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洒代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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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洒代嫁-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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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铺伙计掂了掂手里的金钏,似是不敢做主,于是进去叫了一位老柜台先生出来。

柜台先生上下打量了雨菡一番,问:“公子想当多少?”

雨菡试探地问:“这两个金钏应该值个五十两银子吧?”

柜台先生笑而不语。回头嘱咐伙计去账房支取五十两银子交给她。

没想到这么容易。从通福祥出来,雨菡又找了一家小一点的当铺,把从现代带过来的物什寄存在那里,给了老板五两银子。

黄昏时分,雨菡在一家小客栈投宿。也不敢在堂上吃饭,就叫店小二把饭食送到房里。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在这个男人占据绝对主导地位的时代,她一个女子如何谋生?纵使她自诩“出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翻得了围墙,打得过流氓”,但在这个年代,女人唯一的正当职业就是相夫教子。

夜幕四合,灯光如豆。雨菡坐在桌前发呆,面对好不容易得来的自由,她却茫然无措。

第二天一早,雨菡起床后用布条把自己的身体层层缠住,掩盖玲珑浮凸的身材,再穿上一身宽大点的男子衣服。

举世瞩目的长安城经过五代之乱已经大为衰落,北宋长安城的规模比唐长安城大大缩小。在雨菡看来,从城西走到城东也不过几站公交车的距离。雨菡决定步行,走到哪算哪。

于是信步往城南走去。走了半个时辰,便来到一个热闹非凡的坊市。上次在西安出差时,朋友请她在**街大啖小吃,羊肉面、羊爆肚还有肉夹馍……雨菡突然觉得很怀念,脚步便慢了下来。

街上熙来攘往,热闹非凡。穿着粗布短衣的贩夫走卒,宽衣博帽的商人士子,热气腾腾的面食小吃,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一切是那么新鲜生动。雨菡掉落宋朝一个多月了,却还没有机会认真观察这个时代的生活。或许,将来有一天她能回到自己的时代,到那时候她能写一篇关于北宋市井生活的报道吗?

这个念头很荒谬,不过却勾起雨菡的兴趣。她在一个个摊点前流连,把玩以前从来没有机会把玩的小商品,饶有兴致地听别人讨价还价。

正在走着,雨菡突然被一个人重重地撞了一下,惊叫了一声。她嗔怪地瞪了那人一眼,却发现对方吃惊地看着她。她意识到,刚才那一声惊叫泄露了自己的身份,心里一慌,便匆匆回头想逃走。

那个身材魁梧的莽汉却不依不饶地绕到她前面,上下打量她,然后对着周边的人喊道:“咦!这是个姑娘啊!”

你二百五啊!雨菡在心中咒骂。那莽汉的叫喊声引起了旁人的注意,人群渐渐靠拢过来。雨菡一着急,想赶紧抽身,可那二百五堵住了她的去路。情急之下,她只好使出自己仅有的一招“无影脚”。

没想到二百五脑筋虽然脱线,身体反应倒挺快。雨菡还没踢到他,就被他抓住衣领提溜起来。挣扎中,雨菡的头发散开了,流云似的黑发披散下来。围观的人群哄的一声:“真是个姑娘啊!”

雨菡用手在那大汉脸上乱抓乱抠,那二百五脸被抓破了,恼羞成怒把雨菡重重地扔了出去。雨菡摔得腰骨都快断了,还没爬起来,就看他凶神恶煞地又冲了过来。

第八章 出塞

雨菡吓得脚都软了,却见那莽汉突然跪倒在地。杨全安突然出现,从背后反扣住他的双手,一脚把他的头死死踩在地上。

蒋雨菡愣了一下,然后马上爬起来返身猛跑,但前面突然出现了几个人阻住了去路,雨涵左突右支也冲不过去。

杨全安追上来抓住雨菡的手,忽然发现失了礼数,又赶紧放开,用央求似的语气说:“夫人,跟我回去吧。”

蒋雨菡万念俱灰,没了反抗的力气,全安顺势把她塞进了一辆马车。

回到驿站。嬷嬷帮她洗脸梳头,又重新穿上嫁衣。雨菡不发一语,一块红布又重新蒙上了她的眼。

“夫人,你为什么要逃?”喜车外,全安轻声发问,把发呆的雨菡又拉回到现实。

喜车里的雨菡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不想嫁人,尤其不想嫁给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这有错吗?”

“可官家联姻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出阁前认识丈夫的少之又少啊。”全安说。

可是在我那个时代,女人绝对不会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一个陌生的男人。雨菡心想。

见她良久不回应,杨全安安慰说:“将军宅心仁厚,一定会善待夫人的。”

“将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是蒋雨菡第一次想了解未来的“丈夫”,或许是因为她别无选择。

杨全安道:“将军文韬武略,一表人才。若不是当年因父获罪,被禁止考科举,他一定早就金榜题名了。十八岁那年,将军从武学出,在军中屡建军功,如今已经是正四品的鄜延副总管、延州将军,军中同级的将帅里就数他最年轻。将军待家人甚厚,只要夫人安分守己,将军也一定会以礼相待的。”

是吗?整天在沙场上厮杀的人怕是早练就了一幅铁石心肠,又能温柔到哪去呢?雨菡心想。

“全安,你会把我的事情告诉将军吗?”雨菡幽幽地问。

沉吟良久,杨全安回答说:“我不能骗义兄。况且他可能已经知道了。”

义兄?原来这个仆役打扮的杨全安竟然是陆将军的义弟,难怪他沉稳从容过于常人。雨菡又问:“我问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杨全安笑笑,回答道:“夫人带走了嫁妆首饰,定是要用来典当的。我托长安典当行里的熟人去当铺查找,很快就找到了被夫人当去的那两个金钏。夫人不知道,您到通福祥去的时候,已经引起了柜台先生的疑心,他们以为金钏是您偷来的,便派人偷偷跟着您。我今天早上去的时候,他们正准备报官呢。跟踪您的人带我找到了客栈,可惜您已经走了,所幸没有走远。”

雨菡心中自嘲:没做过坏事,就是缺乏反侦察经验啊!

一路上,雨菡没再说话。

延州一日日近了,空气越来越干燥,帐中透来一阵阵黄土的气息。雨菡偶尔撩起窗帘一角,千篇一律的黄土高坡,跟她那个时代倒是一模一样的。

一路上,杨全安时不时给蒋雨菡打心理预防针,说边疆清苦,比不得东京汴梁,但将军府里吃穿用度还是不愁的;这里气候苦寒干燥,风沙又大,但住习惯了倒是别有一番风情;而且,只待诞下儿女后,将军定会让她回京城去安养。

切,延安她又不是没来过。小米窝头羊肚巾,苹果红枣大柿子,黄河号子信天游,米脂婆姨绥德汉。虽号称“塞上江南”,但延安就算在21世纪都属于老少边穷地区,而在北宋时期,这里基本上是个鸟不生蛋的地方。

延州属永兴路军辖下,元祐年间设了延安府。当年范仲淹也曾在延州做知州,那首著名的《渔家傲》就是在延州写下的。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这首豪放词的开山代表作,是雨菡最喜欢的诗词之一。以前没有亲身经历,难以体味到其中深沉的况味。如今出塞路上,眼看着一座座城寨孤单伫立在苍茫大地上,她好像头一遭读懂了这首词。

雨菡拿起身边的琵琶,轻拢慢捻,悠悠弹起了《昭君出塞》,只觉得天地之间充斥着亘古不变的荒凉寂寞。

第九章 洞房

三月廿日黄昏时分,迎嫁的队伍进了延安府。嬷嬷再不许雨菡把盖头揭下来,或是掀开窗帘东张西望。按照规矩,他们先在城内一处较大的驿馆落脚,待明日吉时将军府再来正式迎娶。

第二天上午巳时,迎亲的队伍敲锣打鼓地来了。雨菡被送进一顶花轿,又稀里糊涂地被领进门,拜了堂送进洞房,整个过程里,她只看到了“丈夫”那双穿着黑色官靴的脚。

就连她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顺从,可是不顺从又当如何?他们就算是绑,也会把她绑进洞房。

外面传来阵阵喧闹声,眼看日头偏西,雨菡越来越焦急。她不能就这么就范吧,这不是等同于被强奸吗!

雨菡心里盘算起来——

A计划:等他进来以后,用甜言蜜语灌他喝酒,直到把他灌倒。

雨菡自忖酒量不错,50多度的白酒一次喝半斤基本不成问题,比一般男人的酒量还好一点。加上他在外面喝了一整天,进洞房后应该没多少潜力可以挖掘了,通过拼酒放倒他还是有可能的。

雨菡见桌上放着一壶酒,应该是晚上喝交杯酒用的,便叫身边的婢女先斟一杯来尝尝。

轻啜一口,怎么跟水似的。雨菡嗔怪道:“将军府难道就没有更烈的酒了吗?”

婢女不明就里,哪有新娘子主动要求上烈酒的,只好嗫嚅着说:“夫人,没有了。”

想来是古代酿酒没有蒸馏技术,酿不出高度白酒。怪不得武松喝了十八碗还能打老虎,这样的白酒她就是喝上一坛也没事——总不能跟婢女说“上十坛老酒”吧!

B计划:等他进来后趁他不备把他撂倒,打昏在地,再行逃跑。

“拜托!你连一般市井流氓都打不过,何况这种久经沙场的军人!”雨菡暗暗骂自己。早知道小时候在少年宫应该参加武术班、跆拳道班、泰拳班,比学音乐实用多了。

C计划:跟他说实话,坦白自己是冒名顶替的,求他放过自己。

想来想去,或许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不过说不准那武夫盛怒之下会拔刀把她杀了。不过就算忍辱偷生,今后也要沦为行尸走肉,活着也没多大意思。是否应当放手一搏?

犹犹豫豫之间,不觉暮色渐沉。婢女点了红烛,大概是时候快到了,便掩上房门退了出去。雨菡越来越紧张。

“嘭”的一声,房门突然被撞开了。雨菡被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只听他跌跌撞撞地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她身边。她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完了!他要过来了!雨菡紧紧闭上眼睛,身体不争气地瑟瑟发抖。

扑通一声,雨菡感觉到他好像倒头睡在了床上。她僵直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只能从红盖头下方偷看身边的男子,却怎么也看不到他的脸。

不知僵坐了多久,对方一直没有举动,再后来竟听到轻轻的鼻鼾声。雨菡慢慢地把红布从头上拉下,转过头去看身边的“丈夫”。

没想到他那么年轻。原本应当是俊逸的一张脸,却被摧磨得粗糙黝黑,右边脸颊上还有一道淡淡的刀疤,倒是平添了几分男子气概。

雨菡看他沉沉睡去,心里松了一口气,逃跑的念头再次占据了她的脑子。“拜拜了,我的古代老公。”她蹑手蹑脚走到门口,探头看看外面宾客散了没有。脚还没伸出去,就听到背后一个清朗的男声说:

“夫人,你这是要去哪?又想逃跑吗?”

蒋雨菡觉得自己的心脏停跳了。她靠着门边转过身,看到“丈夫”一手撑着头,懒懒地侧身躺在床上。

她哆哆嗦嗦地站直身,怯怯答道:“我看将军睡了,想把门关上。”

陆翊平从床上坐起身,冷嘲热讽地说:“夫人好计谋好身手,在长安那么多人盯着,还让你逃走了。沈大人府上除了传习琴棋书画,想必鸡鸣狗盗之事也是家学渊源。”

雨菡没有说话。

陆翊平站起身来继续说道:“听闻夫人自幼教习,熟读诗书,却不知是否会写‘礼义廉耻’这四个字?”

他逼视着雨菡,其气势令雨菡不能把眼光移开。她只好垂下眼帘嗫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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