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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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清狂-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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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他是贩夫走卒,我依然爱他。”赵冠容的眼眶中满是泪水,“但日晰……自觉对你有愧。”

“为什么?”

“在旅途中,他……我们……曾经发生了亲密的接触。”她咬着下唇,即便红着脸,也要把话挑明。“请别将过错记在他身上,要怪就怪我,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守妇道,是我存心勾引,不是日晰的错。”

闻言景焰只能叹息,什么原因会让将规矩成日挂在口中的霍日晰犯下大错?大概也只有爱情了。

吸吸鼻子,她得将话说完,“从那天之后,他开始逃避我的感情,逃避他的责任,逃避压抑在内心深处的强大渴望。”

几个赶路的日升日落后,那个月圆的夜里,在她寂寥的叹息声中,或许是月亮带来的勇气,更或许是上天应了她的心愿,霍日晰紧紧地抱着她,低哑地说:“我怨上天不公平,为什么让你成为景焰的人,如果你是我的妻子,绝不让你受此委屈。”

能得到他的真心话,今生无悔的赵冠容抛却所有的矜持,紧紧地偎在他的怀中,直到天明……

“真傻,在我的心目中,他永远是哥哥,即使他从不承认。”景焰苦笑着,“我什么都可以让,财富、名声,都给他也成。但日晰太诚实了,为景家做牛做马,从来就不是为自己设想。直到他遇见你,产生感情,也骇到了。”

抓住他的衣襟,她问:“爱我,是那么难的一件事吗?”

“不,爱上你是件容易的事,所以他爱上你了。”

“他没有。”赵冠容猛摇头,“如果他真的喜欢我,就不会将我单独丢在娘家,独自面对难堪。”

“如果他留下,只会让你更难堪。”

“所以日晰选择不要我。”她颓然坐回椅子上,“或许他不会再回来,只要我还待在景府。”

“放心吧,我会帮你想办法。”

办法?!惟今还有其他方法吗?日晰视自己如同蛇蝎,避之惟恐不及,如今更连家都不回。

望着景焰十足把握的眼神,赵冠很想相信他,真的很想

※※※

站在远处观望,笑容写在樊悠闲的脸上,恬淡的模样和与他相处时的紧张拘谨有着截然不同的模样。

看吧,她总是把自己的生活打理得很好,却也勾上景焰的一波怒气。

拥有她的身子,并不代表也掳获她的心。每个共眠的夜晚,只有在拥抱她的温热身躯时,听到从她口中呼喊出的名字时,方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她确实属于他。

除此之外,他们之间存在着鸿沟般的疏远,连她面对他时的微笑,看起来都那么伤善与无辜。

该死!她是他的女人,但丝毫不在意他。

发现他的存在,心立刻漏跳一拍。“你回来了。”虽然是句陈述,但樊悠闵整个人立刻变得谨慎。

“嗯。”他坐下,静静地瞅着那张脸蛋。

“你渴吗?”看着他眉头紧蹙,她好心地端杯水来。

“听说秦若兰来此找过你。”他没有接过手,只是定定地望着那双沉静的眼神,“为什么没告诉我?”

“呵,秦姑娘来话家常而已,没待多久就离开。”轻轻地放下杯子,她淡淡地说,“是荷花多嘴吧,根本没事发生。”

“人家已经欺上门,你还能安稳地坐在椅子上谈笑风生,真教人佩服。”他咬着牙。

偏着头,樊悠闵思考后才开口,“你知道当初我来此的原因吗?是村中的恶霸硬想上门娶亲,爹娘为了保护我,所以才恳求太夫人的收容。为的并非当初的婚约,图的也非荣华富贵的生活。”

“我会保护你的,岂容他人的欺负。”

“谢谢。”她只是笑笑,微敛的眼角透露出细微的真相,她质疑他的承诺。“你将承诺记在心中,倒是始料未及的。我很知足,能有个挡风遮雨的地方,该谢天谢地。如今又关在这方天地中,耳根子清闲,连带内心也平静,哪还有许多的自尊与尊严该保护。”

大步走到她的面前,景焰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狼狈,“所以被我吃了也认了,你到哪都能随遇而安是吗?你就没有一点自主与希望吗?那你与行尸走肉有何两样?”

“少爷,你贵人多忘事。”她嫣然轻笑,“通常,在不允许自主的当会儿,我只能随遇而安。现在的樊悠闵只是依你的意念在过日子罢了,就算是行尸走肉,也是因为你。”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你希望我怎么做?”

她闭上眼,让思绪回到未曾遇上他的时候,“假装我从不曾存在过,继续你过往的生活,该过的日子。等时候到了,我自然会远远地离开此地,永不出现你面前。”

口中述说违心之论,心却在无言间茫然。她早已经习惯有他在身边的日子,许了他之后,再没有嫁人的意愿,就算将来独居,脑子里也必定有他的所在,日日夜夜,刻骨铭心。

景焰气恼地抓住她双肩,用力摇晃着,“我说过不负你的,你从未将我的话放在心上,从不打算相信,分明是存心惹怒我,存心要我遣走你!只要是离开此地,就是死也愿意,对不对?你就是不想待在我的身边,你把我的爱当成痛苦的虚应?!

该死的女人!自承向来虽非好脾气的人,然他这辈子不曾发那么大的火。从没有人能惹他惹到这种濒临爆发的地步,而樊悠闵轻易地做到了,也不需要什么手段,只消淡漠以对,他就会狂怒不止。

他受够了!掏心掏肺后得到什么?

王亲贵族之流,富贵商贾之家,他要什么女人没有?天之骄子的他却独独为一名女子费尽心思。但可悲的是,他在刹那间明白自己永远不会有得到她真心的一天。

“好极,”景焰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会让你如愿以偿。”得不到她的心,他至少可以选择不见她、遗忘她。

颓然坐倒在椅子上,他真的离去了,今生今世,恩断义绝。

得到口头上的承诺后,忽然感到心缺了一角。关于爱情,她的心又哪里回得了纯净一如当初呢?

无法许永远,是错误吗?沾了尘世情怀,就一辈子飘飘忽忽了,为着失落的一颗心感叹哀鸣。嘴巴上的倔强只是怕成为另一个秦若兰,为爱情而蒙蔽心智。

怎么也忘不掉他临走前狂吼的那抹绝望,挫败于征服不了她的心。

他真是高估了她,除了学不会痴心妄想外,她的一颗芳心不早也系于他身上了吗?

可惜他不懂。

这种细致的感情,他不能领会也罢。她就别产生太多不切实际的期望了吧。

罢了,罢了……

第八章

家书一封,直接送到霍日晰的手中。

景焰信中情意切切,谈及指腹为婚的往事,那桩以天地为凭的婚约,早在十数年前就存在,为此,他要樊悠闵光明正大的进入景家大门,成为他的妻子。信上并未明讲要休妻,可言下之意障碍就是赵冠容,非得除去不可,反正两人从头到尾并未圆房,也取得赵冠容的默许。

看完后紧紧地捏住,无处发泄熊熊燃烧的怒火,他只得用力地捶打着桌子。该死的弟弟,该死的混帐家伙,他怎么能忍受景焰狠心伤害无辜的赵冠容,伤害他打心底渴望却无法拥有的女人。

但他没有资格怪谁,自己所做的,未尝不是把她往外推,任由她在狼蛇虎豹的威胁下,忐忑地过日子。

既然犯下无可挽回的错误,责任在自己身上,他非得阻止不幸的发生,让赵冠容能安安稳稳地待在景家。

快马加鞭日以继夜地赶路,终于回到家中。霍日晰迅速跳下马后,来不及换装休息,直接往书斋闯。推开门,打断景焰怡然自得的悠闲。

“日晰,你回来啦。”他热切地打招呼。

“我有话跟你说。”

“正好,我也有事想商量。”

“少罗唆。”

耸耸肩,景焰无语地跟着他的身后走出,直到花园的僻静处,他转过身来,只见霍日晰眼神凶恶地望向他。

即使感受到怒火,景焰依然像个无事人,故意打趣的开口,“日晰,你今天心情不好喔。”

“该死的你!被宠得太过火,连体贴都忘记。”转过身,他用力抓住景焰的衣襟,“为什么要伤害她?”

“我不懂你的话。”拍开他的手,景焰理理衣裳,“我伤害谁吗?又是谁受到伤害?”

“冠容呀!你的妻子,景家的少夫人,别你忘了这个名字。”该死的东西!

“你很介意?”

压抑下情感,他试图用理性的角度思量。“当然介意,她是景家的少夫人,传言出去,大家都不要做人。”

“是的,景家明媒正娶的少夫人,受到严重的伤害,罪魁祸首却非区区在下呀。”他深思地望着那张焦急的脸,“亲爱的哥哥,当你深深爱着一个人,却发现对方因着身份无法回报同等的爱,你会怎么办?”

为他的问题呆愣住,霍日晰别过头,“门不当,户不对,我会选择走开。”

“逃避是个方法,很多人都走这条方便路,但有些人却选择留下,宁愿留守在对方的身后,祈望终有一天会转过身来,了解对方因为爱情所做的努力。很可惜,痴情的人往往受尽等待的苦,落得憔悴心碎的下场。”景焰叹口气,“真傻气,将爱埋在内心中,谁能懂。明明可以努力追求,何必用等待来浪费彼此的时间。”

“你不懂得,隐藏需要更大的勇气,怕彼此为难,怕对方无意,因为有难以言喻的苦衷,只能往肚子里吞。”

“不,因为他们太懦弱,无法面对自己。试想,如果所爱的人感受不到,或许琵琶别抱,或许空留遗恨……”他无法赞同,爱情应该带来勇往直前的力量,而非更往后退。“日晰,你曾经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不断消瘦,心碎而死吗?你能了解看着他们日益憔悴却没能帮上任何忙的无助感吗?当你眼睁睁看着的同时,内心不会感到痛苦吗?”

“我不懂,因为我永远不会成为那个人。”景焰描绘出的景象太伤人,他拒绝探视内心细微的声音。

“你当然懂得,只是无法忘记加诸在身上的责任,景家过往给你太少,你却傻得付出全部,期望有天终于有人心存感激,肯定你的牺牲吗?逃避无法解决问题,你应该多替自己设想。”

“我只要知道,你要不要冠容。”

“不要。”他答得斩钉截铁。

“我再问一遍,你到底要不要她!”带着威胁口吻的话再说出,霍日晰几乎有了动手的怒气。

“要不起。”

“该死,她是你的妻子!”

“就算要说上千遍,答案仍然相同,我只要悠闵。”

“那个丫头到底哪好,你居然要舍下知书达礼的妻子!”他咆哮。

“我只要她,无论代价有多高,就算你们不接受也无所谓。”

“焰弟,”困难地吞咽,低声下气的他无奈地退到最后一步,“听说太夫人已经答应你可以娶妾,也已经开始物色,我相信冠容大人有大量,必定会同意你娶任何人进门。”

“这样的婚姻,是对冠容公平,还是对悠闵合理呢?”景焰耸耸肩,“何况赵冠容是奶奶看上的人,许给景家的长孙,而你恰是我的哥哥,是真正该许配的那个人,这个婚姻本来就与我无关,将责任归咎在无辜第三者的身上,好生奇怪。再说,拜堂的人从头到尾都不是我,真要算起来,都是假的。如果赵冠容存有奢望,我也无力回报。”

“你……”怒火高涨,霍日晰再次揪着他,“混帐东酉,枉我努力工作供你全心全意读书,如今换来什么?”

“饱读圣贤书,更了解人言而无信,不知其可也。景家的今天就架构在信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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