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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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知秋-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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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厉害,居然连咱长安出了名的毒舌都打败了。” 
“是啊?………” 
我挑了挑眉,笑着向周围看着我窃窃私语的人们点头回应。外人看起来,我的表情是玩世不恭,风度翩翩 
,不急不徐,从容不迫。可谁又知道,我微笑的背后是怎生的痛苦啊,“咕噜咕噜咕噜……”人声嘈杂, 
谁也没听到我的腹中如雷的叫声,真的——好饿啊! 
“寒公子?”老管家颤巍巍地走到我的面前,一双眼睛不停端详着我的脸。 
听得对方居然一口道出自己的姓氏,我不禁一愣。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在满地都是古人的两千年前,居然有 
人能够认识我。 
顿时我的激动兴奋之情无以言表,一把抓住那老者枯瘦的手,急切的问道:“老伯,您也是从21世纪来的 
吗??” 
“21世纪是哪里?寒公子,您几年没见就不认得我了?” 
“我应该认得您老人家???难道……您……是我失散多年的亲人?看年龄——难道您是我的爷爷!!? 
”我天马行空的自我幻想和演绎着,我很少这样失去理智过,真的很少。 
“我——咳!咳!”老人家似乎有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咳嗽了半天,一口气差点没有上来,只是连连摆 
手:“小老儿实在不敢当!不敢当!” 
“公子不是姓寒?”  
“正是!正是!”我点头如捣蒜,既然不是我爷爷,那我也希望能够他乡遇故知,就算不是故知,起码让 
我知道有个和我一样倒霉的人能和我并肩作战啊。 
“公子是叫寒飞叶??” 
“对!对!我是叫寒飞……,飞叶??老伯,您认错人了。”一盆冷水当头浇,我被迫恢复了理智。 
“不不,绝对不会认错,您就是寒公子,脸上痣的位置都没有变,怎么可能会认错?难道您不姓寒吗?” 
“这……我倒是姓‘寒’,但是我叫知秋。” 
“那您的字,和号呢?”老人又问。 
“我的字……,老伯我没有字也没有号。”我懊恼自己居然还为此想了半天,真是兴奋过头连自己姓甚名 
谁都给忘记了。 
“那麻烦公子再想想,是不是自己还有其他的名字叫飞叶的。” 
“我想……这还用的着想吗?我自小就这么一个名字,没事我起那么多的名字作什么?”我有点不耐烦了 
,您老当真以为我饿傻了吗? 
“可是,长的再象的两个人不可能连痣的位置都一样啊!” 
“可是您真的认错人了!”我饿的头晕眼花实在没有力气和他争辩,转身就想走人。 
“寒公子,是……我家主人跟您最熟,您只要跟我回趟家,是不是立刻就知道了。” 
“可是我是不是你口中的寒公子,应该我本人说了算吧?你家主人难道是阎罗王,连人家是不是投错胎都 
能看出来?”我故意把话说的难听点,本想把这个有点糊涂的老先生给气走最是省事。 
谁知道他居然点了点头,说道:“我家主人虽说不是阎罗王,但也相去不远了,他乃当朝宰相,但寒公子 
与主人是至交,两年前,寒公子莫名的失了踪,可把主人给急坏了,四处派人寻找,却始终音训全无,没 
想到公子自个回来了。” 
这么一闹,少年倒也不急着跑了,他似乎找到了更有趣的事物。在我身上打量了几个来回,不知心中拐了 
几个弯,然后便满脸堆笑的行礼道:“我姓冷名真,家父是当朝宰相冷青云,我家就住在前面不远,欢迎 
寒大哥到府上同爹爹叙旧。”说完朝老管家挤眉弄眼,老管家连连点头。这会一少一老倒合作的亲密无间 
了。 
宰相吗?印象中都是大腹便便的样子,宰相肚里能称船嘛。那种权贵之地,恐怕不是我这平头小老百姓能 
待得住的,于是我拱手道:“敝人乃一介书生,同宰相叙旧恐怕我无福消受。何况我真的不是你说的那个 
寒公子。”  
“寒公子,就算是小老儿认错人了吧。”老管家将我拉往一旁同我咬起耳朵来。 
“可老夫本来也打算请公子担任小少爷的先生。今日小老儿亲见公子同小少爷一辩,便知寒公子非等闲之 
辈,小少爷古灵精怪已经吓走几位先生了,如今看来,这一职非公子莫属。” 
“哦?”我笑出声,这位老伯才不是等闲之辈哩,正面不能说服还懂得迂回之策,可这人不是随便认的啊 
!于是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 
“是呀,是呀,寒大哥,那些先生太笨了。”那个叫冷真的小少爷也插嘴道。 
这么大的孩子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没大没小,还满肚子心眼,爱拉修女这几年刚收养的几个孩子和眼前 
这小子差不多年纪,整天和我混在一起,总是把我气的跳脚,可日子长了,也是有感情的,看到冷真,不 
禁让我又想起他们。 
“是吗?少爷聪明过人,只怕在下哪天辩不过你,也会被人骂为笨先生。”我冷着脸说道。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老管家察颜观色,一个劲的在旁边打眼色:“少爷,要尊师。” 
得到暗示,冷真立即曲身一百八十度的道歉,“对不起啦,寒大哥别生气。”恭敬之态表露无疑,惟独眼 
中的那一闪而逝的奇异光彩再加上脸上隐现的诡异,让我不得不加以提防。 
这孩子看起来倒也有趣的紧,与其另谋他路,倒不如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况且胃老兄也在那里拼命的喊着 
同意。我权衡利弊,便问道:“老伯您能做的了主吗?” 
“呵,呵,我在冷家待了几十年,主人和小少爷都是我带大的,这点主我还是做的了的。”老李管家捻着 
胡须道。 
“那请先——” 
我被李管家领到一处府邸。看门的看着我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后立刻挤出两泡眼泪:“寒公子,您可回来 
了。大人可惦记的紧啊。” 
恕我见识浅薄,此种欢迎的阵仗,是头一回见。吓的我噔噔的猛退两步,差点从台阶上跌下来。 
“顺子,你快去通报老爷。”老管家用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爆栗,打断了他哭哭啼啼的声音。 
“哎——,好好!”他用袖子在脸上蹭了几下,鼻涕泪水一并抹去,转身便一溜烟的消失在七折八拐的回 
廊上。我看了看自己的袖子,不着痕迹的把双手背到了身后。 
随后我跟着李管家也拐来拐去的,究竟进了多少门,拐了多少弯也记不得了,最后终于走进一个大厅。 
中央直挺挺的站着一个男人,大概就是那什么劳什子宰相了,不过倒也没有看到什么翩翩的大腹。远远的 
看着背影,身材还算可以,走到跟前不由得咋舌,好高的家伙,居然比我高出半个头,这家伙是不是吃了 
增长乐? 
“主人,寒公子到了。” 
来时的路上听李管家说,眼前所谓的主人也是他一手带大的,情同父子,然而这位忠厚的老人仍是谨遵主 
仆身份,不肯逾越半分。 
那人听到声音立刻转身,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不由得抬起头用同样不示弱的眼神瞪回去,这人的眼神看 
得我浑身的不舒服。好象要穿过我的身体直入灵魂的最深处一般。 
他审视着眼前与他对视的我,嘴里喃喃道:“是飞叶,没错。”接着他的目光上上下下的在我身上巡视了 
一翻,最后停留在我的下巴上。我知道他在看我下巴上那颗倒霉的痣,仿佛那痣是颗印章,凭此就能认定 
我是他失踪两年的好兄弟。早知道有今日,我在21世纪的时候定要去美容院把它给做掉,省得回到两千多 
年前了还招惹麻烦。 
“贤弟,两年不见,你不但没有变老,竟然比两年前更加年轻,似乎有返老还童的迹象。神采更胜当年。 
”他的眼神透出了一种激动,可是语调却是平顺之极。“开始我听顺子说你回来的时候也不相信,可是当 
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一定是飞叶。” 
我当然知道自己有多年轻了,来时的路上听那老管家说那寒飞叶与这宰相乃是朝中同僚,年纪相当,估摸 
着也要有30岁左右,我才十七岁,长的年轻也是正常的,如果以我的年纪看着还和30岁的人差不多的话, 
那岂不是未老先衰,未来无望了?  
我拱了拱手,礼貌又客气道:“宰相大人恐怕是认错人了。在下只是一介布衣草民,只想在府上谋个西席 
之职以求温饱,同大人口中的寒飞叶并无任何瓜葛。” 
“你的眼神和当年的飞叶一模一样,寒飞叶是李叔外唯一敢直视我的人。” 
我咧!他是不是有点自恋啊。光凭这一个理由他就确定我是两年前无故失踪的故人,也太草率了吧?而且 
我干吗要怕他哩?虽然他个子比我高,胳膊比我壮,可能吃饭的时候也比我能多吃两碗,再不然就是头上 
比我多顶乌纱帽,一看就是统治阶级的嘴脸。再看看我身着白色布袍,发缠白丝带,虽然眉目如画,身姿 
挺立,门外微风吹过,白衣阔袖也是飘飘袅袅的,可任谁看来也只能算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而已。 
不过我输人也不输阵嘛。不卑不亢,气定神闲,目光坦然。虽没有身高的优势,可自我感觉气势上绝对不 
会输给眼前这个比我高半个头的家伙。毕竟他的官阶是宰相,不是“宰人”。 
不过想想也是,这年代也没有什么整形的方法。传说中所谓的易容术恐怕也是后人瞎扯的吧?一见到长的 
一样的人就乱认,也不算过分。可如果当事人是我,就有点受不了了。 
“宰相大人,请你看清楚,我不是你的故人,我从来没有来过长安这个地方……”看到宰相大人仍旧一脸 
的不信,我咬咬牙把脸凑的更近一些,并努力的眨着自己一双眼睛十分郑重严肃地说道:“请宰相大人您 
看清楚,在下不是大人的故人,在下从来没有见过大人。请大人明察。”并且做了个九十度的揖。够虔诚 
的吧? 
“你说你不是寒飞叶可有什么证据?”宰相大人眼中的激动终于退去了一些。 
“证据?大人想要什么样的证据呢?”我脑中快速的搜索着可以用来做证据的东西。 
“你的生辰八字,籍贯。待我查明你原籍老家确有你这个人之后,我自会相信你。”宰相大人说话有理有 
据,我无法反驳,可是真的是不凑巧,他要的证据正是我所没有的。这下子真的百口莫辩了。我心里不由 
得苦笑。 
“在下无父无母,生辰八字连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能告诉大人呢?可是在下的确不是寒飞叶。”我不得已 
只好装出满脸哀戚之相,以博取宰相大人的同情心。 
“这样的解释如果是你,你会相信吗?” 
“很难。”我看着他平静的回答道。 
“你的相貌同他一模一样,就连唇边那颗痣的位置都分毫不差。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我不由得联想到20世纪一个女性药品的广告:“难言之隐,一洗了之。”我是有难言之隐,但 
是却是这个时代的人所想象不到的,还是不说为妙,省得落了个妖言惑众的罪名。 
“并无。” 
“你的性格,态度都改变了,但这无法证明你不是飞叶。我猜想你一定是因为某种苦衷而不愿与我相认, 
不过不管你是不是飞叶,现在你都无处可去,你不是要做西席吗?就在府里住下吧!其它事以后再说。” 
说完摔门而去。 
“大人——我真的不是。哎呀!”大门在我鼻子前关上。 
“如果不是,你就立刻从这里滚出去。”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 
“果然是封建社会下的产物,人人都蛮不讲理。”我捂着鼻子走开。 
唉——,吃饱了饭,精神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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