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刀门之--孽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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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刀门之--孽徒-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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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跟他有一腿,总之十分不堪。今日见到本人,外表却装得很正经,出于戏谑有之,猎奇有之,少不得要好好耍弄他一番,杀与不杀却成了其次。 



先前认出他的便是掌括那小二的人,此时他脸上没有怒色,反嘻嘻而笑,大手向云晨脸上摸去,嘴里调侃:“果然很滑啊!”其他人也都笑了起来。 



那人手心粗糙的触感,令云晨又仿佛回到那夜,挥之不去的记忆浮出脑际,几乎便要晕去。忽然身体一轻,那几人从他身侧飞了出去,不知是谁的一双手扶在他背后。 



耳边轻轻响起温柔又安心的声音:“没事了。” 



熟悉的感觉令他转过头,这人可不正是严傲天!他不知该是感激还是气恼,嘴唇却颤抖着打开:“你一直都在?”话是问句,语调却是肯定得很。 



傲天对他眨了眨眼,道:“你可别怪我。”随即对那几个连自己是被什么招式踢出去都不知道的人却恁是严厉:“你们还有王法吗?光天化日便欺负弱小,也不怕别人耻笑!” 



那几人面面相觑,心中骇然,却兀自强撑场面,江湖汉子最重的莫非于此。 



“你是什么人?” 



“看你也长得像个小白脸儿,莫非是他的相好?” 



“看你们这副样儿,可不是天生一对吗?” 



云晨耳中听着这些污言秽语,一张脸变得雪白,便想将傲天推开,小声道:“你放开我,别让他们污了你的名声。” 



傲天见他如此这般,竟把他抱了起来,当着众人道:“我便喜欢他又如何?比之某些仗着有几分蛮力随便欺负他人的宵小之辈,哪里见不得人了?” 



那几人本待极力羞辱他们二人,非要让他们抬不起头不可,眼下傲天大方承认,面色坦然,更把自己这边的人狠狠羞辱了一番,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打不过,只得恨恨骂了几声“妖 



孽!”悻悻然离开。临走时一人好不甘心,问道:“你究竟是谁?”傲天大声道:“本少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叫严傲天。”那人两眼睁得好大,简直不敢致信,拉着同伴飞也 



似的跑了。 



云晨见事已至此,摇头道:“你……这是何苦?你今日为我如此做作,不知会被说成什么样子。” 



傲天微微一笑,把他放下地来,“由得别人怎么说,我可不怕。” 




****** 







短刀门之——孽徒(十) 







这小店中虽然客人不多,但方才发生如此变故,也是乱糟糟的,议论之声和惊诧的眼光令云晨只想快些离去,傲天却大喇喇坐下,只管叫酒菜上来,说道一路跟着他,连饭也没顾 



得好好吃上,今天要放开胸怀,饱餐一顿。云晨犹豫半晌,见他一脸坦荡,竟象是真的不拘于他人眼光,也跟着坐了下来。 



这顿饭虽无什么特别口味,甚至谈不上好吃,但于云晨却是这段日子以来第一次在人前扬着头脸吃的一顿饭,看傲天狼吞虎咽,仿佛真的饿极,他不知不觉绽开浅浅笑意。 



傲天呼吸一窒,喜道:“我终于逗得你笑了!自见你便没看你真的笑出来过,我还以为……” 



听见他的话,云晨却直发愣——原来自己已经很久没笑过了,神思一恍惚,傲天后面的说的什么便没听清,直到傲天结了帐,拉着他走上大街,他兀自傻傻的。 



傲天伸手在他面前挥动,才把他自冥想中拉出,也不问他想到哪里去,拽住他衣袖便往前走,云晨就这样跟着,未再说什么要分手的言语,心中一片平静,多日来的惶恐和疲惫卸 



下不少。他真的累了,而这个人的身边仿佛是陌生人世间唯一可以待着的地方。 







“……傲天……” 



“嗯?” 



“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不为什么……总之,不准再说要我走的话。” 



傲天转头审视他脸上神情,正色道:“就算你真的喜欢男子,又有什么要紧?你是杀人?放火?越货还是偷盗?残害过旁人?欺凌弱小?” 



他每说一句,云晨便摇一下头。 



“既是如此,你又有何过错?我可不觉你与他人有何不同,比之暗地里恶意伤人,面子上却口口声声正义之道的败类不知好上多少。” 



云晨又是感激,又是高兴,他平生从未听过如此言语,只当天下人对他除了鄙夷,便是同情,此前几次三番拒绝傲天对他的好意,便是这个原因,直到此时,他方信傲天真的当他 



是朋友,心下隐隐有知己之感,心情顿时开阔许多。 



傲天见他脸色开朗了些,又接道:“这几日我细想了一下,朋友相交,贵乎知心,我拘泥于与你结拜,反倒着相,从今而后,那种混账话我再也不提,只是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便是。” 



云晨定定的看着他,周身涌起一阵暖意,缓缓点头,两人就此结伴而行。 







接下来的相处,极为融洽,云晨昔日与大部分师兄弟们虽感情也甚好,却是兄弟之情胜过朋友之义;傲天与他,处处心意相通,有时两人同时开口,说得却是同样话语,相视一笑 



,无比快慰,这等情状,从前哪有?深思之下,傲天于他,竟是第一个真正以朋友论交的人。 



闲暇时问起傲天为何离家在外,傲天道自己从小便是武痴,至今家传功夫已习得十之八九,对父亲言明想周游各地,再访名师,父亲为人谦和,也不怪他,只嘱咐他事事小心。 



云晨听到此处,突然插道:“你运气真好。我……至今不知父母是谁……” 



傲天握住他手安慰道:“往后我便陪着你去找,或者能找到也未可知。” 



云晨摇头道:“只怕他们不想有我这样的儿子……” 



傲天皱眉佯怒道:“你又来了!这种话我最不爱听。” 



云晨连忙住口,偷看他脸上表情,傲天见他姿态,竟笑道:“你若常常如此,我便心满意足。” 



云晨脸上一红,不再理他,他却自顾自继续说道:“哪知出了门,寻访的高手尽是沽名钓誉之徒,直到现在,也没碰见半个比我父亲武功更好的人,反倒妨碍了些小人骗子招徕弟 



子的生意……”顿了一顿,苦笑道:“我这寻师倒变成砸场子了。”云晨忍不住“噗”地一声笑起来,再看向他脸,却见贼忒兮兮的,方悟到自己又上了当,狠狠啐他一口:“胡 



说八道!” 



傲天笑嘻嘻接道:“这可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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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刀门之——孽徒(十一) 







心情既变了,时间也过得快了很多,不知不觉跟傲天同行已有月余,傲天每日里带他四处游玩,诉说江湖中的趣事,本来他口才便极好,又很是风趣,若想逗云晨开心,没有一次 



不达成所愿。 



两人互问起对方生辰,云晨不知自己到底几时出生,只知道今年大概也是十七岁,傲天生日在年头,云晨还是象开始般叫他“严大哥”,过得几日,傲天便让他改口叫自己名字, 



说道这样反而更亲近些,云晨也觉得如此,于是两人都直呼对方名字。 



一日,傲天又说起拜师的事来,叹道当今之世,名师难求,突然沉吟半晌,对云晨道:“其实你骨骼资质,都是上上之选,只是当日下手的人忒是狠毒,要恢复是很难的了,若想 



再习武,非得从头再练不可。” 



云晨想起当日境况,心中自然难过,却不再万念俱灰,不觉微微惊异。看向傲天,但见他眉头皱起,显是在为他想什么法子,黯然道:“傲天,别想了,我既被逐出本门,自然不 



能再修习武功,否则置师父、门规于何地?” 



傲天道:“再习武功,有何不可?你跟从前的师门既已无关,只要不练他短刀门的功夫即可,尽可改投别派……不如这样,在未遇明师之前,我便教你几手家传的功夫,以你的资 



质,小花时日,定有所成。” 



云晨惊道:“这怎么可以?你的家传功夫可不是由你所创,怎能私自授受?” 



傲天略一犹豫,接道:“你若在意这些名分,我便带你回家,求父亲将你正式收录门下,他老人家素来开明豁达,我向他解释清楚你的品性为人,他定会答应。” 



云晨虽事事相信他,这件事却是不信,傲天之父严巨乃南武林盟主,地位何等尊崇,岂会收录他一个声名狼藉的别派弃徒?若知道自己的儿子与此人结交,不气得发昏便已不错, 



更别说引狼入室。待要拒绝,却怕傲天生气,只得轻轻转过话题便罢。 



夜间住宿,傲天向来都只开一间房,起初云晨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近日来心中却开始稍稍不安,每每睡得一会儿,身边近在咫尺的温热气息便令他烦躁起来,有时转过身悄悄凝 



视傲天的睡脸,不自觉就想伸手抚触,虽每次都极力强忍,却常常回想白天里傲天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心里隐约悟到:只怕自己已不知不觉对傲天动了情念。又是欢喜;又是 



害怕,想傲天对他如此温柔,好到极处,许是对他也有情意,转念间却暗骂自己龌龊。心情就此起起伏伏,身体不住辗转反侧,难以安眠。 



傲天见他这几天精神甚差,心中奇怪,问他为何却只见他面上微泛红晕,目光闪避,娇羞之态比寻常美貌女子还要漂亮几分,不由得脱口赞道:“好漂亮!” 



云晨见他紧紧盯着自己,脸红的更厉害,从耳际到脖颈俱染上粉色,傲天哪肯放过他,再次接着道:“云晨啊云晨,你若是女子,我定要把你娶回家,从此锁在房里,不放你出来 



。” 



听到这等暧昧言语,若是旁人说的,云晨定已气急,此刻却羞不可仰,转身跑开,一颗心怦怦乱跳,心道:“他可是向我表明心迹吗?” 



正胡思乱想间,竟被傲天自身后一把抱住,他更是羞得挣扎起来,傲天的气息轻刷过耳际:“看你还跑!”一瞬间,身体被抛向半空,他两眼紧闭、惊叫出声,却稳稳当当落在早 



已准备好的怀中。 



他出于本能紧搂住傲天,急促喘息,待到平复下来才发现自己的丑态,刚吓白的脸又一次“唰”的红透。 



傲天见他窘迫至此,精神倒好了不少,方将他放下地来,微笑道:“这样才好。” 



云晨低头看向地面,心中欢喜大大多过生气,方才与傲天紧紧相拥的感觉残留不去,全是丝丝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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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刀门之——孽徒(十二) 







此时正是四、五月间,春光一片明媚,前些日子云晨眼里只有伤情无限,自与傲天一起,他才发现外面世界景色果然撩人。 



每时每刻待在傲天身侧,已变成唯一的好事,只是他生性矜持内敛,喜欢的话无论如何说不出口,至多常常暗地揣摩傲天的心意,所见者无不是对他的温柔体贴、关怀备至,虽有 



时也喜欢捉弄他,逗得他面红耳赤,但其间从无半分恶意,只为让他开心,他又岂会不知?虽从未表白心意,他却已渐渐将傲天看作终生伴侣,只要傲天不赶走他,他是再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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