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絮 by 阿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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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絮 by 阿忧-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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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快?不需要再多休息一下么?” 

 

  “不需要了。通报去吧。” 

 

  “是。”应晓寒忧心冲冲地看了眼霍去病,趋出军帐。 

 

   

 

  第卅二章 死期 

 

  隔天早上。霍去病赶到了长安。 

 

  没有去自己家,直接就赶去了万岁宫。 

 

  “卑臣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的武帝正坐在靠椅上半寐不寐地打盹,霍去病要来时太监百般阻拦,可霍去病是懒得去管了。知道这样的打搅不会给自己带来多少麻烦。 

 

  武帝睁开了眼,见是霍去病,不觉嘴角上扬:“哈哈,是我们的少年将军归来了!” 

 

  霍去病笑了笑。说实话,他真不喜欢别人说他小。 

 

  “霍将军,这次可是立了赫赫大功一件啊!朕已经加封你一千七百户。五株钱十万。也划了一万户给那浑邪王,也封他和他的小王为漯阴侯和下摩侯了……”武帝滔滔不绝。 

 

  霍去病只是表情平淡地听着武帝的话。 

 

  武帝觉得有些异样,问:“爱卿这是怎么了?” 

 

  霍去病见武帝终于注意到了自己,松了口气,道:“无他,卑臣斗胆想问万岁一事。” 

 

  “但说无妨。” 

 

  “我舅舅——革詹大司马,是否随着上次万岁的圣旨一同来了北方?” 

 

  “没有啊。朕倒是想叫他来看看你,只是大司马他最近似乎身子不太舒服。这两日倒是常常去集灵宫,朕前几日都一直看见他在问子夫讨教药方。” 

 

  “……真的?”霍去病将信将疑。 

 

  “朕骗你做甚?”武帝觉得好笑。 

 

  “那卑臣先告退了。”霍去病起身扬长而去。 

 

  武帝有些莫名其妙。 

 

   

 

  一个时辰后,雍门旁。应晓寒宅第内。 

 

  “我就说未必是他的。”应晓寒拍着霍去病的肩膀,笑笑道。 

 

  “不是他?不是他难道还有别人生得如此面貌?或者会易容术不成?” 

 

  “谁知道呢。金人的事情可能是我听错了……史书上似乎也没写过这事……”应晓寒道。 

 

  “晓寒,史书也是人写的。有纰漏自然是在所难免。况且这事情到现在是模模糊糊的,绝对不正常。” 

 

  “模模糊糊?我看是你糊涂了。事情的缘起不过是因为我听到了一句话,你就开始胡思乱想,把什么事情都扯的和这事情有关。我们都知道这宫廷向来是藏污纳垢之地,什么事情没有啊?你要管,管的了那么多么?” 

 

  “事关国家兴亡,我定然是要管的。你知道匈奴人多强悍么?战国时候北方的国家造长城就是为了防御他们,秦也一样。数十年前,匈奴人只要一天一夜就可以赶到长安,现在虽然形势被我们平定了稍许,但是总体依旧不容乐观。若是匈奴有什么阴谋,我们岂不是四面楚歌?” 

 

  “以你一人之力,固然可以做到让匈奴人闻风丧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死后呢?” 

 

  应晓寒说完了忽然觉得很后悔,可话是不能收回去的。 

 

  霍去病看着他。表情带着些诧异。 

 

  应晓寒索性把话说开:“你知道不知道,一个人对历史固然有特殊作用,但是以你单个人的本事是根本灭不了匈奴的!匈奴人可以怕你,但是不代表他们怕其他汉人。你若只是孤军行动,而在你死后匈奴依旧未灭,你想过后果吗?匈奴人会施行疯狂的报复,血债血还,他们便是这样血性的蛮子。” 

 

  “不可能,我发誓,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要灭这匈奴!” 

 

  “别傻了!你只能活到……” 

 

  完蛋了。真说漏嘴了。应晓寒别过头去,假装刚刚什么都没说。这其实不过是骗自己而已。 

 

  “什么?”霍去病还是听到了,“应晓寒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拒绝回答。 

 

  “说啊!我只能活到?我只能活到几岁?” 

 

  喉咙被卡住了,不紧,但是好难受。 

 

  “霍将军……忘掉我刚才说的话好不好……” 

 

  可这怎么可能忘的掉。 

 

  “你倒是说啊!”霍去病的眼睛里理智渐渐消失。毕竟他才二十岁。 

 

  “你……只能活到廿四岁。”应晓寒很想抽自己嘴巴。为什么要说,他也不知道。 

 

  很痛苦。其实应晓寒自己一个人憋着,一个人承受着这个事实也很痛苦。 

 

  他感到那双手松开了。 

 

   

 

  第卅三章 逢朔 

 

  “你别这样……”应晓寒道,把胳膊伸到身后,想抓住霍去病。 

 

  扑空。霍去病早已不在那里了。 

 

  应晓寒无力地将手垂下,跌撞着走进了东厢房。 

 

  他知道自己定然是追不上他的。于是也就没有追出去。 

 

  霍去病这一走,估计十天半月是不会回来的。 

 

  躺在床上,倒头昏睡。 

 

   

 

  醒来,已经是日上三杆。应晓寒浑身僵硬地起身。 

 

  应晓寒忽然发觉:自己在到了长安以后还没有来得及洗过澡甚至换件衣服,身上依旧是铠甲。 

 

  换掉了戎装,身上轻松了很多。可心里还是轻松不起来。 

 

  那个男人,不在身边。 

 

  应晓寒轻轻叹了口气,想也罢了,找到他又如何?他只能预见他的未来而不能改变。 

 

  闷得慌,便穿了便服上街四处游荡。反正在长安城里,没有人认得应晓寒。 

 

  应晓寒低着头,穿过一条又一条街道。 

 

  “哎哟!”应晓寒觉得撞到了谁,忙抬起头。 

 

  对方是高大的男子,三十来岁,衣观楚楚,相貌堂堂。当然,和霍去病还是有点差距的。 

 

  天空中残阳普照,到处都染上了一层金红。包括那男子的脸。 

 

  “对不起……”应晓寒忙作揖赔罪。 

 

  “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那人笑吟吟地看着他。 

 

  “这……敢问兄台要如何处罚小生?”应晓寒也觉得无聊,便随便问了句。 

 

  “那你陪我喝酒吧。”那人还是笑着道。 

 

  应晓寒心底也自愁无出解闷,便一口答应道:“可以啊。我请兄台便是。” 

 

  走了几步路,随便找了家酒楼坐下,途中经过了洛城门,应晓寒不禁惊叹自己竟然从长安的最西南走到了最东北。 

 

  酒不是很好喝,菜不是很好吃。或者可以这样说,现在的应晓寒什么都是食之无味的。那男子到是大吃大喝,煞是尽兴。 

 

  “怎么,小弟你不吃吗?”那男子咂了口酒,看着应晓寒问。 

 

  “无甚胃口,”应晓寒摇头,“这是小人给兄台赔罪的酒席,大人不必客气。” 

 

  赔罪的酒席啊……这事情霍去病也许诺过他这样一桌酒席,只是被他一口回绝。应晓寒想到这里,不免又失了神。 

 

  “为情所困?”对方问。 

 

  应晓寒先是一怔,然后笑而不答。 

 

  “哈哈,这热血男儿哪能为此区区小事所羁绊?” 

 

  “他是热血男儿,我又不是……”应晓寒也懒得遮掩什么,毕竟是个陌路人。 

 

  “哟,原来还是为了哪家的公子多情?”那男子笑的暧昧。 

 

  “也不是……我说错了话,害他走了。这只怕之前的兄弟道义凭这一句话都没有了。” 

 

  “说错的话自然是要自己去道歉的。”那人有咂了口酒。 

 

  “只怕是覆水难收了……”应晓寒苦笑。 

 

  “有些事,约莫就是因果报应吧……出于冥冥,他人莫能改之。”那人笑了笑,“但这时来运转总也是有的,小弟未必需要太绝望。” 

 

  应晓寒点点头,有些无奈。倒是对于眼前的这个人,他觉得从此人的言谈风度来看,不象是个凡夫俗子。 

 

  “敢问兄台尊姓大名?”他试探地问问。 

 

  “哈哈,有道是英雄不问出处。”他笑道,应晓寒心里冷了半截,但他话锋一转,又道:“可我也不见得是什么英雄。鄙人东方朔。” 

 

  “东方朔?” 

 

  “正是在下。” 

 

  “晚辈应晓寒,久仰大名。” 

 

  “应晓寒?可是最近万岁提拔的五品安夷护军?” 

 

  “过蒙拔擢,不提也罢,确是晚辈。” 

 

  “略有耳闻。” 

 

  武帝提到过他?应晓寒不大相信。但眼前这个人若不是东方朔,那这一切又更是无稽之谈了。 

 

  东方朔。那个史书中诙谐幽默,写自荐信给武帝,从而被武帝任用的东方朔,爱旅行爱酒爱开玩笑的东方朔,从来未被武帝重用却总是敢于直谏的东方朔。 

 

  如今这个人活灵活现地出现在自己眼前,真实到无以复加,真实到让人实在很难相信这是真实的。 

 

  还有霍去病、公孙敖、革詹青、汉武帝。诸如此类。 

 

  原来我真的活在大汉长安,天子脚下。那个二十一世纪的少年,现在对他来说不过是个长梦。 

 

   

 

  第卅四章 元夕 

 

  霍去病一去未归。应晓寒隐隐地也怕见到他,连霍府的门口都未曾到过。 

 

  暗夜里,应晓寒常常兀自伤神。 

 

  独灯易灭,孤枕难眠。未曾掉泪,但心中的倦怠感日趋加重,连习武都变得力不从心。 

 

  东方朔倒是经常来应晓寒的宅第,叫他陪自己喝酒。 

 

  那人经常道自己是隐居朝廷,一开始应晓寒不过是当个笑话听,但渐渐地,应晓寒知道东方朔的确是属于闲云野鹤之流的。 

 

  因为不被重用,自然自己的报复就不能施展。但东方朔似乎又是一个聪明过分的人,深知夺权对自己对社稷都没什么好处,也懒得动那么大手笔,于是就懒得去管朝中之事,整天游历在外。应晓寒听着他讲的各地的奇闻异事,也正好稍稍缓解下内心的郁闷。 

 

  东方朔总是笑,应晓寒知道那里面也多少是透着写聪明绝顶而造成的悲哀的。 

 

  夏离秋去冬又至。霍去病的消息还是没有一点。 

 

  “若是尘缘未尽,自是有重逢之时的。”东方朔永远都是那个笑眯眯的脸,那个拿捏着酒杯的动作。 

 

  应晓寒趴在桌子上听他讲话,把头埋在自己的臂膀里,累了就睡觉。不累就听他说,或者让他听自己说。 

 

  大概这个就是忘年交吧。 

 

  除夕夜。应晓寒在大汉的第一个新年。 

 

  没想象中的热闹。毕竟没有火药,自然就谈不上什么烟花和炮仗。但是稍有门面的宅院门口都支起了灯笼,好多孩子们穿着喜庆的红布花袄和布裤,打打闹闹。 

 

  晚上。能回家的人都回家了,应晓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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