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主的傻兒外卷─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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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主的傻兒外卷─风起云涌-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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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明白……爹爹明白……”

 

  凤韹缓缓收气,逆流的气息让他不适地睁开双眸,瞅见的便是那娇小的身影,苦恼地埋头生火,巴掌大的小脸满是脏污。少年忙了半晌,才磨出那点点星火,便欢喜得不能自己,好似要大声欢呼一样。

  这是……他的孩儿、他的惜儿……就是一点小事,也能让这孩子欢喜成这副模样,如此轻易——便满足的孩子。

  为何……他从前都不知道、都瞧不见呢……?

  那个惹人怜爱的孩子,为何他曾经这般厌恶这孩子……当初,他究竟是如何下得了手?如何能一次又一次地……将这孩子拒于千里之外?怕是,著魔了罢。只见,少年又往那火苗上加了些乾柴,孩子气地用袖子扇了扇,嘴里不知在喃些什么,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眨眼……

  凤韹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到这孩儿的时候——有多久的事儿了,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一样,差点儿就记不住了。

  那时候,对了……那早产的孩儿,不过是两个掌心的大小,全身红彤彤的,难看得像只小猴儿。其实,很久以前的他挺喜欢小孩儿的,柔软得让人忍不住疼爱。然而……他还记得,从那老奴手中接过孩子的时候,只有唯一的情感——恨、无尽的恨。

  柳莣,久得都快让他记不住模样的女人;那与他纠缠了将近十几年的女人。说来,也是他将她的父亲囚禁起来,不能怪他如此……毕竟,当年的事,她的父亲没少掺和。

  他天生薄情。

  在分宅,他瞧见那孩子的时候,瘦巴巴的,一身脏乱……更像只难看的小猴了。他原便没想过善待这个孩儿,却也真真没想要折磨这孩子。只是,那无知的孩儿,却自个儿贴了上来。

  “咳咳!”凤惜被烟呛得直直咳嗽,凤韹心中一跳,却见那少年抹了抹脸,仿佛没事一样。担忧的神情硬生生收了回去,在那少年回头瞧著自己的时候,鬼使神差地闭上眼,半会儿,便听见少年舒了口气。

  他的惜儿……让他如何不——深陷其中。

  他记得,那时候在分宅的小丑儿,一双眼眸满是恋慕地瞧著自己,小声地唤著:『爹爹……』

  每月,他都会到分宅一趟。那时候的凤宁和凤瑕皆是单纯的孩儿,凤宁的轮廓与柳莣相像,倒是凤瑕的性子和样貌,都似极了他们的生父。他原想,好好疼爱这两个孩子……

  然而,那被打得满身是伤,躲在一角的孩儿,才……才是他的……

  其实,他都知道的。

  他的宽容,却只给了他的一对侄儿。对那孩儿,余下的,却是怨恨和无情。没有尊严地苟活,像个奴儿般地的乞食,受人白眼、唾骂……那是他的孩儿。甚至,到后来——他伤了他。

  只是,他却将所有的过错,全部归咎在那孩儿身上。仿佛,那孩儿理当受这种苦。最后,却演变成—— 一种报复。当那丑陋的身子又添上新伤的时候,他……甚至,曾经觉得快活。

  那孩儿赤著双脚,追著马车,一步也没敢缓下。那时候,他笑得欢畅,似是十年来的恨寻得了宣泄的地方。

  原来——他是想让那孩儿,死在那个地方。

  他不如天算。

  从头至尾,回首这一切……只剩下那呆坐在湖边的影子,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身子,枯枝般的四肢,小脸上没有一丝完好的肌肤,落寞地瞧著湖中的倒影,惊恐的眸子里,只有深深的孤寂和卑微。

  当他惊醒的时候,那孩儿已经被推到谷底,分不清梦境和现实。那孩儿不论是清醒抑或是呆傻的时候,都会叫著:『爹爹……凤惜……』仿佛是在告诉他人,自个儿有了名,就叫——凤惜、凤惜……

  这本该是理该给予那孩儿的,却成了一个无意的施舍。就像是恩赐一样。那孩儿说自个儿名字的时候,眼里的神采,如此动人。却不知,这些皆是最大的讽刺。

  凤惜将袖子卷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踩入水里,一双眸子眨啊眨地看著水中悠游的鱼儿,喃喃道:“好大的鱼啊……”呼了口气,猛地一扑,摊开手心,却什么也没有。凤惜眼巴巴地看著鱼儿从自己眼前悠然游过,瞪大了双眼。

  凤韹瞧在眼里,宠溺之情洋溢于面上。

  上天……何其残忍,却又何其宽容。

  当他以为,会一辈子错过那孩儿的时候,上天却将那孩儿又还给了他。

  “惜儿。”

  凤惜吓得急急回头,果真见那绝美的男人瞧著自己,嘴角微微扬著,更是让人觉得亲近。凤惜如今却是羞红了脸,颇为难为情地低首。“爹爹,我、我在、在抓鱼、鱼、鱼……”

  怎料,凤韹却低首淡笑,肩颤动著,凤惜更是脸红。凤韹强压制气流的逆转,脸上难掩柔情,徐徐道:“让爹来罢……”

  凤韹这才要站起,霍地,水中溅起了异样的浪花。凤惜吓得呀呀大叫,凤韹立时跃上前,将那少年拥入怀中,冷声吼道:“何人!”

  迷蒙中,却见那身影于水中跃出,优美地翻转数圈,轻功极俊,妖媚的眼角瞥向少年,瞧见凤韹的时候得意地挺直腰身,手中却抓著几条活蹦乱跳的鱼儿,跃至那父子跟前,对著凤韹哼了哼,颇是高傲地甩了甩湿漉漉的秀发。

  凤惜呆呆瞧著,不由得惊叹道:“珞哥哥……你好厉害……”

  男子闻言,脸上腾地染上红晕,娇羞地抛了一个媚眼,却活生生把另一人气得脸色发白。

 

  凤惜怎么也料不到,眼前这两人一凑在一起,竟是将自己完全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只见那两人一个干脆闭目养神,另一个目光炙热,一双艳红的眸子眨啊眨,时不时就要提爪挥去,每每都要凤惜低声唤道——“珞哥哥……”

  那人才会像是让人逮著的小猫儿,稍微安分了些,待凤惜又在为他们三人今晚的膳食忙碌的时候,方又虎视眈眈的地瞅著那脸色铁青的男人。

  凤惜日前随水如云走遍了大江南北,虽说一般这些杂事都是一路陪行的尉迟夕代为料理,然而,凤惜到底还是瞧多了,即便笨拙了些,却还是懂得些窍门的。只是,这泉水里的鱼,鳞片难去,凤惜用稍微锋利的石子刮了好一会儿,弄得十指生疼,也未去除干凈。

  一边,凤韹倒是真给另一个人弄得烦了,原是恨不得将其诛灭以免夜长梦多,可凤惜方才的厉色,他此刻却深深记著。心中不免还是有些欣慰,只道这孩儿终于有了些许脾气,却因这孩子难得的愤怒实际上不是为了自己,一时间倒真是苦涩难耐。

  此时,要是他真伤了那疯子,惜儿……怕是会怨恨自己的罢……

  凤韹眼眸微垂,瞅见那娇小的少年,忙碌的模样儿,眼尖地瞧见那十指通红,不由得苦笑。他的惜儿……

  虽说凤韹此刻发丝微微紊乱,白色锦衣蟒袍亦是脏污,可却不见丝毫落魄,那一抹笑亦是让这绝美的男人显得温和柔美。当年,庆王便是因这一抹笑,而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如今,凤韹年岁渐长,面色却依旧不减风华,不见苍老,这便又是凤氏一族绝代芳华之故。

  “惜儿。”

  只见,少年的小耳动了动,而后便是一个激灵,急急回头,战战兢兢唤道:“爹、爹爹?” 凤韹因少年这稚气的举动,心中渐渐涌起一丝甜意。而后,便上前接过了凤惜手中的活儿,瞧见那可怜的鱼儿,沉默半晌,带著七分无奈,三分笑意道:“给爹爹忙罢。”

  少年一听,耳根微微一红,只得诺诺道:“我、我再去填些柴火。”凤惜方转头,一拐一拐地走没几步,又听见那声叫唤:“惜儿。”

  只见,凤韹解开了那身蟒袍,凤惜愣愣瞧著,倒是一边的玄衣男子腾地跳了起来,整个人缠到凤惜身上,搂得密不透风,眼中满是敌意地瞅著凤韹,咬牙切齿的模样儿。凤韹冷眼瞪了会儿,身上余下内袍,却见他将那洁白的袖子撕落一角,瞪著吟珞,便道:“惜儿的脚踝伤了,你去将方才的果子磨成粉,拿这绸子去粘些水。”

  冷声哼了哼,“切忌捂热了,将粉抹在惜儿伤处,拿这绸子包扎好。”吟珞目光狐疑地瞧著凤韹,只见凤韹冷声一笑,“要是惜儿明日消不了肿,或是你待会儿哪里弄疼了惜儿,我便要你千倍偿还。”

  这一黑一白地乾瞪了还一会儿,只把凤惜瞧的心中暗急,正要开口,就见吟珞极是不情愿地跺了跺脚,一把夺过凤韹手中的绸子。凤韹却是一言不发,别过头去,怕是正在暗恼——不知是为了自己将儿子亲自往情敌手上送,还是为了那几只鱼的惨状……

  ×××

  连著几日,凤韹不食一物,但凡料理了一切,便径自到另一处闭气打坐,每每凤惜悄悄上前,凤韹睁眼便道:“惜儿,爹爹无事。”说罢,又闭上了眸子。凤惜呆呆坐在一边,另一头的吟珞倒是让人冷落了,颇哀怨地坐到凤惜身边,沉默地拉著凤惜的衣袖。

  一入夜里,凤惜用杂草盖地,留了一处给凤韹,睡前总要走到凤韹那儿轻唤一声,见那脸色苍白的男人睁开双眼,久久瞧著自己,而后,又是一声叹息,道:“惜儿先睡罢。”凤惜无奈,却又不敢忤逆爹爹的话,只好一步一步走著,频频回头,让吟珞睡到了嘴里头,好声地哄了几句,这吟珞才欢欢喜喜地阖上眼去。

  凤惜却几宿难眠,悄悄睁眼瞅著月下的另一人……爹爹,怕是有事瞒著自己吧……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

  然而,少年却不知晓,夜里寒凉之际,总有个身影,将身上的外袍轻轻覆盖于少年身上。只是,那双凤眸对上同样阴冷的红色眸子,森冷一笑,轻声道:“你也不必这般瞧著我,此番境地,无论是你我二人,惜儿放不开。”那红色眸子微微闪烁,而后……逐渐黯淡。

  沉默良久,凤韹却霍地道:“刹神诀不比一般,你到了第四层已足矣,再练下去你纵是无人能敌,可却神智失常,再也认不得惜儿,终是一条末路。”

  红色眸子一睁,伸手,搂著少年的腰身,徐徐收紧。

  “我自知此生亏欠惜儿良多,纵是再容不得你,若非万不得已,我不会伤你。” 凤韹眼神一厉,道:“这已然是我最大的宽容。”

  无论是谁,都无法忍受和他人分享自己的瑰宝。

  只是……

  与其让那孩子流泪,不如在自己的心上划开一道口子,久了……就会麻了,不去想不去恼,只要那孩子欢欣,又有何妨……

  ×××

  那壮硕的汉子站在崖上,与一边的白衣卫士相同,腰上和手上缠绕著坚不可摧的锁链。“这峡谷极深,众兄弟们千万留意,每隔两个时辰便上来!”曹帅大手一挥,正要攀巖,不知何时那韩公子由后头追上,大声骂道:“你这蠢牛!你身上的伤还未全好,这是要活生生把我气死么!”

  奈何,汉子却听不进韩公子的骂语,直把韩公子气得直直跺脚,著急不已,哪里还有平日那戏谑的嘴脸。倒是由后走上的水如云冷眼瞧了眼韩公子,道:“你家那口子自是有这等能耐,你这般毛躁,可是要你家那口子心绪紊乱,误了正事。”

  韩公子一顿,咬牙,又跑到悬崖处,看著缓缓向下的曹帅,急急一吼:“晖!万分小心,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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