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禁锢的国王 (修改版) 1-10by 月夜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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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禁锢的国王 (修改版) 1-10by 月夜微光-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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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後──海毗郡 

“莱昂殿下!莱昂殿下,您又在玩儿了。桑丽婶婶发誓这次绝对不再原谅你了。” 

气喘吁吁的跑了2圈之後,坎宁安终於在占地广阔的花园一角的大榕树下找到了休息中的莱昂。 

“您是不是又没做罗奈特老师布置的课题?连珍妮特夫人也说要好好教育您呢。” 

“笨蛋!不是啦,是因为前天我没出席希古拉邦的庆生宴罢了。” 

莱昂横躺於树荫下,嘴里嚼著根草满不在乎的回答。 

“啊?这样是不行的啦,不管您怎麽讨厌希古拉邦殿下,他始终是您的哥哥,我听说他还亲自来邀请您……” 

“咄!拜托!那种色狼能安什麽好心?连对自己弟弟都动手动脚的,而且上次还向我要你去当他的侍童咧!” 

打断坎宁安的话语,莱昂撑起上半身坐了起来。长及腰部的淡金色头发垂在地上,他今年14岁,体形纤瘦,面孔相较成人仍然稚嫩。一眼看去难辨雌雄。眼睛和头发的颜色也随著年龄渐渐变深,现在的莱昂,任谁一见都会惊为天人,大加赞叹。 

从和坎宁安相遇已有4年,在坎宁安心里,莱昂是无以伦比的天使,救助自己脱离苦海的神明……。坎宁安愿意为了这个在最痛苦的时候给予自己帮助的神明做任何事,那怕是付出生命…… 

“我不出席希古拉邦的庆生宴是给他面子,也不想想哪天我一个不爽当场引诱他,我保证他见不到明早的太阳便被我的爱慕者给暗杀了。” 

莱昂大言不惭的说道。 

对此坎宁安深感头痛,偏偏又无话可说,因为只要莱昂殿下一招手,他便可亲见大批王公贵族匍匐追随而去的景象已屡见不鲜…… 

“……好吧,算您对,但您也不能因为这样就开罪希古拉邦殿下啊。要知道,他现在在陛下跟前说话很有分量啊,要是一个不小心,不要说您,连珍妮特夫人也会遭殃啊。” 

坎宁安小心翼翼的计算著,现在是没什麽问题,可长此以往,莱昂殿下迟早会捅出什麽大篓子来的,到时拖累大批无辜人员可怎麽办啊? 

“那种安特妈族的混血种能得宠到什麽时候?安啦,过2年父王就腻了,届时谁还甩他?” 

席古拉邦殿下的母亲是高地民族,寿命只是常人的百年,混血後的希古拉邦殿下寿命不会有尤德尔原住民长。因安特玛一族大多野蛮未开化,故莱昂殿下非常鄙视混有一半血统的希古拉邦殿下。 

在尤德尔,男人可以拥有数位妻子。兄弟间为了继承家业减少与外地通婚,允许同性结婚,但必须和女性伴侣生下至少4个孩子以保持血统。皇族因为每一代的国王都拥有十位几十位王子,下一任的国王可以和其中的一位结婚。男性地位高於女性,国王若有同性伴侣(必须是有血缘的兄弟),死後其伴侣为第一顺位继承人,所以皇族兄弟间的恋爱非常普遍。皇子们可以任意和男人女人们谈恋爱,但是因为近亲会破坏下一代基因平衡的缘故,禁止和公主们结婚。 

这一代的国王,埃尔哈特王共有25个皇子,其中不乏数位向莱昂殿下示爱,但不知为何,莱昂殿下对男色厌恶倍至。在这种情况下,希古拉邦殿下的追求可说是倒尽胃口。 

坎宁安叹了口气。 

“不管怎麽说,这1、2年的得势者还是希古拉邦殿下,您敷衍一下他总是没错的……” 

苦口婆心的规劝只换来莱昂的一个白眼。 

“好啦好啦,实在挨不过去的时候我把你送给他就行了,保证他乐的很。” 

坎宁安脸一僵。 

“您……” 

“开玩笑的,我说你啊,不要年纪轻轻地就像个老太婆好不好?” 

莱昂好笑的咕哝著。 

“反正我就是大您4岁嘛……” 

“哟!那比我大4岁的小哥,您在神学院都这付晚娘的面孔吗?” 

噗嗤一笑,坎宁安板起脸。 

“禀殿下,那倒没有。” 

拍拍身边的草地,莱昂示意他坐到旁边来。 

“说说你在神学院的生活吧,我很有兴趣呢。” 

今年18岁的坎宁安目前是尤德尔修姆神学院4年级的学生。一般人10岁入学,每2年一级。坎宁安因为天资聪颖,入学後连跳了4级,照此发展,22岁就能修完8年级的学业,成为神学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毕业者。 

尤德尔是个重视宗教信仰的国家。历代的国王都立太阳神加莫哈加的修姆教为国教。教会享有特权,国王通过教会统治人民,教会确认国王的正统性,越是得到教会承认的国王就越能得民心。换言之,想要当国王,教会是最有力的後盾。 

尽管莱昂殿下现在还是个小孩,可在4年前与坎宁安初次相遇之时就已不同凡响。埃尔哈特王由於民间流传的“莱昂王子是真王”的传言而疏远莱昂殿下,14年来把他丢给妹妹珍妮特抚养,不闻不问,导致莱昂殿下在亲族中的地位薄弱,形势对他非常不利,很有可能国王因为害怕那个流言在莱昂殿下成年後就将他流放。 

了解情况的坎宁安虽然忧心忡忡却也无计可施,在3年前秋天的一个晚上,莱昂突然把他叫到中庭去。 

“你去神学院上课吧,我需要你在那里得到优秀的成绩,毕业後我会把你推荐到修姆教会去。然後,我要你当上尤德尔国教修姆教会的主教。” 

任职的圣职者都是德高望重的圣人们,主教更是品德、情操、公正、清廉推崇倍至的圣人中的圣人。对一个15岁的孩子来说是遥不可及的人物,然而莱昂却对坎宁安说。 

“我现在还只是个什麽都没有的小孩,但是总有一天我会站在世界的顶端,成为国王,拥有财富、权利、地位,在此之前我需要你的帮助。以你的聪明才智,为我去做吧。成为我的手臂,创造属於莱昂.瓦尔.厄休拉的奇迹传说。” 

这麽说著的莱昂,月光下的姿态是神圣的,盛满了星光的眼眸是坚定自信的。 

“好的,殿下。” 

於是坎宁安毫不迷惑的回答。 

“当著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我发誓,您就是我的神。” 

我的神不是天上的众神,我的神只有您。 

 

 

 

*  *  *  *  *  *  * 

 

 

 

“嘶……” 

记忆石发出轻微的破裂声,随著时光泉降下镜幕而停止转动,弹落至泉边。 

反复试了数次後,我不得不承认记忆石损坏了。它从父亲还未出生时就已存在,伴随著父亲走过了漫长的一生,年代过於久远,以至机能有些失常。 

也许宫廷占卜师能把它修好。 

带著失望的心情,我决定去拜访前国王的妹妹,父亲的小姨也是抚养人珍妮特亲王夫人。 

珍妮特夫人是阿格尼亚女王晚年最後的公主,与埃尔哈特王相差190岁之多。父亲的生母阿琳殿下在生产时过世,埃尔哈特王於是选中珍妮特夫人为父亲的扶养人,於是父亲成年以前的20年都待在珍妮特夫人的领地海毗郡。 

我的父亲,莱昂.瓦尔.厄休拉王是个传奇性的帝王。他出生於奥其克城郊的费农舍。15岁时组织了第一支海毗的自卫队,多次阻击威胁海毗安全的强盗土匪。他是统筹战略的天才,其後10年间陆续发生的农民起义均被他率领的军队镇压。18岁第一次与敌国玛特拉交战大获全胜,7年後在民众强烈的呼声中登上帝位,成为尤德尔历史上最年轻的一位帝王。即位後大力整顿政治体制,铲除了大批贪污腐败分子,加强军队的防御和战斗力,进行贵族平民产业大改革。打开国门,吸取外来文化精华,去其糟箔,大大改善国民生活水平,加速经济发展。 

父王的一生经历大大小小上百场战斗,宫廷政变数次,生命时时受到威胁,但总在将要关头出其不意的度过危险。他为百姓开设了福利院、救济金等生活保障制度,也在各地乡设置学校普及教育。在他的统治下,人民生活稳定,物业发展迅速,使大战後的土地迅速恢复生气,是尤德尔有始以来最受人民崇敬的明君之一。但同时父亲也是个冷酷的君王,他从少年时代就残忍的镇压农民起义,对待殖民地的人民无情冷血,颁布了新的刑法,使犯了罪的人痛不欲生。扫除大批不服从的皇室贵族,流放至远地。 

我对父亲的感情是复杂的。他是君王的楷模却也是失职的父亲;他是伟大的军事家却也是无情的情人。 

怀著翻腾不休的思绪,我於数日後前往海毗郡探访珍妮特亲王夫人,我的姨婆。 

珍妮特.博伊尔.哈维出生於开国元历2049年,是阿格尼丝.西里尔.奈女王与家臣私通的公主。17岁时嫁给阿博特.迪安.弗里曼亲王为妻,两人相差40岁。10年後弗里曼亲王在非特伊一战中丧生沙场。埃尔哈特王体恤她丧夫之痛,特地把气候温和环境宜人的海毗郡赐给这个妹妹。在独自度过了52年的时光後,珍妮特於2228年开始抚养莱昂.瓦尔.厄休拉王子,直到他长大成人,走上军旅,当上国王结束一生後仍留在海毗郡生活。珍妮特夫人从不干涉政事,一直安於现状。她现年432岁,比一般的尤德尔人更长寿,但毕竟已到了生命的残尽。我来到海毗郡拜访她的时候,她由於年岁过高身体虚弱,已在床上躺了半年多了。 

匆匆打发走忙不跌道歉招待不周的侍从们。我坐在床前仔细打量著我的姨婆。珍妮特夫人年轻时是尤德尔出名的美女,素有“红色玫瑰”之称。现在躺在床上没有知觉的她,双颊深凹,面色苍白,本应深红色的发已枯萎的如同那紫色的唇般。 

我静静的凝视珍妮特夫人的脸,冬日午後的阳光没有温度的射进内室,在床脚形成一个浅浅的阴影。 

这就是我的姨婆,等同於外祖母的女人吗? 

我伸出手缓缓握住那只裸露在被褥外枯瘦如老树的手,轻轻的摩挲著。不一会儿便感到那手有了些反应。 

珍妮特夫人的眼皮细微的眨动著。我半侧过身抱扶起她躺靠在靠枕上。摇晃著她的肩膀。 

“珍妮特夫人?请醒醒好吗?” 

在恍惚了好几分锺後,珍妮特夫人终於吃力的睁开了眼睛。 

“珍妮特夫人?” 

她愣愣的注视了我一会儿,忽然伸出手抚过我的面容。 

“坎宁安……” 

无视我的愕然。珍妮特夫人用一种悲哀的眼神注视著我,摸索著取下脖颈间一条水色的链子,喘息著。 

“拿去吧……这是……属於你的……” 

後面的声音细不可闻。我连忙凑近前去。我的姨婆却没有再说话,只是激烈的咳嗽著,用不像病人该有的力量拉住我的手。我们4目相对,在一瞬间我看到对方眼睛里的怜爱、憎恨、愧疚、心痛、默然。 

只是一瞬间,却毫不掩饰的表现出了她对我……不,坎宁安的感觉。 

最後那眼神归为平静,我紧紧握住手中那根水色链子,掌心感觉到那上面有把钥匙做成的链坠。 

听著耳边剧烈的咳嗽声,我顺著那颤抖的手指望去,那是一片隐没在阴影中的一整片窗帘。 

我站起来走了过去,窗帘已太过老旧,斑驳褪色依旧可以看出那上面绣有尤德尔的象征──兰色的百合花。 

手指滑过那曾繁华一时的花朵,我伸手拉开窗帘,那里有一道暗褐色的柏木门,静静的散发出一种静谧感。 

没有迟疑的,我把珍妮特夫人给我的那把钥匙插进那沾满灰尘的钥匙孔内转动了两圈,然後门发出轻微的声响打开了。 

回头望向我的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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