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士山下 作者:木子昭(晋江2013.11.12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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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士山下 作者:木子昭(晋江2013.11.12完结)-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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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苑说完这句话决绝离去,顾昭然把任苒搂紧在怀中,女生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衫。
  
  任苒和顾昭然当然没有离去。
  
  任苒接受不了这样的常苑,她要找到她的小苑,那个曾经在她身边一度给她带来最强大力量和支持的小苑。
  
  任苒再次在PRINCE门前见到常苑时她就像一朵妖娆的红玫瑰绽放在清冷的夜中。只是这朵玫瑰是假的,她不会哭,不会笑,甚至不会做出任何神态变化地站在那个中年男人身边。
  
  那男人四十左右的年纪,穿西装,开名贵轿车。任苒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就只见他推推攘攘地把常苑往车里推。
  
  常苑似乎有些不高兴,却还是上了车。
  
  就在男人准备关上车门的瞬间,只听“咣”的一声,男人顿觉眼前一黑,然后应声倒地。
  
  “小苑快走!”任苒拉开车门拉起常苑的手就要往前冲,而身后的顾昭然还在和已经起身的男人继续纠缠。
  
  “小苑!”任苒终于体会到了常苑所说的欢乐与痛苦并存的刺激感觉,顾昭然打倒的也许是哪个政府要员亦或是黑帮大佬,他们是害怕的,是恐惧的,他们不知道后果将是怎样的。可是她马上就能救出她的小苑了,马上就能让她的小苑脱离苦海了,一想到这里任苒就开心,就像三年前的那个夜晚,他们在马路上奔跑着、狂欢着庆祝着常苑的生日。
  
  “小苑……”任苒还在呼唤着女生的名字,声音越来越小,底气越来越弱。
  
  常苑依旧没有动。
  
  她的指尖冰凉,坐在那里像一尊活死人。任苒以为那是梦,只要挣扎着醒来她们就仍然在若干年前的那个高中课堂上,身边的常苑微笑着对她说:“你看你,不专心听课,又在看窗外的金鹏吧!”
  
  可是常苑,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无论我任苒怎样挣扎,却还是醒不过来呢?为什么我千百次呼唤着你的名字,你却还是无动于衷呢?
  
  哪里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
  
  任苒扶着浑身是血的顾昭然在陌生城市的霓虹灯下摇摇晃晃地向前走着,他们应该感谢常苑的,要不是常苑的那句“住手,他们是我朋友!”,可能现在的他们已经直接被运回了J城。
  
  任苒手机听筒里传来孙正义冷冷的声音:“喂!任苒,这个大学你还念不念了?”
  
  任苒冲着听筒大吼一声:“还他妈念什么念!老娘我刚刚死里逃生啊你个挨千刀的。”电话那边的孙正义顿觉浑身一阵凉意,叨咕了句“这丫头又搞什么鬼?”
  
  而此刻的任苒和顾昭然正在S城的大街上肆无忌惮的奔跑着、狂笑着……
  
  无处可去的他们回到了常苑的住所,可常苑的那间小破房彼时早就已经面目全非。
  
  他们回去的时候穿着华美衣服的女人正指挥着手下的一干人等疯狂地拆砸着常苑的出租房。
  
  窗子的玻璃早已支离破碎,屋内的东西也被不断投掷进去的砖头石子砸了个底儿朝天,街坊邻居们显然都已被这浩大阵势所惊醒,不时地躲在自家门口向外探出头来。
  
  中年女人四十岁左右,身材丰腴,扑脂抹粉。她仍然在那里不知疲倦地叫嚣着:“砸!给我狠狠地砸!你们看热闹的都听着点,那个贱货要是有脸回来问是谁干的就说是我蒋芳秋干的!告诉她她要是再敢勾引我老公我就杀她爹妈灭她全家!”
  
  那女人如同泼妇一般站在那里,粗俗的话语与她华丽的衣衫在这个注定喧嚣的夜里显得极不和谐。
  
  伴随着女人渐行渐远的叫骂声,各家各户也渐渐熄了灯,可今夜又有几人能真正睡着呢?这群生活在S曾最底层的无聊的人群时刻都想在别人的苦难与不幸中挖掘自己的幸福与优越,他们定会探讨住在他们隔壁的年轻女孩直到天明。
  
  任苒懂了,时间是把杀人的刀,经历是个刽子手,在刽子手挥刀的那一刻,有些人变了,有些事,再也回不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曾是白玫瑰,怎堪岁月摧

  
  常苑来李碧青家里避难,来的时候匆匆忙忙狼狈不堪。她见到李碧青后一阵抱怨,李碧青劝她说,实在不行,就放手吧!那个男人不属于你,他有老婆。
  
  常苑想她这句话一定是伤到了她的碧青姐,不然那女人不会半天都没再说话。
  
  后来,李碧青看了看怀中的清清只道了句:“因为我爱他啊!”
  
  常苑说,那沈继楠也有老婆,你为什么还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就是这句话,让坚强了这么久的常苑默默流了泪。是啊,死心塌地守着一个人,不计后果的跟着一个人,全是因为她爱他啊。
  
  可是怎么办,她并不爱那个中年男人,和那男人本身比起来,她更爱他的房子、车子、票子,因为那些才是维系她母亲生命的最直接能源。
  
  她正这样想着,任苒和前几天在她面前被人打得像血葫芦一样的顾昭然就那样从内屋走了出来。
  
  任苒说小苑,你哭了,你终于哭了!如果累了就放声哭出来,别怕,有我帮你擦干眼泪。
  
  常苑看着任苒,她说:“苒苒,我……真的可以哭出来吗?”
  
  任苒重重点了点头。
  
  于是常苑在任苒的怀中嚎啕大哭,那天她流的眼泪足以淹没整座灯红酒绿的S城。
  
  常苑说任苒啊,怎么办啊?我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了!
  
  任苒啊,你知道吗,见到你的那天夜里我好想抱着你就这样放声大哭,可我怕只要抱紧你,就再抓不到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任苒啊,你问我过得好不好,我怎么会过得好?又怎么会快乐?我常苑是全天底下最不快乐的人。你知道这两年我流浪过多少个城市,换过多少工作?可是到现在我还是连个归宿都没有。
  
  任苒啊,我不敢联系你,我宁愿让你以为我死了也不愿让你见到我现在的样子!我想找个靠山,有个依靠。我想跟着那个男人,可我斗不过她老婆怎么办啊?怎么办?
  
  任苒轻轻抚摸着常苑的头,就这样默默地听她哭诉她的苦与酸,伤与痛,一如当年那个下着滂沱大雨的夜。
  
  最后,常苑哭得累了、乏了,她将头靠在任苒的肩上,她说老天爷多不公,我拼了命的过活,却终究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爱他吗?”
  
  “谁?”
  
  “你决心以后跟着的那个男人。”
  
  常苑苦涩一笑,任性地说:“如果他肯为我跟他老婆离婚然后娶我我就爱他。”
  
  任苒许久也没说话,她不知该说什么,她听常苑说这话听得心酸,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可是无论我怎么跟他哭、跟他闹他就是不肯离婚……”常苑像个孩子般哽咽着,“邮回家里的那些钱都是他给我的,他是爱我的吧?不然为什么给我那么多的钱?可他为什么就不肯跟我结婚呢?”常苑的眼睛失了光彩,继续说道,“你说我爱他吗?苒苒,PRINCE的老板阿Ken告诉我说,j□j爱上恩客,不得好死。”
  
  常苑把自己比作j□j。
  
  “小苑,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你不爱他,”任苒拍着任苒的背,中肯得犹如一位安慰着自己任性女儿的母亲,“你寂寞、孤独,无枝可依,所以你要找个寄托。身体的寄托,哪怕不是心灵的寄托。你知道你爱他的房子、车子和票子,你却迷茫是不是因为这些爱上了他这个人。为什么?因为你已经麻木了,你以为这就是爱——有个容身之所,有个在你身边睡觉的人。”
  
  曾经比她懂爱的常苑终究在这浮华喧嚣的尘世中迷失了自己,任苒心痛不已。是的,常苑已经麻木了,她此刻,已经不知情为何物了。
  
  “我有时,真的好羡慕碧青姐,最起码那个人是爱着她的,而她也坚定不移的爱着那个人。碧青姐,比我懂爱……”常苑长声叹息着。
  
  爱情是人类亘古不变的永恒主题,人人说爱,可谁又真的懂爱?就算懂了爱,谁又能永远懂爱?
  
  就像一道高中数学题,你以为你懂了,其实你根本就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接触到高数。后来你接触了高数,你既知其然又知其所以然,你开心,你快乐。可你却不知道隔了很长一段时间,当它离你远去,当你不再温习,你就又不懂了。
  
  爱情不是一次攻克而终生受益的东西,它需要的是悉心培养,耐心灌溉,细水长流,终生守候。
  
  “小苑,你累么?”
  
  “累。”
  
  “累了就跟我回去吧。”
  
  顾昭然右脸的淤青还没有完全消去,说话还有些吃力:“是啊,回去吧。听苒苒说你的父母不是还在J城嘛!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该有多想你。”
  
  李碧青微笑着:“听话小苑,回去吧!”
  
  屋子里安静下来,静得令人心慌,人们屏住呼吸,期待着常苑的回答。
  
  婴儿的啼哭声打破了屋中的宁静,沈清清刚刚睡醒大声哭闹起来。常苑看了看李碧青怀里的孩子,掏出了手机。
  
  任苒看到常苑翻开通讯录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然后开了免提。
  
  在漫长的“嘟”声过后,电话里男人故意压低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港台腔。
  
  “苑苑啊,什么事啊?我在开会!”
  
  “刘强,你爱我吗?”常苑冰冷地质问着男人。
  
  “说这些干什么?”叫刘强的男人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你爱不爱我!”常苑在电话这端认真地质问着男人。
  
  似乎意识到常苑并不是在跟他撒娇或是开玩笑,男人的口气稍有缓和:“爱,我当然爱你啊苑苑!我不爱你怎么会在你身上搭了这么多?你自己好好想想苑苑。”
  
  “那我们的孩子你还要不要了?”
  
  男人沉默了片刻:“苑苑,不是我不想要这孩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女儿甜甜在美国读大学,儿子……”
  
  “就是不要喽?”
  
  电话那头是许久许久的沉默,之后,男人用更加低沉的嗓音对常苑说道:“说吧!要多少钱?多少钱够你把这孩子拿掉?”
  
  任苒看到常苑重重地挂断了电话并手指灵活地在手机屏幕上轻点几下删除了男人的电话号码然后将他拉至了黑名单。最后常苑转向了早已经目瞪口呆的任苒,她深深吐了口气,微笑着说:“回去之前,能先陪我去趟医院吗?”
  
  任苒点头如捣蒜。
  
  在任苒、顾昭然和李碧青的陪同下常苑去医院打掉了那个她苦心算尽才求来的孩子。她曾试图通过那样卑劣的方式留住那个男人的心,但男人们爱着的永远只是那得不到的红玫瑰,从来不是她常苑。
  就在和那个男人通电话的最后一刻,她丝毫没有动摇地拒绝了男人主动提出来的金钱诱惑。
  
  因为如果不能平平安安的将这个孩子养大她会选择以自己的能力、自己的方式来解决这个孩子。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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