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梦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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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梦里人- 第1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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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我。”第三步,她跨到他面前来,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爱…”宁瑾宸皱眉:“最后两字,当是忘我。”

“我不管,爱我!”严省钱死死地盯着他:“我听你念了六年的佛说,怎么可能会错。”

宁瑾宸一震,心里有些不明的情绪翻动,最后却只是镇定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钱儿很想自己有出息一点,别总是对着他哭,但是却总是忍不住,在他面前哭得天昏地暗:“你这个傻和尚,念了这么久的佛说,却从来不懂佛在说什么。让你按照自己的心来,就你自己的心最重要,你却还是看重你的佛!”

宁瑾宸抿唇,心想这应该就是他的大劫了吧,渡过去了,也就好了。

“再过两天,花轿就要来了。”钱儿红着眼睛道:“我不想嫁!”

“已成婚约,怎能不嫁?”他站起身来,拂开身上的落叶,转身要走。

“婚约非我所愿,你若是愿意带我走,那我就不嫁。”钱儿眼神灼灼地看着他的后背:“哪怕以后你要念一辈子的佛,我也跟着你,陪你念一辈子的佛!”

荒唐。

人世间的情感,都是这样荒唐的吗?宁瑾宸笑了笑,算算时辰,该赶去侯府了。

侯府夫人重病,宁钰轩坐在床边焦急不已。床上的季曼睁着眼睛,眼泪一直往下流:“要碎了…”

“什么东西要碎了?”宁钰轩心疼地拉着她的手:“不管是什么,我都让人拿去修,没有什么东西修不好的。”

“梦……”季曼眼泪越来越多,哭得好难过:“梦要怎么修?”

陌玉侯愕然,宁瑾宸匆匆进去,将一直备着的还魂药给季曼喂了下去。

季曼睁眼看了他一会儿,又闭眼慢慢睡过去了。

“你给她吃的是什么?”陌玉侯沉着脸问。

“娘亲的魂魄被另一处的东西拉扯着,吃了这个便无碍了。”宁瑾宸道:“我下山来,也就是为了报答父母恩德,救她这一命。”

宁钰轩愣了好一会儿,一探季曼的呼吸,一切都正常,这才放下心来。

在侯府照顾三天,宁瑾宸也沉思了三天,三天之后,他就该回山上了。

钱儿已经许了好人家,这红尘俗事,终究不是他该来搀和的。

选了一个黄昏的时辰离开侯府,他没告诉任何人,只留了信给父母亲启。此一去若是成仙,他也会继续庇佑自己的家人。

也许,还可以庇佑她。

走在街上的时候,有迎亲的花轿吹吹打打而来,从他的旁边经过,一路往街的另一头去了。宁瑾宸停下来看了看,没有什么表情,转身又走了。

花轿之上,钱儿盖着盖头,想起多年以前的树上。 嫂索妙 筆 閣 春闺梦里人

“这是在做什么?”他问。

“这就是娶亲啊。”她答:“就是把你喜欢的人给娶回家去,用大红的轿子抬。”

等了六年她的心都没死,却在这三天里,化为了灰烬。他始终不会来,就像始终不会跟着她念,说出一句爱她。

根骨奇佳的少年回去了山上,剃了度。虚无和尚高兴得抱着他大腿直哭:“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宁瑾宸不再叫宁瑾宸,他叫佛说,一本佛经的名字,拿来做了法号。

“佛说:唯心,随心…”

爱我。

番外 第两百五十八章 单身男人的苦,你们懂吗

鬼白一直觉得很悲伤,并且随着日子的一天天过去,他的悲伤也越来越浓厚了。已经是二十多岁的人,跟着侯爷也有十几年了,看着侯爷娶了夫人,又看着侯爷有了儿子女儿,到现在桑榆小姐都已经三岁了,他!还!没!娶!老!婆!

对着镜子里自己渐渐沧桑的容颜,鬼白觉得很惆怅。他是早就有娶亲的打算了,侯爷也帮着他在物色。然而物色好的女人,不是因为他太忙碌没空顾家不肯嫁,就是因为跟青梅竹马私奔了没嫁成。

折腾了五六回,他也已经心灰意冷了,就听天由命吧。真遇见了合适的再娶。

然而他是天天跟着侯爷的,自己没娶到媳妇也没什么,真的,关键就是要天天看着侯爷这幸福美满的,没事就抱着夫人牵着小姐出来溜达,太讨厌了!

这不,今天又是七夕节,每年的七夕,都是鬼白最痛恨的日子。自从天下太平之后,侯爷对夫人越发是好得没边儿了。你说至于吗啊?夫人不过是想看花,侯爷就让人将京城里盛开着的各种花都搬去了非晚阁,一千多盆啊,有银子也不是该这么烧的!

夫人要是哪天说想看海,侯爷会不会把京城给拿水淹了让夫人看啊?

四皇子登基后的第一个七夕节,侯爷带着夫人去游河,放了满河的花灯逗夫人开心,那也是要他带着人去一盏盏放的。第二个七夕节说要给夫人惊喜,又放了一次孔明灯,五百多盏,也全是他带着人去点的。第三个七夕节带着夫人离京去游山玩水,惹得一堆大臣急慌慌地上门找人,那也是他留在府里堵着的。

谁能懂一个单身随从的心?一个永远只能帮着自家主子耍浪漫,却始终遇不见自己心仪姑娘的单身快三十年的寂寞男人的心!

鬼白再看了一眼镜子,不知道为什么,从上次东去买回了这面镜子,他就已经是放不下了,时不时就得顾影自怜一番。

“鬼白,帮我去接个人。”季曼收到了消息,急急地出来看着他道:“今日从边城回来,应该到了京城驿站了。你不用做其他的,就将她接回侯府里来就行。”

从边城回来的?鬼白大概能猜到,是以前帮着夫人做事的那位水娘子吧,挺聪明的女人,会做生意,曾经帮着夫人可是捞了巨大的一笔银子,后来被菱姨娘拿了账本告发,因着聂家行贿之事的牵连,被送进大牢去了。

之后本是该处死,侯爷却让人去求了请,改为了流放。如今朝廷局势已稳,也是正好可以接回来的时候了。

女人被流放,还能有什么好的?大概这人世间的苦楚,都应该尝过了。鬼白倒是挺乐意去接人的,因为一旦去接人,他就可以逃脱侯爷给的任务了!

虽然今年侯爷暂时还没给什么任务。

麻利地套了马车去驿站,一路上鬼白都已经想过了,水娘子这样的女人大概会神经不太正常,或者是有些敏感,他尽量不要吓着她,也不歧视她,多给她些人性的关怀。

结果一过去接着的是一位大大方方的姑娘,穿着藕色的长裙,发髻梳得整整齐齐,除了眼神有些黯淡,总是看着地面以外,其他的还算正常。

鬼白觉得,越坚强的姑娘一般内心就越脆弱,他一定不能去伤害人家。

“夫人派在下来迎接,水娘子一路辛苦了。”鬼白恭敬地道。

水娘子轻轻颔首,还了他一礼:“有劳了。”

当年一场大变,还以为自己定然会身首异处。她这一辈子因着遇见了贵人才从贫贱变得荣华,老父也才能安稳度过最后的日子,自己也能惩治了几个贪婪的亲戚,扬眉吐气。如果要付出代价,那么她死也是无妨的。

只是没想到没死成,她又能回到京城来了。那这一路受的苦也就都无妨,她还能给父亲的坟头上柱香。

上了马车,水娘子眼神还有些恍惚,她一回京城就忍不住想起当年的事情。当年她交给夫人的账本,到底是怎么落到其他人手里去的?才招致了后来这一场大难。

鬼白忍不住又拿出镜子来看了看自己。人家一个饱受磨难的姑娘都依旧这样从容大方,自己是不是也该振作一点,重新找下一个好姑娘?

车行到城里,天色已经不早了,四处都是人拥挤着准备看花灯。鬼白估摸着这会儿回去府里也是没人的,侯爷和夫人定然早就出去了吧。

“许久没回京城,水娘子要不要先四处逛逛?”鬼白好心地建议:“今天街上很热闹。”

水娘子有些意外地看他一眼:“不用先回侯府吗?”

“不用,等晚些时候回去拜见,可能才是刚好。”鬼白说着,将马车丢在季氏粮行,带着水娘子便下车:“今日正好赶着七夕,水娘子可以好好看看。”

水娘子想了想也同意了,看这人一脸正直,也不像会害她的。以前她来侯府见夫人的时候,还在路上远远遇见过他两次,只觉得这人气度不凡,虽然只是个随从,但是也颇为惹人心动。

那时候她还去打听了这人的名字,鬼白。只是后来几经颠簸,再见之时她已经是徐娘半老,他看样子也该是已经有了妻妾了。

有些东西赶不上时候,也就没戏了。

两人从粮行出发,一路往城外护城河的方向走,那几条街人都多,旁边还有不少小摊子,卖些女儿家喜欢的东西。

鬼白与水娘子并肩走着,心里不知为何直打鼓。偷偷看了旁边的人好几眼,鼓打的却是越来越响。

“这位大人,给你家娘子买个香囊吧?这花色正好衬她!”卖香囊的拉住鬼白道。

鬼白愣了愣,呆呆地掏了钱,拿着香囊转头看着水娘子:“娘子?”

水娘子错愕,继而失笑,看了他手里的香囊一会儿,接过来道:“既然是过节日,那我就收下了。”

“大人,给你家娘子买根簪子吧?这个莲花簪很好看的。”

“……”鬼白掏钱。

“大人,买盏花灯吧?今天七夕,正好给你家娘子放一个。”

“……”继续掏钱。

走了一路,荷包空了,旁边的女子抱着一堆东西,笑得喘不过气。

鬼白愣愣地看着她,心想她竟然还会笑得这样开心,那花钱也值得啊,毕竟是夫人的贵客。

“你这人,怎么别人让你买什么你就买什么了?”笑完,水娘子训他:“你家夫人就不会管着你?”

鬼白又忍不住掏出镜子看了看,然后有些紧张地道:“在下尚未娶亲。”

笑容一僵,水娘子看着他:“这么大岁数了…”

都该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吧?怎么会还没娶?!

鬼白有些不好意思,恰好天上飞起了不知道谁放的孔明灯,一盏又一盏,瞬间点亮了整个天空。他连忙指着天上道:“你看!”

水娘子侧头看过去,当真是好生繁华的京城,比起边城的凄凉,真是犹如天堂。

两人就这么一直抬着头望着,路过的人不知是谁推了水娘子一把,她便直接抱着一大堆东西撞进了鬼白的怀里。惊慌地抬头,就正好对上鬼白正低下来的头。

由于鬼白太高了,他们自然是亲不上的。只是这么近,气息之间都是暧昧,周围怎么都全是粉红泡泡。

“该…回去了。”鬼白吓得退后一步,眼神左看右看,结结巴巴地道。

水娘子抿抿头发,也跟着点头:“是…是啊。”

干笑两声,两人都各自移开眼神,去取了马车,往侯府的方向走。

结果一回去才发现夫人和侯爷一直在大厅里等着,季曼都已经在打瞌睡了。宁钰轩看着踏进门来的他,万般不悦地道:“接个人从驿站到这里,要这样久?”

季曼被惊醒,一睁眼就看见了水娘子,连忙站起来道:“终于回来了!”

水娘子有些不好意思,将怀里的东西放下行礼:“民女…”

“不用多礼,这么多年,你受苦了。”季曼连忙上去将人扶起来,扫一眼地上的东西,有些惊讶地看了旁边的鬼白一眼:“你们…”

“在下不知夫人和侯爷在等,还以为今日七夕,夫人和侯爷一定出门了…”鬼白也跪了下来,硬着头皮道。

宁钰轩脸色很难看,黑漆漆的跟抹了锅底一样:“夫人从你出门就一直等到现在,哪里也不去,你怎么不先回来禀告,带着人去哪里了?”

季曼站起来,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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