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然？”白狸第一次感到什麽叫毛骨悚然。这世上只有焰然一个神花，为什麽还会有？而且他们两个都看不见？
“我陪你去浇水好不好？”叶蝶低首在冥无恨耳边问道。
“不，它不要水……它要的是血。”缓缓摇头，冥无恨的神色越发怪异。
“无恨！你看著我！看著我啊！”觉得全身都在颤抖的白焰然晃动著冥无恨的肩膀。
“焰然？”似乎才发现他的存在，冥无恨仰起头。
“我在这里，哪里都不去，你别看了好不好？”他好怕，无恨非常不对劲。
“可是很美，我喜欢。”又把头扭回去，冥无恨并没有理会白焰然的要求。
“小狸……”不敢相信事情的发展如此出人意料，白焰然向後倒退数步。
“没事的，他只是糊涂了，你也知道他受了很大刺激，一时间好不了那麽快的。”扶住他的肩，白狸安慰著。
“可是他看见的……”是我的真身啊！白焰然实在没有勇气说出来。明明他本人在这里，为什麽无恨还会看到！而且叶蝶也跟著……
“我算算看，你别怕。”说著，白狸急急的掐指算来。
“你找死是不是！”不过喝口水的功夫，白狸便得上去打了叶蝶一巴掌。明明什麽都没看到，竟然乱说话，吓焰然！
“只要能让他难受的话，我一句都不会落的。”抚住半边脸的叶蝶冷笑。女人的自觉告诉她，白焰然对无恨说的那朵花很在意，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那无恨呢？”白焰然拽住刚要发火的白狸追问。他在意的只有无恨！
“不知道……”他算不出来。并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算出来的，刚才他也只是算出叶蝶撒谎而已。
“它需要血，我得去帮它！”说著，冥无恨就要起身。
“无恨，那朵花在这呢，你看。”推推他的肩，白焰然俯在他脸庞笑道。
白焰然所指的地方是屋子正中，不知何时竟长了和冥无恨所说一模一样的花朵。
“你们怎麽把它挪进来了。”冥无恨立刻起身，在花的旁边席地而坐。
“焰然！”白狸气急。他糊涂啊！怎麽能把自己的真身释放出来！他知不知道如果真身有什麽损伤，是会要他命的！
“无恨，这花不需要什麽血，你只要看著它就可以，知道吗？”顾不上白狸，白焰然脸色苍白地对冥无恨笑道。与其让他为什麽连自己都看不到的花浇灌血液，还不如这样，起码他可以控制无恨的行动。
“嗯。”冥无恨点点头，然後便什麽话都不说，专注地看著花朵。
“焰然！”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白狸气得不知说什麽好。这样消耗的灵力很大，他找死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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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不喜欢这类的故事，就要及早说出来，不想看的人多的话，我可以换别的～～～^_^
36
“这只是权宜之计，我要想个长久的办法。”怎麽办？他的真身无法用法术变化出假的来，可是如果一直把真身放在这里，凭他现在的体力，撑不了多久。
“你想气死我是不是！”怎麽一点也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呵，小狸，你觉得，我会放任他重演千年前的那一幕吗？”白焰然虚弱地笑笑。
“……不会。”虽然不情愿，可白狸知道，如果那件事再来一次，焰然会受不了，崩溃掉。因为对他来说，欠冥无恨的实在太多，已经还不完了，怎麽能让冥无恨再为他牺牲。
“所以，你该庆幸，现在算是比较好的情况。”白焰然欣慰地笑了。他的无恨，就由他守护。
“可是……”这样下去，无疑是让焰然等死啊！
“焰然，你怎麽了？”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白焰然的痛苦，冥无恨终於回过头。
“无恨，你抱著我好不好，我有点累。”伸出手去，白焰然笑得凄凉。
“好。”毫不犹豫地把白焰然拥在怀里，冥无恨珍惜地亲吻他的发鬓。“你答应过陪我一辈子，不许你有事。”
“我知道。”强撑著点点头，白焰然的心紧紧揪痛著。他的无恨还不知道他命不久已。
“你是不是很难受？”伸手抚摸著他的唇，冥无恨皱起眉。
“你先……不看那朵花，只看我好不好？”拉住他的手，白焰然央求道。不知道现在的无恨，会怎麽回答他……
“我刚才只是做梦时看到了一朵花，你是怎麽知道的？”冥无恨十分诧异。
“什麽？！”这下全屋的人都傻了。
“……我是妖，当然什麽都知道。”停顿半晌，白焰然总算想起回答他的问题。无恨，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焰然，他好像看到了一千年前的事。可能是因为受的刺激过大，所以潜伏在魂魄里的东西有些模糊的浮现，让他误以为做梦。”白狸用隔空传音对白焰然说道。他刚才用了入心法，总算知道了。
“原来如此……”听到他的解释，白焰然总算舒口气。这个解释倒也合理。确实听说过这样的事，无恨的行为也很相像，看来不假。
“无恨，自从你跟这个妖怪在一起以後就越来越不正常了！他会害死你的！”叶蝶扑到他跟前喊道。他们把无恨害得本性都变了！
“不正常的是你。”冥无恨不留情的挥开她。“既然饶你一命就老实点，别碍我的眼。”这才是那个狠绝的冥无恨。看来他已经基本恢复了。
“你会後悔的！总有一天，即使我不在了，我看不见你们的结果，我也知道一定好不了！”愤恨的叶蝶如此喊道，然後跑了出去。
“不去追吗？”晃晃他的手，白焰然问。
“随她去，别死在碍眼的地方就行。”她的生死对他来说什麽都不是。
“你觉得，她刚才的话是不是很有道理。”仰著头看他，白焰然苦笑道。人妖疏途，他们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胡说！不许乱想！只要我不放手，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更加用力的抱紧白焰然，冥无恨呵斥道。他的宝贝，谁也不给！
“是啊，我答应过你不离开的。”安抚的笑道，白焰然伸手握住他的大手。那是双粗糙厚实的手掌，老茧布满了整个手心，摸起来，让人心疼。从柔嫩的少年手掌到练就一双经过无数战役的沧桑，到底是吃了多少苦呢……
无恨，现在的你由我守护，许久之後的你又由谁来守护呢？
“如果有空，你就经常这样陪著我好不好？我们很难有这样悠闲的时光。”以前的无恨要管理帮派，根本没时间这样安静的一起说话或者是过安宁的生活。乱了太久，累了太久，他很想静一静。
“好。”爱惜的亲吻他的面颊，冥无恨点头答应。他现在拥有最多的就是时间，焰然想干什麽他都可以陪他。他突然想像这样好好的陪著他说说话，或是不说话也可以，只要他在自己身边。
不知道是不是以前打打杀杀的日子过久了，像现在这样的日子反倒让他渴望。
而白狸，站在一边没有再说话的白狸，看到他们这样满足的依偎相拥在一起，心里升起一种哀伤。
焰然，你在明知道自己命不长久的情况下还这样容易满足，真的叫人很心疼。你可以再任性一点，再过分一点，没有人会责怪你的，可你要求的只是这样虽短暂却可以让你感到幸福的依偎……
老天，拜托你，多给他些时间，让他在苦苦等候了一千年之後，再多幸福一下子。
37
堪称平静的日子就这样过了很久，白焰然和冥无恨每天都在屋外种很多梅树，约定好到了开花的季节，他们就可以一起相拥着欣赏梅花。
天渐渐冷下来，下第一场初雪的时候，叶蝶生了一个男孩。那是个很乖的孩子，都不会哭，一直睁着一双无辜清澈的眼睛看着你，看得你好生心疼。
而叶蝶，抱着孩子近乎疯狂的笑着，哭着，最后昏倒在冥无恨的身上。
等她醒来的时候却不记得所有事了，只跟冥无恨叫哥哥，然后乖巧的冲他笑，很少说话，一副好妹妹的模样，对于自己曾经生过一个孩子的事情也忘得一干二净。白狸掐指一算，才明白她终究放不下世俗的伦理，选择遗忘所有的痛苦。
其实如此，是最好的结局，不管是对叶蝶还是对冥无恨，都是种解脱。大家在异常的结果中松了口气。
一切看似如常，只有白焰然知道他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弱，恐怕很难撑到腊梅怒放的时候了。
他弄来很多花的种子，每个季节，每个月份的都有。然后耐心的给冥无恨讲解每种花都要怎么种，再一样一样的标上名字放在一个大箱子里。最后安静的冲他笑，很安详的那种，带了一点点不易察觉哀伤。
白狸不与他们一起住，只是有时候会来看看，为了白焰然的事，他似乎成熟些了，但调皮仍在，率真不减。
闲下来的时候，白焰然就拉着冥无恨坐在院子里搭建的亭子里，给他讲很多千年前的故事。然后终于有一天……
“无恨，你知道吗，其实你和叶蝶没有血缘关系，她不是你父亲的女儿。”是时候把这件事告诉他了。
“什么？！”多日来练就的淡然仍不能让他轻易接受。
“你和她，是注定的劫难，所以不能早说。”这是宿命，他不是不能改变，而是不想改变。如果硬要连叶蝶的命运都改变过来，无恨恐怕连这个孩子都不会有。
“所以你们是可以在一起的，所以你们的孩子才那么健全。”
“……”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乱伦的关系，可是当听到这番话时，他才知道自己多在意。原来他还是没有逃脱掉世间的伦理。
“呐，你不要闹别扭了，给孩子起个名字吧。”伸手抚着他的脸，白焰然笑道。那么可爱的孩子，怎么可以没有名字，孩子的爸爸怎么可以不负责任呢。
“……冥白。”想了想，第一个进入脑子的就是这个名字。
“啊？”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名字，白焰然愣住了。
“这是我们两个的孩子，所以要用我们共同的名字。”怕他不懂，冥无恨难得解释道。
“无恨……”不知为什么，眼泪轻易的被他弄出来。
“我们一起把孩子养大，我教他武功，你就教他养花。”似乎想到那个简单却幸福的画面，冥无恨微微地笑了。
“无恨……”多么平淡的生活，可是他却做不到。
“至于白狸那个家伙，叫他随便教好了，有他在也省得孩子跟着我们两个会闷死。”第一次为别人想得这么周到，冥无恨才有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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