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同人]拜将台 作者:魔金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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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顾同人]拜将台 作者:魔金 完结-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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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能为他做到几分?”撒兰纳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情。
“这是何意?”戚少商蹙眉问道。
撒兰纳笑,在夜色之中,他的笑容有些飘渺而不真实。
“顾惜朝于铁离有恩,因而,只要还有一丝希翼,我们都会鼎力相救。只是…”
“只是什么?”戚少商的心,忽然之间悬在了半空。
“只是那仅仅是一个流传下来的古老萨满传说,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
“但求一试!”戚少商只是简单地说出自己最想说的四个字,撒兰纳却在一时之间被其毫不犹豫的决心所震撼。
点了点头,撒兰纳缓缓说道:“萨满有个传说,雪炼花的根出自一汪圣泉,这眼泉水就在霍格雪峰之上,四季不涸,长年温热,最神奇的是,它能够解世间百毒。”
戚少商一怔,道:“你是说?”
“我是说如果你们可以找到圣泉,说不定就可以救顾惜朝。”撒兰纳又笑着说道:“关于圣泉的传说历经数百年,有许多地方已不足为信,唯有它解百毒的功效却是时不时地有人得益。只不过,寻找到它的人所要为此付出的代价亦非同寻常,且都是因人而异。所以,我才问你能够为顾惜朝做到几分?因为只有老天知道将怎样来惩罚透露它秘密的人。” 
戚少商笑了,道:“我记得顾惜朝说过,他的命不由人亦不由天。但是今日,纵然是要向天要人,他的命我也救定了!”
四周并没有风,撒兰纳却能够感觉到,伫立在他对面的戚少商身上的衣袍像是已然御风而起,猎猎舞动。而他望着自己的目光,在黎明前最黑暗的夜色之中明亮一如星辰,在其中,有绝望中的希翼,更有不容辩驳的必胜决心。
面对着撒兰纳,戚少商一字一句地说道:“告诉我圣泉在哪里。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要救他!”
城外,草原尽头与天地相接的地方,渐渐晕染出一线模糊的天光,就像此刻说着话的戚少商脸上,隐隐展露出的笑容。

铁离西南,霍格雪峰。
戚少商到达山脚之时已近黄昏,天边残阳胜血。
有些怜惜地拍了拍一路驮着他与顾惜朝二人的“踏影”,示意黑马止步,戚少商抬起头眺望不远处的雪峰之巅。终年积雪的峰顶,纯净的莹白被渲染上一层耀眼的彤红。
片刻,收回远眺的目光,低头凝望怀中拥紧的人。顾惜朝原本苍白似雪的脸,此刻沐浴在霞光之下,竟然奇迹般地透出点浅淡而温润的血色。
戚少商的嘴角动了动,露出一丝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手不禁抚上顾惜朝的脸颊,却在触摸到那种彻骨冰凉之时猛然停止了动作。
离开,握紧拳头。掌心之中留下了几个深深的半月形印记。
耳边蓦然传来“踏影”的一声轻嘶。
戚少商回过神,拥着沉睡不醒的顾惜朝一起下马,将他稳稳地靠放在冷杉树根之上,才解开了系在马上的行囊。
此处地界,已经是他们必须要弃马而行的最后一段路程,接下去再无马匹可以行走的道,只能靠着他的两条腿进山。
拿好行囊,戚少商走了几步,在顾惜朝的面前蹲下,用双手给他拉紧罩在青色衣衫之外的皮裘大麾,同时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饰。
正想将顾惜朝扶起,背后传来一阵轻柔的马蹄声。只见“踏影”放慢了脚步走到顾惜朝的身边,低下脖子用嘴小心地去蹭他的衣襟。
戚少商伸出手,顺着黑马柔亮的鬃毛,说道:“回去吧!我一定把你的主人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踏影”听到戚少商说话抬起了头,却依然没有一丝离开的意思,只是用它明亮的黑眼瞳牢牢地盯着戚少商看。像是在沉吟,又像是在审视戚少商所说的这句话究竟有多少的可信度。
戚少商只得站起身,苦笑着说道:“马儿啊马儿,你先回铁离,待我们回来之时再在此处等可好?”
黑马听完戚少商的话,蓦然嘶跃而起,向着他连连点头,并用前蹄不住地踏地留下自己的蹄印。末了才一个转身,展开四蹄沿着来时的路逆风而去。
戚少商在被马蹄激起的尘烟之中淡淡地笑了笑,回身将顾惜朝负在自己的背上,自语道:“惜朝,我们走。”
绚烂而诡异的霞光,仿佛给他们前行的路整个地镀上了一片金灿灿的红。戚少商能够感觉到顾惜朝轻轻浅浅的呼吸就在他的脖颈一侧起伏不歇,这是他还挣扎活着的证明。
阴阳界!在心底又默默地念了一遍这个在他们临行之时撒兰纳特意告之的地名,戚少商再次抬头望向雪峰之顶。在那里,一眼就可以看到那道唯一通往阴阳界的路就像是一条漆黑色的蛇蜿蜒于雪峰之上,只是虽然肉眼可见,那条路却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够轻易抵达的地方。
戚少商收回目光,回头看了一眼伏在他背上安静无声的顾惜朝,迈开步子进山。

天色很快地就暗淡了下来。一阵风夹杂着几片细小的雪花零零散散地自半空之中飘落。洞口的蔓草被风刮开一个口子,立时有寒冷的夜风吹进了洞中。
戚少商起身,将地上枯萎的芒草残枝收集起来,严严实实地堆积在渗着风的缺口处。走回到燃起的篝火旁坐下,从怀里取出一卷羊皮地图,细细地查看。
如若不是之前萧戈告诉过他确切的地方,要在这茫茫雪山之中,找寻到一处岩壁下的天然避风之所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自己,从明早天亮开始,必须找寻到离峰顶最近的那条山路,尽快地赶到“阴阳界”。
不是他戚少商等不及,只因为顾惜朝等不了。
静寂的山野之地,除了燃着的篝火偶尔爆裂开几点火星之外,再无其他的声响。
戚少商一直低头看着手中的地图,似乎想将撒兰纳与萧戈标示在上面的所有印记一一地记在自己的心底。
空气之中似乎起了一丝异样的变化,一直响在戚少商耳内轻弱而规律的呼吸声倏然变了。
猛然抬头,戚少商望向对面。
对面,顾惜朝背靠着岩壁的姿势没有任何改变,只是睁开了一双眼。
意料之外的欣喜来得太过突然。
凝望着顾惜朝深幽如寒潭之水的眸色在洞内彤亮的火光之中明灭不定,恍如隔世般的错觉令戚少商一时说不出任何话来。他没有料到,顾惜朝会在此刻醒来。可是看到他如此清朗明晰的目光,戚少商知道这并不是他的错觉。
在与顾惜朝的对视之中开怀地笑,戚少商随即解下系于腰间的皮囊用眼神询问,顾惜朝见到之后微微地点了点头。
清冽的液体缓缓入口,顾惜朝只喝了一口,就蹙眉问道:“水?”
戚少商的笑意更浓,甚至露出了颊上的酒窝:“不是水,难道你还要喝酒吗?”
“有何不可!”顾惜朝又仰头喝了一口水,忿忿不平地说道。
“这才是酒。”戚少商又摸出一个皮酒囊子,往自己口中灌了几口,笑道:“我会给你留着。什么时候你的毒解了,它们就都是你的。”
顾惜朝一时为之气结,张了张口,却没有出声,因为所有反驳的话语,在看着眼前这张真心为他的清醒而喜悦着的笑脸之时,都幻化成了他心底的一丝暖意。
从戚少商看到他睁开了双眼开始,对面坐着的这个人就一直在笑着,那么耀人眼目地笑着。
顾惜朝垂下眼帘,些微避开戚少商地注视,缓缓地问道:“我们是不是在雪山上?我闻到了雪的味道。”
戚少商点头,道:“我正带你上霍格雪峰。撒兰纳告诉我,峰顶有处圣泉解世间百毒,应该可以救你。”
顾惜朝听后的表情无悲无喜,却开口问了一个问题:“我已经睡过去三日了?”
戚少商一怔,道:“惜朝,为何有此一问?”
“大当家,因为我服下的药只能保我昏睡三日无事。”顾惜朝抬起头,淡淡地对着戚少商笑了笑,又解释道:“现在我既然已经醒来,那么就说明药力期限已到。”话语声不轻不重,顾惜朝脸上的笑容亦云淡风轻,仿佛是在笑谈别人的生死。
抬头望向对面端坐着的戚少商,他也是一般在笑着,只是凝在嘴角的笑意却因为自己的这句话而多了一丝莫名的意味。
燃着的火苗蓦然一阵乱晃,还是有风悄悄地溜进洞来,吹灭了小半堆篝火。戚少商站起身,继续捡拾起枯枝芒草填堵住漏风的地方,随后走近顾惜朝的身旁,落坐。
“取药也好,解毒也罢,惜朝,你已经把什么都算计到了。”将散在火堆四周的枯枝拨拢聚在一起,直直地盯着再次攒动起来的火苗,戚少商轻声一叹:“只是,你可曾算过自己的生死?” 
顾惜朝转过头,看了一眼紧挨着他坐下的戚少商。在火光摇曳之中,这张脸上的神情明明暗暗,令人看不真切。明明是他无比熟知的一张脸,在此刻看来竟然会感觉有些陌生。
顾惜朝反问道:“生死?我们都是死过不知几回的人了,再谈生死岂不是很可笑。”
低头灌下几口水,顾惜朝再一次回首看向戚少商,继续说道:“说来我这条命,似乎还欠着许多人没有还。大当家可曾算计过应该先还给谁?”
“惜朝!”戚少商蹙眉回头,凝视着顾惜朝清亮的眼眸,说道:“难道你还不明白?我从来没有算计过这些,我也不会老是想着算计你这些,你,何须时时提起。”
对着近在咫尺,并且牢牢凝望自己的这双眼,顾惜朝一时之间默然无语。因为在这双灿若星辰的眼眸之中,有着太多欲语还休的神情,而偏偏,他竟然看懂亦明白了戚少商没有说出口的话。
倨傲地加深唇角的笑意,顾惜朝说道:“谁想要,有本事就来拿。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
“我在乎或许不能再一次地救下你;在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去;在乎明知我们努力一把就可能解了你身上的雪炼之毒却没有足够的时间。”戚少商的语速很快,直到这些话脱口而出,他才惊觉自己对顾惜朝说了些什么。
自嘲地笑了笑,戚少商又叹道:“想不到我堂堂的一条龙,在这座雪峰之上也只能做一条心底戚戚然而束手无策的虫。”燃烧着的火苗似乎像是感染到戚少商语气之中的自嘲意味,原本明媚的光亮瞬间黯淡了一些。
“你很怕我会死吗?”顾惜朝忽然开口问道。
轻声的一句问话,在静寂的岩洞之中隐约及不可闻。
戚少商怔了怔,似乎没料到顾惜朝会忽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怕吗?
千里追杀的路上,他怕过。甚至怕到什么人都不想见,只是不想连累到更多的人为他做无谓地牺牲。可是在最初的悸动过去之后,他告诉自己,天无绝人之路,他戚少商什么风浪没见识过,跌倒了可以再爬起来,浓云遮了前路可以拨云见日。
就算是失去了半生基业,只要人还在,他就可以沉冤得雪,重头再来。
似乎没有永远消除不了的仇恨,似乎也没有毕生解系不开的心结。活着,就有机会去尝试着做到这些。
这么久以来,他几乎快要忘记了害怕的感觉,却在顾惜朝轻描淡写的一句问话里忆起了全部。
原来他还是会怕的。
他怕的,是如果有一天这个人真正不在了,自己会不会后悔。
顾惜朝没有给戚少商太多的时间来回答他的问题,却顾自喃喃低语道:“晚晴死的那一刻,我真怕了。”
举起装水的皮囊想凑近唇边,手却不可抑制地轻颤。冰冷的感觉来之于身体深处的阴毒寒意,也来之于铭刻心底的难忘记忆。
顾惜朝蹙眉,负气地放下皮囊,闭上双目,将头抵在坚硬的岩壁上叹道:“她说的那些话,否定了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她叫我跑,我就跑;她叫我疯子,我就为她疯。我怕我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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