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总司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逃不掉了。
眼睛不经意的偷偷往土方那边看，刚好碰触到土方看向自己的眼神。然而，土方马上又移开了眼神。看到土方依旧一脸平静，并没有什么异样，总司莫名的感到一丝失落。
五
总司几乎是被大家又拉又拖的带到了原岛。
总司坐在那里不知所措的甚至不知道手该放哪里，只是红着脸低头尴尬的玩弄着手里的酒杯。
“喂，总司，你干嘛呢！这那么多女人都还没一个杯子好看吗？”原田大声嚷嚷着。
“哎，总司第一次来害羞嘛。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阿。来，总司，先选个女人吧，你看看总有一个你感兴趣的吧。”新八语气里满是调侃。
“啊？…”总司头埋的更低，脸红的样子远比施了胭脂的艺妓妩媚。
“这位就是冲田大人吗？没想到看起来那么斯文阿。”在座的一个艺妓边打量总司边说。
“是啊，早就听说冲田大人是传说中的美剑士，今天见到本人长得比想象中的还要清秀阿。”另一个艺妓也延眼神暧昧的盯着总司说。
这时，门外传来了人声。声音轻灵动听，屋内的喧闹一时间安静下来。
“让各位久等了。”随声门被拉开，门外一位艺妓俯首跪坐。
那位艺妓身着一袭洁白无尘的和服，黑长的发丝柔顺的飘垂于腰间。她缓缓抬起头，容貌清雅秀丽，一双紫色的眼瞳如湖水般幽静清澈。
眼前的人，不禁让人想起了落于血泊中的樱花，都是不会被世间的凡尘沾染的东西。
他娴静的缓缓走到土方身边，跪坐下来，动作温婉的为土方倒酒。
总司不自觉地偷偷抬眼向土方那边看去。他从刚才就注意到了，土方看他的眼神是他从来没看到过的。他很清楚地确定，土方对他的感觉是特别的。
“如夜小姐，你总算来了。我们来这就是为了看你啊。”原田首先不识趣的打断了短暂的清静。
“去！轮得到你吗。”新八用胳膊捣了他一下，使了个眼色。
“怎么了，总司也还没见过呢。”原田不明白新八的举动，莫名其妙的说。
“土方大人，这就是人称天剑的冲田大人阿，果然气宇非凡。”如夜轻声问。
“呦，你看你看，总司的女人缘就是好啊，连如夜小姐都对他感兴趣。”原田嫉妒的说。
那位艺妓微微颔首一笑算是回礼。“只是没想到冲田大人会那么年轻。”语气轻柔的说。
她正顺从的依偎在土方的身旁。土方一手搂着他，一手举起酒杯喝酒。
“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看都没看总司一眼，仍旧自顾自的喝酒。
土方这样的举动，让总司心里一阵说不上什么滋味的难受。土方兄，终究，对你而言，我…什么都不是。
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微凉的液体流过喉咙，一种畅快的凉爽，到达胃里却是火烧一般的烈热。
“总司，你快挑一个人啊，你不会是想要如夜小姐吧。从刚才就一直盯着她看，这可不行哦，如夜小姐可是副长的人啊。”
“是吗，你看上如夜小姐啦？你还真有眼光阿，之可惜如夜小姐只专门服侍副长一人。”这两人又开始一唱一和起来。
“不是，我，我没有…”总司一脸窘迫，一不小心掉落了手里的酒杯。
“怎么了，开玩笑，别那么紧张。”新八笑着拍着他的肩说。他当然不知道总司反常的举动并不完全是因为紧张。
总司如坐针毡，只希望快点有机会趁大家不注意离开这里。刚才的话又一次刺痛了他，他怕再这样下去他会没有办法再掩饰的好自己的感情。然而众人偏偏怎么也不放过他，无可奈何下唯有不断的叹气。
“总司，你太扫兴了。美女当前你不仅无动于衷还唉声叹气的，你在战场上的气魄哪去了？”
“就是，你这个一番队长太丢我们新撰组的脸了。不行，多少你得做点像男人的事。来，喝酒！”
相较之下，喝酒对总司来说倒是轻松很多，何况他现在不知为什么也很想痛痛快快的喝，彻彻底底的醉。
大概我现在做什么也没有人会在意吧。总司心里苦涩的想。
“哎，这还像个样子。来，咱哥俩喝个痛快。”
“喂，你们看着点啊，别让他喝太多。”近藤看着他们拼酒，不忘提醒一句，尽管知道起不了什么作用。
脸上挂着红晕的总司，半醉之下手舞足蹈的原田，坏笑着等着看好戏的新八…时间定格在这个瞬间形成了一幅热闹欢畅的画面。这幅画面印在在座的每个人的脑海里，然而却无法抵御时间如流水般的冲刷。
酒过数旬，席间的人有的醉倒在桌边呼呼大睡，有的退了席去做自己的事，已经清静很多。
外面夜色已深，微微刮起了盛夏独有的凉爽宜人的夜风。淡白的月光从窗外散漫到屋内，增添了此时的朦胧之感。
如夜为大家弹唱起来。弦歌悠扬，音色清婉。
总司也沉醉于此情此景之中，举杯独酌。感觉到眼前的事物片的越来越模糊，头也越来越昏，可思绪却依然异常的清醒。
“咳咳…”胸口的不适慢慢扩散，引得总司不时地咳嗽。
依旧举起酒杯，往嘴里灌酒，拿着杯的手却被另一只手拦下。
“别喝了。想醉的时候喝多少也醉不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嗯？”转过头，看到斋藤模糊的轮廓。
“想醉的时候…吗？”注视着斋藤轻声说。眼神黯淡迷离，犹如弥漫着薄雾的水面，看不到彼岸。
斋藤直直的望着总司的眼睛。与总司不同的，斋藤的眼睛中闪烁着锐利的光，就像冲破迷雾的那一缕阳光，虽然有些刺眼，却能带来一丝温暖和光亮。
总司被这种眼神刺的人稍微清醒了一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我…”刚想说什么掩饰，却因为一阵恶心连忙捂着嘴，说了声“对不起”就跑了出去。
到了外面，半弯下腰扶着墙，一边干呕一边咳嗽，却半天吐不出什么。只是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昏暗。
“没事吧。”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语气依旧是透露不出半点感情的冷漠，而轻拍他后背的动作却很温柔。
“土方兄？！”总司闻声回过头，惊奇的看着土方。
接触到土方看着自己的眼神，愣了一下，随后眼中似是流过了些什么，避开了土方的眼神看向其它地方。
“那个…你怎么出来了？”不知道该说什么，胡乱问了句。
“出来透透气。”看到了他的举动，却故意装作没察觉。
谁也没再说什么，两个人静静的对立着。
月色倾洒在他们身上，夜风轻拂他们的脸颊，徒增两人相对无言的落寞。
“咳咳…”原来夏日的夜色也是那么凄凉阿，这个夏天就要结束了吧。
“别在这里吹风了，你身体还没好。我们回去吧。”土方像刚才那样轻拍着他的背说。
“嗯？”总司没明白他的意思。
“回屯所。走吧。”不容反驳的说。
“那…如夜小姐…”还不知道怎么往下说，看见土方已经走在前面了。习惯性的追随着土方的身影，跟在他身边。此时情景的感觉很熟悉，很和谐。
夜很静，只有清风吹动树叶的声响。
月光下一前一后两个拉长的身影。
他们沿着鸭川河畔走着，月光照射在微波荡漾的水面上闪烁着跳跃的光辉。
总司小心翼翼的跟在土方身边，保持着两人之间应有的距离，时不时地抬眼偷看土方的侧脸。而土方却始终只是看着前面径直往前走。
刚才土方和如夜两个人的一幕一幕不断在脑子里徘徊，不断的重复刚才的场景。
土方兄，你现在在想什么呢，想如夜小姐吗？你有想到过我吗？
总司终于明白斋藤那句话的意思了。“想醉的时候喝多少也醉不了。”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脑子也有些不清醒。可唯独真正想忘记的事却鲜明清晰地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这时，走在前面的土方突然停住了脚步。总司本就脚下虚浮走不稳路，见土方停下来不及反应差点跌倒，被土方一把拉住。
土方并没看他，等他站稳后，又转过身背对着他。
沉默了一会儿，说，“那种地方不适合你，以后不要去了。”语气有些深沉。
“是吗？那适合你吗？”声音虽然不大，却明显不像平日里那么温和。
总司的态度让土方微微一惊。他很了解总司的脾气，以他的个性是不会这么对人说话的。究竟是什么事让他这么反常？
“你在发什么脾气？”语气更加严厉了些。
“我没有。”声调提高了些，脸上丝毫没有了往日的微笑。
这种令人压抑的空气在两人之间僵持了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土方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说，“我也并不喜欢那种地方，无聊的逢场作戏而已。在我看来，女人都是一个样子。”
“可是，对你来说，如夜小姐是特别的吧。”总司本是个性温和的人，见土方这样态度也平静了许多，但语气中深深的忧伤却未曾退去。
“是啊，在我眼里，她确实有些特别。”眼睛看向很远的地方。
总司心里虽然早就知道，但听到土方亲口说出来，心里还是一阵令他难以呼吸的痛。这种同慢慢占据了他整个肺腑，几乎窒住了他的呼吸。
土方突然似是明白了什么，嘴边隐约散开了一丝笑意。
“你很在意她吗？” 仍然保持冷漠的语气说。
“我…你看他的眼神不一样，我 从没见过你用这种眼神看过任何人。”总司躲过土方的问题不答。
“任何人吗？”土方猛然转过身，注视着总司。
两人面对面的距离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总司感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不由自主地抬起眼睛，碰触到土方近在咫尺凝望自己的眼神。
那是一种深邃如大海的眼神，一种似乎包含了许多东西的眼神，一种…似曾相识的眼神。
总司的意识仿佛被深深吸入了这种眼神之中，只是呆呆的回望着土方的眼神，早已忘记自己该如何反应。
“即使不太一样，她对我来说也只是一个艺妓，只此而已。”土方轻轻的说，语气异常温柔，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总司。
土方的这句话，立刻唤醒了总司本已沉寂的心。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这表示我还可以期待吗？
虽然并不很明白土方的意思，但那一如往常灿烂的微笑已然挂在了脸上，让本来漆黑的也瞬间多了一抹柔和的光亮。仅这淡淡的一抹光亮便足以温暖整个暗夜的凄冷。
“土方兄…”总司换了副认真的表情。犹豫了一下，然后似是暗暗鼓了鼓勇气说，“对不起。”
“怎么？道什么歉？”土方不解的问。
“前段时间让你担心了。”总司低着头说，像是做错了事在认错的孩子。
“好了，别说这个了。”土方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宠溺的拍了下他的头。“走吧，天都要亮了。”
夜色依然漆黑，却不再凄凉。
夜幕下万物都似已沉睡，只有天上的星星在调皮的眨着眼睛。
土方看向天际的尽头。
总司阿，你知道吗？她让我觉得特别，只是因为…她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你。总司阿，那种眼神你不觉得熟悉吗？那是我从第一次见到你一直到现在对你都不曾改变的眼神。第一次见到你…好久以前的事啊… …
天际的尽头延伸到很远，很远… …
土方突然明白，原来，天空…没有尽头，有的只是身边永远追随着自己的那个身影。
第三篇 过错
一
夏末
侧耳无希声，在目皓已洁。
“总司。”拉开门，空空的没有人影。
加紧了脚步，道场那里传来的激烈的打斗声。
总司那张往昔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