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雪 +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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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雪 + 番外-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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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恨主子,好想好想………可是她忘不了在她五岁挨骂哭泣时,有一双很美丽的眼睛柔柔瞧着她,递给她一只晶莹剔透的糖葫芦……笑着问她,她叫什么名字……… 
上天连恨都不愿意给她。 


孙颢一手打开牢门,令一掌击中慧晴的胸口,然而牢门尚未打开,掌心便已感觉到牢门一阵伴随撞击所发出的震动,接着地牢中再度回归平静。 
这样的安静令他心中不安,连忙打开牢门,朦胧间确定左小草倒卧在一旁的身体,横抱起如冰一样温度的身子冲离地牢。 
安兰几人早已经在外头等着,可所有人见着他怀里的小草时全都楞住了。 
他怀里的人儿没有一丝颜色,银白取代了发眉的乌黑,半睁的黑瞳呈现无神的银灰,连双唇也淡得几乎找不到色彩,除了自双手额上不停流下的鲜血,他怀中抱的不像是个人,像从雪地里诞生的雪妖。 



这就是字条里的结果吗? 
安兰上前抚向左小草,没有颜色没有温度的脸颊,除了触手的柔细外,就像是白玉雕刻而成的假人,小草额上的鲜血仍在流动,他却已经不晓得该怎样动手医治,这样的人还算是人吗? 



孙颢惊愕,惊愕里还带着无限的痛悔,很小心很小心不触动伤口地将鲜血抹去,不自觉取出伤药替他抹上。「小草…………」 
银白色眼睫缓缓眨动,朝声音的来触探手。「娘………你的声音怎么变了?」眼前白茫茫的,瞧不见娘在什么地方。 
「小草!」握住他向上探触的手,痛心在他耳边低喊。 
惨白的双唇绽放笑容。「娘的手好温暖,小草知道娘没有死,慧晴她骗我的,娘的手笔小草还温暖呢!」 
孙颢俊眸洒下泪水,滴在小草的脸颊上。 
小草疑惑。「娘为什么哭?娘别哭,小草一定会努力赚钱买一块田,一个小小的屋子,然后娶媳妇替您声好多好多的娃娃,所以娘别哭………」银白眼睫也沾染上泪珠儿,小嘴吐出的气息一次比一次微弱。 



「娘最近好不好?小草遇到很多很多的好人,我们一定可以………」莫名地,无神的眼瞳泪水越掉越多,自天而降的雪片与泪珠儿交融一起,额上的艳红像雪地里的落花般美丽。 
「小草……跟娘……一定可…可以幸福………」闭上眼前,浅浅的笑靥伴随泪花绽放,一瞬间连雪花落地的声音都是那样清楚,一片一片数不轻谁先谁后啪搭啪搭落在皓皓积雪中………… 



「小草!!」 




绛雪(下) 

曾经 
大雪纷飞的日子里。 
济南城有了一个传说。 
传说里富贵的孙家大少爷,在大雪里捉到一身雪白的妖精。 
有人看到孙家大少爷抱着如雪白的人儿飞快地回到孙家大宅,从此以后妖精便被锁在孙家,只有孙家的大少爷才可以窥见雪妖精的美。 
来自天上的雪妖有一头如屋檐垂冰七彩闪烁的银白色头发,美丽的眼瞳是可以西人魂魄的银灰,一身白晰的肌肤连来自天上的白雪都自叹不如。 
可是天上的灵,怎能留在人间,到了春天无雪的日子里,可以看见雪妖发出清澈的笑声,但那一双摄人魂魄的双瞳比秋风还要悲凉。 
悲与喜,怎么可能共存一身? 
因此传说中,被拘留人间的雪妖因为想念天上,所以疯了。 
疯得认不出别人,也看不清自己的模样。 
有人问,雪妖都疯了,为什么孙家大少爷还不肯放手呢? 
有人回答,因为孙家大少爷的心早已经被雪妖摄去,忘了怎么放手让他飞去。 

第一章 
他不懂为什么大家看他的眼光都很不一样,那眼神看起来就像是在告诉他你病了。 
真奇怪,他不过是想跟娘在家里头种种田、养养小鸡小鸭,可是每次他只要一拿起锄头,不但娘阻止他工作,就连隔壁的福来也会抢过他的锄头,把他抱在怀里对他很温柔的说话。 
说到福来。 
不晓得为什么福来跟他记忆里的不太一样,不但多长高了一颗头,还有很宽很宽的肩膀、很温暖的胸膛。最奇怪的是他不但没了媳妇儿,还改了名,把福来改成颢。 
福来这个名字不是很好吗?福气来,幸福来,为什么要改名就做颢呢?颢是什么意思啊? 
但是他比较喜欢现在的福来………嗯…不对……福来改名叫做颢了。他比较喜欢现在的颢,因为窝在他的怀里头很舒服,还常常拿好吃的食物、好穿的衣服给他跟娘,如果他肯让他种田养小鸡的话就更好了。 



娘还是跟以前一样叫他草儿,福来……颢总是叫他小东西,他才不小,已经十六岁了………唔……好吧!跟颢比起来他的确很小,到现在他还是搞不懂为什么颢可以长那么高,他却那么矮。 



最讨厌的是他偷偷问颢:「福…颢,你是不是偷偷吃了什么,所以才会突然长这么高这么好看?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也想这得跟你一样高一样好看。」 
他都这样不耻下问了,不耻下问是他刚刚学到的句子,可是颢却只是很无奈地瞧着他,好象在告诉他你的身高已经没救了一样。 
可恶! 
他才不会永远这么矮!要不是安大夫说他因为生病的关系,食量变小没办法塞进太多食物,他肯定会一次吃好几个饽饽,等有一天长得比颢还要高……嗯~~~长高就好,还是不用比颢高,这样他就没办法将整个人塞进颢的怀里头了。 



现下已经是仲春季节,四处都开满了花朵,昨个儿颢说要带他四处去瞧瞧,免得光长霉不长知识。 
他晓得自己没知识,不过可没笨到连人身上不会长霉都不清楚,他就没看过哪一个大活人身上长霉的。 
………… 
趁现在四下无人,他好久没种田了,现在正值春天,是插秧的好时节,虽然晚了一点……… 


孙颢跟安兰几人一到孙家后院另盖的一栋小屋子时,就瞧见一个白色的人影偷偷摸摸扛着比自己高的锄头往屋旁的一块小菜田移动。 
孙家在三个月前本来没这栋屋子及破坏庭园景观的小田地,那是为了醒来之后的左小草而建。 
左小草自那天昏倒在孙颢的怀中之后,安兰花了半个多月得时间辛苦治疗,终于将人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然而醒来后的左小草却……疯了,瞧见一旁替他拭脸的文娘便开心地喊娘,对其他人完全是一副恍惚的模样,眼中瞧不见熟悉及任何的情感。 



后来他还问文娘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不住在他们的小屋子里,看天气都已经步入晚冬了,必须开始准备春天要种的种子,还要翻土等待春天来临。 
那模样认谁都叫不醒,若是告诉他文娘不是他的娘,这里也没有小屋跟田地,小草马上会很辛苦地动脑袋想,然后想到一颗颗的泪珠不自觉滑下他还是一脸茫然,最后又会因为脑袋作疼而昏过去。 



他现在的身体很脆弱,根本禁不起这样的折磨,稍稍不如意就会昏厥甚至呕血。昏倒的原因是心里的逃避,呕血的原因则是因为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被玉凝香的药力所侵蚀,只要心绪稍微激动,僵化的血脉就会被加速的脉动冲破,导致体内出血。 



他们只能任他活在自己的幻想之中,文娘变成了左氏,孙颢成了福来,孙颖是城里的小二哥,罗念善则是有时候会来春湾看看他们的猎人小龙,孙家的仆人全成了春湾里的村名,只有安兰还是安大夫,但却已经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安兰。 



文娘心疼他所受的苦楚,干脆直接从自己的小阁移到孙颢为左小草盖的小屋子里,当左小草叫她一声娘的时候,她总为想起她那早夭连一面都没见过的孩子,因此心疼地将左小草抱入怀里头真诚地喊了声我的草儿。 



对孙颢来说,只要小草过得快乐,他愿意当他口中的福来,现在他不搓破他的幻想,只能每天跟安兰讨论着那儿有千年火莲实,如果再不得到这解药,小草的寿命就仅剩下不到两年的时间。 



他想要的是永远,是长长久久,小草不能就此离他而去。 
「左小草!你又想做什么了?」抢身过去将人给扛在手中,从纤瘦的双掌下夺走锄头丢给战在那里看好戏的孙颖。 
左小草不敢动,他晓得每次颢连名带姓的叫他时就是他生气的时候……可是他不过是想种种田而已,又没得罪他。 
「左小草!」最近他学会使用沉默攻势,一但明白别人在生他的气,他就闷不吭声假装耳背。 
「你以为假装没听见不说话我就不会骂你了吗?」移到椅子边坐下后将扛着的身体抬高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两人大眼瞪小眼。 
无辜的眼神开始带上委屈,本来就水汪汪的大眼不晓得的人一看还以为他快哭了。「你怎么可以骂我,你别忘记你是个邻居!邻居!邻居怎么可以管别人家的事!」用力强调邻居这个身分。 



真是奇怪了,他种田关他什么事,还骂得如此理直气壮,他自己也真是的,之前居然就这样乖乖的给他骂,真笨! 
对他的反应孙颢眉梢微扬。「谁说我只是你的邻居而已,可以管你的人除了你娘之外还有我!」话语间瞥眼给战在一旁的文娘一个眼色,文娘随及会意。 
「为什么!」莫名其妙瞪他那张笑得可恶的脸庞却忍不住脸红。 
真奇怪,福……颢怎么会长得这么好看啊? 
明明记得以前比他高不了多少,一脸忠厚老实的模样,现在跟他面对面的脸庞,一点也没有过去的样子,俊美得不象话,还笑得很邪魅没有半点忠厚老实的模样。 
捏捏他的小鼻头。「因为你已经嫁给我了,是我的妻子,我当然可以管你。」他可爱的小东西。 
挥开那只让自己窒息的手,左小草眼睛张得都快掉出来了。 
「你当我是笨蛋啊!我是男人!你也是男人!我怎么可能会是你的妻!」笑话! 
「要不然你可以问你娘。」 
马上转头看向文娘。「娘,福……颢说,我是他的妻子,您说好不好笑?我们两个都是男人耶!我怎么可能是他的妻子,您……」 
「草儿,你已经嫁给了颢没错,这里的人全都知道。」文娘好笑地看左小草张大一张小嘴,活向是见鬼了一样瞪她。 
「娘,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安大夫快看看我娘,她有些怪怪的。」担心地想溜下孙颢的大腿上前瞧瞧自己的娘亲是不是病坏了脑子,要不然怎么会说出这等根本不可能的怪事。 
孙颢当然是将人锁在自己怀里头不让他下去,结果换来两个白果果加一顿花拳绣腿。 
安兰笑着解释。「小草,你真的已经嫁给颢了,这事全城的人都晓得,每个人亲眼所见,是你自己之前病了一场才忘记的。」 
左小草张了嘴怎么也阖不起来,安大夫跟娘看起来不像是在骗他,连忙回头瞪住孙颢的眼,指指自己再指指他。 
「我真的嫁给你了?」他还是很难相信。 
换来的是点头及暧昧的笑容。「我们还同床共枕过很多天呢!我晓得你的腰上有一个朱砂痣,每次我碰碰你的耳朵的时候你就会满脸通红,胸前两个果实跟樱花一样美丽,还有你的………」接下来的话被一双小掌捂住,原本瞪着他的眼睛此时修得躲到胸前去了。 



「你怎么可以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个?」他的确是忘记了这些事,可是当他形容的时候,脑海中很自然的就会浮出他所描述的场景,可见自己对这是真的有印象,只是就像安大夫所说的一样,他生了一场病之后不小心就忘记了。 



他就觉得奇怪,明明记得福来娶了个媳妇儿,怎么醒来后却没这回事,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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