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1-15.3] by 晓渠 (虐心+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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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1-15.3] by 晓渠 (虐心+深沉)-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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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肱股之臣,助他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皇上鞠躬尽瘁,永不言悔!〃 

      两人同时禁声,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各自的心事,却是一刻沉似一刻,都向那无底深渊堕落下去。 
      〃我会尽力,你等我消息。〃 
      知秋结束了两人间的对话,推门走了出去,天冷下来,出门时看见路边挂着霜的残枝败叶,那是一条日日要走的路,今日显得格外漫长。 
      仁喜从门缝里,目送着叶知秋的身影出了朱红的大门。那一刻,他忽然相信,钟卫的命或许是保得住。肱股之臣。。。。。。是一条路走不通,迫不得已给自己另辟之径吧?明知不可为,却还情不自禁,叶府三公子的智慧,不过如此!可至少,他能够,也敢于光明磊落地面对万岁爷;至少,他维护着自己的真心,不被权利蒙了尘。满朝文武,浩瀚后宫。。。。。。哪有一个人敢说自己真心为了万岁爷? 

      在想到自己刚进宫,是连万岁爷的头发都没见过,真心,又怎会留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那时只有钟卫护着自己,爱着自己。。。。。。若不是因为那些奴才狗眼看人低,激怒了他的好胜心,削尖了头想办法挤上万岁爷的龙床。。。。。。想必现在又是另一番光景。仁喜无奈地冷笑出声,世上无公平,而我们都要遵守,愿赌服输的规则。 

      平时常见的地方都没洪煜的影子,在御书房的大太监的婉转暗示下,叶知秋想起一个地方,皇宫,乃至京城最高点,〃东来亭〃。果然在,迎风而立,背影里带股孤寂的苍茫。听见他前来的脚步声,洪煜没转身,低沉说道:〃朕可是等了大半天,你总算来了。〃 

      叶知秋有些犹豫,慢步上前,再缓缓地跪了下去,却没有如平常样地请安,默默跪着,不作声。本来等着他说话的洪煜,却被突如其来的沉默打个正着,只得问:〃你来找朕,有什么事?〃 

      〃便是为了皇上心中想的那事。〃 
      〃怎么叶大人你读人心思的功夫是越发长进,朕这会儿想的是什么,也瞒不过你?〃 
      其实,洪煜按兵不动,一直等他回宫,见仁喜,再来这里。。。。。。叶知秋就已经猜到,洪煜不过是想亲耳听自己证实,仁喜这事,他早就知情,而帮着欺瞒而已。这让知秋分外为难,从小到大,都有大哥在帮衬着,他并是个擅长争取自己所想所要的人。 

      〃皇上。。。。。。请皇上放他一条生路!〃 
      〃哼,〃洪煜冷笑道,〃你明知道你大哥,姐姐若知道这事,绝不会允许你插手,还是一意孤行!你跟仁喜有这么深的交情?还是你,你早就知道仁喜私通的人是谁,而他正是你要宁愿忤逆兄姊也要维护的人?是不是?知秋,嗯?今天朕就要你亲口把那个名字说出来,你告诉朕,他是谁?〃 

      〃皇上!〃知秋有些慌张地抬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阴沉天色里的寒冷,身体微微抖起来,〃臣知情不报,甘愿受罚。请,请皇上放他们。。。。。。〃 
      〃你果然知道!〃洪煜猝然倒退两步,倚靠在红漆栏杆上,显得颓然而无力,〃他们跟朕说,朕还不信,以为是他们又在诽谤你。〃 
      叶知秋从没见过这样挫败的洪煜,低垂着总是高昂的头颅,双手无助地试着抓牢身后的栏杆,却一次次失了准头。 
      〃仁喜微不足道,放了他,过段时间便风消云散,没人会记得他。对皇上来说,只是不值得珍藏,又易于忘却的一段记忆,对仁喜却是一辈子!您是仁慈圣主,一句话,便可决定他的一生!劳请皇上开恩,饶了仁喜!臣的错,愿接受任何惩罚!〃 

      洪煜听到这忽然激动起来,象是一只迷茫的鹰,扑了过来,遮住一片灰暗的天。 
      〃你对得起朕对你的信任吗?他是谁?是谁?你为了袒护他,宁可辜负朕对你的一片真心!〃洪煜揪住知秋衣服前襟,狠狠揔到自己跟前,怒目圆睁,居高临下地盯着平日小心翼翼揣在心中的脸庞,〃口口声声让朕罚你?你不该罚吗?真当朕不舍得?〃 

      说着高高抡起手臂。叶知秋躲也不躲,倒微微向上扬着自己的脸。洪煜只觉得心中的火气郁积着,控制起来不仅艰难,还会引起来历不明的隐痛。可他高举的手,无论如何却是打不下去,心里的恨和懊恼,渐渐握紧了拳,用力砸在自己胸口,声音悲痛欲绝: 

      〃朕一直以为,不管发生什么,至少还有你,不会欺骗朕,背叛朕,原来,是朕误会了吧!〃洪煜自嘲的一笑,于叶知秋竟象是钝箭穿心,因为缓慢,更显得疼痛漫长,〃江山万里,朕只要你胸口巴掌大的方寸,你,你都不肯给吗?〃 

      以为会是秋雨连绵的天,却无端飘下了雪花,轻飘飘地,落在脸上无声融化,是一片冰凉。。。。。。然而,雪花会有温度吗?如果不会,那刚刚落在自己脸颊上的滚烫的两颗,是。。。。。。叶知秋怔怔地望着洪煜,他的眼,是湿润的。 

      〃皇上对臣太好,臣所做一切,都是报答皇上!〃 
      〃报答完,你便不跟朕好了?那朕得不停对你好,让你报答不完才行!〃 
      〃一言为定!〃 
      峥峥话语在耳,新鲜往事如昨,难道这乌糟糟的后宫,所有的纯净和简单都存在得格外短暂?洪煜的喉咙上下耸动,似是狠咽下一股酸痛,无比绝决地甩袖转身离去。身体交错间,惹来的一阵细微的风,激起无辜散落的轻雪。。。。。。 

      叶知秋在最后一刻抬手,捉住他宽长的一截袖袍,声音低浅,却饱含着深厚的感情,他轻轻叫了一声:〃洪煜。。。。。。〃 
      本来毅然要离去的身躯,果然因这一短浅的呼唤,停了下来。曾经多次,他希望知秋象对待常人那样,叫一声自己的名字,可一次一次,循规蹈矩的这人,每每在自己提出这样要求时,辗转地换过话题,于是这几乎成了他倔强的愿望,想知秋唤自己〃洪煜〃。。。。。。造化弄人,如今他说出这样的话,竟是为了从自己口中,救下别人的命。想到这里,洪煜便觉得自己残破得无法收拾的心,疼得更加厉害,原来伤害和疼痛,并没有超越不了的高度。 

      〃叶知秋,你果然长进,连朕对你的感情,利用得如此得心应手了!〃 
      袍袖甩在知秋脸上,这次他没有伸手去抓,跪在原地,动也不能动。雪,纷纷扬扬,无声无息,落了一肩。 
      这后宫之中,没有万能的人,没有万能的心,叶知秋跪着的姿势,象是冻僵的雕像,他的嘴紧紧抿着,眼睛黝黑深邃,深不见底。刚刚自己与仁喜那一番道貌岸然的话,是多么苍白虚伪!原来自己也在偷偷渴望,他是自己的洪煜。又或许是真的,他也那么期待过?只是缘分如昙花一现,而他们都在等待和计较中,错过了。 

      不知如此跪了多久,偶有管事的太监过来劝:〃万岁爷走了多时!大人起来吧!〃 
      知秋没动,任寒风来袭,一度产生幻觉般,看见洪煜舒展着浓黑眉毛,冲着自己微微地笑。。。。。。劝的人见他无动于衷,也不敢多纠缠,只得退下,着了小太监去给雍华宫那里报信。 

      雪越来越大,下得跟丢了魂一样。远远跑来的身影,在知秋身边停下,是于海。 
      〃大人,别跪了,大冷天,小心冻坏了身子!〃 
      见知秋没反应,于海似乎也有难言之隐,一边将知秋身上的浮雪拍去,抖开带过来披风,包裹住他的身。 
      〃仁喜上吊自尽了,大人!〃 
      僵硬的眼神,这才动了动,却不激烈,似乎身体和精神上都在默默地琢磨突如其来的噩耗,半晌才低应了一句:〃他,还是没等我。〃 
      说着长长叹了口气,依旧觉得五脏六腑烧灼一样疼,向于海伸出手:〃拉我一把。〃 
      于海连忙起身去扶。跪得久了,加上天气冷,腿就麻木得不象是自己的了,叶知秋摇晃着站起身,一颗心在空洞胸腔里跳得躁乱,白雪地刺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整个身体象忽然踩了空,脚下没地,心中无底。。。。。。 

      叶知秋看见明黄的衣袍,就在离自己一臂之距的地方,那是将要转身的洪煜,而在他身边,睁着空洞洞黑眼睛瞧着自己的仁喜,紧紧贴着他的身。叶知秋推开于海,向前无端抓了一把,那一抹色彩却是淡淡化了,只剩白花花一片。 

      于海感觉到叶知秋的异样,还没开得及扶住那摇摇欲坠的身体,就见叶知秋直直地向后倒下去,〃砰〃地摔在硬邦邦的砖石地上,动也不动。 
      恍恍惚惚中,似趴在谁人背上,分外熟悉的晃晃悠悠,也不再冷,因披了厚厚的毛皮氅。叶知秋迷糊着,不甚清醒,眼睛沉重得睁不开,说不清道不明地,四肢百骸弥漫着疲倦。昏沉得暗无天日,兜转着似回到那一个秋日,长而迂回,色彩斑斓的廊道,也是在他结实的背上,暖暖,稳稳地。 

      叶知秋昏睡了两天,其间太医过来诊治过,灌了些汤和药,他略微有些记忆。药物里安神的成分很奏效,尽管梦是一个接着一个,一会儿是钟卫,一会儿是仁喜,又来是洪煜,还有大哥。。。。。。很多人,拥挤着入梦,却一直也未醒来,谁来探望陪伴,也不知晓。 

      昏沉中,只觉得胸口疼得厉害,郁气结在那里,久久不散。一次又一次,梦见仁喜雪白的脸,乌黑的眼,站在自己对面,怔怔中落下一行行的泪。伸过去拭去眼泪的,是自己的手,又对他说〃莫哭莫哭,我会照顾钟卫,你放心走吧!〃 

      梦里的知秋好象并不晓得仁喜要去哪里,却不觉得悲伤,只觉他即将的方向,是光明和安乐。不管世间何处,总好过这尔虞我诈,互相倾轧的后宫吧!好似有些羡慕跳跃出去的仁喜。。。。。。可腿是沉重的,又或者是心里的某些隐藏的心事,沉甸甸地牵扯着自己,不舍得离开,不想,不想将他一人扔在这里,离他而去。 

      醒来时,是深夜。一灯如豆,缓缓燃着,并不十分光明,守在身边的是于海,见他睁了眼,愁容尽散,笑得挤出皱纹:〃大人,您醒啦?〃 
      〃嗯,〃知秋低低应了一声,四下里瞧了一圈,外屋还有个小太监跟着,此外再无别人。 
      〃叶将军刚走,这两天下了朝便过来,然后赶在宫门关闭前回去,贵妃娘娘也来了两次!〃 
      〃仁喜?〃 
      知秋一提这名字便觉得心口堵,有些问不下去。好在于海明白他,不等他继续问,便继续汇报道: 
      〃大人,您别怪万岁爷。万岁爷是下了圣旨,赦免仁喜,只是来得晚了一步,仁喜已经悬梁。这就是他的命!俗话说,命里八尺,难求一丈,大人,您也释怀吧!〃 
      知秋虽然未回应,心里却是五味杂陈,想起那日他的黯然绝望,想起他离去背影里的形单影只。。。。。。他终还是,应允了自己的请求。 
      于海继续说:〃万岁爷这几日心情也不好,除了上朝,整日郁郁寡欢,躲在御书房,概不见客。不过,既是饶了仁喜,表示万岁爷终是没真的怪您不是?〃 
      叶知秋倚靠枕头坐起身,低垂着双眼,因近日的困病显得格外憔悴。他半天也没吭声,于海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说话,简单交代于海:〃你帮我把吴越满找过来。〃 

      吴越满并没拖拉,很快出现在叶知秋房间,行礼问安。于海识趣地出了门,亲自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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