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恨寒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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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恨寒父子-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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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说过梦境是人内心最真实的反映,自小就困于一个恶梦,软绵绵的快速下坠,落到那无止境的深渊;想挣扎却不过如困兽斗。很清楚迎接我的是地狱,那个归宿,我,躲不开。所谓宿命,就是再怎么抵抗也挣脱不了的吧。
  好想,好想那个人啊!彼岸花繁茂时,真的能再见吗?若只如初见,那会多幸福啊!
  愿意沉迷于过去的人,卑微又可怜。
  而,我,我们,都回不去了……
  离读书的日子越来越近,小哨子也天天在耳边反覆。
  书房的教育制度被麟冷冉改变的很有意思,所有皇子们在十岁前是自行学习的,当然也可以偷闲,十岁后统一入书房,天天报到,却不强制要求所学内容,只要哪方面有兴趣自然有老师一对一教导。
  听说皇长子翌日主帝王学,恐怕他就是未来皇帝的不二人选;下面的双生子兄弟则一文一武;四皇子是个杂家,无一不通,是为辅佐兄长着手准备吧;五皇子嘛,宫里都说老五是皇帝最疼爱的“小”儿子,自然撇去我这个空白的存在,小哨子也不止一次谈起调皮的五皇子,戏言是个猴精儿。他的所学我从未探听到。
  只有大皇子一人专帝王学,是众人的刻意避讳还是纷纷对皇位没了野心?麟冷冉继位后,对几位皇兄可谓斩草除根,现在皇子们的举动不失为明哲保身的办法。但保的了一时,保的了一世吗?
  在一天天消磨《毒经》中,我迎来了入学的日子。
  早上7点就被小哨子叫醒,神志不清的解决掉早饭,又绕屋外小跑一会儿才告别混沌,唉,我的16小时睡眠彻底byebye了。残害祖国未来的花朵嘛。8点皇子们要准时到达,作为新人可不能耍大牌闹迟到,所以先早早去探个底吧。
  寸土成金,不禁感叹皇帝对此的重视。第一印象是宏伟,望不到头。分内外结构:外园大气磅礴,绿荫成僻,供骑射习武;内园则四周曲廊,廊通书房。书房内室空间极大,东头壁悬大理石挂屏,前置红木藤面贵妃榻,谗的我只想躺上补个回笼觉;正中一桌,左右各几把太师椅,椅背垫有虎皮,透着几分凛凛;西端靠墙有架楠木琴桌上搁玉琴;两侧墙上挂山水画,意境悠远;北边有个帘子,掀帘入内是书库,品种之多收藏之广令人咋舌。日后我被吃干抹净它大大滴有功劳啊,原来其中也收有《龙阳一十八式》,《分桃宝鉴》这样的歪门典籍,当然这是后话了。
  随意一瞄竟发现了《奇毒》,多少魔教中人梦寐以求,传言有“《奇毒》在手,天下任走”一说,可叹这样的至尊在皇宫也不过就只是普通而已,皇宫不愧是皇宫啊。
  正研究着,旁边有人发话:“果然书中自有‘颜如玉’呢!”

  学习记

  不用抬头也知来者何人,“四哥,你又拿我开涮!”
  那次后他总会隔三差五出现,相处中其实这人很无赖,爱开玩笑,发觉我并不介意调侃,便时不时冒出“貌比女子”,“窈窕佳人”的戏言,对于这些,我权当赞美吧。
  前世被占的便宜更甚,需要忍受的也更多,他的调戏算小儿科。
  一同走出,其他皇子都已聚齐,我的出现引起了四道探究的眼光,大部分是玩味于四哥拉着的手。
  皇宫就是那么有趣的地方,一举一动无形放大,惹人遐想。
  一番介绍,对几位皇子有了直观印象:翌日无疑就是太阳,气势盖住了所有人,隐隐散发君临天下的王者风范,现在尚未成熟,只怕略加磨练,连我都不敢直视;筝月少有才子之名,五岁文动天下,翩翩书香贵公子;虽是双胞胎,同样的容貌则显威武,听说驭星的志向是成为像他外公那样的将军;我最小的哥哥是其中最被娇宠的,稚嫩的脸上写着嚣张跋扈。
  与得到的情报无误,确认才放心。我永远学不会的是相信,秒秒猜疑,步步算计。
  如我所料,大皇子先支了声:“四弟跟七弟倒是熟络,我这个做大哥的反而怠慢了。”
  手上的握劲加深,四哥是不安吗?反手覆住他。这一举动更引来了若有若无的瞥视。
  此时五皇子也插话:“四哥可真狡猾,那么快就和七弟混熟了关系,难得来个比我小的,还没表现就被你给比下去了。七弟啊,我是你最小的哥哥哦,叫佐辰。”
  互动互动,我告诫自己。
  “不论是四哥还是小哥哥,皇兄们都是我的亲人呢!”笑眯眯的装可爱,“一下子拥有那么多的哥哥我很高兴呢!哥哥们我都喜欢呢!”这样讲应该不错吧。
  人生如戏,但愿我是奥斯卡而非金酸梅。
  正谈着走来个中年男子,行礼后他朝我看来,“这位是七殿下吧?下官是统领皇子们的陈师傅,负责为皇子们个别安排老师,不知殿下想习哪方面?”
  “易容。”
  此语一出,不止师傅,其他的皇子视线齐聚于我。呃……还真不习惯这样的引人注目呢,真佩服那些明星啊,扯扯嘴角,活动活动僵掉的笑颜。
  儿时喜欢武侠片,惊讶千变万化的神奇变脸,轻功什么的我也好奇,但练起来太累,不适合我的懒人性格。难得重生古代,一圆孩童梦想。
  停了几秒,师傅脸色有异的劝导:“难道七殿下没有别的爱好了吗?”是嫌我的要求太不入流吗?
  “恩”,来书房前小哨子也有问起过我;“我只感兴趣于易容之术,麟……”顿了顿,称一个跟我年龄差不多的人为父真不习惯呢,“父王不是有吩咐过可以选择自己所中意的吗?而我只偏向易容之术。”
  斟酌片刻,陈师傅应答:“宫里尚缺这方面的人才,殿下请先自学几日,下官很快会安排妥当。相关事宜……”
  小哥哥抢着打断:“我会告诉七弟。”
  再次拜过来人很快知趣告退。
  五皇子亲热攀谈:“其实这个书房也行同虚设,我们一般在这看一天的书,有疑惑才召老师前来解答,父王设书房也是为了大家在一起交流感情吧,七弟你的易容术需要时时有老师在侧吗?”
  “不”,想了想回答,“太烦。和大家一样吧。”
  “那七弟挑好书就坐我右手边的位子吧,也方便交流感情,好让我过过做哥哥的瘾。”惦念着那本《奇毒》,我略一点头直窜书库。
  现在虽不是腊月寒冬,却掺着几分寒气,从书库走出,厅中已升起火盆,暖和许多,在座的已只着薄衣,我便也顺手褪去耄袄。
  除去繁重的冬衣,眼前的小人儿身穿纯白色长衫,外套用金线绣上凤凰图案的暗紫薄衣,别有神秘风情,乌黑的长发凌乱的随意扎起,露出迷人的头颈,犹记得第一次见面,麟佑辰不禁口感舌燥。
  十二岁,一般人家可能还懵懂无知,作为皇子却早尝情事,看过的美人不计其数,然而没有一个比得上七弟。混杂孩童的天真和少年的青涩,中和女子的艳丽和男子的刚硬,表情难以揣测,如镜花水月,似乎近在身边又瞬间远离,藏着很多秘密。
  发现周遭都在欣赏着可人儿,麟佑辰腾起念头想要一生都独锁着他,不让任何人瞧见。
  存着欲念人易成魔。心里一旦住进了兽就只差何时纵虎归山。
  暗流涌动,我独爱装傻充愣。
  《奇毒》中有配置一药“忘情”,食后忘却前尘一切情爱,重新来过。爱情,只因为彼此爱的不同,就要葬送很多很多,也要忘记很多很多,真要靠药物才能忘却一个人,并不是真正的放弃,只是胆小鬼的撤退吧。
  书很对胃口,眨眼已到饭点。午餐很丰盛,大概是睡眠不足的关系,吃不了多少。下午困意连连,四哥察觉了倦意,体贴的提议:“七弟,要不你先回吧?”相处久了就是有好处啊。
  他这么一说倒激起了五皇子的注意。
  “七弟不舒服吗?脸色很苍白呢。”说罢,伸手就要拂向我的额头。
  连忙朝后退去,我还是做不到任由陌生人接触,睡觉大过天,既然没有人反对,便起身回去了。
  以后每天都如法炮制,上午看会儿书下午光明正大回院子补觉。好不悠闲自得!
  飞雪飘絮,茫茫白皑为这皇宫大院披上层空灵、洁净。万事万物犹如静止一般。
  明天是麟翌日15岁生日,在麒麟则意味着正式成人,身为皇长子寿宴更是办的隆重,举国同庆,于是麟佑辰建议提前一晚兄弟间举行私人宴会,得到全票通过。
  今晚格外热闹,可以说未来掌握麒麟命运的主宰者皆已到场。
  提议聚会其实存着私心,每年老大的生日都会在正殿永和宫举行,以显尊宠,今年自然也不例外。关于颜妃,是后宫的一个缄口,在整个朝堂麟寒七更是禁忌。
  既已相处,又颇具好感,于情于理,都得帮衬帮衬。既然出席不了正式场合,那私下的邀约总可以吧,便使出这么个折中的办法。
  寒七平常是很冷漠的一个人,只在麟佑辰面前才偶尔撒娇,他的表情一变化,立刻就妩媚起来,这样的吸引总是致命的,无时无刻不驱使麟佑辰为他付出的更多,所以甘愿只身室外;立在银装素裹中,不闻喧哗,不顾严寒,一心凝视门栏,等候。
  “四哥”,天籁般的声音响起,“四哥是在等我吗?”
  来人一副快乐的表情,双目灵动,嘴角微翘,星目瑶鼻,初看已是眉目如画,细看更觉乃画中人。
  “恩,瞧把你高兴的!”上前握住小人儿的手,籍此传递温暖,怕冻坏他似的。
  古人的夜生活枯燥乏味,憋了那么久,总算可以有high一点的夜晚了,我很期待传说中的夜宴。
  对于大皇子的居所,我只能说人比人,气死人啊。我住的真叫“院落”,略带简陋,而这可是宫殿,规格堪称富丽堂皇,布置的毫不亚于五星级,怕是所有皇子都是这个档次吧,再次哀叹自己的时运不济。
  虽已入夜,在几十颗夜明珠的光芒下,室内依旧如白昼。仆役成群,人声鼎沸,喧哗中坐定的几位皇子更显不凡,倒是大皇子,一身华服格外醒目,不就坐主位,正流里流气的调戏佳人,呃……平胸?是男宠吗?
  “大哥。”上前礼貌称呼。
  “哦,七弟来了。”
  许是少年得意,抑或美人在旁,他俊脸微红,对着一旁的四哥,“四弟啊,把琴儿送我吧。”
  好个开门见山,唱的哪一出?
  难道这是四哥的相好,就在四哥出外等我的一会儿勾上了大皇子?不对啊,真搭上了就直接打包滚床单去也,哪有工夫开口讨要。
  只见那个唤琴儿的楚楚可怜望向四哥,小兔子似的红了眼,表情活像被逼为娼。
  前世就是属兔的,总觉得兔子是最可爱的,最投我缘,莫名有呵护的冲动。
  难得起个善心,抱怨道:“大哥,我都饿扁了,你的心里却只有美人,还不快点上好酒好菜,重色轻弟嘛~”
  单不论血缘,就凭身份而言,大皇子啊,那是这个国家未来的接班人,小小的四皇子怎么可能为个男宠就和他闹翻脸呢?琴儿的求救不是为难四哥吗?
  许是察觉我的解围之意,麟翌日干笑说:“怎么敢饿着七弟呢?来人,上菜。”
  佳肴入口,歌舞尽欢,无视下面美丽舞女的婀娜多姿,大皇子打个哈欠,“都比不上琴儿丝毫。”声音不大,却落到在场每一个耳里。
  看来对于这个男宠,大皇子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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