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的报复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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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具的报复 下-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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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我。” 



方树人要阻止我,可他又不能把我打翻在地,也不能把虾和鱼全倒在他怀里席卷一空,所以我还是在帮他剔鱼刺剥虾壳。当然,我可并没有安下好心帮方树人剔鱼刺剥虾壳,哼,要不我这是折磨他呢还是让他享福呢。凡是经我手剔过的鱼肉都成肉蓉了,剥过的虾更是分不清哪是哪,我满脸诚恳的笑容往方树人碗里堆,他脸都皱成苦瓜了,可还是全吃了下去,算他识相!老实说要是换我的话我是死也不会吃下去的,虽然手有洗得干干净净,但……看看那堆被我又捏又掰搞得好象是嚼过再吐出来的东西……恶…… 



这顿饭方树人一直不停地试图说服我放弃叫他主人,放弃服侍他的做法,我就站在他旁边一直不停地往他碗里送菜,带着微笑请主人用餐。方树人看来吃得很难受,我想他过后恐怕要吃两颗胃药才可以。我也不好过,直挺挺地站了快一个小时,而且肚子也开始有点饿了。 



“我吃完了……叫厨师帮你热一下,再炒两个小菜吧。” 



“主人不需费心,我不会逾越的,我就吃这些就行了。”我装得诚惶诚恐。 



“都冷了,会吃坏肚子的。” 



“主人宽厚,不过玩具只要吃残汤剩水就够了。” 



方树人终于受不了了,眼睛一瞪,桌子一拍开始发飙:“我什么时候给过你吃残汤剩水!我一时说了句气话,你需要这么样子吗!” 



我立刻跪下来,五体投地,声音颤抖:“主人息怒,主人息怒。以前是我不懂规矩,现在我再也不敢了!”道歉都没一句,还想要我改主意?舌灿莲花也别想,何况他舌头上跟长了倒刺似的,说出来就让人怒火攻心。 



哗啦啦一片巨响,方树人把一片碗盘扫到了地下,冷油残汤泼了一地,碎瓷片飞溅,我头上被一颗小碴子打了一下,不由得哎哟一声,庆幸他没有直接拿盘子往我脑袋上砸下来,而是把那些碗碟摔到了我的另一边。还没想完,方树人两步到了我旁边,把我拉起来抱在怀里,上下乱摸乱翻,饱暖思淫欲啊,这就是典型例证……:“伤到了吗?在哪里?我气火攻心一时欠考虑了。” 



呃?看来我还把方树人的人品看得太低下了点儿,原来他还是有点良心的,而且似乎也还算比较关心我。我不慌不忙等他把我全身都查得差不多了,才慢条斯理回答:“主人,我没事。就算有事,您只要换个玩具就行了,反正玩具也是损耗品。” 



方树人猛把我往外一推两眼喷火刚要开口,看我往后踉跄,赶紧又把我拉住,这一拉他就顾不上继续燃烧眼里那两团火,估计可能还把刚刚想说的话也忘掉了,大瞪着两眼呼哧呼哧只剩冒烟的份儿,嘴里的白雾喷的跟蒸汽火车似的。 



“主人,您别生气,气大伤肝,您得保重龙体啊,您还没给大清朝留个皇子皇女呢,可不能就这么去了,那可是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下对不起黎民百姓……”为了练习跪姿下午很看了一下清宫连续剧,说起台词来那叫一个顺理成章。 



方树人脸上开始带了点青色,我不敢再继续撩拨他了,不然恐怕他就得起杀心了:“主人,我来收拾地上,您去忙您的吧。九点钟我给您送咖啡和点心。” 



方树人脸色越来越青,看着真碜得慌:“……叫吴嫂来收拾就行。”吴嫂是方树人请的,专管家里清洁,可是和家里其它佣人一样,都被我找借口打发开了,我总不能让他们来看我跪在地上一口一个主人的奴才样。 



“……主人,家里没别人了。” 



“那就放着等明天他们收拾!”方树人旋身上楼,又停下来说:“如果你非要收拾,用扫把,别用手拣——小心划伤。” 



他还是挺为我着想的。看着他上楼时肩膀都垮下来的背影,透着颓丧,我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随即在心里回放了七八遍他昨天晚上说我是玩具的镜头,重新燃起阶级仇恨。这次绝不能轻易让步! 



九点,我准时给方树人送去了咖啡和点心,这些都是我第一次干,包括泡咖啡。我反复泡了五次,直到最后一次才终于冲出难喝得好象泥浆一样的咖啡。 



端着托盘到书房,很有礼貌地轻轻敲门,说:“主人,我送咖啡来了。” 



“进来。” 



我用下午从日本电影里学来的礼节,托盘高举在头上小步走进去, 然后跪下:“主人,您的咖啡。” 



方树人把托盘接下,放在桌上,把我拉起来,脸色难看的和咖啡有一拼:“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这样下去?” 



“主人不喜欢我这个玩具吗?”我用谄媚到恶心的声音说。 



“不要叫我主人!” 



“主人,请喝咖啡。不过我是第一次泡咖啡,可能会不合主人的口味。”丑话先说在前头,往不往下跳就看方树人自己了。 



方树人有点呆滞地看着那杯从外观上看就很象泥浆的咖啡,最后还是端了起来,眉头都不皱一下,一口一口的,慢慢地把它喝完了,我的下巴要掉下来,难道他的味觉系统已经失灵了? 



“……要怎么样才能让你不再玩这套把戏?” 



“我不明白主人您要说什么。主人如果希望,可以命令我。”我好象真的有演戏的天份啊,至少也有编台词的天份。 



“我怎么能命令你!如果那样……如果那样……我岂不就是真的自认为你的主人了吗……”他的声音有点抖动,渐渐低下去,手撑在桌子上,捧着头,不再有动静了。 



我悄悄地拿起托盘,退了出去。方树人……好象有点可怜,我是不是过份了?还是不要玩了吧,万一这个死变态总裁慢慢的竟然乐在其中怎么办?想象一下他得意洋洋把我当奴隶使唤的样子,我差点把托盘掰下一块来。不行!还是要多给他点教训,省得他以后还爬在我头上作威作福! 



十一点,放好洗澡水,去恭请方树人入浴,问“主人,要不要我帮您擦背”的时候,他看起来快要脑血管爆裂的样子,把我赶出了浴室。 



大约十一点半,方树人穿着浴袍出来了。“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也穿着全新的浴袍,在他的大床上向他行跪拜礼:“主人,我来伺候主人呀。” 



方树人的牙齿咬得吱吱乱响:“……你要怎么伺候?” 



我用严肃慎重得好象在念学术报告的声音说:“主人,随便您要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拒绝。玩具是没有自己的意志的。”然后再一个头磕下去。 



我好象听见有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哦……方树人把他擦头发的毛巾恶狠狠地甩到我身上,然后象只失去平衡的恐龙一样狂奔而出,沿途制造着各种噪音。 



我心满意足地躺进方树人温和松软的被窝,微笑着闭上了眼睛。欺负人真的是件很愉快的事情啊。 



22 



主人和玩具的游戏持续了近一个星期,光凭皮肤的感觉也能知道方树人身边的气压越来越低,快低到马里亚纳海沟里去了。每次我跪在地上捧着加料咖啡或颜色恐怖的衣服或熨糊了的报纸敬献给主人时,都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被电离化了,我就跟跪在台风眼里差不多。 



眼看方树人心情是越来越差,濒临崩溃边缘,我的心情就越来越好。下下跪算什么啊,说一些恶心的话算什么啊,看方树人的脸色倒好象恨不得给我跪下。每次低着头毕恭毕敬喊主人的时候,我都暗自笑得发抖,姓方的,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你就充分体验一下想把我当玩具的后果吧。 







早上七点半,我在闹钟的狂鸣中打着呵欠起了床。捧着闹钟发了几分钟的呆,才慢慢回过神来——自从住在方树人这里,早餐有人做,上班有车接送之后,很久没这么早起过床了,我的生物钟拒绝和闹钟同调,不承认现在是起床时间。 



又呆了两分钟,要不是考虑到对方树人的复仇计划,我肯定一头倒回温暖的被窝里了。方树人,算你好福气,我自己是从来不动手做早饭的,今天就便宜你一回,让你进一步感受一下玩具的体贴。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冬天从又暖又软的被窝里爬起来。慢吞吞地穿好衣服,洗漱完毕,我下楼进了厨房。自己住的时候,偶尔还用电烧杯煮煮面什么的,搬过来后,就彻底地奉行了君子远疱厨的格言,从来没踏进厨房半步,靠它最近的距离就是半夜饿了在饭厅的小冰箱翻东西吃。 



姓方的就是有钱,厨房都比我以前租的房子大,当然也比我的房子干净。我在厨房里转了一阵,每样东西都拿起来看看又放下,每个柜子都打开乱翻一阵,最后觉得:这真是一个我所不了解的世界啊。各种莫名其妙的工具,还有贴着连英文都不是的奇怪标签的各色瓶瓶罐罐,要不是它们都无一例外地发出明显属于可食用品的香气,我几乎要怀疑我是进了什么实验室。 



按照小说或者电视上的惯例,我现在应该用烤箱烤上两片吐司,然后弄上什么培根火腿鸡蛋牛油奶酪之类,再煮杯咖啡端到方树人床上去——可是,这一堆莫名其妙,都发着亮晶晶的光的机械里哪种是烤面包箱?就算找到了,能指望我成功地把这从来没用过的玩艺操作成功吗?培根又是什么东西?早餐时大概吃过,不过它认得我我可不认得它。奶酪和牛油,我愣是没在有中文或者英文标签的容器里找出来,也只好放弃。还好鸡蛋和色拉油总算认得,看着真是倍感亲切。 



端着早餐上楼去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真是快达到圣人的境界——有人象我这么宽宏大量完全不记仇的吗?虽说遭到了那么大的侮辱,可我现在一点也不恨方树人,真的,我一点都不恨他。想到他在享受我提供的服务时将会出现的表情,我就觉得心情愉快得不得了,可惜我不会吹口哨,没法抒发我的兴奋。 



推开我那间基本没睡过两次的卧室,总裁大人正蜷在床上睡得香。每天晚上我都在他床上恭候他的大驾,而方树人头两天是面沉似水拂袖而去,第三天起干脆直接睡在我房间,将他那张超舒服的大床彻底让给了我。 



轻手轻脚过去,跪在床边高举托盘——这算不算举案齐眉?——然后用自己都感到恶心的谄媚声音温温柔柔地叫:“主人,该起床了。” 



很有耐心地连叫了三四遍,方树人翻了个身,他的眉头紧皱着,很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看到我的一瞬间,他很愚蠢地张大了嘴。嘿嘿,原来社会精英早上没睡醒的时候也会有这种样子嘛。我心里暗笑,表面上恭恭敬敬地又把托盘举高了点:“主人,请用早餐。” 



方树人呆呆地张着嘴,看看我,又看看托盘,似乎渐渐想起昨天的事来,脸色立刻阴了两分,嘴巴也闭上了,很不快地哼了一声,把被子掀开开始穿衣服。我立刻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起身殷勤地帮他提着衣服:“主人,请让我帮您更衣。”嗯,只要入了戏,这些台词说起来可真顺溜,我是不是有演戏的天份呀,或许当初考大学的时候应该去报电影学院才对的。 



方树人没有拒绝,因为平时帮他搭配和整理衣服就是我的工作。不过我跪在地上要帮他穿袜子的时候他的表情就僵硬起来,恶狠狠地拒绝了我。我追着他到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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