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望寒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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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望寒江- 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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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起孔濂溪要走,孔濂溪问道,“要去哪?”

她手上硬是施了力道,孔濂溪性子柔,只有被她牵着走的份。“放心,不会是拉你去卖掉。”

袁圆指孔濂溪问,“她是谁啊?”之前让伊寒江留宿了一夜,让她喝光了家里的酒,却是一个铜板都没留下,只当是还了村子里收留的恩情。以为不会再见了,可她这次又带了一个陌生人来。

伊寒江道,“你不是一直问我怎么能让你瘦下来,变漂亮么。”她撒出鱼饵。让孔濂溪住客栈,采花贼的事她有阴影也不敢,让她住王府,她怕见到景故渊,不愿去。袁圆这有伍哥在,倒也安全。

袁圆皱了皱鼻子,“你不是说你不愿说么。”

“你让她住两日,我就告诉你方法。”

袁圆侧身打量孔濂溪,见她娇娇弱弱仿佛狼爪下的兔子,除了可怜还是可怜,怎么与伊寒江一块的人都是这般弱势,只能任她欺凌。想着想着,倒霎时衍生出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情愫……

她狠狠弹了袁圆的额头一下,露出嘴里尖利的虎牙,笑道,“你想什么我可都知道,别磨磨蹭蹭的,成不成交?”

袁圆揉着额,“那她是什么人你总要说一声吧。不能随便拉个人来就让我收留。”

她道,“当初你不也什么都没说就死皮赖脸赖在景故渊那了么,总之她不是江洋大盗不是梁上君子,也没有害死哪一家的员外,让他的儿子派出人来紧追不舍。”

“什么嘛!我也不是……”好不容易壮了胆子,可与伊寒江的视线对上,胆子又下去了,脚踢了踢地上的石子,小声道,“我也不是故意的。”

她好笑的看着,知道袁圆爱美,必是会答应,但还是问,“到底成不成交?”

袁圆道,“我这里不大,一眼能看尽,能住人的就两间房。”其他房都给她堆了杂物了,“让她住两天是可以,但只能是和我挤在一间。”反正伊寒江来过这,知道房间位置,袁圆拐进伍哥房去多拿一个枕头。

孔濂溪看着陌生的地方,小声道,“寒江,我还是回府吧。”

她知道孔濂溪是生了胆怯,“若是老头子执意把你送去庵堂,你要对着的一样是陌生的环境。你不让孔家的人知道你也是有主见的人,日后若是老头子硬下心肠直接把你嫁去异地,你再后悔也是欲哭无泪了。”

孔濂溪不语。

她道,“你舍得日后再也见不到景故渊?”

孔濂溪想了一会,果然脚下是移了步子。真是像驴子,把景故渊那根萝卜挂在前头,她便会一改初衷,改想法,脚下有没有陷阱也不看,就追着萝卜跑。“你知道景故渊对你无意,可你不抢不夺,就想一直默默喜欢他,为了他连婚事都吹了,你不觉得自己傻么?”她直白的问道。

“寒江。”孔濂溪盯着自己的脚,像是不看她的脸比较有勇气能问出口,“你喜欢王爷么?其实那次牡丹台那,我看到你牵王爷的手了。只是我一直不敢问。”

“那为什么现在敢问了?”

“……”

景故渊么,只觉得和他在一起很有意思。她接触人算不上久,也是从下了山离开南蛮到处游玩才开始观察各种形形色色的人。但让她觉得有意思的,目前为止也就景故渊一个。

她抿嘴想了想,坦言道,“如果有一日我爱上景故渊,不管有多少人喜欢他,甚至不管他是不是心里有人。我都会不择手段把他抢到手的,因为我的想法里从未有过退让。就算是你喜欢他也好,我要的,从来一定要得到。”

她就是这么霸道,只管她喜不喜欢,不会顾及别人感受。景故渊说皇都的人感情比较隐晦,其实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缩影,她把他们最想隐藏的一面曝露在他们眼前,所以她才会惹人憎恶。

不过无所谓,她自己高兴就好。

她故意问道,“你是不是认为我喜欢景故渊,接近你是不怀好意?如果是的话,你要回孔家,我也不会拦着。”

孔濂溪紧张道,“我没那样想过。我虽然不聪明,但我感觉得出来你一直在帮我。我,我只是想知道而已。”

“知道了然后呢?终究你的人生只是听从着老头子安排的过么?如果是,知道了又能怎样?对着花,对着月伤春悲秋?”她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因为这番话已经是够孔濂溪消化很久了。

她拉着孔濂溪进到房里,“自然比不上你的闺房,但将就两日。老头子觉得对陆家有愧,陆爷爷的话他不会不听。我已经让小锦告诉叔叔这边的地址了,两日后叔叔会来接你,你可别傻傻自己跑回孔家,让老头子急急也好。”

卷一缘起第七十一章 占卜(二)

床头盖着一本书,伊寒江拿起来翻了翻,写的是命理术数。袁圆正好抱着枕头进来,立马把枕头扔到床上,夺回书本道,“怎么能乱翻人家的东西,这是人家家传的书,外人看不得的。”

伊寒江道,“既然是重要的东西就不该随便乱放。”她见袁圆小心的检查着,像是怕她碰一碰就会缺页破损。“家传的宝物传到你手里,怕也起不到作用吧。”

袁圆斗志满满,“我虽然天资算不得高,不是一学就会,但锲而不舍金石可镂,总有一天我会变得和我爹一样厉害。”她把书宝贝的塞进衣服里,对孔濂溪道,“枕头是伍哥的,你先用着,他回来我再和他说,反正你住不久,就两日。”

伊寒江问道,“你的保镖去哪了?”

“买东西去了。”而今麻烦解决了,也不必再时时刻刻贴身保护。她搓着手,衔着笑,“你说的药方。”

“我不会赖账的。”伊寒江感兴趣道,“你一直看书也不过是纸上谈兵,我一直不信什么手相面相,不过玩玩倒是无所谓,这样吧,你帮我算一卦。若是恰巧被你蒙对,就有赏。可要是错了。”她握起拳头,“那就要罚了。”

袁圆抱怨道,“怎么能这样。”再厉害的算命师父都不能保证不会出错,何况她分明知道她就半桶水。“可不可以不玩啊。”

“不可以。放心,我说的罚不会是要你当人彘。”伊寒江笑着招招手,道,“过来,逆我的意思可没好果子吃。”

袁圆慢吞吞的挪了过来,声若蚊蝇,“你,你要算什么?”

伊寒江想道,“只想印证你算得对不对,倒是没想过问什么”她侧头问孔濂溪,“你们这边比较信这一套,你有想求的么?”

孔濂溪想了想,“我想问孔家的运程,还有爷爷的案子什么时候才有转机。”

袁圆问道,“孔家,是哪个孔家?”

孔濂溪轻声答道,“孔公晏孔尚书一家。”

袁圆瞠目,“爷爷?你就是孔濂溪!”她就算搬来不久也不至于孤陋寡闻。孔家的事被说书的编成了故事,分了章节来说,日日一段使得茶楼座无虚席,当然,好事之徒里少不了她一个。

怪了,官家的千金有大屋不住为什么来住她的小屋?

伊寒江道,“让你占卜,问那么多做什么,你不知道这年头老爱问长问短的人都活不久么,你想步那些短命人的后尘?”

袁圆撇撇嘴,从布包里摸出一个龟壳,塞了铜钱进去,左摇一摇,右摇一摇。然后把铜钱都倒出来,盯了许久。她鼻头沁出了汗珠,干笑,“我得查查书。”从怀里抽出书本,翻到卦象相对的页数,“有了,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很快就会否极泰来了。”

伊寒江笑道,“就四个字?那多久才会否极泰来?”

“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你晓得我学艺未精,你要我指点迷津也不是不得,但要等等,等我把这本书参透了,我就能告诉你。”

伊寒江问道,“等你参透这本书?十年还是八年?”

袁圆一本正经的答道,“不用那么久,三年五载就行。”

袁圆的话一出顿时让伊寒江忍俊不禁大笑起来,孔濂溪看着她的笑颜,那笑声似潺潺流水将忧虑冲淡了不少。伊寒江有让姑娘家自惭形愧的容貌还有得天独厚的天赋,若是她喜欢上……孔濂溪心里五味杂陈,实在分不出酸多些,还是苦多些。

王府门前,她遇上了林初一。

他才拜访过景故渊要离开,虽是便服打扮,但一旁等着官轿,显然他如今的身份已不再是初初的一届应考秀才了。

林初一朝伊寒江点头招呼。

“你当官了?”她眯起眼,“我记得景故渊说过因为之前泄题的案子,曾去拜访过孔家的人牵涉其中,功名都被褫夺了。”

林初一道,“个中有些缘由,三言两语实在说不清楚。但我和辛恒兄总算平安逃过一劫,经四皇子引荐,皇上当场测了我和辛兄的学识,我封了个小小的编修。在宫中阅卷楼里当差。”

“那你今日来是为了什么?”想起官场百态,伊寒江邪笑道,“莫非是因为新官上任,却也懂得做人处事,来给皇帝最喜欢的儿子送礼,希望日后平步青云?”

他徐徐说道,“姑娘误会了,宫中的阅卷楼是皇上当初为了王爷所建的,王爷聪慧,离宫时早已将楼里的藏书熟读于心,也就把书都留在了宫里。其中不乏一些名家孤本,但任何人要借阅,还是要请示过王爷。姑娘,可以借一步说话么?”

她道,“我和你还没熟到有什么秘密不能让人知道吧,你有话就在这说。”

林初一看了眼轿夫,示意他们走远些,“辛恒兄虽然也入朝为官有机会一展抱负。但他不喜反忧,姑娘和王爷的事,我们也有所听闻,他为了这事食不下咽清瘦了不少,姑娘能去看看他么。”

她想也不想就道,“我不会去的。”

林初一求道,“看在辛恒兄对姑娘痴心一片的份上,姑娘就不能和我走一趟么?”

“你可以骂我铁石心肠,反正我确实不是心软的人。你想过么,我若是去了,他会怎么想?或许会以为我对他不是一点情意也没有的,然后又对我纠缠不休,到时候你想我怎么做?恶言恶语骂他,把他毒死,还是把他告上公堂让他颜面尽失?”

她一早便对辛恒言明她不喜欢他,谁知他却带着聘礼去孔家求亲,以为父母之命能把她绑住。她心里有气,恨不得把他抓出来毒打一顿。只是他后来牵涉案子,自顾不暇没再来纠缠她,她就慢慢把这人忘了。

林初一想了一会,作揖道,“是我思虑欠缺周详。但之前因为泄题的案子,辛恒兄已经是心力交瘁,我实在是怕他熬不住断了前程。”

“你带他到颜安那,身体病弱可以调理。至于他的心病,我就无能为力了。”

卷一缘起第七十二章 街上的巧遇(一)

陆名梵亲自去了孔家,两家不合的谣言不攻自破。陆名梵走后,孔公晏让人把孔濂溪接回了府,不再提起送走她的事。一切看似又平静了。

翠阴庭树,蝉鸣声不见停歇,反而夜越深鸣唱得越是响亮。她开窗纳凉。见天上婵娟伴着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盛一院香。想起当初店小二告诉她湛王府是亭台楼阁美轮美奂,现在身处其中,确实觉得他所言非虚,甚至小到一草一木皆能成景。

蕊儿拿来冰镇好的瓜果给她享用,脸上有掩盖不住的困意。

伊寒江坐在窗柩上,“你若是困了就去睡吧。”她一只脚踩在窗框上,一只脚垂着晃啊晃的。风里送来如泣如诉的箫声,王府之中癖好特殊喜欢夜里吹哀曲的人,也就景故渊一个。但自从上回她打扰了他的雅兴之后,他倒是也没再碰过箫了。

蕊儿似被那乐声打动了,“听府里的人说过几日就是王爷母妃的生辰,我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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