?如若最终真是觅之不得,宇文明瑞,那位太子殿下温文俊秀,良善和蔼的形象,是否就只能存在于天宇子民记忆当中?
    这,却将是医者心中永恒之痛……
    一路上都在想着心事,自然有些神思不定,忙活大半日,眼见天边泛起彩霞,又是一天过去,又将空手而归,无力感却如潮水一般袭来,击打得人心微痛。
    宇文明瑞,真希望能救得他啊……
    “天晚了,我们回去吧,明日再来。”
    男子的脸上,神情依然沉稳,好像天大的事情,他都能够一力承担一般。
    “好,我们回去。”
    沿着原路返回,楚略自觉走在前面,自己随后慢行,举目四顾,却见路边一大片碧绿的草叶,因为贪恋那一片纯猝无暇的绿意,不由缓步靠近,只默默想着,这草生得有些奇怪,色泽绿得发亮,直逼人眼,生在这深秋时节,却与周围植物大为不同。
    “哎一一”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脚踏空,身在山崖之外,半空当中。
    “浣溪!”
    墨袍男子瞥见那一道翩然下坠的人影,没有半分迟疑,箭一般奔过来,飞身而起,脚尖勾住一处横生的枝桠,大手伸出,一把抓住她的衣领。
    君浣溪被他拎着,身子悬空,在风中荡来荡去,身下却是云雾弥漫,不知何处,慌乱中正欲闭眼,突然瞥见那青翠山崖间的一点艳红,定睛一看,不由眼睛发亮,失声叫道:“楚略!”
    听得这一声唤,男子的心头一紧,生怕他有何不测,微顿一下,即是低喝道:“起!”
    随那声音,手臂一抖,借助一个巧劲,将之轻轻抛了上来,自己随即又是一个翻身,兔起鹘落,大力搂住少年的纤腰,几步退回安全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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