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影  作者:清雨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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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影  作者:清雨龙-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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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萧


  自从中学、大学同学兼死党和室友的萧萧流产呆在家里,而那位罪魁祸首萧萧的饲养员又出国公干以后,杜晚的每一天都象在打仗。在家要照顾萧萧,忍受萧萧的烂脾气,在公司,她还要陪着小心,围着她那极其苛严的工作狂老板宋天成团团转。虽然名为总经理助理,可是杜晚就象是宋天成的私人秘书、贴身仆人、随行保镖。谁让她从宋天成回国创业起就跟着他了呢?谁让她生就一幅好人脾气和任人践踏都不坏的筋钢铁骨呢?谁让她看起来总是如此开朗,人人都把她当垃圾桶倾倒,好象她吐纳无限,没有底似的呢?
  杜晚恼火的冲着电话大喊:“萧萧,撑不住就滚回老家跟你老妈哭去,我又没生你,也犯不着养你,你非要弄到我工作也丢了,两个人回家排排坐你就高兴了是不?”
  手机啪的一下合上,杜晚黑着脸走进宋天成办公室。
  “你这个月第三次请假了。”宋天成头也不抬。
  “我必须回去,否则就得坐警车回去了。”杜晚低声下气的说。
  “这种情况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下星期,我保证。”杜晚想,实在不得已,被萧萧骂也得通知双方家长。
  “这种情况下星期还不结束,你就得结束你在这里得工作。”宋天成没有表情的说。
  “是,我知道了。”杜晚在心里咒骂着老板的扑克脸,一边往外冲。
  “还有,今晚的宴会必须出席。”宋天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是……”杜晚叹了一口气。
  回到家,萧萧快昏过去了,下体一直流血。
  杜晚晕血,看到萧萧这样,脸比萧萧还白,她呻吟着“阿弥陀佛,上帝保佑”,给萧萧打包,然后上医院。
  “又不是你流血,你晕什么?”虚弱的萧萧还有心情和杜晚逗笑。
  “萧萧,这是第三次了,要是你有什么好歹,我怎么和你妈交代,不行,我怎么着也得告你妈去。”
  “敢!杜晚,这是我的事,我不想父母担心。”
  “那就不要玩火呀。”杜晚受不了的说,“没见过有了小孩了还这么疯玩的。”
  “我怎么知道我怀孕了,我又没有当过妈妈。”
  “服了,萧大侠,请受小女子一拜。”杜晚翻白眼。
  “哎呀,免礼免礼。”萧萧的声音不觉小下去。
  杜晚一边骂,一边将萧萧扶进怀里。
  到了医院,杜晚还没来得及安顿好萧萧,就被年长的女医生叫到一边。
  “你们是怎么照顾孕妇的。这个年头的年轻人,不和老人住,又没有经验,常常怀孕了也不知道,还做各种有伤身体的事情,你知不知道这样是很危险。孩子没有了事小,伤到母亲,有可能会因此不能生育……你们必须参加学习班,学习如何科学的了解掌握自己的身体,做到优生优育。”
  天呀,难道萧萧肚里的小孩是她弄出来的不成,回头看看萧萧苍白憔悴的脸,杜晚叹口气,她觉得萧萧才是她的小孩,处处需要人照顾。
  终于脱得身来,杜晚坐下来边给萧萧扒橘子边抱怨道。
  “被教训得头都臭了,为什么每次都训我,又不是我做下的好事。”
  “小爸爸。”萧萧戏谑道。
  “你还笑,等你家饲养员回来,我不扒他层皮才怪。”
  “对了,今天接了TOTO的电话,说下个月要举行全年级的聚会,顺便为小凤仙接风。”
  “哪个小凤仙,中学还是大学聚会?”
  “林凤吉呀,她可是我们中学同学最早结婚的,而且还是跨国婚姻。”
  “哦,好象中学、大学上一圈下来,我只认识你了,真是孽缘。”
  “你还记得纪离么?”
  杜晚心念一动,纪离坐在树上喝酒,若隐若现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自己好象已经做了一辈子灰头土脸、让人使唤的打工族,那段时间想起来晃若隔世……
  纪离是他们学校长得最漂亮的男生,原本是极得师长宠爱得乖宝宝,上了高中以后,性情突然大变,不仅成绩一落千丈,交往的人也鱼龙混杂,旷课、打架,流连于游戏机室,甚至是禁止未成年人入内的娱乐场所,当时作为学生会风纪委员的她没少跟在他后头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杜晚,在想什么?(2)班的纪离你还记得么?就是我好迷的那个呀。”
  “恩,萧萧,我晚上有应酬,可能没法赶过来陪你,你自己要小心。”
  “又是那个大魔头?杜晚,不是我说你,你可不要太惯着他了,他现在予取予求的,你暧昧的态度要负上一半的责任,你们这种关系,到头来吃亏的是女方。”
  “是、是,被我惯坏的不止他一个吧,你知不知道我这个月彻底破产了!”
  “哇,我的事怎么能比,我和你是十年的交情呀!你忘了每次去我家,我妈都给你烧一大桌好菜,你哪次没吃得精光?要跟我算,饭钱拿来。”
  “罢了,罢了,反正是被你赖上,我认了。”杜晚边说边走出病房。
  十年?若加上初中,离开那个站在遥远彼岸的十三岁小女孩也有一个对折了吧。自己和萧萧做了十年的同学,三年的室友,活到现在,倒有大半的时间混在一起,相同的衣着品位,相同的口头禅,相同的食物,相同的朋友圈,相同的一切娱乐活动,她有时都分不清到底谁是自己谁是萧萧。
  唯一不同的是她们看男人的眼光,萧萧选了她家饲养员,于是愈加被宠成现在这个天真的样子,而她……
  当杜晚和宋天成陪同来自北欧某著名通讯公司高级商务代表步入古香古色仿明请花船时,船上的节目已经开始。
  船顶的音响,放着语意不明的歌曲,穿过人们的喧闹,仿佛时从江两岸的高楼里传来:“爱,不要说出口,一说出口就作废。”
  游船上人声鼎沸,杯盏交错,沿着运河,载着一船的浮华穿行在珠光宝气的城市森林中。
  一股江凤涌入游船,将杜晚一绺发梢拂落在眼睛上,随风而荡……
  杜晚瞥了一眼门前雕花的红木正冠镜,镜子里映出一个云髻高束,化装精致,包裹着合身名牌的丽人,高傲冷漠而公式化的笑容让杜晚自己也怔了一下。曾几何时,偷穿妈妈高跟鞋、在镜子前搔首弄姿的小女孩已经长成了这样一个陌生的女人。杜晚松弛了一下脸部肌肉,当江风再度拂动那绺头发时,杜晚在舒畅中对着镜子淡淡的一笑,——这才是她,那个潜藏在内心的少女,今天她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年度最重要的客户。
  宋天成是个非常聪明老到的人,他精心选择这样一个带着强烈中国色彩、奢靡眩目的场所来招待外国客人,从一开始就分散了他们的戒备;同时又邀请了分管相关项目的官员以及银行经理相陪,更提供了令人信服的氛围。这种策略明显的起到作用,看他同沃德曼交头接耳频频讨论的样子,杜晚确定这单大宗生意是有戏可唱……
  如果,那天没有遇上纪离,也许杜晚的全部重心都会放在她那英俊不凡的老板上,注意他如何跟对方的首席谈判代表谈笑风生,如何跟同席的政府官员和银行经理周旋神采飞扬。
  宴席席首向来是有人演出,今天的节目却是哑剧,其实不管演出什么,演员都和身后的明代家具、元朝瓷器以及墙上的名人字画一样,不过是游轮档次的标记,没人会比看墙上的装饰多看一眼席首的演出。
  可是,那天的演员偏偏是萧萧喜欢的纪离。
  纪离仍然如此俊美,面具般无缺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和杜晚记忆中的那个少年一模一样,所以杜晚一眼就认出了纪离……
  他旁若无人的表演,沉溺于自身的世界。杜晚一下子想起萧萧当年迷恋他,拉着自己到处追逐他的身影的时光,萧萧惯于和她分享一切,自然也分享着少女的初恋,只是她们的方式大不相同,萧萧是爱慕,杜晚却是满学校逮这个名声在外的坏学生。
  很多年以后,杜晚承认,萧萧爱上的纪离是个有魔力的人,当纪离想要星空时,挥挥手就可以将星空呈现,当纪离难过时,整个世界都会为他下雨。并不是说纪离有超能力,而是纪离具有将他的心情传达出来的力量,——使人宁和安定。
  正是这种力量吸引着杜晚,让她暂时忘记了那个自大、严厉的老板,凝视着纪离而不自知,甚至没有察觉,自己浮在眉宇间的惆怅和寂寥都落在纪离眼里,也没察觉他因为她的注视,眸子里的迷离转为幽幽的深沉。
  


宋天成


  午夜散场,微醉的宋天成非常兴奋,因为生意即将谈成,协议需要修改的地方还有很多,霸道的他硬拖着杜晚回办公室加班。
  天蒙蒙亮的时候,宋天成趴在办公室里的小卧房沉沉睡去,少了令人生畏的意志力和行动力,宋天成和平常男子没有两样,杜晚不知这样看了宋天成多久,才叹了口气,离开双人床。
  她用床单包起身子,在大窗台前眺望城市的早晨,望着蚂蚁王国一样的地面,风飕飕的,思绪如潮水纷踏而来。
  这就是她光鲜的单身贵族表象下的真实。
  不知道是宿醉还是她生病了,杜晚觉得脑袋昏沉沉的。
  宋天成是家族企业的第三代,生意从爷爷手里就在国外发展壮大,现在国内形式大好,于是他成为他们家族在大陆开拓的第一人,也的确成绩斐然。
  宋天成接受的教育是严格而优良,表面上他温文尔雅、诚恳务实,可是跟了他这些年的杜晚却非常了解老板骨子里的自私、冷漠和无以伦比的优越感,他总是文质彬彬的掠夺,末了还会冷冷的笑着嘲讽失败者的丑态。
  宋天成在国外有一个非常优秀、门户相当的女友,只是女友也有自己的事业,因此婚事一直拖着。
  杜晚很清楚自己的地位,老板是个有洁癖的人,他选择她只是因为方便、干净。而且,老板其实算得上是个“好男人”,因为他除了她,在大陆没有第二个解决渠道。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的第一次是怎么和这位“好男人”、“好老板”搅和到一起的了,她只记得第二天早上,宋天成冷冷的叫自己离开办公室的神情,这种冷漠深深的封印在了杜晚的心上,以至于她觉得那天的自己会永远手提着巨剑横亘在情感的路上,不管这条路是通向宋天成还是别人!
  虽然,和宋天成的关系时时令杜晚感到挫折和受辱,可是她却不得不承认,宋天成是个很棒的,呃,工具,——据宋天成自己说,他有过一段非常丰富的学生生涯。当杜晚被宋天成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她脸颊旁呼唤她的名字时,杜晚真的觉得自己被珍宠着。 她放任自己沉迷,哪怕是短暂的梦也让杜晚在不安中甜蜜而快活。白天他们是工作搭档,步步相随;晚上,他们分享生活和彼此的肉体……这一切都给足了杜晚割舍不下的理由,而杜晚在内心深处也有着一丝企盼,尽管她一直拒绝这种声音,哪怕是再深再烂醉的狂欢,宋天成从来没有叫错过她的名字:“杜晚,杜晚,杜晚。”
  一天忙碌的工作下来,杜晚觉得再厚的装也挡不住满脸灰土的感觉,身子板似脱了水一样的僵硬和麻木。
  接到已赶回来的饲养员的电话,杜晚臭骂了他一通,总算放下心,不用赶往医院。
  心一放松,杜晚觉得整个骨头要散架似的,头被碾过一样的疼痛,她知道自己生病了,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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