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之镇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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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之镇魂歌-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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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因为’她象奇拉。” 

    撒玛拉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玛拉她很象奇拉哦。我不是指外表,而是更深、更深层的某种东西。但是,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因为玛拉是可以为哥哥生下孩子的女孩。就是因为这样吧?一定是的。天真、聪明、可爱的玛拉,只是因为她是女性,就不会受到任何人的责难,就算她和哥哥相爱也不会受到任何的阻碍……。当玛拉爱着哥哥,而变得越来越美丽的时候,也就是我深深感受到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切割着自己身体的日子。有的时候,身为女人会背负另一个人的罪行,但也有的时候,正因为是女人,就可以成为所有一切的免罪符。大家都说’是玛拉拯救了哥哥。但是,真的是这样吗?哥哥是在用看着奇拉时的同样的眼神,在对玛拉述说着爱意,在吻她啊。也许在你看来,这只是我的杞人忧 

天。但是我不能不觉得,哥哥是在毫无自觉的情况下,在玛拉的身上重叠上了奇拉的面影。我听说过,神将一个心分裂成两半,然后分别封印进两个身体。正因为如此,被分裂的灵魂才会因为疼痛而颤抖,而疯狂,拼命地寻找着、呼唤着自己所欠缺的那另一半。撒玛拉,你是不是以为这只是我在做梦?哥哥的对象,绝对不能是奇拉。就是因为大家都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没有人责备过我吧?明明都已经过了两年的时间,明明身边已经有了玛拉这个心爱的恋人,依 

然憎恨奇拉憎恨到要让他当众出丑的程度的哥哥,简直就象是恋物语中只能通过憎恨来成就爱情的可怜的阿夏那王一样。正因为是爱到无法忘记,也不想忘记的奇拉,哥哥才会憎恨到不惜撕裂自己的伤口的程度吧?玛拉又是怎么想的呢?她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应该不会没注意到才对。可是,即使如此,玛拉也依然爱哥哥吧?一定的……就如同奇拉一样,深深地、静静、永远地爱下去吧?” 

     也许原本,伊梨丝所寻求的就不是确切的答案吧?她也许只是想以撒玛拉为对象,毫无保留地倾吐出肺腑之言而已。因为无法告诉任何人,所以这番话一定已经在她的胸中咀嚼了很久吧?因此尽管她的声音细微干涩,但口气中却没有丝毫的沉淀。 

    在漫长、漫长的噩梦的最后,在经历过撕心裂肺的断肠回忆之后,伊梨丝究竟从那里发现了什么呢?虽然她惨白的面颊已经憔悴到无法掩饰的程度,但是她的那双黑眸反而却象拭去了一层迷雾一样,显得清澈了许多。 

    “那个时候,你曾经说过吧?撒玛拉。埋葬在黑暗中的东西,绝对不可以让它再度曝光。我们一生都应该将这个秘密深藏在心底,一直带到另一个世界。” 

    “我说过,不管我们为自己找出了多么光明正大的理由,但是我们用谎言扭曲了真相的事实也无法抹杀。我们对于奇拉的内疚感,大概会成为一辈子困扰我们的伤口吧?但即使如此,和路西安陛下亲手撕裂奇拉身体时的痛楚相比,我们的这些伤口也就算不了什么了吧?公主,就算是被扭曲的真相,只要终生将它贯彻到底的话,谎言也会有变成真实的一天,我是这么认为的。” 

    “你说的……也许对吧。因为就算是建筑在白刃上的危险幸福,只要不注意到的话,就一样可以笑着生活下去吧?奇拉快要去世了。在我的余生中,这份痛楚都将永远烙印在我的胸口,这就是老天所给予我的惩罚吧?上天甚至不容许我逃避面对奇拉的死亡。只有亲眼目睹自己所犯下的罪行的沉重,才是对我的最好的的惩罚吧?” 

    憎恨,有时就是爱情的另一面。如同伊梨丝所说的那样,路西安也许就是在通过连绵不绝的憎恨的火焰,来让奇拉永远不会从自己的记忆中消失吧?当这一点,象利针一样在撒玛拉的胸口留下了不安和疼痛的同时,撒玛拉再次不得不强烈地意识到了奇拉的存在。 

  时间在无声地流逝。 

    无论是众人的心灵,还是吉奥的都城,都在不知不觉中染上了各自的色彩。 

    十月…… 

    灵峰的山脊上已经披上了一层显而易见的鲜艳色彩,大地上也结出了丰饶的果实,人民和都市在这个季节都充满了无穷的活力。 

    某一天,路西安在和重臣们的聚会上,突然提出,“我想让伊梨丝嫁给亚修的斯鲁大公。” 

    “您是说……斯鲁大公吗?” 

    因为路西安过于出乎意料的表示,阿那斯忍不住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不错,斯鲁大公那边给我寄来了亲笔的书信,表示非常希望伊梨丝能成为他的妻子。” 

    “可是陛下,您说的是亚修的统领吧?斯鲁大公应该今年春天才刚满十五岁啊。如果要让公主嫁给他的话,在年龄是不是有点……” 

    “你还真是爱操心,阿那斯。管他是十五岁还是多少岁,男人的话只要那玩意可以勃起就算得上是成人了。男女之间的事情用不着在乎什么什么年龄的差别。” 

    “陛下,请您恕我直言,亚修现在正和邻国撒伦由于国境线的问题而不断发生小型的争端。他如此强烈地渴望伊梨丝公主,十之八九是想通过婚姻来分享我们吉奥的强大声势。更何况,亚修只是个小国。如果要缔结姻缘的话对于我国没有任何的利益。如果真 

的是要进行政策联姻的话,也应该找一个条件更好的对象。” 

    阿那斯的话无疑道出了事情的重点所在,在座的每个人都一脸正是如此的表情,附和着他不断点头。 

    王族的婚姻可以说是关系到国事的政治举动。换句话来说,就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签定不可侵犯条约的仪式。既然如此的话,就应该让局势尽可能有利于自己的国家。在国家大义的面前,个人的感情根本没有插嘴的余地。对于身为王族子女的人而言,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义务。 

    但是…… 

    尽管如此,路西安依然毫不松口。 

   “你说的更好的条件又是指什么呢?阿那斯。拉巴吗?吴戈吗?那第亚吗?那帮家伙打的小算盘,我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了。吴戈的里司目那个混蛋,不是还在同伴之间宣言过,如果要娶‘索莱鲁的公主’为妻的话,女方那边不准备上足够的陪嫁的话可就太不 

划算了吗?” 

    “陛下,您说的太过分了。”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过分不过分的,伊梨丝的事情,不管我们这边再找什么借口,在其他人眼里看来也已经是个残次品了。不是处女,女人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价值减少一半以上。在明知这一点的情况下还来向她求婚的家伙,我一开始就不会相信他们的为人。如果嫁到了这种男人的身边的话,对方一定一有什么争执就会把这个旧疮疤揭出来责难她。而且这毕竟也关系到吉奥的脸面。就是因为这样,对于这类的东西,我一早就全都拒绝掉了。但是现在,事情有了一点变化。” 

    路西安的语气中与其说是充满了苦涩,倒不如说是话里话外都带着刺,仿佛被他的口气所触动到一样,在座的众人全都好象惊醒了一样地互相看了看对方。 

    “那个笨蛋,还嫌丢脸得不够吗?” 

    路西安的独白听起来甚至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重臣们面孔僵硬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憔悴到令人心痛程度的伊梨丝双手上所缠绕的白色绷带…… 

    尽管撒玛拉严厉地进行了保密的措施,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大概是半夜三更,“二之宫”的人们却面色惨白慌张穿梭的诡异样子落人了“三之宫”侍女们的眼中吧? 

    谣言这种东西,原本就是静悄悄的众口相传的产物。特别是当它附加上了各式各样的猜测之后’就更加无情地插上了翅膀…… 

    “阿那斯,对我而言,不,是对吉奥而言的条件好的联姻,不是在于我们能从伊梨丝的婚姻上得到什么,而是通过这个事情,我们可以不用再损失什么。只要斯鲁大公能够娶走伊梨丝,我不要求任何其他条件。他想借助吉奥的声势也是难免的事情。而且。对方似乎也很明白我们的心情,他们也表示过,正是因为自己的国家缺乏力量,所以才想求助于吉奥。不管这是不是真的出自于斯鲁大公本人之口,只要他们还肯坦承这一点,就至少还胜过了那些心里在打鬼主意,表面上却还装得正大光明的家伙。” 

    “可是,既然有这个打算的话,至少也得先征求一下公主的意见……”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事情都到了这一步,还用得着什么伊梨丝的承诺吗?对她只要把事情都定好之后再告诉她就足够了。” 

    路西安的口气辛辣到让重臣们都完全无法插嘴的程度。     

    然后,伊梨丝的方面…… 

    和斯鲁大公的婚事,是在连婚礼日期都已经定好,完全无视本人同意与否的情况下由阿那斯转告给她的。 

    伊梨丝由于这过于突然,而且毫无周转余地的婚事而呆楞了片刻,当确定了这并不是什么恶作剧的玩笑之后,双目圆睁、泪流满面地提出了抗议的人反而是阿滋丽。 

    面对这样的阿滋丽以及其他因为不甘心而泪眼汪汪的侍女们,伊梨丝既没有慌张失措,也没有走投无路的感觉,只是一边平静地安慰着她们,一边干脆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请您转告哥哥,我就没有什么可向他道谢的了。” 

    阿那斯瞪大了眼睛凝视着伊梨丝。伊梨丝那与想象中完全不同的平和反应,让这位老成持重的大臣也没能掩饰得住心中的动摇。 

    伊梨丝在诉说上面的话时,一次也没有低垂过眼光。她那仿佛已经扫清了心中纠葛的身影中,洋溢着身为索莱鲁公主的自觉和气质。 

    伊梨丝嫁到亚修后已经过了十天。 

    首都吉奥因为一年一度的“丰收祭”而到处都充满了活力。     

    随处可见的表演、特技,以及随之产生的喝彩和欢呼将整个城市都卷入了快乐的旋涡。 

    一天,在玛拉想要去看表演的催促下,路西安和玛拉只带了撒玛拉和迪兰就离开了王宫。 

    城市中的人群比想象中还要多得多。嘈杂的喧哗声以及大量的人流所产生的热量,让人几乎有窒息的感觉。 

    即使如此,玛拉似乎觉得只要能不用避人耳目地在街道上和帝王手挽手行走就已经是无上的幸福,因此就算路西安偶尔会露出几丝苦笑,她也依然毫不泄气、兴高采烈地在人群中穿梭不已。 

    就在这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清风送来了竖琴的声音。 

    路西安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有哪里不对吗?” 

    玛拉奇怪地抬头打量着路西安的表情。 

    “不,没什么。” 

    路西安假装若无其事地嘀咕了一句,然后再次迈动了脚步,但是就象被琴声吸引着一样,他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转向了右方。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一声含糊的悲鸣声。 

    人群中的空气先是僵硬了一下。 

    但就在下一个瞬间,人群就好象冲破了堤防的河流一样争先恐后地朝一个方向奔去了。 

    “喂喂!有人打架哦!在打架呢!” 

    “听说是那个在拉塔唱歌的银发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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