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你们这是要杀了他们？”一直沉默的达纳兹叫了起来。
鸣人微微一挑眉，觉得有趣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他的血继不错。”路玖在佐助斩下再不斩的人头后，突兀的说了这么句。
鸣人和佐助快速的对视了眼。
“他还是个少年啊。”并没有听懂也不打算多想路玖那句话的达纳兹见佐助顿住，急急的叫道，有些苍白无力的想要阻止。不是不知道这个少年也是想要他性命，可是他是那么年轻，达纳兹不是那么无情冷血的人，“既然领头的这个……再不斩的忍者死了的话，也没必要杀他吧？”
“……”佐助沉默了下，将刀收回刀鞘。
达纳兹一喜。
“达纳兹先生，因为我们的身高……”鸣人微笑着对达纳兹比了下身高，然后指了指地上的卡卡西，“卡卡西老师能不能麻烦你……？”
“哦哦，没问题没问题。”达纳兹连声答应着，就怕他们反悔一般，背起卡卡西就往自己家方向走去。三个小的也紧随其后。
他并不知道的是，待他们一行远离，另一个身影从树丛旁闪出，赫然是小樱！
原来在达纳兹不知情的时候，她已经分出了一个影分身随他们离开，此刻的她则是本体。路玖蹲在水无月白的身旁，用一种奇特的眼神打量着他。然后她站起来，看向另一边的灌木丛。
“……阿飞？”她歪了歪头。
前面不过是热身，那是鸣人和佐助给卡卡西看的一部分真实。现在才是她的舞台，也会是一部分真实，但是更多的是误导和虚假。前者不会失败也不会有什么不良后果，但是后者，她要下的赌咒太大。
宇智波斑缓缓的走了出来，路玖看着那可笑的漩涡型面具——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掩藏面部表情的好道具。比如现在，即使路玖也无法在他不开口的状态下，知道他的心境。
“你知道我在？”宇智波斑说，声音有些低沉。那不是阿飞的语调。
路玖歪了歪头，宇智波斑直觉的觉得眼前这个小樱有些不太对劲，和从前有点差异，但显然，确实是本人。
就在他想进一步开口问的时候，他看到了那双好看的翠眸露出了一种近乎茫然的神色。然后那头樱色的发泽开始慢慢变深变黑，最后那双眼睛也连带着过渡到了黑，而后又转成了红。
三勾玉的写轮眼，定格。
“……泉……奈……”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一字一顿。可是却奇异的没有颤抖。
那双有些放空的眼眸渐渐对准了焦距一般，看向了宇智波斑，仅仅是安静的看着。
那里没有憎恨，也没有温暖。
什么都没有。
宇智波斑屏住了呼吸，仿佛是在等一个判决。
他早就知道春野樱是泉奈的转世，本以为是失去了记忆纯粹的转世，但是现在看来，情况比想象的更复杂。
那个宛如前世泉奈一般会温和笑着的孩子确实是泉奈。
但是她的体内，也许还存在着另一个泉奈——那是经历过一辈子腥风血雨，尔虞我诈，最后被亲哥哥和族人背叛后，只能对着爱自己的女孩说‘杀了我吧’的灵魂。
两个都是泉奈，哪个斑都无法熟视无睹。
好像是过了漫长的世纪，最后是泉奈先撤回了目光，他蹲下身子，打量了下那个水无月族的少年，然后抬起头笑着说，“是个很罕见的血继哪，对吧，斑？”
斑有些恍然，好像回到了很早以前的时候，那时候泉奈还会叫他‘哥哥’，也是拿着这种语气和他商量各种事情，说各种话题。
“啊。”他说，除此以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路玖笑了笑，有点漫不经心——她在扮演着另一个泉奈，一个对斑知根知底，一个为斑牺牲过后的弟弟。
她是宇智波泉奈，也不是宇智波泉奈。可是这样接近黑暗的人，反而才是她的本来姿态。
“那么斑就帮我收留他吧？也许会很有用也说不定。”路玖摊了摊手。很自然的说。
“泉奈……”斑摘下了面具，定定的看着那熟悉的发色，那双不应该出现在宇智波家族人之外的三勾玉的双眼。“你……”他顿了顿，忽然笑了起来，语气也轻快了很多，“如果是泉奈拜托哥哥的话，哥哥帮泉奈达成愿望的啊。”
这句话，是曾经斑无数次对泉奈说过的算不上誓言的约定。
他注意到泉奈听到这句话时候越发变得淡漠的笑容，心中一紧。
“她的经历，我都知道。”泉奈指了指自己，这个她，双方都心知肚明，“斑，不要算计她。”
斑错愕的抬起头看向泉奈，对方却没有看着他的意思，他唇边的弧度过于虚渺，让人心惊。
“她就是我，我就是她。但是她宛如前世小时候的我，就好像我在重复着走着一生。”泉奈直到这个时候，才迎向斑带了一种震惊隐含惊痛的视线，“我本来想对你说‘放过我这一世’，但是似乎真的很难。因为我不会放任你对九尾出手的。”
“……”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怎么办，斑？”路玖忽然上前，抓住斑的手，斑低下头，他感受到泉奈小小的双手冰冷到刺骨，忍不住回握紧，像是希望能够传递过去些许的暖意。“哥哥。”他听到了这个久违的称呼，却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因为泉奈的声音。
明明是很平静很平淡，但是他就是觉得心如被刀一下又一下的割，他能觉到那平静下暗含的曾经的痛苦。
“哥哥，我以为，我不恨你的。”他说，“死前的时候，我都觉得我没有恨你。我早知道结果会如此，到那一天来临，也不过有种无奈和……认命。”
“……”
泉奈抓着斑的手忽然用力，“可是我连死都不得安宁！都是因为你！”那柔和的语调霍然变了，成了一种冷冽的凄厉，“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斑！”
斑几乎喘不过起来，同时也不敢置信。他本以为泉奈在生前已因为自己的背弃足够痛苦，但是万万不曾想到在死后泉奈也不能安息。
“你告诉我，泉奈。”斑抓住泉奈的胳膊，急切的看着他，“究竟是怎么回事？……泉奈！？”
怀中的人仿若是突然间就失去了意识，黑发迅速变回了粉色。斑怔然半晌，才惊觉留有前世记忆的泉奈不知为何离开了。
24
24、第八章 试探 。。。
卡卡西再度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一转眼，就看到了一边笑的温润的少年。
有那么一瞬间，仿佛是被晨曦的光蛊惑，卡卡西将眼前的男孩再次和那个温柔的师长印象重叠了。
金发蓝眸。连气质都带上了7分的相似。
当年的上忍，无论是谁见了他，都会少不得感慨一声——漩涡鸣人，到底是他的儿子。
“卡卡西老师，早上好。”鸣人对上卡卡西有些晃神的黑眸，笑意更深，“我们已经到了达纳兹先生的家里，需要吃点什么吗？”
真是善解人意啊……
卡卡西回过神，有些无力起来。漩涡鸣人，并不是波风皆人。
波风皆人的笑，没有那么虚幻。不同于鸣人那样滴水不漏的礼貌话语，波风皆人的关心，是实实在在的。
“嘛，不急。”卡卡西没什么精神的靠着床头，“之后你们怎么处理的？”
“佐助斩下了再不斩的人头。”鸣人看似随意的拉过椅子坐下，回答卡卡西的问题。
卡卡西见他说这句话时脸色完全不变，心下有些不确定，他究竟对自己的学生不了解到了什么地步。
“但是那位少年。”他一顿，“被我们联手打败后人带走了。”
“……！”卡卡西皱起眉头。
“那个人没和我们敌对的意思，似乎仅仅是要带走那个面具少年。”鸣人说起谎话不打稿子不眨眼睛，“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也便作罢了。”
“你怎么想这件事，鸣人？”
“面具少年和再不斩是一伙，而那个救他的人，和再不斩应该不是一路的。”
卡卡西点点头，很实在的推断，也挑不出错。
“那么卡卡西老师，你继续休息吧，我便不打扰了。”
卡卡西看着那个男孩一步一步走出去，脊梁笔直。仿佛是生来的高傲。即使万座山压着，也不会弯下腰来。
他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他不否认这一刻，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了。
鸣人和佐助，你们想要的，是什么呢？
在你们心中，木叶对你们而言意义又是什么？
还有……你们的过去……你们是如何作想？
太多的问题环绕，偏偏一个都问不出口。
本该如纲手或者木叶丸一般被敬为公主少爷，却因父亲的无私而无辜成了牺牲品，被排斥的九尾人柱力。
还有那本来幸福高高在上的宇智波族二少爷，却被敬爱的哥哥灭族，一夜之间，一无所有。
他们都是经历了黑暗与不幸的孩子。可是在那最艰难的时刻，没有人伸手将他们拉出黑暗。
不，有的。
不期然就想起了那双湖绿澄澈的眸子，卡卡西想起了三代说到向着鸣人伸出手的女孩子。
就是那样的女孩，让他们这些因为压力而屈服的上忍都觉得难堪不已。
四代于他们如此大恩，可是对于他那受到迫害的孩子，仅仅是伸手，他们也没有做到。
卡卡西仔细回想着和他学生相处的点点滴滴，脸色缓和了下来。
是了，是了，就算对于别人如何排斥，但是那几个孩子互相之间的羁绊和在意，却是真真实实的。
有想要守护的人，就好了。
而他，也会用时间来对着这群用层层刺来保护自己的孩子们知道，必要的时候，他是个可以信任的长辈。
卡卡西想通了这点，放松下来后又有些倦意的睡去。
另一厢，鸣人径直的进入了走廊尽头的另一间房间，带上门，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反而是一种罕见的忧心忡忡，“小樱怎么样？”
“……还没醒。”佐助看了眼依旧躺着没什么知觉的小樱，脸色有些发黑。
他们都知道随行的小樱是影分身，晚上的时候他们就感觉到小樱正身的归来，同行的还有另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气息。
耐心的等到第二天早上才去见小樱，见到的是小樱不知原因的沉睡。
阿九警告鸣人斑也许还在附近，鸣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他知道十有八九是小樱还在做给那不知隐匿何处的斑看，可是他就是免不了担心。这点佐助是一样的。
他们三人，谁也少不了谁。
谁出了事，剩下的两人都不会善罢甘休。
这样深刻的情谊和羁绊从他们互相扶持走过最黑暗的时刻开始，就注定了永恒不败。
如他们所料，斑确实隐匿在不远处的树上，他实在放心不下泉奈。
那样突兀的出现，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小樱没醒过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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