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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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乌鸦-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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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玲玲和进来时的手脚利落完全相反,神情不愿的慢慢的向房门挪动。 




「铃铃…」 
牙鸟被惊吓的震了一下,房内的电话响个不停,李翔空去书桌接起话筒,牙鸟忽然跳起抢了过来,廖玲玲在门边停下脚步。 



他不知道为什麽,但是他恐惧这次的电话。 



不是因为相似的铃声,不是因为上次恶魔的言语。 



他有种不安的预感… 



只觉得,如果接了这个电话,他将会失去什麽… 



失去一些最重要的东西。 



他的心跳个不停,手里紧握著话筒迟迟不听。 



他眼前已一片模糊,泪水缺堤般狂涌出来,一滴一滴的落到手上。 
要接吗…要接吗… 




廖玲玲看不过眼牙鸟的迟疑,也奇怪他的失态,夺过电话「喂?是谁?」 



她沈默一会,大声尖叫「什麽!程隐他…他被捕了?!!」 




牙鸟面色惨白,无力的向後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有些东西崩溃了。 




第八章 



林宇放下电话後抽了口烟,往椅子躺伸个腰松松绷紧的肩膀。长时间的精神紧张导致肌肉疲劳,他的肩膀和腰身正隐隐作痛,奈何现在还有很多问题困扰著他。 



牙鸟不敢回去以前和维风所住的地方,所以自疗养院回来就和已离开家人的林宇一直同住於这房子。周维风生前常到林宇的家作客,有时更因为工作或醉酒而在这边睡,客房放的都是维风的物品。牙鸟不会主动去开客房的门,里面每一样东西,都刺痛著他,那里有维风的生活痕迹,他温暖的气息。证明他曾经活生生的存在过,并已经离去。 



死亡啊,是亳不留情的。 



林宇环视四周,低叹了声「真的太静。」 



没有开任何灯,他静静在黑暗中思巧刚才的电话,整理混乱的思路。 



宇哥… 



牙鸟?有什麽事?终於想宇哥了吗。 



其实我有事想拜托你 



…什麽事? 



保护李嘉慧,她可能会有危险。 



你怎麽知道的,你和凶手接触过?我立即去医院… 



不,不是的,我没事。 



牙鸟,别瞒我,发生了什麽事? 



我收到凶手的留言,他说不会放过李嘉慧。 



我会派人暗中保护她的。 



谢谢宇哥… 



牙鸟,回来吧 



…… 



我认识你那麽久,清楚你的性格,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回来吧,好不好?我已经後悔,当初为什麽会送你去学校,以後还可以见到李翔空他们的啊,别留在这麽危险的地方。这个家自从你走後,变得太静了,一点声音也听不到。 



宇哥,我们的家,自从维风离开便静了。 



牙鸟… 



护士在叫了,我下次再打给你吧,不用担心我。 




其实这案应该不到他接手的,他和维风交情深是局里人所共知的事实,死者是自己的好友,大家都担心他会过於冲动,欠缺冷静的分析。不过他还是要了过来,希望亲手将凶手绳之以法,但接二连三有受害者,调查却亳无进展,上头正不断给他压力。 



林宇仰头按摩著太阳穴,让看了大量资料的眼睛休息。 



凶手明显是追著牙鸟,他的目的是什麽? 



得到牙鸟吗,他有多次下手的机会,根本不用杀人来引起警方极大的注意,冒如此大的风险。而且维风成为目标可以解释,但其馀两人只不过是普通的室友。 



那麽,他是用什麽方法选择受害者的? 



随意?有计划?真的只是嗜血的连环杀手吗? 



一闪而过,林宇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麽重要的事,只要弄清楚那一点,就可以解开这个谜团,但总是不能紧紧捉著。 



凶手每次留下的黑色卡纸,是给牙鸟的话,同样是给警方的挑衅,如果不赶快水落石出,这件案便要交给其他人。林宇一想到牙鸟的性命,还有其他人的性命都在自己手上,他努力就叫自己压下烦躁的情绪,继续和这智慧型凶手的战斗。 



一定会留下什麽线索的。 



不过他想不到的是,案情会在牙鸟返校後有那麽大的转变。 




牙鸟面色惨白,无力的向後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他什麽也不能思考,只有一把声音告诉他──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似乎精神的崩溃,也会导致身体虚浮起来,他现在只能躺在翔空的怀中,深深的喘气以舒缓瞬间的窒息。 



环著他的手臂是这麽有力,唤回他无方向的焦距,正正望到在上空游动的她。 



如果他是她,可以如此自由和没有顾虑的存在有多好,而且她,今天笑得好灿烂,变得更美了。她优美的游过来,很温柔的抚摸牙鸟的脸,带著笑容用手轻轻擦去他的泪。 



廖玲玲带著充满担心的神情放下电话,不望牙鸟一眼说「一个叫林宇的人打来,他们现在在新楼的物理室。」 



「牙鸟,你留在这里等我回来吧。」李翔空说。 



牙鸟大力的摇头,吸了两口气说「我要去,我…」 



李翔空叹气扶起牙鸟,廖玲玲低声说「我相信程隐,我也要去看清楚,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去到校舍范围,远远便听到救护车的声音,并有不少学生围观。三人来到近年新建的大楼时,原本挤个水泄不通的学生都安静让开新路给牙鸟走过,而在门前警员拿起对讲报告便放行。 



大楼里的医护人员推出担架快速的抬上救护车,牙鸟转身而望,在担架上的是紧闭双眼,面无血色的李嘉慧。 



李翔空察觉到他的颤抖,伸过手来拥著他的肩。 




他们踏入物理室所见,是满地的鲜血和被警察举枪包围,双手鲜红的程隐。 



他们踏入物理室所见,是满地的鲜血和被警察举枪包围,双手鲜红的程隐。 



「隐…!」廖玲玲掩嘴惊呼,踏前的脚步被在场警员拉停。 



灰白的墙上有著飞溅的血迹,程隐低头站在物理室的中央,双手低垂沈默不语。警员都屏息以待,紧握著手上的枪,盯著已没有退路的他。 



程隐面前的木桌像刚上了红漆,桌面被滚烫的血液染得红通一片,满溢的鲜血沿著桌子边缘慢慢落到地上,形成弯曲的小蛇滑行至他的脚边,和他手上所滴落的血液会合。 



物理室此刻静得令人发毛。 



所有的人和物都被定格了,只有红色的血液在黑白里流动,代表著生命的液体在冰冷的地面挣扎,努力的向前爬行。 



血泊分成多条支流,向四面八方而去,彷佛诉说著它们的不甘心,誓要遇到有生命的物体,去染血他们,去侵蚀他们。因为它们还是温热的,带著人类气息的,跳动的。 




廖玲玲带著呜咽的说「隐…为什麽会这样,我信你的!我相信你啊,快说你是无辜的!」 



程隐慢慢抬起双手,他面前的警员跳一拍,手里的枪握得更紧了。程隐细看著自己的手,没发一句话。 



廖玲玲接著叫「隐!别动!求求你别动,你快说自己是无辜的啊…」 



她转身对李翔空说「翔空,你也劝劝隐吧!」 



「隐,别做傻事。」李翔空沈声说。 



程隐当真一动不动,却还是没说话。 



牙鸟不敢看满手鲜血的程隐,挪过了头。 



他不知道自己真是不敢看,还是害怕心中的预感,虽然拼命令自己不要相信,但隐约中早就知道结局有可能会是如此残酷。 



回宿舍第一个提出他转房的,不就是程隐吗? 



周家荣大叫反抗的名字,不就是程隐吗? 



医院那晚遗失领带的,不就是程隐吗? 



而在医院按著键,在话筒告诉宇哥要保护李嘉慧的,明明就是自己啊… 




物理室的时间就此胶著,警员不敢轻举妄动上前捉捕这个曾杀了三人的冷血凶手。程隐对其他人彷如无闻,把自己的手仔细看上数片,都没说反抗的话。 



直至血液从他的手掌流到臂膀,在手肘滴下,他轻声说「牙鸟,你信我吗?」 




牙鸟,你信我吗… 



他转动僵硬的颈项望向程隐,眼睛渐渐温热起来。 




廖玲玲扯著牙鸟的手急说「你快说信他啊!快说啦…你是隐哥的朋友嘛,你不会不清楚他为人的,他不可能是凶手啊!」 



牙鸟瞪著红红的眼,张著嘴喉咙却发不上一个音节。 



廖玲玲见牙鸟不说话,气坏的叫「隐哥!就算这个人不信你也不要紧啊,我信你的。还有我!你放心吧,无论怎样我都支持你,相信你的!」 




牙鸟,你信我吗… 



程隐这句话说得很轻,不断重复环绕在牙鸟的身边。 



他知道的,程隐在等自己一句话,等自己说相信他。 



要说一个信字有何难啊… 



说吧…说吧… 



只要说了,程隐便会告诉自己他是无辜的,一切也是巧合,他根本不是什麽凶手,他刚刚来到物理室而已。是梦来的,只要说相信他,便可以醒过来,不用害怕恶梦的缠绕了。 



信你…我信你… 



奈何一个信字,在此时此刻溜不出嘴边。 




过了未个世纪般,牙鸟艰难的张著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 



程隐侧头望向他,绝望的眼神配上一个微笑,用平常轻松的语调说「原来你一直都没相信过我,我明白了,所有都是我一相情愿。」 



他把双手放在脑後说「来吧,我不会反抗的。」 



牙鸟在原地瞪著眼,看著程隐周围的警员扑前把他按到桌上,在背後为他锁上手扣,粗暴的拉扯他离开。 




穿著白色裙子的她游盪在空中,微笑的转圈,在警员和程隐之间流连。她在程隐被拉起身时,过去温柔的亲吻他的面颊,抱著他。 



没有沾上半滴血,笑得美丽动人。 




牙鸟出神的看她,过後才惊醒般转身跑向走廊,但已经连程隐的背影也看不到。 



楼外传来警车的声号,渐向远处驶去。 



眼泪缺堤一样涌出,他抓著还在身旁的李翔空,拉著他的衣领大叫「我信他的!我信他…为什麽我说不出来…我信他……」 




信他,又有可用… 



在最重要的时刻,这相信的力量,化不成言语。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牙鸟颤抖的说「我…」 



「没事的,」李翔空拥着他说「我也不信是程隐他做的,放心吧。警方是讲求证据,查出不是他做便会立即放出来的。」 



「但是我…」 



李翔空捏着牙鸟的鼻子说「别乱想了!那种状况谁人也会说不出话啊,我们先回去好不好?宇哥应该会派人来的。」 



牙鸟摸着鼻,点点头说「嗯。」 



谁人也说不出话吗,但廖玲玲就能相信程隐,可以不顾一切的支持他,刚才她比任何人都要关心程隐,还跟他一同去警局。我比不上她的坚强,因为犹豫什么也说不出口。 



牙鸟和李翔空步出大楼,走上回校舍方向的路。 



天色竟已渐转昏暗,路灯也全开了。他们僵持的时间原来有那么久,程隐等着他说相信他,等了那么久。 



牙鸟似乎耗尽了体力,走得很慢,李翔空不发话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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