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秦大小姐，这是我们霖少爷，他说了，可是有‘质量’保证的！”赵彦廷向来觉得生活无趣，总算是有点眉目了，当然忍不住插一脚。
“霖少爷？”秦艳秋挑眉，玩味地回视对方，双手操在胸前，透过霖嘉奕的肩头看那头的韩旭，“韩旭，你们还真是‘兄弟情深’！”
“谢谢夸奖！”韩旭举杯敬了敬她。一脸坦然。
秦艳秋嘴角上扬，瞥了霖嘉奕一眼“我可是会非常期待！”
“乐意之至！”
“韩旭，再会啦，我会记得替你给小雅问好的！”临走，秦艳秋还不忘补上一句，韩旭顺水推舟，咬着牙冷笑“那我真是感激不尽！”
“不要太感动！”秦大小姐耸耸肩，显然很满意看到韩大少不爽，也算解了气，像来时一样，翩然出了包房。
前脚人刚走，后脚赵彦廷就对着霖嘉奕挤眉弄眼“那妞儿看上你了，怎样？”
“怎样？”霖嘉奕撇嘴“能怎样？”
“你就装吧，不过别怪我不提醒你，秦艳秋家可来头不小，对人家始乱终弃的话，小心人家的老头崩了你！”
“那么厉害，谁还敢追她？”霖嘉奕只是笑，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出真假。
“是没人敢啊，从小到大，那丫头一群男人围着，就没听过和谁交往过，指不定。。。还是雏儿！”赵彦廷越说越离谱，说到最后，自己讪笑出声，霖嘉奕瞥他一眼“你的样子真贱！”
“得，得。。。。。我贱好吧！”
“总好过你们眉来眼去地当我们隐形，咋咋咋，瞧你们那小眼神儿的，我想想，怎么形容？”
此时，一直被洗涮的某人总算找到了报复的机会，只见韩少爷不疾不徐地抿口酒，冷不丁地答一句“野鸡遇到脂粉客！”
“噗！”另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乔羽忍不住笑喷。
这已是第四天，莫非语发现自己似乎低估了顾瑀翘的毅力，第一天晚上，她问了她情况，她只是点头，眼角却分明有泪，必是受了委屈，原本以为她就此放弃，没曾想，第二天，她还是打来了电话，看来，她真的需要钱。这个自认识以来就多以沉默寡言示人的女孩，她对她了解其实并不多，只知道她和自己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母亲早逝，父亲无业，相同的是，能够上到大学，她们都付出了比常人多几倍的努力和艰辛。
她只知道她有个男友，却从未见过，她也鲜少在人前提起，她甚至感觉不到丝毫她在恋爱的感觉，她也曾经怀疑，可是，如此一个不问世事的女孩怎么又能够和心中那些浮华的身影重合。
直到她向她提出了那个请求，莫非语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间要那么多钱，直觉跟她家里有关，因为她曾经不止一次地看到她接了电话后默默地哭泣。
可每次都没有意外的，顾瑀翘都会擦干泪水，至少在外人面前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或许，这个女孩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样脆弱。
只是这次又和之前的数次不同，莫非语曾经好奇过顾瑀翘的手机，要知道，那款手机内地根本就没有引进，在香港售价也是万元，不管是以她的脾性还是条件，她根本不可能买那样昂贵的东西。
于是她只能猜测，或许顾瑀翘一直不愿提起的那个男友应该家世不错，就像她曾经遭遇过的一般，宝贝的时候简直捧上了天，但一朝情冷，却变得一文不值，这也是她为什么答应帮顾瑀翘的原因之一。
她觉得，她们都是可怜人。
可是事情并没有她想象那么简单，不管是不是因为顾瑀翘还没有放下之前的男人，她不肯出台，上班的时候，也因为客人的毛手毛脚心生不快被投诉。闹得不欢而散，经理数次在她面前数落，如果真是放不下尊严，就不要自甘堕落。
是啊，自甘堕落。她们这一行谁又能清高到那里去？
她也想过帮助顾瑀翘，可惜，她用钱向来大手大脚，自己又刚买了车房，根本拿不出闲余的钱。她也曾暗示过顾瑀翘，可以去找之前那个男人，至少，要一笔分手费也是好的。
而她只是摇头，沉默不语。
有时候，她真的想不透，顾瑀翘这个看似纤弱的女子心中到底想的什么。
就像现在，经理又将她叫了出来，向她抱怨一番，莫非语觉得头痛，敷衍几句，回到自己的包间，刚好有客人坐到她方才的位置，是个高瘦的年轻男人，长得出乎意料的好看，暗色的休闲衣穿在他的身上就像量身订做的一般，可惜，向来擅长察言观色的莫非语发现他心情似乎不好，冷然的一张脸无形中散发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于是她小心翼翼，陪笑着坐到帅哥身边，“先生，刚到吧。我是菲菲，来，我敬你一杯！”男人看都没看她一眼，却是接过她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就坐到一边，莫非语感觉到了疏离，立即识趣地走了开去。
期间，几个不识趣，自以为是地过去搭讪皆吃了憋，她注意到男人偶尔拿出手机把玩，眼熟，正是顾瑀翘之前用的那款。心里莫名地有丝凛然，片刻又觉得不可能，大抵这种手机在他们圈子里都盛行吧。和那个男人一同来的其他人她基本都认识，多是些高干子弟，而且都是这个圈子里的上等了。没理由，顾瑀翘如果和他真的有说牵扯，怎么可能还是那样。
第五章
就在莫非语不断在心中狐疑掂量的时候，包房的门被用力地推开，来人她认识，秦家的掌上明珠秦艳秋，而来者分明不善，骄纵的脾性发挥地淋漓尽致，没有迟疑地朝帅哥的位置走去。
“霖嘉奕，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接我电话！”秦艳秋趾高气扬，心中却满是被玩弄的愤怒。
霖嘉奕抬头看她，秦艳秋一张精致的脸因为愤怒染地绯红。他轻描淡写“我没开机！”事实上，这个手机充当装饰的用途已经持续了快三个星期。
秦艳秋狐疑地看他一眼，他手中正握着手机，的确是暗黑的屏幕，语气缓和了一些，“你明知道我会找你！”
“你现在不是找到了！”霖嘉奕扭头，将手机甩到桌面上，漫不经心地举着酒杯自饮。
“秦小姐，我们霖少向来是不开机，这是人家的风格！”赵彦廷左拥右抱地过来“这不，都等着你呢，要不这些MM人家看都没看一眼！”
秦艳秋起伏的胸口总算平静了些，瞟赵彦廷一眼，在霖嘉奕身边落了座，不是她刁蛮，实在是霖嘉奕若即若离的态度让她没有安全感。若说他没有兴致，干嘛又没事处处招惹她，若说是，可是，他有时候莫名其妙的疏离完全当她陌生人般，偏生地自己又犯贱，这几天搞得她都快觉得自己神经兮兮。更重要的是，从头到尾，无论她怎么地暗示，霖嘉奕都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回答。
这群人的劣根她当然知晓，可惜她不是那些可以招之而来挥之则去的女人。她不玩暧昧游戏。
“呦，秦大小姐，最近见你还是真是勤！”韩旭刚一进门，就看到一抹高挑的身影立在霖嘉奕身边，看样子，这丫头还真是被霖嘉奕迷得神魂颠倒了，曾几何时，那个男人让她如此这般不顾身份颜面的。
不过，他看霖嘉奕也是半调子，不上心的样子，任谁都看出了逢场作戏，偏偏一向聪颖的大小姐看不出，一股脑儿地栽进去。
秦艳秋白他一眼，丝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
韩旭不以为意，心想着，看上霖嘉奕，以后有你好受，就当老天替我收拾你了。顿时心情大好。不请自拿地接过霖嘉奕手中的酒杯喝一口“兄弟，艳福不浅哦！”
霖嘉奕淡淡瞥他一眼，“你要，拿去？”
“霖嘉奕！”秦艳秋象征性地捶了捶霖嘉奕的肩头，权当是打情骂俏了。韩旭冷哼，越发地觉得秦艳秋可怜，难道她就看不出，霖嘉奕的那句‘拿去’很认真。
不想再理会这脑残女，韩旭径自坐到沙发上，那头，秦艳秋缠着霖嘉奕还说着什么，后者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韩少，”一个笑颜莹莹的女子热情地给他打招呼，“韩少，还记得人家吗？”
记得才有鬼，韩旭假意想了想，一副答案呼之欲出的样子，最终是女的主动回答 “我是菲菲啊！”
“哦，对，菲菲！”
“上次你来的时候还说下次一定也要找我呢！”天知道，他几乎对每个女人都说过这句话，这句话对他来说相当于问好。
“是哦，这不是来了？”
“那菲菲敬你一杯！”女人甚是豪迈，举着杯子一口饮尽，显然深诣此道。她娴熟的样子让韩旭心中一凛，是不是，她也是这个样子。。。。。
莫名地烦躁，韩旭试图挥去心中的黯然，上下打量女人一番，问“你是大学生？”
女子的脸色立即一沉，任谁，在这种地方都不觉得那种身份是份骄傲。
她面有难色，最终还是勉强地点了点头。
韩旭本想几次打住，却控制不住地又问了句“哪个大学？”
话落，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个厌恶了。刚蹙眉，没曾想，对方老实地应了一句“M大！”
“你有同学也在这里吧！”他还是说了出来，而对方错愕的表情显然肯定了他的说法。
此时，莫非语已经摸不清，因为他分明看到对方的脸色在瞬间一变，阴霾的眸光闪过眼底，可是表面上，他还是轻笑着和她聊天，事不关己的样子，她却仍然觉得害怕。
眼前这个男人向来脾气火爆，据说上次他还点了顾瑀翘，大概是那么认识，可是，她就是觉得，好似提起关于顾瑀翘，男人的神情就会变得怪异。果不其然，对方随后不冷不热地开了口“你同学。。。。今天也在吧！”似乎是询问的口气，但口气明显不似外表的轻松。
莫非语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面前的男人睨着自己，晦暗不明的目光，让她手心出汗，最终，只能凭着本能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
韩旭却是没有反应，表情甚至比之前还平静，看不出丝毫情绪变化。
半响，抿着嘴不语的男人竟然笑了，看着她，挑了挑眉“你知道她住哪里吧？”。。。。。
夜风已有些凛冽，顾瑀翘从‘渲染’出来的时候，时针已经跳向了午夜，学校肯定是回不去了，她有莫非语公寓的钥匙，虽说买了住所，莫非语却不是常回去，这几天她都是住那里，早上再坐早班车去学校，晚上再出来，如此反复。
做了五天，收入却远远不如预期，反而经理一次次地不耐烦让莫非语焦头烂额。其实她也觉得自己可笑，想要赚快钱，却又放不下那可笑的自尊心，每每那仅存的一点点自尊开始作祟，反而让她看起来更滑稽可笑。
可是，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她只能不断告诉自己，一定要挺下去，她很辛苦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她一定要毕业，她一定要熬到自己有能力的那一天。所以，她不断逆来顺受，不管是对霖嘉奕，还是对自己的父亲，可惜，显然她用错了方法，父亲就像一只喂不饱的野兽，一次次地妥协换来的只是变本加厉的索取。
这阵子，她更是明白，两年，霖嘉奕赋予她的不仅仅是精神上的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