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真是要谢谢莺儿了，有心了。”
黄莺儿正在和顾小妹说话，闻言抬头，看了沈莨缇一眼，才转身向梁容若。
“哪里，大嫂客气了。”
沈莨缇到了，梁容若就不好摆出女主人的样，只坐在一旁，看沈莨缇和自己说完话，命令着小楼里的两位阿姨把行李搬到了二楼，她自己就住在梁容若夫妇旁边的那间主卧，两个女孩则住在三楼另一间稍小一些的房间。
其他带来的人住在一楼。
等顾锦良回来了，这整个家已经充满了沈莨缇一行人的味道。梁容若站在一旁只是个不起眼的小配角，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笑脸。顾锦良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梁容若以及她身边的两个身着白大褂的男子，忍不住微微蹙眉，对他母亲的心思明了了三分。
“妈。”
“锦良，工作可还顺利？你们县最新开发出的茶叶现在京城上下都在喝着呢。X老每回待客必拿出来炫耀一番，说这茶叶可是他一手捧出来的。”沈莨缇笑得合不拢嘴，拉着顾锦良就开心地说出了京城目前的情况。儿子上任没多久就拿出了这样一份政绩是她永远的骄傲。
“嗯，一切顺利。过几个月，我们整个南宁县就变了个样儿了。到时候正好赶得上十一黄金周。”谈到工作，顾锦良眼角眉梢都带上了喜悦。从最开始到现在疏通了多少层关系，付出了多少努力，这些汗水几个月后就将得到充足的回报。
“太好了！”沈莨缇高兴极了，顾不得现场这么多人都在，凑到顾锦良耳边小声地说话。“我听你爸说几个月后南宁县所属的南开市正好能空出一个副市长的位置。”
顾锦良微微蹙眉，“南宁县的工作才刚开始……”
若是他半途放手，南宁县接下来的发展会如何就未可知了。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下一位南宁县县长想要政绩可不一定会想要南宁县的长足发展，而南宁县接下来的旅游资源开发才是重头戏。拖拉的时间长不说，前期投资是根本不会有回报的，远远抵不上现成的政绩——修路！
“锦良，一个小小的县长只不过是你的踏脚石而已。”沈莨缇轻声提醒。顾家站的位置很高，顾锦良的起点也是吓人的，地方经验只是他上位时的一块贴金，在沈莨缇看来并不值得儿子付出太多。
顾锦良心思渐沉。或许最开始的时候他也只是来南宁县混个地方资格，可是投入进去之后他已经变了，看着一个贫困县城在自己手里发展这种成就感是直观的，远远大于高高在上的指挥。
“南开市是南江省有名的城市，只比南城低上一些，去担任那儿的副市长并不会辱没了你。”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顾锦良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现在不说这个。妈，你们怎么会想到来南城了？你不是吃不惯南方的食物吗？”
沈莨缇微微摇头，伸手点了顾锦良一下。
“你呀，真是个没良心的。儿行千里母担忧，你不知道在京城妈有多担心。我们顾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暗地里付出了这般多，却一直瞒着妈妈。”
意有所指的话语让顾锦良怔了一下，仔细看沈莨缇的神色，顾锦良却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对。压下心里的疑惑，眼睛扫过梁容若。
“妈，容若怎么了？”
沈莨缇也注意到了顾锦良的视线，“我看容若都瘦了，正好带了两个医生过来就给她检查检查身体。”
“瘦了？”顾锦良一惊，他们两天天见面，他倒是看不出梁容若瘦在哪里。只不过医生既然已经做了检查，那最好还是问问结果。“医生，我太太没事吧？”
“顾先生，顾太太的检查结果明天才能出来。从表面上看是很健康的。”拎着个医药箱的医生顶了顶自己鼻梁上的眼镜严肃地回答。
“嗯。”顾锦良点点头，“若若到我身边来，可有哪儿不舒服？”
顾锦良的手背贴上梁容若的额头，亲密而自然。
“没有，只是有些困。”坚持良久的梁容若心下一松，刚进门的时候就想睡觉的欲wang再次涌了上来。
“现在还早，你先去睡会儿吧。”顾锦良看了看客厅里挂着的钟，下午五点，距离吃饭还有一个小时，他有些心疼，也不想让自己妻子被母亲刁难。
沈莨缇笑眯眯地，“我们几个又没做什么重活儿，坐在一处说说话也就不会困了。夏天快到了，大中午的身体容易困乏。”
梁容若暗暗叹气，心道果然如此。
“嗯，妈说的对。过了这点时间，困意自然就回过去，我不用上楼休息。”
“锦良，你有事就先忙去吧。我们几个女人说说话就可以了。”沈莨缇走回沙发区。
顾锦良笑着摇头，“我可是专门赶回来陪妈你的，哪有什么事儿啊！”
“顾大哥。”黄莺儿重要找到空上前大方地笑着冲顾锦良打了声招呼，姿态自然而轻松，好似两人的关系从以前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变化。
“莺儿，好久不见了。”顾锦良不着痕迹地拉着梁容若往沙发区而去，坐下时很邻家大哥地冲黄莺儿招呼。“快，告诉顾大哥，找到男朋友没有？上次有好几个家伙朝我打听呢！”
黄莺儿放在口袋里的手紧握了一下，动作很大的摇头叹气。
“哪那么容易啊，现在好男人不是结婚了就是Gay。”
“哈哈哈，这你可说错了，顾大哥认识的几个男人可都是好男人，下次一定介绍你们认识认识。”顾锦良大笑着说道，转头对梁容若。“容若，上次你见过的。那天到我们家来聚会的那几个家伙。”
梁容若眨眨眼，“嗯，他们倒是真的很不错。”睁眼说瞎话谁不会啊？“工作稳定，收入高，又是黄金年龄。下次找到机会，我也会给莺儿注意一下的。莺儿今年也二十四了吧？比我还大上几岁，是该找个男朋友了。”
梁容若年纪小，但架不住她辈分高啊。她本不想和黄莺儿对上，却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挤兑，再好的脾气也被磨去了几分，忍不住接着往下说。
“不急。”黄莺儿面色微白，求助般地转向沈莨缇。
沈莨缇不动声色地冲她摇摇头，视线转向顾锦良和梁容若。
“不急，莺儿的婚事我早有打算，也和她父母说好了。”
她话中的意思看似不明，但在坐的人还是懂几分的。
顾锦良低头看着梁容若的手指，将两人手指交握，两颗钻戒放在一处，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第071章 各人心思
“妈，你是什么意思？当着大家的面……你让容若以后怎么面对大家？况且我跟黄莺儿根本什么事都没有！”三楼静谧的拐角处，顾锦良尽量压低声音，却压不住内心的愤怒。
沈莨缇不以为意的轻笑，抬手轻抚上顾锦良的鬓发。
“锦良，你是妈唯一的儿子，我这辈子都在为你奋斗。”
感觉到母亲的抚触，顾锦良眼神微缓。他想到自己小时候妈妈对自己的爱护，想到妈妈为了自己在顾家忍气吞声。几年前，父亲升职前例行审查，京城内消息好坏不一的时候，忍受了来自各方的压力。那个时候，顾家的所有人都以嘲笑的眼光看着他们，刻意地刁难他们，这一切都是妈妈硬生生扛下来的。
“锦良，你过得好，妈才过的好。老实告诉妈，上次的事情是不是因为梁家？”
顾锦良心下一惊，这件事他自认为瞒的很紧，从头至尾都堪称完美，没曾想才这么短的时间就传到了母亲耳中。
沈莨缇的眼睛凝在他脸上，顾锦良那一闪而过的惊慌被她看得很清楚。沈莨缇温和一笑。
“你放心，这件事只有你爸和我知道。你会这么做肯定有你自己的理由，妈相信你，也不会阻止你。我这次来只是想看看梁容若对你是否真心，妈不想你无故受伤。”梁家现在在沈莨缇的心里就是个遗患，动不得解决不了，每当看见梁容若时，这样的难受就更深一分。
顾锦良微微蹙眉，“妈，我和容若很好。她是个很好的女孩。”
“嗯，妈知道，容若性子很不错，温和又识大体。”沈莨缇从来不否认梁容若身上的优点，甚至从某些层面上来说她还是有些喜欢梁容若的性子的，冷清而理智，这样的女子面对感情时最不容易受伤害。只是当这些是建立在没有她身为自己儿媳的情况下，那又变成了另一种情况。太过于理智淡漠的女子对自己儿子肯定不会有太多真心，这种情况，相信每个母亲都不会乐意看到。
沈莨缇微微一笑，指出顾锦良和梁容若之间不可调和的问题。
“只是锦良，她爱你吗？她愿意跟你过一辈子吗？”
两个犀利的问题被抛到顾锦良面前，让他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这个问题他不知道，一年的时间了，他从来都没有看透过梁容若的心。说她对自己没有感情，她却是温柔的，有时还会关心自己。但是要顾锦良说梁容若对他是有感情的，他又不敢肯定，她的心好像朦着层纱，让他看不透。那种若即若离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最后，顾锦良只能说：“我不会和她离婚。”
“呵，妈知道，入了仕途就不能随意改变婚姻状态了，上位之后只有两件事能够决定成败，一是：贪污与否；另一个就是：品行是否端正。妈也不想你蒙上污点。妈唯一想的就是看着你幸福。”
“妈！”顾锦良不是这个意思。
“世家联姻幸福的不多，但是大家都相敬如宾的过下来了，这样的生活说不上痛苦，却是遗憾的。”沈莨缇停下前面的判断词语，转而叹了口气。“就让妈来帮你看看她对你的真心吧，这个度妈会把握。”
顾锦良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只能静默，而这种静默却也是一种默许。
梁容若的五一过得很忙碌，沈莨缇的到来带来了很多人马，同时也减少了很多帮手。本来小楼中的两个阿姨也被她放了假，这整栋楼的事情就交到了梁容若手中。
第一次知道这看上去很小的别墅占地面积竟然大的吓人，梁容若拿着拖把打扫整栋小楼的时候忍不住撑着腰叹气。
“容若，这里还没有弄干净呢。”刚停手没多久就听见了不远处沈莨缇的声音，梁容若反射性的回头扬声答应。
“唉，妈，我马上就来！”
“现在年轻做事还需要多学学，结婚后很多事情都不要想着仰仗佣人，作为一个家庭的女主人就要拥有比佣人们更多的知识，更多的实践能力。当年，你妈我就端着个盆，拿着块抹布将整个顾家大宅打扫的干干净净。那个时候对媳妇的要求可不比现在。”
“沈姨，顾家老宅占地面积可是小楼的十倍以上啊！”黄莺儿从厨房中走出，手上捧着沈莨缇最喜欢的糕点，厨房的玻璃门打开后整个小楼都溢满了糕点的香味，闻香味就知道她的厨艺着实非常不错。
“是啊，顾家那么大，房间加起来都有上百个。每天我都要花五六个小时的时间在整理家务上。婆婆最喜欢穿着白袜子才在木质地板上走路，一天下来脚上的袜子却都是洁白如新的……呵呵呵，我到现在都还能清楚地记得婆婆的白袜子。”沈莨缇掩着嘴唇轻笑。
简单的话语却让梁容若听得心里一寒。穿着白袜子踩在地板上？这摆明了是在检查沈莨缇的工作情况，相信沈莨缇后面的那声笑容也是带着苦涩也喊着莫名的讽刺的。现在却将这个例子用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