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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合集》by：东方零非
作者： 今朝有酒今朝醉 发表时间： 2005/09/13 22：18 点击：14次 修改 精华 删除 置顶 来源 转移
《那一夜，杀人的价码》
《杀人等於杀人》
《死光光》
《找死的男人》
《BL与非BL人日常生活之对话》
《言不及爱》
那一夜，杀人的价码
半夜的酒吧里，一如往常的，只有三三两两的老客人驻足，因为这是间以『高贵』为走向的夜店。只有桌子、椅子、近凋的真花、钢琴声、还有酒。没有DJ，没有重金属摇滚乐、没有软性毒品，所以也没什麽客人。
原本站在吧台後的酒保，不知何时离开了柜台，过了好一会才回来，大抵是上哪閒晃去了。他眼一扫，见吧台还是冷冷清清，轻叹一口气，开始擦拭起透明的高脚杯，尽管那些高脚杯已经亮得发光了。
突然，入口的门被推开了，铃声当当地响了两下便再没动静，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上门来的男人。夜店内仅有的几位客人抬起头，往入口看了一眼，随即不感兴趣地缩回自己的角落，化作这店里常驻的背景阴影。酒保也看到了来人，他停下手边擦拭的动作。
男人在吧台前坐下了。浑身上下一贯黑的男人，脸却白得吓人。俊秀的脸庞上，完美地融合了世故和孩子气──尤其当他的唇边漾出一抹笑容时。
「你好久没来了……怎麽样，这次出去有什麽收获？」酒保看来跟这位客人应为旧识，他很熟络地和对方攀谈，脸上的表情生气勃勃了起来。
男人漆黑的眼笑了起来，就像冰融化了般。
「你该不会要我把接下来的时间都浪费在报告的份上吧？就算我来个『一千零一夜』也说不完的。你要真想知道，我改天再列张清单给你。」
「一千零一夜？算了吧！跟你认识这麽久了，哪次见你在同一个地方逗留这麽长的。」酒保略带笑意地啐了声。
「是我听错了吗？这话声好像有很浓的怨气呢！」
「当然是你听错了。」酒保没好气地应了声，随即想起自己应尽的职责。「来点什麽吧！照旧吗？」
「照旧……我的照旧是什麽啊？」男人疑惑地转转眼睛。
「失忆了吗？」酒保调侃地歪了歪嘴角：「我来帮你恢复记忆吧！来！你的牛奶。」他很快地将装满乳白色液体的玻璃杯推到男人的面前。
男人把下巴搁到吧台上，盯著眼前的热牛奶，孩子气地嘟起嘴。
「不是吧？！」他拖长了声音。
「你不是忘了吗？那我说是什麽就什麽了。」酒保邪邪地笑了笑。
男人若有所思地盯著牛奶，一阵子，「……对了。」
「嗯？」酒保听到了。「怎麽，有什麽伟大事迹想说吗？」
「伟大？你是指杀人越货还是杀人灭口？你这话别让警察伯伯听到了，他们会高兴得吐血的。」男人拨动玻璃杯。
「那我也会高兴得吐血的。你能相信吗？对角那家店毒品多得可以拿来砌墙，那些警察不查，反倒来查我的店，三天两头。我的店有什麽好查的？好吧！我承认我堆积过多瓶子，酒瓶可能会兹生带有登革热的蚊子。」酒保推推男人：「快说吧！别吊我胃口！」
男人转转杯子，「没什麽啊你知道的…」他闭上眼。「就是杀啊抢的……我都快腻了。」
「也该是时候了，看看我，我老早就腻了，宁可窝在这里当酒保。干那一行的啊！迟早有一天会踢到铁板。」酒保摇头晃脑起来，颇有『前辈』的风范。
「还有……」男人无所畏地眨眨眼：「我大概爱上了一个人。」
「喔！你爱上了──」酒保摇头晃脑地重覆到一半，睁大了眼。「你什麽？！！」酒保跳了起来，吧内的几瓶酒被撞得泼出了一半。
「嘘！小声一点，不要激动。」男人挑了挑眉，「我是说，大概。」
「大概？！！」酒保的手紧紧夹住脸颊，有点像是孟克的『呐喊』：「就算是大概也很了不起了，你可是当初组内口径一致的无情男呢！到底是谁？是谁？……喔喔！这肯定是十年内最大条的新闻，我一定要告诉其他人！电话呢？电话簿呢？」
男人若有所思地看著酒保：「你的职业道德呢？」他问。
「我哪有道德啊？」酒保继续翻著柜子：「对了！快告诉我，谁是那个幸运儿？！」
「说了也没用，你又不认识。」男人只手撑颐，用英文快速地接下去。「不过，他喜欢喝牛奶。」
酒保停下手边的动作。
「他？」英文的好处就是，他跟她可以用听的分辨。
「嗯，他。」男人点点头。
「……」酒保静默了会，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朋友当这麽多年了，原来你是这种『性趣』……没关系，我们还是朋友。」
「随便啦！反正你这种朋友可有可无。」男人继续盯著牛奶瞧。
「这话很伤喔！」酒保瞪了男人一眼，随即换上讨好的神情：「呐呐！说说他是怎样的人吧！」
男人唇边的微笑，突然柔了下来，无声的眼角也缓缓地染上笑意。看得酒保缓缓摇头。这小子……来真的啊……
「……他很喜欢看书，也喜欢收集书。」
「咦？那不是跟你一样？……原来如此，拥有共同兴趣果然是恋爱的基础。」
「他喜欢睡觉，讨厌吵闹的地方。」
「这也跟你一样嘛！你们还挺合得来的。
「他不喜欢晒太阳。」
「你也是嘛！难怪脸白成那样。」
「他喜欢在大热天里躲在冷气超强的房间，把自己冷得半死，然後窝在厚厚的棉被里。」
「呃…跟你好像…」
「他从不做委屈自己的事。」
「跟你一样……」
「他怕烫，有猫舌头，东西一定要等到快凉了才吃。」
「……一样…」
「他喜怒无常。」
「……」
「他很喜欢刺激感，尤其是徘徊在生死边缘间的那种感觉。」
「……」
「他喜欢看各种节目，还会把台词背起来。」
「……」
「他很倔，死不认错。」
「……」
「他笑起来很可爱……」
酒保终於忍不住了。
「……你是在说你喜欢的人还是在说你自己？怎麽听起来一模一样。」
「哪里一样？！」男人瞥了他一眼。「至少他笑起来比我可爱。」
酒保打跌了一下，摔破三个水晶高脚杯。
「……我了解了，原来你是个自恋狂。」
「……你要这麽说随你。」男人笑了，「对了，还有，他从不肯吃亏。」男人笑了起来。
「？」
酒保疑惑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不肯吃亏？这有什麽好笑的？
男人擦了擦眼角，大大地微笑起来。
「你知道吗？他，有仇人，那些仇人在他小的时候，杀了他全家，只有他一人幸免。很老套吧？」男人继续转著玻璃瓶，「有一天，他遇到了他的仇人，但他并不想杀了对方。你知道为什麽吗？」男人考了酒保一道。
酒保沉吟良久。
「……能力不够？」这是他想出最好的解答了。
男人摇摇头。「他说他脑子里的东西比得上千军万马。」
「……他杀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