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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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上)-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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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闭嘴。”谢天麟懒洋洋地翻了个身,背对着单飞,“算了,无聊透顶的舞会,我不想回去了。”

  目光从优雅的肩胛骨滑落到半掩着的性感的臀部,大脑的活跃区已然不是语言中枢,“……什么舞会?”单飞觉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个智障,他为此感到非常烦恼,不过……谢天麟确实有一个非常性感的身体,“‘要你命’二〇〇六的现场发布会?”

  “给你个惊喜——是个慈善晚会。”谢天麟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吓坏了吧?可怜的低能儿。“

  “哦……披上羊皮的狼。”单飞哼了一声,道。

  谢擎早几年前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打入上流社会,他用表面正当的买卖来提高自己的身价,扩大势力范围,用漂白的方式来保护自己的黑暗面,用黑金为漂白铺路,最可恨的是,他取得了不俗的成绩,这就是为什么单飞的一干伙计头痛而又束手束脚的原因。

  “不,我们谢家从来都不是狼。”谢天麟的声音缓慢而模糊,“我们都是……狮子。”

  狮子?不,绝对不!“我就知道你们吸血而生,”单飞讥笑道:“猫身上的还是狗身上的?”

  “……”不是习以为常的反唇相讥,单飞觉得自己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压抑的沉默,“你不会明白的……”最后,他听到谢天麟低声说,随即,传来了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我该走了。”谢天麟抓起他的外衣搭在胳膊上,把带着污渍的那一面隐藏在里面,他拉开车门,“混蛋,你居然没锁车门!”

  在单飞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被抛弃在忽然间显得非常空荡的车厢中。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就比如一直酝酿着,企图拐弯抹角地打听一下谢天麟感觉如何,对于刚刚的……运动。

  虽然是理所当然,他没有多少让男伴高潮的技巧,但单飞无法克制自己的不适——他不想让自己在谢天麟的面前表现得很差劲,然而很显然,谢天麟他该死的绝对不会缺乏可以用来进行比较的经历。

  “不会这么差吧?”捂着自己的脸,单飞闷闷地说:“甚至都没有挽回名誉的机会……”

  他开始怀疑,谢天麟对他的兴趣是否已经完全丧失。

  或许,这是他们二人唯一、最后一次的机会。

  除了性,他们还有什么?还能期望从对方那里得到什么?

**凡◇间◆独◇家◆制◇作**

  就像是普通的one night stand,单飞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一晌欢愉,然后各奔东西。

  如果说,他的生活有任何一点点改变,那么大概是指……哦,他只是觉得有必要提高一下自己的某些技巧,这是很重要的——就算他不是一个good lover,他至少应该是一个good fuker。

  这当然不是为了某个叫做谢天麟的个体,单飞得照顾到他今后几十年里可能遇到的所有伴侣。

  不过……《性爱宝典》里,会有同性性行为的介绍吗?拿起一盒《神奇的地球》的影碟,他盖在目标书上一并拿起来时:心里忽然有点疑问——手中的这两样东西,到底哪一个是烟雾,哪一个才是他真正想要探究的内容。

  狮子?

  那是他们最后一个话题。

  狮子是什么?

  狮子是最大的猫科动物,它们以凶残和勇猛在草原里称王。跟狼不一样,狮子可不是一种团结到适合群居的动物——没听说过狼会吃自己的同类,但狮子会。因此,幼小的狮子过着一种动荡不安、朝夕难保的生活,能活下来的几率非常低。

  无论是公狮子还是母狮子,都没有教导幼狮生存技能的习惯——它们忙于其他的事情——生产是一种存在于基因中的本能,但当第一次张开眼睛的时候,狮子就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狮子之间的争斗壮烈而残忍,因为失败的雄狮被遍体鳞伤地赶出它的领地之后,它的后代势必会无一幸免地被吃掉或者咬死,它的女人则归新领主所有。

  没有奇迹,狮子在数学方面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天分,它们甚至能够计算出母狮子的精确孕期,任何在不适当的情况下被产下的幼狮都会被咬死——因为那不是它的血统。

  而幼狮,在有幸长到勉强成年的时候,就会被赶出父亲的领地——王只能有一个,它需要开拓自己的土地,找自己的女人。

  通常,达到目标的唯一途径就是——撕咬。

  有时候,为了让自己在入侵其他雄狮及其后宫的领地遭遇到的战斗里,能有力地控制局面,年轻的雄狮会寻找一个同性的伙伴——它们只是伙伴,在开辟领地时相互帮助。

  如果有幸赶走领地中的雄狮,那么,这年轻的狮子也会毫不犹豫地咬死或吃掉落败者的后代,然后把其后宫收为已有。没有仁慈,只有血腥——这就是狮子,它们的基因中有着生存的本能,从张开眼睛的那一刻起,它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世界。

  《神奇的地球》里就是这么介绍的,残忍的猫科动物——狮子。

  单飞不知道是不是这才是世人眼中的狮子——至少跟他以为的有一点点不一样,或许,《狮子王》中的温情给了他少许错觉。

  确实是适合生存的生物。单飞关掉DVD,靠在沙发上。

  他拿不准谢天麟是什么意思——谢家的人都是狮子。

  是说攻击性的黑暗本能吗?还是说他靠近单飞的原因——另一个年轻的同性伙伴?

  那么他想让单飞跟他一起做什么?

  又或许他只是随便说说。

  只是一个形容性的名词而已,单飞认为自己花费的精力太多了——他似乎是把它当作解读谢天麟的关键,有这种可能性吗?又有这个必要吗?

  心灵深处有一个十分微弱的声音,它说是,那天晚上,那个黑社会就是想要告诉你这个——那么多废话里,他想说的只是这个词。

  抛去那个……可能……十分糟糕的……性爱过程,让他迅速地离开的,大概就是这个。

  妈的,想得真是太多了!

  单飞站起身,到了跟同伴们约好的时间了。

  他希望他的同伴能够体谅他想保留隐私的苦衷,但并不是假装没有发生过任何事。可惜这似乎很难,尤其在这么短短的几天内。

  不过至少他们在努力,聊天时尽量小心翼翼——好的出发点,糟糕的结局,单飞暗中叹了口气——或许还需要点时间。

  “婚姻生活怎么样?”他问。

  “非常好!”卢锦辉呷了一口啤酒,“结婚有助于保持活力……我想,我会青春永驻。”

  这可不是大家心目中想像的答案,六道目光瞬间就沾在了他的脸上。

  卢锦辉换了个坐姿,“就像回到了幼稚园,每天都在争吵。”他吐了口气,“闭上你们的嘴。”

  虽然令人不愉快,但比较容易接受。“毕竟……”叶利艰难地说。

  “闭嘴。”卢锦辉断然接口,“算了,我知道,一个糟糕的开始,就是失败的百分之八十。”

  他的蜜月旅行很糟糕,但这绝对不是他的错——这无庸置疑。

  大约有五分钟时间,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换个话题?让我们回避‘婚姻’、‘家庭’、‘生活’、‘孩子’以及诸如此类的关键字。”卢锦辉打破了沉寂。

  “那我们还能说什么?”杨帆转向他,问道。

  “我没说不让你提女人。”卢锦辉反驳道,于是他成功地把视线转向了单飞。

  “我没有!”单飞抗议说:“……这个月……这个星期。”

  “哦?吸引力大不如前了?因为近来的广告力度降低了?”杨帆笑道。

  “Shut up!”单飞不是个开不起玩笑的人,但他此刻确实无法接受这个玩笑,“我不是个戏子,我不用这个泡妞。”

  “……只是个玩笑,你知道。”杨帆讶然道。

  “不好意思……”单飞揉了揉太阳穴,“刚遭遇点挫折,在这方面。”他疲惫地说,认为是眼睛的过度操劳导致了轻微的头痛。

  “挫折?说出来听听!”卢锦辉积极地道:“呃……可能得到点帮助。”

  “帮助?”单飞反问道,不,完全不是问句。

  “得了,牺牲一下自己,你不觉得有点太闷了?”叶利笑道。

  “……”愤懑的目光从面前的三个伙伴脸上兜了一圈,“好吧,狮子。”

  “啥?”回应是三双不解的目光。

  “听到这个词,你们怎么想?我是说第一反应是什么?”

  “新的脑筋急转弯?变态杀手心理测试?”杨帆饶有兴趣地道:“答案肯定不是‘勇气’了?”

  “我没说可以用排除法回答。”单飞摇头。

  勇气?能不能代表多数人对“狮子”作形容词时认可的含义。

  勇气。那么他是在说这个吗?一只老鼠有勇气喜欢一只猫。哦,不,算了,谁是猫谁是老鼠还很难确定,如果谢天麟真的是一头狮子。

  单飞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做填空题——太多可能的答案,除了谢天麟本人,没人能够回答。

  他们的游戏或许已经结束,或许没有,这要看谢天麟。单飞肯定现在终止的话,他完全能够把自己收拾得很利索,无论如何,他无所谓。

  或许终止这对大家都好,非常好。

  “权力?”卢锦辉对自己提供的答案比较有信心。

  谢氏,权力。

  听起来更像了。

  单飞晃了晃头,扬起眉,“给你们五分钟。”他站起身。

  “五分钟?”杨帆靠在椅背上,大叫道:“跟侦探玩猜谜?算了!一分钟都用不上我们就能找到答案,事实上,三十秒。”

  “别让他太匆忙,弄脏了地板或者裤子,不适合单警官的形象。”叶利接着道。

  单飞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上次你弄脏的鞋面刷干净了吗,阿利?”在叶利将手中的酒瓶子扔过来之前,他躲进了洗手间。

  时间还早,这不只可以从洗手间和酒吧里客人的数量判断,墙壁上小盒子里剩余的……保险套的数量,也是有利的佐证。

  不过,单飞猜测今晚BURNING BAR有点过分冷清。

  当灯忽然黑下来的时候,他才打开烘手器。所以他的第一反应是,自己造成了一个小短路事故,但他很快就明白不是:暖风依旧不紧不慢地包裹着他的手掌。

  除了细小的水滴声,就是烘手器轻微的“嗡嗡”声。

  单飞蓦地意识到,自己是这片黑暗中的唯一一个活物——他们只是—个一个地离开。但没有人走进来。

  缓缓地,他把手伸向枪套,轻轻地抽出来。想要不发出一点声响地打开保险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幸亏烘手器还是开着的。

  单飞想,也许就是这个原因,所以他才没有听到脚步声。

  只有那声门响,才证明有人已经来到了门口。

  “警员,别动。”他说,枪口对准了来人的眉心,“转身,两手放在头项的墙上。”

  “哦……”

  入侵者就那么做了,他趴在洗手间里的墙壁上。而且还非常合作地分开双腿,“就这么开始吗?”他笑着问。

  “该死……”单飞吐了口气,下弹收枪,“你他妈的在干什么?”

  “挂上个‘清洁中’的牌子,关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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