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梦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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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梦里人- 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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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宁钰轩靠在她怀里,很快就睡了过去。

季曼看着他的侧脸呆。

温婉和檀香两个是没有天花的,只是她让林御医给她们喝的是会起红疹的药,没两天就能消了。只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就算她们疹子消了,为了全府的安全,陌玉侯也不会将她们就这么接回来,这一点小惩罚,也算是给温婉一个教训了。

只是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陌玉侯最近对她也太纵容了,不但没有朝她腹中胎儿下手,相反,还任由她摆布温婉。

这是为什么?季曼托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想到刚刚鬼白说那一句“太子有些天花的症状”,忍不住猜,难不成宁钰轩准备跳船了?太子那艘船,怎么都不太稳固。

可是看他这为太子忙里忙外的模样,又着实不像。这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半夜的时候,季曼被宁钰轩给吵醒了,他好像是做了噩梦,嘴里一直说着胡话,什么婉儿锦瑟乱七八糟的,季曼不由地翻了个白眼,梦里都全是女人,真是个种马。

可是令她有些意外的是,这厮眼眶竟然湿润了。季曼瞪大了眼睛,借着还未熄的烛火摸了摸他的眼下,手上还真有水迹。

宁钰轩还会哭的?季曼挑眉,伸手将手上的眼泪擦在了他的衣襟上。指不定梦见他的美人儿都离开他了,在这儿伤心欲绝呢。

手不经意摸到他的脸,现有点儿烫。季曼顿了顿,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真的有点烫。

这个时期里高热可是万分敏感的事情,季曼吓了一跳,连忙披衣起身,出去叫御医。

大半夜的非晚阁突然就灯火通明,林御医脸色很难看地把着陌玉侯的脉,最后只能摇头道:“侯爷也得了天花。”

屋子里簇拥着的人瞬间全部倒退一步,步子相当的整齐,季曼回头扫一眼这些女人,问御医:“天花也是有可以治的法子的吧?”

“现在皇上就在命御医所研制药方。”林御医道:“只是尚未研制成功,所以得了天花的人,最好都隔离出来。”

将陌玉侯送去驿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季曼咬咬牙,大半夜也不能将老夫人吵醒了,只能看一眼身后的众人道:“事出紧急,现在连夜将侯爷送去别院,谁愿意跟去伺候的?”

锦瑟将头转开了,苜蓿也垂着眸子不说话。齐思菱和千怜雪是直接装死,倒是一边站着从来不怎么爱说话的柳寒云抬头看了她一眼。

季曼似笑非笑:“平时都说怎么爱侯爷,怎么想念侯爷,侯爷一出事,一个个不都成了哑巴了。”

女人胆子都小,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季曼也知道古人蠢,以为碰一下就会传染,所以连上前都没人敢,更别提去跟着照顾陌玉侯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亲自去照顾侯爷。”季曼淡淡地道:“劳烦各位大驾,出去备个马车。”

齐思菱应了一声就先跑了出去,其余的人都不说话,柳寒云抬头又低头,最后到了鬼白背着陌玉侯要上马车的时候,她才站出来轻声道:“寒云也跟夫人去。”

季曼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眼里露出些真切的笑意:“好。”

跟着去别院,绝对没有什么恩宠可言,甚至一个不小心就会搭上性命,季曼为什么选择冒险呢?不是因为陌玉侯秀色可餐她于心不忍,而是完完全全为自己小命着想。

你想啊,她只要保护措施做得好,怎么都不会被传染。而这次对宁钰轩的不离不弃,宁钰轩这种恩怨分明的人,以后一定会念着她的好,说不定什么关键时刻就会饶她一命。

这小算盘是打得啪啪直响的,虽然有风险,但是高风险高回报呢不是?

但是柳寒云是因为什么,季曼没有想通。她是侯府柳嬷嬷的义女,听说是多年前机缘巧合救了侯爷一命,才得宠成了侍妾。这么多年在府里恩宠不厚不薄,日子也不咸不淡,比起侍妾这身份,更多时候她还是只像个丫鬟。

只是没想到,现在她竟然会站出来,收拾了东西就坐上后面一辆马车,跟着御医一起随他们去别院。

季曼戴了面纱,抱着陌玉侯忍不住轻声感叹:“你倒是难得,还能遇见这么个真心喜欢你的人。”

除了真心喜欢,她实在想不通柳寒云还能因为什么跟来。

宁钰轩微微睁开眼睛,又缓缓闭上,似乎是觉得马车有些颠簸,往季曼怀里靠了靠。

温婉终于盼来了陌玉侯,可是当她飞奔出来,却看见鬼白背着侯爷来的时候,步子就迟疑了一下,看着旁边还有季曼和柳寒云,眼里就更是疑惑:“侯爷这是怎么了?”

季曼微微一笑道:“已经确诊了的天花,很严重,要隔离,所以我做主陪侯爷来别院了。”

温婉跟其他女人的反应也差不了多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不过看季曼还站得那么近,又有些狐疑:“既然很严重,夫人怎么会还陪着?”

“我不要命也要侯爷啊。”季曼笑眯眯地道:“婉儿姑娘不是也深爱侯爷么?咱们就来陪着侯爷同生共死吧。”

温婉眼里有些恐惧,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爱宁钰轩没有错,可是…有这么多人照顾他的话,没必要再搭上一个她吧?万一她也得了天花,钰轩一定会心疼的。

想到这里,她就又退了一步。

第一百零一章 扯破的洋娃娃 为夏兮水晶鞋加更

宁钰轩在鬼白的背上半睁着眼,眼里有些讥诮的笑意。然而少顷便又合上,安静地被鬼白背进了别院的主屋里。

季曼给御医和鬼白还有柳寒云都了口罩,她闲着没事缝出来的,上头还绣了各种各样的花色,戴起来也不难看。林御医还笑着夸她:“夫人想得周到。”

除了口罩还有手套,作为孕妇,抵抗能力不是很好,季曼简直是几乎武装到了牙齿,然后伺候陌玉侯洗漱,拿黄酒替他擦着身子降温。

虽然是别有目的,可是季曼也算照顾得尽心尽力了。快天亮的时候陌玉侯醒过来一次,看了她一眼,轻咳两声道:“难为你了。”

季曼微微一笑:“谁让桑榆放不下侯爷呢?”

陌玉侯眼神有些波动,看了看四周,又咳嗽两声,重新睡了过去。

季曼一宿未眠,天亮了的时候才缓缓入睡。被子都没有盖好,就在屋子里另一边的软榻上斜靠着睡着了。

床上睡了一个好觉的人睁开眼,打了个呵欠,下床来替她将被子盖好,舒展了一下筋骨,坐到一边书桌边去写了文书,听见外头突然有动静,又才轻手轻脚地回了床上。

慕水晴听着侯爷也得了天花的消息,心里还是有些波动的。她也不是真的疯了,只是没了孩子,没了恩宠,被遣送到这别院,连太子都放弃了她,没有要救她的打算。她太过绝望了,才会说话没个分寸,跟疯了一样。

现在温婉和陌玉侯接二连三地进来,连聂桑榆都陪着来了。这阴森森鬼屋一样的别院,突然就又让她觉得有了些希望。

收拾打扮了一番,慕水晴竟然主动来主屋了,站在外头踟蹰了半晌,终于上前去敲了敲院门。

鬼白打开门,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却见这面容憔悴的女人扯着衣角,有些吞吞吐吐地问:“奴婢可以见侯爷吗?”

于是季曼还没睡上一会儿,就被吵醒了,眼里都是血丝,听着鬼白将外头的事情说了,打着呵欠道:“我去看看。”

慕水晴也是今时不同往日,原先飞扬跋扈的一个人,现在艳色尽洗,平凡得像是一个乡野农妇,站在门口低眉顺眼的,只是看见她出来,眼神还是有些波动:“夫人…”

季曼朝她笑了笑:“正好我一夜未眠,该去休息了,侯爷交给你照顾吧,有什么事情就叫一声鬼白。”

慕水晴有些吃惊,眼睛睁得大大的。她竟然就这么让她去伺候吗?他们可是都说她是个疯子啊。

季曼恍若没看见她的表情,回屋去抱了自己的枕头就往主屋旁边的小院子去了。

慕水晴犹豫了一下,踏进了主屋的门。

她也是爱过陌玉侯的,只是那男人的心太难得,又始终防备着她。她要时刻履行太子的命令,就只能与这个人渐行渐远。

花容月貌又如何,曾经一舞惊艳他又如何,一旦她失去了价值,她还不是变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

慕水晴知道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是想去看看他罢了。这身上不知道背负着多少人性命的男人,如今也是命在旦夕了吗?

刚踏进门,慕水晴心里的感概还没散开,就看见陌玉侯正坐在书桌边,哪有传说中得了天花的病态,反而跟个没事人一样朝她笑得倾国倾城:“晴儿。”

慕水晴瞳孔微缩,脚下突然就不能动了,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季曼一觉睡了个好的,起来的时候竟然已经是下午了,柳寒云烧了饭菜,正在往她睡的房间的小桌上摆。

“醒了?”

季曼点点头,肚子刚好有些饿,看一眼依旧没什么表情的柳寒云,乖乖起身洗漱了坐到桌边去:“怎么是你下厨?”

“别人下厨,您敢吃么?”柳寒云抿唇,不施脂粉的脸看起来让人觉得跟邻家姐姐一样亲切。

这话说得也挺有趣,季曼拿起筷子看着她道:“为什么你做的我就能吃?你也不是不可能害我啊。”

“那就不要吃了。”柳寒云语气也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是平平淡淡地道:“等会让鬼白去给您做。”

季曼连忙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和着饭咽了下去,嘿嘿笑道:“还是不要麻烦他了。”

柳寒云古怪地看她一眼,将一个食盒放在一边道:“夫人等会去看侯爷的时候,可以将这个带去,虽然没有侯府里那么大鱼大肉,但是侯爷正生病,吃点粗粮有好处。”

“你怎么不自己去?”季曼疑惑地道:“平日里在府里你就少有露面的时候,现在恰好没什么人,也不存在争宠不争宠,还躲着侯爷干什么?”

柳寒云顿了顿,淡淡笑了笑:“没有什么躲不躲,只是夫人顺路就能拿去,奴婢等会还有活儿要做。”

这人……季曼摇摇头,该说她丫鬟命习惯了,还是说她与世无争活得淡薄呢?侯府之中,真是难得能见这么一个人,挺有意思的。

拿着晚膳去了主屋,陌玉侯像是已经醒了,正靠在床边一副病娇的样子。

季曼一边将饭菜拿给他,一边问:“水晴走了?”

“嗯,没来一会儿好像就走了。”宁钰轩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无辜得很。

季曼但笑不语,喂着陌玉侯将晚膳吃了才道:“侯爷今日气色好了不少。”

“嗯,你照顾得好,没有高热了。”宁钰轩笑道。

季曼眯着眼睛,看着他道:“侯爷这天花莫不是太子传染的?听外头的消息说,太子好像也病了。”

太子府整个都被隔离了起来,三皇子暂代太子一切事务,帮着皇帝处理国事,最近也是风头正劲。

“兴许是吧。”宁钰轩吃饱了,靠在床边跟只懒猫一样:“我这一病,一大堆事就该轮到六部头疼了,唉。”

听这语气,怎么都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季曼一瞬间甚至有点觉得,这厮是不是故意在做什么事情?

“婉儿呢?”宁钰轩终于想起来问了一句。

季曼挥的时候终于到了。

“婉儿姑娘听说侯爷得了天花,就没有来主屋了。”她叹息道:“估计也是怕染上这恶疾。也是的,年纪轻轻花容月貌的,谁想死啊。”

宁钰轩抿了抿唇,斜了她一眼:“那你怎么不怕死?”

“都说了桑榆这是放不下侯爷,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季曼一边说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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