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血 +前传+番外 by:霍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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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血 +前传+番外 by:霍湮-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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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凭什麽说蜃枭就是冲我来的?”我直接撬他筹码。嗯,这学期商务谈判没白学。 

  马定川呵呵一笑:“你一来蜃枭就往你那边飞去了,有脑袋的都猜得出原因吧。” 

  我气结。他这是拐了弯骂我没大脑呢! 

  边上霁血拍拍我的头,却说:“重修伏魔阵势在必行。但蜃枭不入阵,你们也奈何不得它。令郎的肉身还落在他手中,也不能就这麽算了。“ 

  意思说,你马定川别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马定川顿了顿,看了眼左手,表情微微的惊悸,叹气:“幸亏我及时把书茂的魂魄抢下来封入左臂,没叫蜃枭裹了腹。但没有肉身,的确坚持不了多久。” 

  这麽说马王堆没有步上张璨後尘?值得庆幸。 

  “大叔,你们是怎麽著了妖怪的道的?”我举手提问。 

  陈湘把几个中老年扶到椅子上坐好,走过来:“既然同仇敌忾,也该把事情好好梳理一下,马叔,你讲讲吧。” 

  马定川又一阵咳嗽,缓缓开口:“事情还要从那次僵尸袭人事件说起……” 

  原来,他们父子後来确实是去调查僵尸事件了。在飞机失事、地下实验室烧毁之後,跟陈湘一样查到了那间实验室的地产所有者──张璨她爸,於是登门拜访。不过他们去的是张大叔的地产公司。由於没想到要跟妖怪正面交锋,准备不充分,进门就著了道被困三天。三天後重伤的妖怪突然出现,要吃马王堆。马定川把马王堆的魂救了下来,趁妖怪重伤跟他勉强一拼,总算脱出妖怪的迷魂阵,却没能带出马王堆的身体。之後他马不停蹄赶回龙虎山求援,听到的却是掌门人的死讯。一了解,才知道乾坤表里图失落,守图的张璨也失踪,掌门人也是从那时候罹病,病来如山倒,没拖多久就驾鹤西去。观里的降妖谱中明确记载,明弘治十一年某某月某某日,乾坤表里图收妖一只,名为蜃枭。马定川一查,知道掌门人的死不简单,恐其尸变,跟师兄弟一商量决定提早入葬,这就是为什麽掌门人的灵柩只停了二十一天。只是没想到,那妖怪在葬礼之日闯上山来,守山的门人认识马王堆,便没加阻拦,也没通知山上,就这麽大摇大摆把他放了上去。等到山上众人意识到,为时已晚,成了妖怪手上的人质。 

  接著陈湘也把我们那晚上遇到的事情有条有理说了说,只是略去了霁血妖化那节。交流完毕,众人唏嘘不已,这只千年老妖竟能把一群精英──我除外──耍得团团转。 

  “移花接木,只能维持三十六日,今天已是六月廿五……”霁血掐指,脸色一凝,“正是第三十六日。” 

  马王堆苦笑:“不错。我已定住左手,但最多还能拖三天。三天之後,我这笨儿子就活不过来了。” 

  张效仪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小子,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说完眼珠一转,就往陈湘瞟去。 

  陈湘脸刷的一下就白了:“老妖怪你敢打我姐主意!” 

  我有些不明所以看他们眉来眼去。 

  张效仪嘿嘿一笑:“好牙子,不过借来用几天,等那肉身追回来了再还给你嘛,别那麽小气。” 

  懂了,张效仪意思是借张璨身体还马王堆的魂。妈呀,想著张璨那张美丽的脸皮下面是马王堆阴森森的表情,换作我是陈湘,一定坚决反对到底。 

  马定川皱起眉头,表情有点动摇:“这样……不太好吧,毕竟男女有别。” 

  我跟陈湘在旁边用力点头。 '自由自在' 

  霁血突然插话:“事到如今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救人要紧。” 

  我张大嘴,不相信这麽不人道的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陈湘脸色已经发青了。 

  马定川犹豫半天,点点头。 

  我转身一把拉住陈湘,被他用力甩开,一言不发冲了出去, 

  “你们,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陈湘他……”我手指那两个笑得怡然自得的罪魁祸首,感慨陈湘遇人不淑。 

  “这小子执迷得深,若不下剂猛药,天知道他能不能脱出来。”张效仪对著我嬉皮笑脸。 

  罢了,他们永远有道理。我觉得我现在能做的就是调整好心态,免得到时候不适应马王堆的不男不女。 



 



吃过晚饭,霁血跟老道们讨论什麽伏魔阵去了。我听不懂那麽学术的东西,自动跑回房间睡觉。今天经历的事情实在匪夷所思,几乎把我这辈子精力都用完了,加上前天火车上伤的元气尚未完全恢复,我脑袋一沾上枕头立刻呼噜呼噜没了知觉。 

  开始做梦。 

  梦里白茫茫一片雾,伸手不见五指。我摸瞎往前走,恍惚想起刚从胡小姐那里拿到霁血那会儿常做的梦,但心里却出奇的坦然,就好像只是去探望一个老朋友。 

  走著走著,雾渐渐稀了,头上现出一线青天,耳边流水潺潺,鸟语阵阵,花草香气随风扑鼻。我一愣,这里不是白天霁血带我去的那个紫竹林麽? 

  在我看到溪边那块石碑的时候,记忆好像潮水涌入脑中,这个梦境我来过。分不清是这里像紫竹林,还是紫竹林像这里,总之,紫竹林边没有石碑。也就是因为这块石碑,我唤出了霁血。 

  石碑上的字还是清晰可见,神奇的是我居然轻松就解读了碑文:太苍鉴上,今许寄入,青石永固,清魂长驻,缘起当日,不福不苦,缘尽几期,不妄不怒,幸甚至哉,得兹点悟。 

  原本还该有如是出世四个字,却像是被我读破了的密码,抹得干干净净。我没来的及揣摩这碑文的意思,脚下不听使唤,一路往竹林中走去。 

  草屋前有个小小的身影在舞剑。白衣翻飞,身姿翩翩,举手投足挥洒从容淡雅,顾盼间眉眼生辉,我呆呆看著,两只手不受意识控制地鼓起掌来。 

  小孩停下,长身抱剑警惕地看著我,淡淡问:“你是谁?” 

  这小屁孩竟然长得跟霁血一模一样,我才想问他是谁呢,话到嘴边却变了个味:“我不能够告诉你,但是你可以叫我残玑。” 

  什麽跟什麽?我想搔头,却发现没办法操纵身体。想起来这是在梦里,我成了这个身体里的看客。但,这个身体是我的啊!我的手我的脚,我的衣服和鞋子。我心里在抓狂,脸上居然还一直在笑。 

  “你又是谁?” '自由自在' 

  小孩略略歪过头,眨眨眼:“我不能够告诉你,但是你可以叫我霁血。” 

  霁血?我无限诧异。原来他小时候这麽活泼开朗,哦,差点忘了,这是做梦,一切都是我自己骗自己。 

  我给自己催眠,然後继续做看客。眼前小小的霁血突然模糊了,就好像电视信号受到干扰。再次清晰起来的时候,他已经长大了一些,正坐在石桌前看书,抬头看见我,一个灿烂的笑容毫无预兆把我轰个头晕目眩。 

  身体自己走了过去,把他抱到腿上坐好,鼻子埋在他头发里使劲嗅,又香又软。呜……这个梦真好! 

  瞄一眼他手里的书,《道德经》,嘴角又自动扯起。 

  “上次教你的易物之术练的如何?” 

  “掌握了九成。”他淡淡笑,眼里闪动灵光。 

  我一指书:“变本《三字经》来我瞧瞧。” 

  “这有何难。”他一指点在书上,一阵轻烟腾起,散去後,封面上果然换成了《三字经》。他拿起书有些得意的翻给我看,唔,好一本春宫图。 

  他像触电似的从我怀里跳开,把书吧唧摔我脸上。 

  “残玑,你过分了!”甩著袖子就要走开。 

  我从背後一把把他抱起来,原地转上三圈,哈哈大笑。少年的身体轻若无物,温暖而柔软。我心里砰砰直跳,要是我能行动自如,只怕已经口水三千丈了。 

  “你要再戏弄我,以後便不让你来了。” 

  我放下他,他伏在我肩上吃吃地笑,脸红得像熟虾子。我痴痴盯著他看,怀里的少年却渐渐淡去了,臂间只剩下空气。 

  身後的竹扉“吱呀”一声开了。 

  “残玑,你来了。” 

  我转身,霁血倚在门边微笑,眼里已经多了些欲言又止的东西。 

  他又长高了点,脸上的娃娃胖也瘦去了,一袭白衣更显出他身上没几两肉,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跑。 

  “你来的正好,我写了幅字,你看看。”他声音有些沙哑,估计是变声期到了。 

  我进屋,矮几上文房四宝铺开,镇纸下压了一幅字,一个斗大的正字。墨汁淋漓,显然是刚写。我心里忍不住笑,自己的梦还真能扯。 

  他看著我,眼神定定的,发誓般的说:“有一天,我要诛尽天下妖魔。” 

  我被他眼神看得有些疼痛,恨不得抱著他抹去他脸上那种假装的坚强,但身体却自顾自哂然一笑,盘腿坐上几前蒲团,重新铺开一张纸,取了大号狼毫蘸饱墨,一挥而就。 

  一个邪字。 

  就这一个狂放不羁的字,却画了满纸的气吞山河。我有些惊讶,原来我毛笔字可以写得那麽好。 

  抬头朝他弯起嘴角,问:“你告诉我,人与妖,有甚分别?” 

  霁血脸色倏地有些苍白。 

  半晌,他说:“人是正的,妖是邪的。” 

  “果真如此麽?”我已经心疼死了,脸上却还在笑,要可以,我早打自己嘴巴了。 

  他怔住,喃喃重复我的问题,身影也逐渐模糊。 

  哎,又要换频道了,两条腿开始往门外走。 

  屋外石桌上不知道什麽时候摆了一桌小菜,一坛酒,霁血站在桌边朝我勾勾手指。呜,好挑逗…… 

  我走过去。他身高已经及我眉骨,身材结实许多,不再有不禁风的文弱,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有沈寂的味道。 

  他斟上两杯酒,其中一杯递给我。 

  “明日我便要下山了。”他敬我,我仰头饮尽。酒流进喉咙竟毫无味道。 

  “哪天你要回来,会发现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他轻轻一笑,干了杯:“等到邪魔诛尽,我便会回来。只是不知我们谁能等到这一天。” 

  我再斟两杯,哈哈一笑:“恐怕是我等不到呢!” 

  “只怕未必。”他抬手,两只白瓷酒杯在空中“叮”一下碰撞。我一把抓住他手腕将他拉到身前,美酒倾覆,瓷杯跌碎。 

  “答应我两件事。” 

  “我答应。” 

  “第一,不要杀那些无罪的小妖。” 

  “我答应。” 

  “第二,好好保重自己,我要你活著回来,哪怕再也见不到我。” 

  “……我答应。” '自由自在' 

  他眼里有水汽氤氲,脸上被酒气熏出红霞。我看呆了,心想等睡醒了一定要骗霁血喝酒,看看效果是不是真如梦里这般诱人。 

  “残玑,十年了。”他抬手轻抚我的脸颊,掠过眉眼,鼻梁和嘴唇,“从我七岁到现在,为什麽你一直都是老样子。” 

  气氛不对了,我心跳开始加速。 

  “你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麽?”我握住他的手,放到心口。 

  他微仰著头看我,眼神一哀:“我要听你亲口说。告诉我,你是谁?” 

  我叹口气:“群妖中,叫残玑的只有一个。只有那个九百年前就当上妖王的……” 

  他气息突然逼近,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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