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凰真凤(五色禽-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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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凰真凤(五色禽-黑)-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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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鸷跟着走出去,来到工作室,见穆峥星将一件被子铺在书桌对面墙下的地上,枕头及一张被子则整齐的安置在一角。 
  “峥星,谢谢你。” 
  “说什么谢谢,我们是朋友嘛!祭将呢?”穆峥星铺好床后就坐在窗前的沙发椅上。 
  “在整理他的东西。”黑鸷怆然地笑了笑。 
  穆峥星当然知道他在烦恼些什么,沉默了会儿后站起来,伫立在窗前,眼光缥缈恍惚的看着窗外蔚蓝的天空。 
  “黑鸷,如果你还是很担心害怕的话,就告诉他我的事,看看他的反应如何,你再来作决定。” 
  “那怎么可以?那是你心中最深切的痛,我怎能再次残酷的去将它挖掘出来呢?”黑鸷十分清楚那件事对峥星造成的伤害有多大,否则现在的他绝不可能孤单一个人。在他斯文安静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曾经被伤得满目疮痍的心。 
  “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再怎么深刻的痛、严重的伤,也早就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淡化、痊愈了。”穆峥星幽幽的声音仿佛不存在似的虚渺、不真实。 
  “如果真的淡化、痊愈,你就不会这样痴痴的等下去,而且不接受任何人的感情。” 
  穆峥星回过头,伸手轻拍了拍黑鸷的右肩,落寞且平静恳切的说:“放心吧!我不会因此再受到伤害的。黑鸷,我们的情形不同,你没试过又怎知他不能接受呢?况且继续拖下去,你所受到的伤害绝不会比他轻;就算他不能接受你,你还有能力可以选择减轻伤害的方法。试探他,别等到无可挽救的时候,否则你们两人都会伤得体无完肤。黑鸷,答应我。” 
  “我……”黑鸷犹豫着,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东条祭将高大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快中午了,我请你们去吃饭吧!” 
  “好啊!黑鸷,今天中午我这菲利浦当定了。”穆峥星随即露出一抹邪邪的笑意。 
  黑鸷也笑了。“就算是补偿你屈身于工作室的补偿吧。” 
  “这种补偿也太少了吧!”穆峥星故意表现出一副忿忿不平的神情。 
  “你就认了吧!”黑鸷一手拉着穆峥星,一手拉着东条祭将。“走,我们吃饭去。” 
  ??? 
  晚上,黑鸷躺在床上,想着穆峥星说的那一番话,丝毫没注意到东条祭将不知何时已洗完澡躺在床的另一侧。 
  “你在想什么?” 
  黑鸷吓了一跳,回过神才发现身边的东条祭将。 
  “没什么,只是觉得对峥星很过意不去。” 
  东条祭将伸手将她轻轻拥入怀中。“我也是,可是我又很感谢他。老实说,我还是很在意你和他曾经同床而眠,即使知道没什么,我还是会忍不住在意、吃醋。” 

“他只是我的好朋友,很好的朋友。”黑鸷没有挣脱他的拥抱,他很喜欢被他抱着的感觉。 
  东条祭将轻轻吻了下她的唇,然后说:“我知道,只是因为他的条件太好,又是孤家寡人一个,所以我忍不住会吃醋。其实他的条件真的很好,又拥有自己的医院,为什么到目前为止却没听说他有女朋友?而且他为何不买间大一点的房子呢?我想,依他的经济能力在阳明山上买幢别墅也并非难事!” 
  黑鸷沉默了下来。 
  “怎么了?没关系,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只是问问。” 
  黑鸷躇踌一会儿,才徐缓的道出—— 
  他一口气说完穆峥星的故事后,心中的情绪一直很不能安定,整张面容净是忧郁之色。 
  东条祭将听完他的话,心情不免也受到影响,他从来没看出在穆峥星沉稳的外表下,竟然曾受过那么大的创伤。他无法想象他是如何熬过来的,今天若换成是他失去黑鸷,他可能无法像他一样那么坚强的走过来。 
  “峥星和我及白鸶三个人的感情就好似兄弟一样,我一直将他当成自己的亲哥哥,而白鸶还曾经爱上他。白鸶曾经想要替代那个人在峥星心中的地位,到最后还是放弃,慢慢的才将峥星当成自己的哥哥一样看待。峥星始终深爱且忘不了的人,其实……其实那个人是……男的。” 
  黑鸷终于说出来了,他并仔细观察着东条祭将的表情。 
  “你会看不起同性恋吗?” 
  东条祭将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道:“不,我不会看不起,尤其是像峥星那样深爱着一个人的感情,是不容别人轻视或鄙弃的;有多少人能比得上他的专情与付出,所以更是没资格批评他。” 
  “如果是你,你有可能接受一个同性的恋人吗?”黑鸷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询问着。 
  “我想可能不会吧!” 
  东条祭将的这句话,将黑鸷不安的心深深打入绝望的冰窖中。 
  他浑然未觉身边人的变化,继续说:“我并不反对或轻视同性恋,可是由于我自小接受的教育使我不可能会爱上与我同是男人的人。” 
  “如果你是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一个男人呢?”黑鸷的心正饱受着锥心之痛,他强撑着即将崩溃的心,故作镇定地问。 
  “我会选择离开他,找个可以替代他的女人结婚。” 
  东条祭将的这一席话再次冷酷狠厉地刺痛黑鸷的心。 
  他绝望了,完完全全的绝望。他突然发觉自己的眼前一片黑暗,他看不见近在咫尺的东条祭将,也听不到他在自己身边呼喊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黑鸷猛压抑住心中的揪痛,正视着东条祭将。 
  “抱紧我,求求你,抱紧我。”黑鸷抖着声音,他一直想努力压下心里的悲泣。 
  东条祭将被她眼中突然布满的悲切给吓住,他紧紧地抱着她。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你的身体好冷!”他焦虑惊惶地问。 
  黑鸷紧紧地抱着东条祭将,不敢让他看到自己泫然欲泣的脸庞。 
  东条祭将的心中霎时闪过一莫名的不祥预感,仿佛黑鸷会突然消失不见似的,令他十分不安,而这种感觉让他更是不敢放开黑鸷。 
  黑鸷的一颗心不仅掉入冰窖,连身体也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的北极似的,感到异常冰冷,他知道自己该做何选择了。即使这是万般痛苦的事,他也非得逼自己做出这样的决定。 
  ??? 
  当东条祭将回到公寓时已是傍晚五点半,他在公寓中找不到黑鸷,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坐立难安;先前打了数通电话回来没人接,他就感到一丝不安。 
  这几天以来,黑鸷的心情一直都很反常,问她原因却都被她虚应过去,如今她的失踪更令他焦虑不安。 
  穆峥星一进门就见他焦急万分地打电话。 
  “怎么了?黑鸷人呢?” 
  “她失踪了,我打电话去老爹那里,老爹也不知道她的行踪。” 
  穆峥星脸色微变,在心中暗叫糟,他早该注意到黑鸷这几天来的不对劲。 
  他冲进房间,打开衣柜,黑鸷的衣服果真几乎都不见了,只留下东条祭将为他买的女装。 
  “他走了。”穆峥星翻动了抽屉,然后在床头柜发现几封信。 
  东条祭将拿起署名给自己的信件,迫不及待的打开阅读—— 
  祭将: 
  原谅我的不告而别。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人已不在台湾,我之所以选择离开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很高兴你曾伴我度过我这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也谢谢你这些日子的费心照料。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绝非三言两语可形容的,其实我早该制止你,早该和你结束委托关系,否则你也不会深陷至几乎不可挽回的地步。 
  忘了我吧,记得我曾经说过我们两个是不可能会有结果的这句话吗?那并非是玩笑话,也非推拒之辞,是认真的,是有理由的。不是我不愿意和你共度今生,而是老天不准,打从我们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们今生无缘,更不能厮守终生。 
  我不怨任何人,我们只是凡夫俗子,谁能摆脱命运的捉弄呢?我们怎斗得过天呢?你不能,而我更是无能为力,所以我们只有选择面对残忍的命运。 
  你怨我吧,这样起码你能过得较不痛苦,我相信时间一定能冲淡你对我的爱。找个配得上你的人,我会很诚心的祝福你。 
  今生注定无缘,盼来生再补今生之憾。 
  黑鸷留 
  而在给穆峥星的信中简略的写着—— 
  峥星: 
  谢谢你长久以来的照顾,我一直将你当成自己的哥哥,因此我想劝你忘了他吧!再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祭将那里就麻烦你帮我劝他忘了我,短期内我是不会回来的,也许是一年、两年,甚至是十年;直到我忘记他、而他也忘了我,直到我们之间的爱情烟消云散为止。 
  别告诉祭将真相,我不想再伤他一次,我想时间一定可以抹煞我和他的一切,到时再让他知道便不会有伤害。 
  黑鸷留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离开我?我要去找她。” 
  东条祭将在看完信之后,哀痛逾恒的开门冲出去。 
  “你要去哪里找他?他人已不在台湾。”穆峥星喃喃低语着,他很清楚,一旦黑鸷想躲人,就不可能轻易让人找到他的下落。他不知道黑鸷的选择是否正确,怛东条祭将无法接受同性恋是不争的事实,或许两人分开一些日子也好;也许在这段失去黑鸷的日子里,东条祭将会发现自己对黑鸷的爱是多么的刻骨铭心,是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阻碍、也没有任何世俗的规范能阻止的。 
  他叹了一口气,爱情这个东西真的是这世上最厉害的武器,只要被这武器打中,便无药可医。 
  穆峥星拿起另两封署名老爹及白鸶的信沉思一会儿,随后也离开公寓,他得发动西门全能馆的人来寻找黑鸷。 
  ??? 
  自从黑鸷失踪以后,东条祭将整个人像疯了似的,没日没夜的苦寻着黑鸷的下落。才两个月,他变得颓废异常,原先俊逸的面容,如今却是满脸的沧桑及胡渣,整个人消瘦了好几公斤。一向神采奕奕、器宇轩昂、甚至有些高傲的他,如今就像消了气的皮球般,往日英姿焕发的模样已不复存在。 
  穆峥星一行人见到他这样失魂落魄、披头散发的模样,除了唏吁、不忍心外,也无可奈何。 
  这些日子以来,东条祭将完全没踏入龙腾一步,他将所有的心思全放在寻找黑鸷上,没有人劝得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日渐消瘦、颓丧。 
  到目前为止,没有人知道黑鸷的下落,白鸶他们全都暂时搁置西门全能馆的案子,全心全意的寻找着黑鸷的下落,不单是为了不忍看东条祭将的痛不欲生,同时他们也知道,现在的黑鸷过得绝不比东条祭将好;他们怕,怕黑鸷会做出傻事。无奈二个月下来,却还是一无所获。 
  “都已经两个月了,一点消息也没有。”青鸩几乎是心力交瘁地坐在椅子上,不见昔日那般生龙活虎的模样。 
  “这些日子以来,祭将那家伙几乎是天天买醉,终日沉沦在酒国之中,没有一刻清醒。我看再这样下去,他不会酒精中毒才有鬼。”白鸶也有气无力的说,对他而言,寻找黑鸷比工作要辛苦得多。 
  “我很担心黑鸷的情况,虽然是他主动决定要离开祭将,但他这段时间想必过得很苦。”灰鹰若有所思地道。“老实说,要忘记一个在心中占有最大分量的人,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是啊,对两地相思的人来说,生离比死别痛苦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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