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 年上攻+虐+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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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 年上攻+虐+经典-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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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启芳喃喃地:“我曾经爱过的人,曾经有过的——一切,似水流年。” 



低低的笑声:“如果往回想,人真是不用活了,要是往前想,又不敢活了,晨晨,如果你真的死了,也未必不幸呢,我活了四十年,也没找到幸福与人生目地。你为什么恨我呢?恨我把你留在一个对你有企图的人身边?笑死我了,没有企图的人怎么会收留你呢?在这世上,你必得拿自己的所有交换自己的所需,否则,就只能拣人家的剩饭吃甚至连剩饭都拣不到,我要有剩,我也拿去喂狗。如果你不喜欢就算了,要是喜欢,千万别管别人怎么想。只要你喜欢,只要对你有好处,就抓住,别以为人生到处都是好东西,到处都是快乐幸福美满,靠,我告诉你,这世上最多是杂草与荆棘,好容易看到朵玫瑰,还是有刺的。一件东西一个人能给你快乐,管别人怎么说,除了给你发工资的老板,别人的话都他妈是放屁!不但不要听,谁敢在你面前放,你还应该把他打出去,让他滚他妈的蛋!” 



凌晨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曾杰!曾杰!救我!救我!” 







二十五,无法承诺爱情 







申启芳吓得尖叫一声,来不及想就往外跑,先是被狂猛地打开的门差点撞断手,然后被冲进来的曾杰把她整个人拎着领子拎起来:“你干了什么?” 



申启芳痛疼难忍,惨叫:“我什么也没干!” 



凌晨双手捂住脖子;艰难地挣扎着:“她扼我的喉咙,她想闷死我!” 



申启芳未等分辨,已被一拳打中肚子,倒在地上,在一阵暴风雨般的拳脚中,除了惨叫,什么也分辩不得。 



前来探病的张子期将曾杰抱住,那个半老徐娘,良久,才从地上爬起来,擦擦脸上嘴角的血,咬牙道:“小兔崽子!”然后踉跄离去。 



曾杰还要追究,张子期低声:“你看看凌晨!” 



曾杰这才回过头去,一脸欣喜:“凌晨,你醒了!” 



张子期叫一声苦,曾杰已经完蛋,他叫曾杰看凌晨,是让曾杰看看凌晨那一脸冷酷凶恶的表情,可曾杰看到的只是他亲爱的凌晨醒了。 



可凌晨面对曾杰时的面色,又确实温柔平静了,他嗓子沙哑:“水!” 



曾杰听了皇命一样趋向前,以颤抖的双手倒了一杯热水,想了想,又掺了点矿泉水,温度正好了,拿一根吸管前到凌晨嘴边。 







凌晨喝完水,问:“今天几号?” 



曾杰道:“你昏迷了两天。” 



凌晨呆住,许久,才问:“那么,我的腿怎么了?” 



曾杰沉默一会儿,反问:“怎么了?” 



凌晨的声音忽然变得阴森:“我的腿没有知觉!” 



曾杰道:“也许是药物反应!” 



凌晨道:“告诉我!说!” 



那不容质疑的口气,让曾杰有点怕。 



张子期道:“曾杰,告诉他吧,他早晚要知道的。” 



曾杰道:“你的脊椎受伤,下身暂时失去知觉。” 



凌晨问:“暂时?” 



曾杰道:“医生说,有治愈的希望。” 



凌晨沉默了。 







每个人都要为他的愚蠢付代价,放弃生命放弃得不够彻底,导致只有一部分生命离开了他。上半身活着,下半身死了。 



凌晨希望自己真的是一颗大白菜。 







曾杰坐在凌晨身边:“你会好起来,凌晨。” 



凌晨侧过头,一双大眼睛温柔而忧伤地看着曾杰:“要很多钱吧?” 



曾杰被这双眼睛,看得呆住,半晌才道:“你不必担心。” 



凌晨道:“倒底没办法替你省下那笔钱。” 



曾杰心酸:“凌晨,我应该早早一口答应一切条件。” 



凌晨直直地看着他:“买下我?” 



曾杰沉默。 



一切恩怨都不必再言。 



凌晨半晌问:“如果你对我全无企图,你会收留我吗?” 



会吗?曾杰想了想:“唉,不知道。”妻子跟人跑了,你会不会养她与她前夫的儿子?是不是太善良了?放在家里都觉得碍眼。不是每个十五岁的孩子都象凌晨长得这么秀色可餐,想想一下家里多个半大孩子,寻欢作乐是多么不方便。 



可是,把一个不大不小的孩子强赶到街上去饿死,那也实在不是曾杰能做到的事。他不过嘴巴说得硬,真让他把个孩子一脚踢出去,他也不见得能做得出来。 



曾杰想:如果我对你无企图,我大约会送你去个便宜的可以寄宿的学校,然后听凭你挣扎到十八岁,那就同我再无关系了。 







凌晨慢慢展现了一个笑容,那种花开一样的笑容。 



是温柔的美丽的,是呈献给人看的,又是真诚的,然后低声道:“别抛弃我。” 



这双腿还能不能站起来?如果不能,曾杰会收留一个瘫子吗?他收留那样一个人做什么?凌晨恐惧地望着半空,仿佛希望能透过空气看到未来。 



如果真的瘫了,曾杰早晚有一日会厌了吧?从每天的探视变成每周,然后每月,然后……求他来他也不会来了。 



曾杰瞪着这个美丽的少年,听他低低地哀求,心都软了,可是他那四十岁的老心也知道自己可不是一个圣人,如果凌晨真的再不能站起来,那么凌晨自然是他的责任,他会尽力让他生活得好,可是,那样一个凌晨,还能不能是他爱的那个凌晨?他不知道。一个久病的人,不但肉体脆弱,连灵魂也会改变,曾杰轻轻握住凌晨的手:“你是我的责任,我会负责到底。” 



只能承诺物质,不能承诺感情了。 



谁承诺感情,谁就是骗子,感情是一个人自己也无法控制的东西,如果你爱过一个人一件事,然后又不爱了,那就是不爱了,不是你努力就可再爱上的。人,唯一能承诺的,不过是我会对你负责到底,负责你的生活。至于会不会有永远爱——那不过是说来让你快乐的祝福而矣。 



凌晨低头笑了,如果曾杰不做他的情人的话,就会做他的父亲。 



曾杰呆呆地看着那花一样的笑容,绝望地想:“我好想吻他。”可是,这种情况怎么能做出那种事来? 







深夜,凌晨问曾杰:“你还在这里吗?白天还有工作,在这儿睡不好吧?” 



曾杰过去帮他把被子掖好,苦笑:“如果你一直住院的话,我确实不能长期在这儿陪你,可是,这几天,先让我在这儿吧,让我安心一点。” 



凌晨悲哀地看着这个男人,他这样有限度地对他好,倒让他无法娇矜地拒绝:“走!我不要见你!” 



不要见你。 



我不要见你。 



想离开,想到远方。 



可惜,即使在有腿的时候,也不能走,每个人都身不由已,每人都被无形的绳子紧缚,可以移动的距离或远或近。多数只能原地振动,甚至一旦真的没有了那根绳子,我们反而不自在。绑着我吧,束缚我吧,说你需要我,不要允许我离开,不要给我自由,我天生是家养的,不是野生的,外面的风风雨雨,不是我能够欣赏的。 



凌晨扬扬眉毛,奇怪上述那些无病呻吟是哪来的,是谁塞进他的脑子里的,不过,那些呻吟也让他明白一点,真的离开,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即使可以好好生活下去,想必也不会比现在快乐多少。 







二十六,为你伤怀为你痛 







早上起来,曾杰在床边操作,凌晨看不到,不知他在做什么,过了一会儿,曾杰拿着一袋黄色液体送出门外。 



凌晨白了脸,半晌才问:“那是什么?” 



曾杰顾左右而言他:“晚上睡得好吗?” 



凌晨问:“那是什么?” 



曾杰苦笑:“导尿的” 



凌晨白着脸,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眼光微微转动,他想感受到自己对身体器官的感知与控制力。没有,他完全感受不到腰以下的任何知觉,那么—— 



凌晨的嘴唇都在颤抖:“一直都是用这个?” 



曾杰道:“这些功能日后会慢慢恢复的。” 



凌晨沉默。 







无边无际的,麻木的黑色,将凌晨淹没,他可能永远无法自己控制大小便,可能永远不能做一个男人,可能永远这样躺在床上。这恐惧,让凌晨的嘴里有一种黑色的苦味。整个人不会说也不会动。 



那是一种,无法用哭泣表达的绝望。 







曾杰道:“你会好起来的!即使真的不能好,我会一直照顾你的!” 



凌晨慢慢地呼出一气,近乎一种梦游状态地喃喃:“不,你不会让一个残废拖累你一辈子,如果我不能好起来,你看也不会多看我一眼。” 



曾杰呆了一会儿,才苦笑:“我在你心中是那么不堪吗?” 



凌晨道:“曾杰,你肯为我付这些治疗费用,已经让我看到了我从未见过的人性的光辉了。” 



曾杰再次目瞪口呆,然后不得不半讽刺半真诚地说:“谢谢。” 



凌晨抬起眼睛看曾杰:“你放心,如果我真的能好起来,我就是你的。如果不能好起来,我也不会拖累你的。” 



曾杰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跟不上年轻人跳跃的思维,所以呆了一会儿才明白凌晨的意思:“如果不能站起来,你想自杀?” 



凌晨淡笑:“放心,我下次会小心从事,不会从二楼向下跳了。” 



曾杰扭开头去,一时无法说出劝慰的话来。 



曾杰可不是圣人,指望他几十年如一日地爱一个瘫痪病人,不如指望世界大同人人友爱每个适龄儿童都可接受义务教育。 



半晌,曾杰才道:“我会让你接受最好的治疗。如果真的治不好,我仍会给你安排最好的护理,你尽可以放心生活。如果这样,你还是不能忍受你失去了一部分功能的痛苦,我也不会多劝。我一直相信,人有生存的自由,也有死亡的自由,没有人可以评价他人的选择,因为没有人知道别人的感受。可是为了那一天,不要到来,我希望,你会尽最大努力,配合康复治疗。” 



凌晨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晚上回去吧,我不习惯,那些脏活,让护工做,好吗?” 



曾杰愣一下:“你——” 



凌晨苦笑:“我觉得很难堪。” 



曾杰沉默一会儿,点点头。 







没受过骄宠的孩子,是不懂得撒骄的。 



没有眼泪,不能给恩人脸色看,向陌生人发不着脾气。 



凌晨几乎是一个克制与忍耐的典范。 



曾杰为这个可怜的孩子心疼。 



那克制而谨慎的态度。 



可是凌晨身周有一堵无形的坚冰,他无法近身,他也不愿在这种情况下靠近,好似趁人之危。 







曾杰努力每天都抽出时间来陪凌晨,可是他毕竟是一个有事业的成年人,即使是亲生儿子病成这样,他也不可能放下一切,每天陪护。 







凌晨仰望天花板,一整天没有开口,活下去真的很难,即使肉体全无知觉,心灵所感受到的咬噬般的巨痛,让人禁不住想惨叫出声,可是那种无形的痛,不能医治,不能被人感知,即使你流泪也没有人能够明白,也没有办法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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