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飞的水1-2 by 纯白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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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飞的水1-2 by 纯白阴影-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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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租车上开着收音机,播着关于张国荣的生平事迹,男主播的声音不大好,絮絮叨叨的,叫人不耐。乔麦打开车窗,让风吹进来。
  张国荣的《当爱已成往事》的歌声解救了乔麦的听觉。司机不说话,她也不说话,两人沉默地听完它。歌词说,有一天你会知道,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
  乔麦想,不,不是的,他知道吗,真的会不同的。不管是张国荣、江城子,还是初恋情人舒伟。人生没有了他们,心里的某处就成了空缺,无可取代。
  她深信,就算一个人永远离去,仍有些东西不会从心底撤离。
  死去的人永远离去,活着的人继续苟且,对这个人生贪恋痴缠。
  一首歌还没听完,晶悦大酒店就到了。这是城市最豪华的六星级酒店。乔麦付钱下车,六十八层的摩天大楼高耸云端。整个建筑是银白色的,气氛高雅、庄重,位于顶层的景观宴会厅,能将整个海湾的美景尽收眼底,尽管在这里摆酒席价格不菲,仍有人趋之若骛。
  门前竖着几块红色的牌子,分别写着婚礼祝词,几对新人穿着礼服站在旁边迎接宾客。乔麦很快找到了属于刘天雷的那一边。浓墨写就的行书潇洒别致,上书:刘天雷、段小情白头偕老,携手今生的字样。
  携手今生,携手今生,乔麦心里念叨着,抚摸了一下手上小小的银戒指。记忆里也有个人给过她这样的誓言。可是,他现在在哪儿呢。刘天雷,真的会是他的旧识吗,真的可以寻到突破口吗。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穿着黑色条纹西装的新郎,他的胸前别着一朵精致的红花,确实写着刘天雷的名字。他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岁,长得像演功夫片的甄子丹,也就是电影《新龙门客栈》里演东厂公公的那位,不算特别帅,也不难看。身高一般,大约1米73左右,比乔麦大约还矮那么几厘米。他的新娘娇小明媚,笑容甜蜜。
  乔麦走到刘天雷面前,递上礼包。
  刘天雷笑容满面地接过来,说着客气话。他和新娘都没有对乔麦的到来表示惊疑,看样子,这对小夫妻都以为她是对方的熟人咧。
  乔麦向酒店里面走去,刘天雷叫住了她:“乔小姐!”
  她回头。刘天雷指着礼包上的字样,疑惑地说:“这……这……”
  乔麦写的是:祝两位新人百年好合。署名却是:江城子偕乔麦贺。她问:“有什么不对的吗?”
  段小情也凑过来看。
  刘天雷说:“我好多年没有看到江小鱼了!”江小鱼是江城子的外号。
  乔麦听得肝胆俱裂,一时间眼泪就要涌出来了。功夫不负有心人,长达九年的寻找,竟真被她找到江城子的故人了!
  宾客仍不断地涌来,两人不便多说,刘天雷说:“乔小姐,江小鱼很忙吧?”他沉吟着,“这样吧,婚礼后你等等我,我们谈谈。”
  乔麦点点头,有些失落,她想,看情形,刘天雷大约也不知道江城子的下落。她走进酒店,身后还传来刘天雷的笑骂:“小鱼这小子,这么多年不联系,我结婚居然都不来。真是!”
电梯到达第二十四层那一瞬间,乔麦想,哥哥,你自高楼坠下,心情又是什么样的呢。
2
  出了电梯,她被刘天雷的亲戚领到一张还空着几个位置的桌子面前就座,左右都是陌生的面孔。她把随身携带的坤包放在身后,心跳很快,有做梦的感觉。九年啊,她真的不曾料到踏破铁鞋无觅处,而今竟然真的找到了想要认识的刘天雷。
  可是,他能不能提供有效的线索呢?乔麦心绪复杂地绞着手指。
  猛然,她看到一个打扮时髦的女子,穿着名牌套装,完全是白领精英的模样。她觉得那子有点儿面熟。正回忆着,女子抬起手捋了一下头发,她注意到女子的指甲油涂得有点儿奇怪,只涂满小手指的下半截,顿时想了起来,哦,她是早晨在地铁里撞了满怀的那个!
  女子在人群中顾盼,乔麦以为她要走过来,不料她一转身,找了个角落坐下。过了几分钟,有人走过来了,在乔麦身边的空位落座。这女子长相颇不俗,和乔麦差不多年纪。
  女子好象和那穿套装的女子认识,朝那边望了一眼。那女子也望过来,彼此目光碰撞,又装作若无其事地错开。
  乔麦和她寒暄着:“好啊。”
  “好。”
  却也没有更多的话说。乔麦取下塞在面前酒杯的绢花,尝试着把它叠成小兔子。
  席间发生了意外。刘天雷和他的新娘敬酒敬到乔麦右侧的那一桌时,一个女子突然刷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端起桌上的酒水朝新娘脸上泼去。
  她的动作太快了,乔麦还没有反映过来,可那张桌子上穿紫红毛衣的女子已经站起来,举起相机冲上前。
  酒水泼到了新娘段小情的脸上,妆容被冲刷了一道道沟壑,看起来狼狈不堪。刘天雷对女子怒目而视,喝道:“你这是干什么?”
  女子不回答他,轻蔑地一笑,猝不及防地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把刀来,向他刺去。这一举动引得惊叹连连,那刀是瑞士军刀,银光一闪,仔细一看,竟是货真价实开过刃的。
  大厅的保安闻声急匆匆地跑过来。
  刘天雷侧身一躲,女子发疯似地扑上去,握刀的手却向右边一晃,直刺向早已花容失色的段小情!她的口里不住地嘟囔:“妈的,我瞧着你也不见得比我漂亮,不就是你他妈的家里有钱才得到他了!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事情至此,乔麦全然明白了。原来这是一场为情报复。显而易见,这女子爱恋刘天雷,可又得不到他,只好跑到婚礼上泄愤。
  对乔麦而言,这种事情她是断然做不出来的。无论背后是怎样惊天动地的爱,姿态仍未免丑陋。因为容易伤及无辜。一想到刘天雷是江城子的兄弟,她着急地起身,想过去帮他一把。
  女子像是杀红了眼睛,举着刀横劈竖砍,周围的人纷纷尖叫着躲闪,几个男人试图夺下她的刀,也被那把锋利的军刀划伤了胳膊。
  眼见那段小情要被她砍到,刘天雷一下子冲到她面前,挡住那一刀!
  女子的刀直逼到他脸上,短暂地犹豫了,毕竟,她的攻击目标是新娘,而且她还爱着他,不舍得下手。
  就在这几秒钟,穿紫红毛衣的女子一个箭步冲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反扭住那女子的手,保安正好赶到,在几个人的配合下,将那女子制服。
  乔麦不由得暗自喝彩:好果敢的魄力女子!
  保安押着女子朝一边走去,穿紫红毛衣的女子松了口气,尾随其后。
  新娘段小情已被亲友扶到旁边去休息室里补妆,刘天雷尴尬地搓搓手,连声说道歉,安抚宾客落座。乔麦向他投去关注的一瞥,他看到了,感激地笑笑。
  乔麦身边的女子望着穿紫红毛衣的那位的身影,自言自语:“这女人,都几年了,这股不要命的劲还没改!”
  乔麦忍不住问她:“什么?”
  女子拿纸巾擦手,从容不迫地解释道:“哦,她是《一周》的编辑,抢新闻那可是她的本职。”
  乔麦说:“原来是这样。哦,我挺喜欢她们的报纸的,办得还真不错。”她想了想,“唔,第18版的《情感方程》很受欢迎。”她对《一周》感觉不错,但不喜欢这个栏目,谁知道那为众生指点迷津之人,在情感上,没有一笔糊涂烂帐呢?每个人都是如此,除了自己的,基本上能解决任何人的爱情问题。
  女子说:“是吗?她是我大学时代的同学,叫夏天蓝。几年未见了。”她的语气很淡然,并没有一般久别重逢的同窗之间那种亲热感。乔麦暗想,这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嘛,曾经是情敌?
  刘天雷和补好妆的段小情过来敬酒,他的脸色不大好,段小情的脸色更差,乔麦想,经过那女子一闹,这晚上啊,段小情心里肯定有个疙瘩,散了席后,准得发脾气。
  饶是如此,他们敬酒时仍强作欢颜,说着感谢的话。被敬到的宾客也笑哈哈地喝酒,彼此都心照不宣地装作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敬到乔麦时,刘天雷说:“江小鱼很忙吧。这家伙!”
  乔麦苦笑道:“不瞒您说,我和他失去联系很久了,仍惦记着他有您这么个朋友,得知您今天结婚,特地来看看。”
  刘天雷惊道:“是这样?啊,我也很多年没有他的消息了。”他皱着眉头想了想,“好象有……八年吧……哦,不对,九年,对对对,九四年寒假时我们还见过面。之后就没有联系了。”
  乔麦的心急速下沉,头脑地昏沉一片:好不容易找到了跟江城子有关的人,不想,这线索又断了!江城子是一九九四年初春失踪的,从时间上推算,刘天雷对他的去向自然也是不清楚的。
  刘天雷注意到她的神情不对,关切地问:“乔小姐,乔小姐,您没事吧?”
  乔麦叹口气:“我没事。”
  刘天雷从西装里掏出名片给她:“我这两天比较忙,这样吧,您也留一张名片给我。我回头就联系您。”
  乔麦点头。
  刘天雷携段小情继续敬酒去了,乔麦颓然坐下。她心乱如麻,失望,失望,这么多年,仍是失望!找不到刘天雷时,她想,找到这个人就好办了,可真正找到了,结局也不过如此。
  满座宾客欢声笑语,惟有她在这片热闹声中沉寂下去,觉得铭心的孤单,全身发冷。她很想大哭一场,最好是找个地方喝酒,就这么醉过去,醉过去,再也不要醒来。
  江小鱼,我是不是再也找不到你了?江小鱼,你说话!
  乔麦回过神来,给陈森打了个电话:“现在有时间吗?我想找个人陪我喝酒。”
  陈森说:“好啊。不过,你先前不是说有事情吗?”
  “事情处理完了。”
  陈森爽快地答应了:“行。我们去哪儿?”
  乔麦说:“圣娜达卢酒吧,好不好?彩虹大桥附近的。”
  “圣娜达卢?”陈森说,“这名字有点儿意思。”
  乔麦想了想,摇摇头:“听周远说,好象是出自于一部电影。哎……我没记住。这次可要问问他。”顿了顿,她补充道,“周远是我的……熟人。酒吧老板。”
  吃完酒席,夏天蓝仍没有回来。乔麦身边的女子说:“那人是个工作狂人,估计捞着这条新闻了,这下正和报仇女子交谈呢。”
  乔麦和她边走边说:“她那会儿动作还真快。要不是她率先制止,段小情的脸估计会划伤。”
  说话间两人出了晶悦大门,那女子和乔麦道别,拦了一辆的士走了。乔麦走到公交车站点。没等几分钟,车就到了。
  还好,人不多,她找了位置坐下来。车向漓漓海湾驶去。圣娜达卢酒吧位于海湾一侧,靠近彩虹大桥。乔麦喜欢乘公交车从桥上经过,她习惯了坐双层巴士的上层,把车窗开着,潮湿的海风扑面而来,车飞快地驰过,蔚蓝的大海在眼前如同一展宜人的风景画次第呈现。
  车上有人在议论张国荣的自杀,几个女孩子说着爱他爱他。很多人都是这样,突然就觉得自己爱他了。可是什么是爱呢,当多年后,他的消息不再有今日之繁盛,还在想念他的人,才是爱他的人,才是爱他却不能挽留住他,明知挽留不住却还依然爱他的人。
  半个小时后,乔麦下了车。沿着桥下的临海大道走了几分钟,圣娜达卢到了。这是一幢两层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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